勃发不睡觉来品茶,一定是要谈事情,而是不传六耳的隐秘事情,连忙道了个歉,带着几个女人转身离开,倒是那几个妓女有些不甘心,转身间还在骚首弄姿抛几个媚眼,更有甚者将旗袍后摆使劲撩了一下,把个白生生圆滚滚的屁股整个亮出来,弄得雍大天师一时意乱神迷。
等门关上,逄增祥苦笑道:“这些个地方啊……肯定是门子给通风报信了,见我们两个都开着好车,以为是来找乐子的有钱人。”
雍博文干笑两声,心里颇有些失落。
要说这男人吧,潜意识里都期待着能有那么一两次露水艳遇什么的,对于雍博文向来这种老老实实的乖宝宝,也不例外,只是有贼心没贼胆而已。
逄增祥重重叹了口气,“天师,不瞒你说,那个从你手里骗走恶魔的人,叫逄清恒。”
雍博文一听,果然没错,但面上还要装糊涂,“他是你的亲戚?”
“是我儿子,这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惹祸精!”
“他要那恶魔干什么?”
“您别见怪,其实那个不是恶魔!”
“哎?不是恶魔?那是什么东西?那天晚上有个法国来的贝阿家的克里斯汀,说那个是恶魔啊。”
雍博文一脸诧异,克里斯汀那法国来的驱魔世家专业人才都认定那考试卷是恶魔了,怎么到逄增祥这儿又不是了?当然了,这事儿他也是真不懂,有道是术业有专攻,天师派对鬼啊妖啊的很有心得,可这恶魔却是从来没碰上过,雍大天师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相信专家意见,谁知道专家也有不准的时候啊?
逄增祥苦笑道:“说是恶魔也不完全不对。”
雍博文彻底糊涂了,“那它倒底是不是恶魔?”
“它从地狱上来之前,是个小恶魔没错,可被您捉到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了。确切点说,它是一只精,考精!”
“考精?它是个精怪?不像啊,一点精怪的特征都没有。”
天师派典籍里面自然是有精怪的描述,有道物异为精,兽异为妖,精怪妖怪与恶魔这种东西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那张考卷虽然是异常之物,但无论法术形态都是典型的恶魔做风,跟精怪可沾不上一点边。
“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精怪。您知道我们长白派向来以训兽闻名天下,其实我们还有一种秘传法门,可以聚灵成精,草树都是性命,与人一样先天就具有灵性,偶尔有一两个灵性重的就可以成精,慢慢修练成精怪,可这机率太小,我们长白派便有这样一个法门,可以聚集草树的灵性,把某一个植物培养成精!但这个过程极为缓慢,而且培养出来的都是低级精怪,而且向来仅限于活的植物,派不上大用场,一直以为都没有人重视。这些年网络信息互通,我们对西方的法术神怪有了一定了解,后来根据他们的恶魔召唤阵改良了聚精法,可以把地狱深处的低等恶魔召唤出来,束缚在特定物体里,再聚集同类物品的灵来培养,以实现短期内培养出实力可观的精怪的目的。清恒学了这个法术之后,偷偷召唤了一只恶魔,束缚在考卷里,再收集各大学校中对于考试巨大怨念而产生的考卷灵来培养,慢慢把它培养成了一只考精!”
“这个东西能派什么用场?好像没什么本事啊,就一个考试的幻境,还是初中水平的,我一下就破掉了。”
“天师您非比常人,自然不怕这考试幻境。”逄增祥先小小地恭维了一下,“不过,清恒培养这个考精不是为了对付什么人,而是为了应付考试!考精成形后,用特定的方法炼化融合到自身,就会拥有考精的特殊本领,考精拥有成长的本领,上了高中就能自动根据高中学习内容形成高中考试幻境,自能拥有破解所有高中级试题的能力,也就是说,融炼考精之后,清恒就会成为战无不胜的应试天才!”
“你的意思是说……”雍博文嘴角抽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那么大力气,从地狱召唤了一个小恶魔,布置阵法,到各个学校收集考试怨灵,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应付考试!”
第十九章 人情
常言说,一样米养百养人,人生而不平等,自家弃若敝屣的或许却是外人眼中的无价之宝,自家珍若性命的或许却只是别人眼中的一陀狗屎。
好就像出身超级富豪家庭的刑警神户美和子不明白罪犯居然会“为了区区10亿日元杀人”,自幼就是考试超级强梁的雍博文也无法明白逄清恒为了应付考试而从地狱抓恶魔来培养的心态。
逄清恒,现年16岁,由于长得较高较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稍大一些,其实在春城法师界一直以来都小有名气,除了因为他有个好老爹之外,本人在术法上的天赋也称得上是天才。五岁的时候就精通长白派训兽法门,曾经组织过一只狗狗大军进攻学校操场,把一直被六年级霸占操控的体育器材区和篮球场抢到手中,并且安排专人收费,其它年级玩一次五毛钱,六年级玩一次一块,不打折不让利,整整霸占了大半个学期,才因为班主任告状,在老爹的暴力镇压下不得不放弃这无本的买卖,断了从小做黑社会收保护费的可能性。十岁的时候,学会养精法,并且把家里养的几盆花都培养成了花精,每天晚上到处闲逛,还开PARTTY聚会,闹得全家人快要神经衰弱。如果他能专心在术法上发展,未尝不会获得巨大的成功,即使是继承老爹长白派掌门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不是生活在古代,老妈也是个与术法半点边沾不上的普通富豪家的千金小姐,固执得认为人不能没有文化,法术学得再好,也不如考试能拿一百分,所以坚决要求逄清恒必须考好成绩,将来要上北大清华复旦之类的好学校,当然要是成绩够好,上上哈佛斯坦佛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家里有钱供得起,至于学法术当成业余爱好就好,要是敢占用太多时间,那就坚决镇压之。
可怜的逄清恒在术法上是天才,可在普通的学习考试上却是绝对的笨蛋,成绩总是在级格上下徘徊,任老妈送他上了无数补习班请了许多著名家教单人辅导也是无济于事。成绩不好,自然就不会好受,平日里老爸老妈什么事情都惯着他依着他,可唯独在学习上是毫不溺爱,为了能给他以动力,竹笋炒肉给他吃了无数顿,结果成绩没提高,屁股的抗打击能力却明显进步,开始的时候一条细细的小树枝抽上去都要红半天,可到了如今拿棒子连打十几下也不会留个印子。
不怕打不代表不怕其他的,除了打之外,老妈每次还要苦口婆心地训话教导,平时也是抓着机会就说,唠叨的逄清恒简直快要抓狂发疯,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决定铤而走险,要用融炼考精的办法把自己变成无往不利的考试大魔王!
听逄增祥把事情原委请清楚,雍博文不禁对逄清恒深感同情。
这就是考试把一个好端端孩子逼疯的真实案例啊!
雍博文便问:“那你想怎么办?让他把考精融炼掉吗?”这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融炼了考精,成了考试达人,从此不用再怕考试也是好事情。
“这绝对不行!”逄增祥脸色凝重,“天师您不知道,融炼精怪是邪门法术,尤其是这种以恶魔培养出来的考精,本身就带着恶魔自有的狡诈阴邪,融炼之后,会受到极大影响而性格扭曲,发疯发狂都是小事,就怕变成人形恶魔作恶人间!我们绝对要阻止他!”在这里,他很巧妙地用了一个“我们”,一下就把雍博文给装了进来。
可怜雍大天师哪晓得这种语言圈套,顺着他的话就说下去了,“我们能怎么办?现在都找不到他啊!”要是能找到人,法师协会几百个法师一拥而上,还能给他融炼考精的机会?
逄增祥干咳两声,“我能找到他!”
雍博文一愣,但转念就明白了,像融炼考精这种法术应该是需要特定的环境时间来配合,逄增祥深谙此法术的详细情况,很容易就能猜出逄清恒会在哪里进行。但雍大天师很快就又不明白了,既然你这当老爹的知道他在哪儿,不赶紧地过去,跑我这不相干的闲人这里来扯这些干什么?
他这么一想,脸上神色就显露出来了。
逄增祥那是在生意场上打滚出来的人精,一看就知道雍博文在想什么,知道这位天师大人毕竟年轻,对人情世故都不算洞明,便也不转弯抹角,“天师,我这次来是想请您不要追究清恒的这次过错,他年纪还小,做事不知道深浅,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雍博文迷茫了,“这是法师协会的事情吧,追不追究地我说了不算啊,得找鱼主席才成。”
逄增祥心便有些不爽,暗想我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跟我装糊涂啊,我儿子从你手里把考精骗走,传出去肯定会对你这新晋大天师的名声造成影响,老鱼一门心思要把你捧红,肯定要重重处理,以帮你挽回面子,你不松口,我直接去找老鱼,那不是自讨没趣吗?可话还得说啊,“天师,只要您不追究,法师协会这边的关系我自然会去疏通,我现在只想要您一句话,清恒年纪小,做事欠考虑,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您的的恩德,我们长白派绝不会忘记。
雍博文只是在人情世故方面欠练,却不是笨蛋,逄增祥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要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是弱智了,“逄掌门,瞧您这话说的,人年轻的时候谁不会犯错?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追究的。”
逄增祥闻言大喜,他磨唧了这一晚上,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大喜,“天师,多谢您大人大量!”
“不用客气,其实这恶魔的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要是不鱼主席重视,这件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雍博文说得这是真心话,可在逄增祥听来,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暗想这天师别看年轻,可在要人情这上面还真不含糊,事情还没解绝呢,他这就要好了,暗暗咬了咬道:“天师,您的公司现在还需要保安人员吧,我长白派最近训练了两只藏獒,颇有些灵性,看家护院还有些本事,您不嫌弃的话,明天我就派人送过去。”
雍博文心想,我那一个租鬼公司,有什么值得偷的,还用得通灵异兽看门,也太奢侈了吧,连忙推让,“不用客气,我这里用不着。”
“要的,要的,回头我就派人送过去。”逄增祥自然不会把雍博文的客套话放在心上,已经暗暗盘算要把最好的两只通灵藏獒送去。
雍博文也不说什么,直截问:“你知道逄清恒在哪里炼化考精吗?”
“我这就是来请天师帮忙!”逄增祥道,“他既然要炼考精,那必然得在对于考试怨气最重的地方布阵行法!”
“省教育厅?”雍博文脱口叫道,若要说因为考试而怨念深重的地方,那除了学校就要属教育厅了,想当雍大天师刚入学的时候,在痛恨考试的同时,也恨不得把据说是专门出考卷难为人的那个教育厅给烧掉了事,更不要说其它学生了,以学生们的思想水平,还上升不到教育部的层次,也只能把怨念集中到教厅了。
“正是!”逄增祥拍案叫道,“天师果然了得,他若要融炼考精,那除了教育厅再没有其它合适的地方,只等午夜零时,玉兔暗淡,星光无神,他便可以施展法术偷天换日,将那考精融炼体内!现在时间紧迫,还请天师助我一臂之力,收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没问题!”雍博文满口答应。
逄增祥见勾通完毕,也顾不上再喝茶了,叫了女服务员结账,与雍博文离开茶楼,直奔教育厅。
春城教育厅位于斯大林大街中段,紧挨着省政府大院,正是全市最繁华的地段。
雍博文驱车跟着逄增祥一路过来,处处都可见一队队法师神情紧张地四下巡逻查看,可一进教育厅方园千米之内,却是半个法师的影子都见不到,雍博文这才恍然,敢情这逄增祥在来拜访他之前就已经打好了招唤,法师们巡视时都刻意避开了教育厅所在位置,这样即使是查看一整夜,也绝对不会干扰到教育厅里发生的事情。
省教育厅是一幢六层楼,已经有些年头,墙外爬满了爬墙虎,时刻盛夏,满墙碧绿,别有一翻风味。
雍博文把车停在楼下道旁,下了车抬头观瞧,只见这教育局上方的怨气犹如龙卷风旋转着投向楼顶,便知不妙,也不用逄增祥招唤,抢先一步,直奔楼顶,到得楼顶,只见那骗走了恶魔的小胖子逄清恒正站在大楼中央,楼顶的水泥地面上画满了血红的符纹线痕,那张可怜的考卷就被小胖子踩在脚下,浓厚的怨气旋转汇聚,自小胖子头顶注下,经过身体,最终贯入那考卷恶魔体内,随着怨气地注入,考卷恶魔身上散发出抢眼的光茫!
第二十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逄增祥大喝:“小恒,住手!”手掐法诀,脚踩七星,急念咒语,啪地掷出一把黄纸符。
纸符满天飞舞,将龙卷而下的怨倔搅得四散流窜,再无法注入小胖子身体。
考卷恶魔,不,是考精身上的光茫一淡,挣扎着哭喊:“救命,救命!”
逄清恒一顿脚,正踩在考精的脸上,把考精的呼喊声硬生生逼回肚子,回头望了逄增祥一眼,大笑道:“爸,你来晚了,你阻止不了我,等我炼了考精,再锻神移魄,我就是人间的考试之神,无论什么考试都别想再难倒我!爸,难道这不是你和妈一直希望的吗?我正是在努力实现你们的愿望,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反手自背上抽出一柄桃木剑,又自腰间摘下一个金色铜铃,振剑摇铃,喝道:“金星落,火星起,木星移,水星迁,土星发,天星正,诸星诸神助我威,一呼心归位,二呼魂归体,三呼起灵神,急急如律令!”
空中的纸符砰砰砰纷纷燃起,漫天火球排成好大一个螺旋,随着旋转的怨气一同急转不休,赤光如血,映得半天夜色凄红。
逄增祥衣服底下取出木剑铜铃,这施法的行头倒与儿子一模一样,想来是长白派的制式装备。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急急如律令!”
怨气竟然自考精体内滚滚而出,向空中散去,犹如疾流逆卷,激得满天怨气飞散,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