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忙走过来:“贝勒爷,王爷醉了,睡得熟了,倘若贝勒爷有什么事情,明儿个再与王爷说罢!”
胤祀望着熟睡的胤禛,对太监挥挥手,淡然道:“不用了,你先下去罢!”
“可是!”小太监还是有些迟疑:“王爷睡前吩咐过了,说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说。”
胤祀冷冷地道:“怎么?爷的事儿,还要你来教不成?”
小太监只得躬身道:“奴才不敢。”
眼睁睁地看着胤祀与那个丫鬟留在宫里,只得退出了出去。
胤禛武功高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胤祀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淡淡地道:“四哥,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没有醉。”
可是胤禛依然没有一丝动静,鼾声微微,似乎梦到了他心爱的妻子,脸上也泛着淡淡的微笑。
身后的丫鬟恭身道:“爷,只怕王爷已经确是醉了。今儿个喝了那么多的酒,便是十个人也醉倒了,更何况王爷?”
胤祀推了推床上的胤禛,他依然无所觉,可见果然是醉的沉了,不然练武之人必定十分警醒的。
叹口气,胤祀站起身,对那丫鬟道:“咱么回去罢,仔细在四哥宫里时间久了,反让人说闲话。”
丫鬟忙扶着胤祀慢条斯理地回去了,看门的两个小太监却是十分惊奇。
过了良久,夜里更冷了一些,两个小太监都不由得搓搓手脚,却不敢懈怠职责。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形容举止,宛然另一个黛玉。
两个小太监在这里伺候得时候长了,偶尔胤禛也会带着黛玉进宫里小住的,自是认识黛玉的风华绝代。
只见这女子眉黛春山,眼颦秋水,水蛇腰,衬着月色如水,身上如笼清辉,何等风致!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两个小太监可是不敢玩忽职守的,忙挡住了那女子进门的路。
那女子素手在月色下宛如美玉雕就,拖着一个水晶盘子,上面放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汁,神色安详,柔和娴静,更兼吹气如兰:“两位公公有礼了,听说王爷醉了,偏生弘历阿哥又在万岁爷宫中哭得厉害,只怕是想见阿玛了,因此万岁爷吩咐我送解酒汤来与王爷,好让王爷清醒些去瞧瞧小阿哥。
听说是康熙的意思,两个小太监也无话说,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是在皇宫之中,谁还胆敢假传圣旨?
因此两个小太监往两边一让,道:“快些儿罢,仔细吵着王爷。真是的,王爷都醉成这个模样了,你还能叫醒不成?”
方才胤祀也叫了,不也是没有叫醒的?
那女子足底生香,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环顾着肃穆庄严的殿阁,心中一阵感叹。
可是淡淡的烛光下,却映得她媚眼流波,美得不可方物。
若是见过的人,此时必定惊讶之极,原来这个女子,竟不是别人,却是探春!
可是偏生容颜又这样相似,让人有些讶异,细瞧时,却是她剃去了双眉,以青黛画作远山眉,和黛玉的罥烟眉极其相似,脸上 更是施了淡淡的脂粉,修饰着她的鸭蛋脸为鹅蛋脸,小巧细致,她原是削肩膀水蛇腰的高挑身材,与黛玉也差相仿佛,再穿上精贵雅致的衣衫,在月色烛光下飘逸如仙。
将解救汤放在床头的小几上,探春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胤禛俊美的脸庞,红唇中逸出淡淡的叹息:“王爷,如今福晋身子不好,你又不能尽欢,让春儿来陪着你可好?春儿不求名,不求利,做个丫头也是心甘情愿。”
将红唇印在胤禛的薄唇上,唇上的淡淡幽香也吹进了胤禛的嘴里,她明净如水的眸子中,几滴眼泪落在胤禛的脸上。
胤禛突然睁开迷蒙的双眸,依然深邃如海般浩瀚,可是却有一丝痴迷的神色,喃喃地道:“玉儿?”
双手如铁一般箍着探春娇软的身子,落在自己胸怀上,深深地吻了上去,脸庞上泛着一丝莫名的光芒。
搂着胤禛的脖颈,探春艳媚入骨,柔声道:“四哥,我在这里呢,我来陪着你了!”
一阵风扬起了纱帐,更吹熄了俏皮的烛光,可是浓浓的春光旖旎,却泛滥在殿阁之中。
水一般的月光,从窗口流淌进殿阁之中,一地的银华。
可是窗外月色之下,赫然站着的是胤禛,双眸泛着淡淡的疾风,更是有着等看好戏的淡笑。
既然站在外面的是胤禛,那里面的人,又是谁呢?
清晨,一线霞光晕红了淡青色的天空,一轮红日如火般鲜艳,天已经亮了。
“四哥,四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上朝啊?”胤礼大喇喇的声音传了进来,一面说,一面抱着小馒头闯了进来,一丝儿规矩都不懂,可见素日里和胤禛亲厚,这些俗礼也不用管了。
毕竟现在他又不是和黛玉睡在一起,兄弟儿子进来也就进来了!
叔侄两个带进一室的阳光,照得殿阁中也热烈了起来。
小馒头吆喝着掀开帐子,撒娇道:“十七叔叔,十七叔叔,阿玛自个儿睡觉很少放下帐子的,咱们快瞧瞧,是不是阿玛金屋藏娇,藏了别的女人在床上,不然我们看到了!”
隐隐中还是有些得意,若是阿玛胆敢如此,小馒头益发笑得灿烂:“回去让阿玛跪搓衣板,额娘也不会解气呢!”
叔侄两个不知不觉笑得东倒西歪,大小手一同掀开了帐子,可是却都瞪大了眼睛!
“哇!阿玛果然藏了女人在床上!呜呜!阿玛不要额娘了,不要小馒头了!”要跟别的女人生娃儿!
小馒头哭得可真是个惊天动地,与弘历倒是能相提并论了,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他嗓音中的幸灾乐祸。
胤礼冷眼看着床上纠缠着的男女,大手却掩住小馒头的双眼,那女人他认得,也在桃花宴上见过,是贾探春。
不过那个男人,可不是四哥,虽然容颜极其相似,可惜,没有四哥那种孤傲如狼的气度。
小手掰开眼前的大手,小馒头笑得十分可爱:“十七叔叔,他们没有穿衣服,要学小馒头和小包子光屁股啊?”
外面已经许多人闻风而至,自是胤祀约了几个交好的兄弟来看笑话:“我说四哥今儿个怎么这样晚,竟是躲着偷欢了!”
等了这么些年,总算是等到了胤禛出丑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是彼此心知肚明,可是还是不掩得意。
与自己的丫鬟偷欢,即使自己陷害又如何?就算只知道,也无可奈何,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抹杀不掉了。
冷眼看着胤祀脸上悠然的自得,胤礼冷冷地道:“八哥,这个丫鬟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从带在身边俯视着你的罢?”
“是我的丫鬟,可是却怎么在这里?”胤祀满脸的诧异,不禁跌足叹息:“竟是我糊涂了不成?她初次进宫里来,自是不认得路,我让她给四哥端一碗醒酒汤来,哪里知道竟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话之间,一阵吵嚷,探春已经醒转,急忙抓着被子盖住身子,呜呜咽咽地哭道:“不要啊!不要啊!”
毕竟初经人事,心里的羞涩还是慢慢地,尤其进来的都是诸位皇子。
瞧着她一脸惊吓的模样,露在被子外的锁骨处更有深深的吻痕和淤青,让她更形显得楚楚可怜。
“爷要为奴婢做主啊!爷见王爷醉了,吩咐奴婢送解酒汤来,可是,可是王爷却抱着奴婢不放!”探春花容带雨,呜呜咽咽地泣道:“王爷醉了,把奴婢当成了福晋,奴婢一心一意不敢做出格儿的事情,可是王爷力气好大,奴婢挣脱不了,奴婢对不起福晋啊!”
在探春的哭泣声中,床上的人醒了过来,半坐起身,原是不惊不忙。
胤祀叹息:“四哥,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家丑不可外扬,你总是要给个说法罢?”
无奈地摊开双手,道:“虽然这个丫头是罪人之后,可是小弟却因爱她容貌才情,所以收在了身边做丫鬟,也算是给她个安稳日子过,哪里知道,四哥竟然白白糟蹋了她清清白白的身子!”
床上的人,急忙扯着散落的衣裳,手忙脚乱地穿上,一骨碌滚到床下,磕头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一言既出,满殿的人皆是大吃一惊,失声道:“你说什么?”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奴才玷辱了这位姑娘的清白,奴才自然是愿意给个说法!”
再抬头让众人看时,却惊讶地发现,他竟是也以炭笔描粗了双眉,脂粉修饰了脸庞,自然也有一定的易容本是,竟与胤禛有八分肖似,白日里自是能瞧出不是胤禛,可是若是夜晚,即便是兄弟仆人,只怕也分辨不出真假来。
雍亲王妃 第123章 除根
一看到竟不是胤禛,小馒头的嘴巴张得大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不是我家的坏阿玛啊?”
顺顺当当地从胤礼怀里滑下来,踢了踢那人道:“快说,你是谁?怎么在我阿玛的床上啊?”
“奴才是守宫的侍卫谢音。”那人回答。
胤祀的脸色十分难堪,可是眸子深处,又有一丝释然。
探春似乎给这变数吓着了,欢好后的红潮霎时从脸上褪尽,只余下苍白。
明明是胤禛,为何竟是一个守宫的侍卫?她这是做了什么事情?
胤祯原是有心瞧胤禛的笑话,所以一大清早拉着胤禟与几位皇子都跑过来,哪里能料到竟不是胤禛而是侍卫?不禁铁青着脸道:“你是哪里的侍卫?为何爬上了雍亲王爷的床?做出如此淫乱之事?”
小馒头也立即接口道:“就是,你为何在我阿玛的床上光屁股?”
谢音忙磕头道:“王爷喝酒之后,说心里有些不安生,怕福晋在府中出事,因此先回王府里去看福晋了,也要跟福晋说一声小阿哥住在宫里的事儿,因此吩咐奴才代替王爷暂居此宫,等到王爷白天来接替。只是,只是奴才也不曾想到,夜里这位姑娘竟堂而皇之爬上了床,唇上带了春药,奴才无法自持,才生出如此丑事!”
胤礼冷冷地看着床上不知所措的探春,冷冷地吩斥责看门的小太监:“好好儿,怎么竟让不相干的进殿阁之中?”
“回十七爷的话,奴婢们不知道啊,实在是这位姑娘说,是奉旨送解酒汤,奴婢们也只好让她进来了。”两个小太监十分委屈,再说了,后来虽然有想让她离开,可是里面燕好之声才让他们止步的。
“好啊!淫乱宫闱还不够,竟然假传圣旨,贾探春,你好大的胆子!”不等胤礼说什么,胤祀已经大声呵斥!
探春眼中落泪,咬了咬嘴唇,惊慌失措地看着胤祀,她也是不得已啊!
声音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沉稳:“奴婢,奴婢……”
语音颤抖得不像话,其实已经是无话可说,面对着诸位皇子,她还有什么颜面说什么话?
胤礼回过身,对胤祀道:“八哥要收这个丫鬟在身边服侍着,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规规矩矩的,也不失了八哥的颜面。只是今儿个的这个女子,竟胆敢算计四哥,这几个罪名,都是绝不能一了百了的,还是回了皇阿玛之后,再行处置罢!”
探春裹着被子滚下了床,涕泣磕头道:“十七爷饶命,八爷饶命啊!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如此!”
为何胤祀的脸色竟是如此难看?他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人,有八贤王之称,为何竟不为自己求请?
胤祀脸色冰冷:“妄图勾引亲王,胆敢假传圣旨,不是有意如此,竟是无意为之?来人!给我拿下!”
胤礼听了,挥手止住几个小太监的动作:“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却因这一问,让胤祀的脸色微微一变,闻言道:“十七,这是我带进来的丫鬟,理当有我处置才是!”
瞅着胤礼极沉郁的脸色,胤礼倒也是不在意,笑容依然如阳光一般:“八哥这是什么话?好歹小弟也和四哥好了一场,若是什么都不问明白,岂不是太辜负了这么些年四哥的照顾了?”
说着回头看着探春,眼里有着格外明显的厌恶:“你想说什么,当着爷们的面儿,都说出来罢!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儿,倒是不知道你有几张嘴来为自己辩解!当初就知道,很是个不知道尊重的女子!”
探春纳头泣道:“奴婢只是一心为了扶持贾府的基业,虽然行为可恶,可奴婢家中尚有年迈祖母,受伤母兄,家中完事皆要奴婢料理,一时猪油蒙了心,眼睛瞧不清,还请十七爷瞧在奴婢不是为自己的份上,饶了奴婢罢!”
“用这个做幌子,倒是容易惹人怜惜!”胤礼冷冷地道:“只不过,爷们竟是容得你糊弄的?自个儿想做的事儿,自个儿心里明白,不过就是自个儿想要荣华富贵,倒是拿着振兴家业的话做幌子,没的让人恶心!”
胤禟本就是不同意如此的,自是淡淡地开口道:“胆敢做出如此的事情,如今竟是没本事承认了不成?”
探春心中一动,泪眼迷蒙,看到胤祀和胤禟等人皆不为自己说话,立时便跪行了几步,磕头道:“奴婢今日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都是出自八爷的谋划,是八爷让奴婢如此做的!八爷说,非要让雍亲王爷和福晋反目成仇不可!”
既然你们无情,也别怪我无义,豁出去就豁出去,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听了探春这个话,胤祀自是措手不及,忙对胤礼道:“咱们都是亲兄弟,俗语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哪里敢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呢?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也不敢诅咒四哥和四嫂这样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到时候不用别人说,我也自己剥了自己的一层皮!”
口齿伶俐,话语沉重,一字一句,都是蕴含着不容人置疑的气度和雍容。
胤礼脸上似笑非笑:“是不是真的,小弟又如何知道?自是瞧着这女子的话,倒是有那么几分意思。若不是八哥带了她进宫里来,如何能生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说了,八哥在家里说的话,我们在这里又哪里知道的?”
听到胤祀否认,探春凄厉地道:“奴婢并没有说谎的,倘若是奴婢说谎,天打五雷轰!”
胤礼双手环胸,一手摸了摸下巴:“你不过就是个贱籍出身的女子,你说的话,有几分能让人相信的?”
听到“贱籍”二字,胤祀眼中神色微微一暗,可是却不能生出怒气。
真是没有料到,没让老四出丑,倒是让这个女子有话可说,败坏自己的名声!
想到这里,眼神登时阴郁起来:“十七,这件事情,实在是为兄未曾留意,这个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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