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背,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王宫。
在龙翔宫内,巫马奕看着空荡荡的卧室,还有卧室内冰凉的空气,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她的幽香,但是人已经不在了。
她走了,她竟然就这样再一次离开了他的视线,带走了他所有的心。
宇文若兮,你怎就这样的残忍,连一点机会也不留给我?
站在卧室内,看着床榻有些凌乱的被子,想到之前她就躺在上面,他颓废的坐在榻上,宽厚的手掌拂过枕头,拣起了枕上的一缕青丝,拿到鼻前一闻。
那是属于她特有的香味,每每的令他心驰神往,情不自禁。
轻轻的阖上眼,躺在榻上,枕在她曾枕过的枕头上,想象着她躺在上面时的心情。
指尖是还有一丝残温的床榻,就好像她还在他的身边一样。
“兮儿……”他启唇,喉结一下一下,声音低沉而沙哑。
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蓦然惊醒了巫马奕,他的厉目猝然瞪向来人,冷鸷的光芒令来人浑身一窒。
好冷,好厉的目光。
小鱼子的双脚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刚进去,他便像做错了事般的垂下了脑袋。
“陛下,奴才有错!”
“是你呀,做错了什么事?”看到是小鱼子,巫马奕的怒火消了一些,脸上依旧残留着怒火未退,这个时候谁来打扰他,都是在激怒他。
“奴才……那个,宇文姑娘今天问这两天的战况!”他低头嚅嗫着小声的说着。
“然后呢?”巫马奕的脸色骤然变得很奇怪。
“然后奴才说了!”
“你说了什么?”巫马奕非常有耐心的继续问。
“奴才实话实说了,有逍遥王踞军西木,蓝大将军……与外敌勾结……”小鱼子越说声音越低,吐出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几乎听闻不见。
砰!!一声,巫马奕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奴才知罪!”小鱼子哭丧着一张脸跪了下去,低声求饶。
所谓的祸从口出,他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要怪……就只能怪巫马奕喜欢上的女人太聪明了,把他给骗进去了。
他的小心脏呢,现在还很疼呢。
发怒过后,巫马奕的表情,不过一会儿便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现在突然离开,带着孩子一起离开……是怕他输了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应当是带着小逸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了吧?他心里这样想着。
也好……
只要他们两个离开这里,他就放心了,只要他们母子能够平安,他也知足了。
巫马奕突然站起身,肩头没来由的轻了下来。
“你做得好!”他冲跪在地上的小鱼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嘎?他做得好?他做错了还叫做得好?陛下的脑袋有毛病了吗?
正文 你知道的,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天尹郡的局势越来越严峻。
在西木郡的临时逍遥王府内,巫马珞坐在内厅的内边端着茶杯,悠闲的品着茗,然后听着手下禀报的最新天尹郡战况。
茶香扑鼻,茶水的上香,袅袅烟雾如仙子起舞一般,煞是好看,烟雾中巫马珞的脸,甚是愉悦。累
“王爷在西木边境设下了防线,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现在天尹郡恐怕已经支持不了三天了!”巫马珞的心腹恭敬的垂下了头。
“很好!”巫马珞淡淡的勾唇,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王爷,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天尹国的国王是您的王兄……而您现在将兵将大部分带到了西木郡,现在天尹郡几乎成了一个空壳子,百姓现在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说王爷您是……”心腹担心的望了巫马珞一眼,后面的话悄悄的隐了去。
巫马珞听着那心腹没有再说下去,便挑了挑眉梢,笑眯眯的问:“说,你怎么不说了?”
百姓们说什么,巫马珞心中也有几分明了,不过他还是想要听。
“百姓们说,王爷您是为了争夺帝位,所以故意陷害自己的王兄,还说您是一个不忠不义的人!”
“你的胆子很大嘛!”巫马珞扬了扬眉,再一次饮了一口茶,并没有生气。闷
这些消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他根本不在意。
“王爷,这样做真的好吗?我们要不要借陛下一些兵,这样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心腹提议。
倏的,巫马珞瞄过去凌厉的一眼,吓得心腹连忙垂下头,心惊胆颤的等着巫马珞的下一步指示。
“现在还不急,我要等他来求我,只要他来求我,我就会帮他!”巫马珞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
求他?
像巫马奕那样高傲且自负的男人,是不可能来求他的吧?巫马珞打定了主意巫马奕不会来求他,所以现在他才会故意这样做。
巫马珞是当真的想要谋权篡位吧?
“那属下等着陛下您成功的那一天!”心腹聪明的立即附和。
“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好消息,再来通知本王!”巫马珞挥了挥手,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这几日闲下来,连骨头都快硬了呢。
“是!”心腹赶紧奔了出去,生怕巫马珞留下他会将他生吞活剥。
屋内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巫马珞一人,鸟袅的烟雾映得他的脸并不是很真切。
端起茶杯,他黑亮的映珠映在了茶水中,然……在茶水中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影,就悬浮在他的头顶上方。
不对……那个人就趴在梁顶。
“什么人?”他脸色一沉,倏的声冷喝。
话落,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的从屋顶而落,一身羽衣如仙子的霓裳般,落下时,衣袂翻飞,更像仙子从天而降,那绝美的姿容,无一人可与之比拟。
就在此时,数名侍卫持剑奔了进来。
“保护王爷!”侍卫们惊慌的喊着。
看清了来人,巫马珞瞪圆了眼睛,连忙举手,制止了手下的鲁莽,生怕他们会伤到来人。
“你们退下,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进来!”
那些侍卫们也看得呆了,好美的女人啊。
被喝斥着的侍卫们,连忙依令走了出去,他们依旧恋恋不舍的目光盯在宇文若兮的身上,良久不曾离去。
侍卫们退去后,只剩下宇文若兮和巫马珞两人在内厅中。
巫马珞惊觉自己的失礼,赶紧指着自己刚刚的位置:“怎么还站着呢?坐吧!”
“来人哪,上茶!”他端走了自己的茶杯,待宇文若兮坐下,他便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一双眼睛仍是紧盯着她不放。
他知道她很美,可是依旧想不到,他可以美得这么惊心动魄,让人无法自拔。
“不必了,我有话要说,说完我就走!”她有礼的点了点头,语气稍显冷淡,有着与他浓浓的疏离感。
“说完就走?你这么赶?好吧,你有什么事要说?”巫马珞微眯起眸子,总感觉宇文若兮这一次的到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宇文若兮能躲过那些边界的兵将,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些人根本拦不住她。
而她来此的目的却……
“我想知道你会突然辙军西木郡!”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被这样一问,巫马珞愣了一下,旋即想到她的来意,刚刚脸上的热情褪去。
“不知你突然这样问,所为何事?”巫马珞表情冷淡的问,一双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眼中对她容貌的赞美。
“你既然为人臣子,那也应当知道为人臣子应该要做什么事,你现在将兵将退到西木郡,那天尹郡的子民怎么办?”宇文若兮颇为激动的质问他。
巫马珞幽幽一笑,眸底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
“天尹郡?当时他带兵讨伐了西木国,后来你的养父和养母在牢中遇害,难道这些你都忘了?难道你不想为那些死去的西木国百姓和你的养亲报仇吗?”巫马珞的双瞳深深的望进她的眼底。
一句话,刺中她的心脏。
他说得没错,她的养父母全是被巫马奕间接害死。
但始终……他也没有真正伤害过他们,在这一刻,她相信巫马奕。
“那件事,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上一代的恩怨,何必带到这一代来?更何况……百姓是无辜的,逍遥王,你何其忍心看到那么多的人妻离子散?”
忽地,巫马珞深情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叩进她的心中:“你知道的,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正文 命中注定!
原是一句深情浓浓的话,听在宇文若兮的耳中,却明显感觉有些讥讽。
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宇文若兮脸上的表情未有太多变化,仅是淡淡的笑了笑,嘴角扬起了一抹不算完美的弧度,乌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巫马珞。累
“假如,我说,想让你救天尹国,你会愿意吗?”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自然会答应!”巫马珞顺口便答。
“既然如此,你现在立即出兵!”宇文若兮大声说着,声音有些急迫。
因为已经有很多人等不及了。
在路上,她看到许多人妻离之散,甚至背井离乡,那种景象,七年前她就已经领教过一次,七年后的今天,她不想再看到,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战争连连,怎么也无法结束。
特别是苍桦,他绝对是一个残暴的君王,昏庸无道,假如天尹郡落入他的手中,将来苍桦若是打算屠城,她也不会意外。
他这个人,是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可以威胁到他的人,就是这么的自私,所以……她也不能让他进主天尹郡。
“现在出兵?你是否想得太天真了?”巫马珞嘲弄的笑出了声,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在嘲弄宇文若兮的愚蠢。闷
“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过了?”现在却出尔反尔!宇文若兮怒瞪着他,双手紧握成拳。
巫马珞缓缓的站起身来,脸上依旧扬起那抹淡然的神情,悠然自得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晴朗,天上一块云彩也没有,碧蓝色的天空,让人看了神清气爽。
“不,我没有答应!”他义正严词的回答。
“卑鄙,你刚刚明明说你可以……”
“我是可以!”他蓦然回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宇文若兮,眸中闪动着两蹙灼热的火焰:“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现在就会出兵!”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这个嘛……这要看你的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深深的凝视着她。
说完,巫马珞便等待着宇文若兮的回答,他很期待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想到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成,他的心中略显雀跃。
不料宇文若兮仅是勾唇冷冷一笑。
笑得巫马珞浑身发麻,她的笑里隐藏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好像是在嘲讽。
“你笑什么?”他蹙眉。
“我笑逍遥王您实在是太可怜了,你也只能用威胁来让我就范,以前……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威胁我,想不到今天,堂堂逍遥王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至少那个人当时威胁我的时候,我还会欣然接受,而今天……”宇文若兮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转身便要离去。
他快一步的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他望进了她的眼中,惊惶的问:“你要做什么?”
“对不起,我不想跟你交易,跟你交易,只会让我觉得你是这么的不堪,况且……一个可以嗜兄的男人会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看不起你,我宁愿跟他一起死在那片土地上,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宇文若兮推开他的手,毅然的往门外走去。
“难道你真的想看到那么多人死吗?宇文若兮,我不相信你是这么狠心的人,你当真想让那么多人为你陪葬?”
身后的声音让宇文若兮的脚步蓦然顿了一下,她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绝美的笑容。
“逍遥王,你想要坐上帝位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却拿我来当幌子,这是我最看不起你的地方,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交易,当你决定拿我当棋子的时候,你就已要没有任何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