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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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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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摇头,伸手拍着她吓得冰凉的手,声音却是依然温和敦热:“玉儿别担忧,我没事的,不过就是吐血的老毛病了。”

“什么老毛病了?往日里总是说你太过劳累,让你歇息,你偏偏不听,如今又爱弄什么劳什子导气炼丹之术,越发将身子亏了!”黛玉气得无奈。

雍正却在笑,冰凉易碎的脸上,轻轻浅浅的笑,牵动人心。

他手中还紧握着那支吹出过比翼双飞曲的玉箫,玉箫青翠欲滴,衬得他的手竟是苍白如斯,手背上纵横密布的青筋清晰可见,隐隐有些突起。

他笑,可也闭上了眼,好像他太累了,累得只是想睡觉而已。

黛玉清眼里含着清凌凌的泪,扯着他手里的玉箫:“四哥,你不要睡!”

她好怕,一颗心就像是悬在半空中一样,起伏不定,怕极了他一睡不醒。

她记得,她的娘亲也是,那一天,苍白美丽得让人心悸,脸上带着笑,安慰着她,说要睡睡,第二天要给她做好吃的东西,可是却再也没有醒来。

雍正手里的玉箫握得紧,她微弱的力气竟然没有扯下来,不过倒是惊醒了雍正,他吃力地睁开眼,带了些许安慰:“玉儿,我只是累了,想睡睡。”

黛玉抱着他的身子,好冰凉,像她生病的时候一样,“我陪你说话,可是你就是不准睡啊!不要睡,我好怕,你不会陪着我看明日的红阳。”

雍正的手穿过黛玉的发丝,指尖冰凉,却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起来陪着你看明日的红阳?明天的桃花定然开得极美。”

“明日的桃花纵然再灿烂,可是你身子不好,还有什么好看的?”

黛玉用力地抱着他,再也藏不住汹涌的泪水。

一个正在哭,一个正在休息,胖胖的弘昼跑了进来,吆喝道:“阿玛,额娘,出来吃饭啦!弘昼要吃红亮亮的麻油鸡!”小孩子,最惦记着吃。

宫外的护卫猝不及防,况弘昼生性又极滑溜,倒是给他钻进来了。

黛玉早已经将雍正嘴角的血迹擦掉,亦将眼泪抹在他的龙袍之上,回眸对着弘昼笑笑,道:“弘昼乖,阿玛和额娘都不饿,你让姐姐帮你好不好?”

弘昼转动着无辜又圆大的眼睛,好奇地问道:“额娘,你在哭么?”

黛玉微微一怔,浅笑道:“额娘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会哭?”

弘昼像是指责似的指着黛玉微有红肿的眼睛,大声道:“额娘不乖,眼睛都红通通的,像是儿臣养的小兔子,就是哭了!”

素知弘昼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黛玉便笑笑道:“弘昼乖,皇城风沙多,额娘是沙子迷了眼睛,你阿玛正在给额娘吹出眼睛里的沙子呢!”

弘昼听了,凑到了黛玉跟前,小口吹着:“儿臣也给额娘吹吹。”

黛玉点点头,感动于儿子的贴心,推着他的胖身子,轻声道:“阿玛和额娘累了,想歇息一会儿,弘昼去找哥哥和姐姐好不好?”

弘昼仰头看着龙榻上脸色惨白的雍正,爬了过去,小嘴在他嘴上吹气,天真烂漫地道:“阿玛是不是也被沙子迷了眼睛?弘昼呼呼就好了。”

黛玉知道雍正一定是病了,而且很重,心急如焚的时候,有琴松未来,倒是弘昼过来,不觉声音也严厉了起来:“弘昼,别打搅皇阿玛歇息!”

弘昼张了张嘴,不过他也是极聪敏之人,只好悻悻然地下榻。

雍正嗓音柔和,全不见素日对着孩子们的严厉:“玉儿,胖小子淘气,就让他呆着罢。”

“我才不呆着呢!我要去吃鸡!”好像闻到了香味,弘昼哇哇叫着,跳起来,飞也似的跑出了养心殿,回过头,还对黛玉伸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黛玉松了一口长气,担忧地凝望着雍正。

雍正却是毫不在意,只是搂着她在怀里,像是抱着属于他的最珍贵的宝物,轻声道:“还不知道有琴先生什么时候过来,让我歇息一会儿。”

黛玉抓着他的衣襟,怎么会让他歇息呢?仰起脸,楚楚可怜道:“四哥,你陪着玉儿说说话好不好?玉儿不想睡。”

雍正一怔,随即明白,她还是在害怕,点点头道:“好。”

毕竟夜深了,但是黛玉还是不敢睡,眼皮子一直在打架,还是扯着雍正说话,她心里的担忧,明明白白地放在脸上,让雍正心疼又不舍。

不多会功夫,李德全进来禀告道:“万岁爷,娘娘,有琴先生来了。”

黛玉立即精神起来,从雍正怀里起身,急迫地道:“快请先生进来!”

李德全忙答应一声,引着有琴松进来,黛玉亦已理好了妆容。

夜幕似墨,隐隐又透着一种血色的光华,星子也不敢眨动。

黛玉坐在窗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幕,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还如何是好。别的事情,她都能镇定,哪怕是她的孩子遇到了危险,她都能镇定地去调动凤卫,可唯独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凉凉的春风吹了进来,身上似凝着一层寒冰。

有琴松缓缓地走了过来,轻声一叹,道:“属于皇上的紫微星正在转弱,新帝星越发灿烂,看来,是皇上大限将至,娘娘应该有所打算了。”

大限将至?那么,是说四哥的这一生到了尽头了么?

黛玉有些茫然地看着有琴松,她还记得,四哥答应过她,不管如何,都会陪着她,哪怕是一同哭一同笑,上天入地都要带着她的。

他这一生,风风雨雨,将大清的疆土扩大到了极致,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带着她去走遍他的江山,为何上天竟然如此狠心,要取走他的性命呢?

她这一生,无怨无悔,活了至今四十岁,过了人生中最美丽的年华,有着儿孙满堂,富贵荣华尊于一身,好像她将全天下的女人最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唯独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自由和自在。

黛玉的声音干涩得像苦果:“要为四哥的后事做打算了么?那四哥,到底是什么病?还有多少时日。”眼泪,像雨一样滴落衣襟,仿佛桃色芳菲。

有琴松恭敬地道:“皇上积劳成疾,多年前又有旧疾缠身,并没有去掉病根,因此如今,可谓是劳累过度,精神欠佳。夜观星象,估摸着,皇上的时日无多,顶多,还有半年的时光罢了。”

黛玉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一颗依然火热的心,像是被寒冰包裹着。

重重喘息了几声,黛玉哑哑道:“有劳先生了,四哥的龙体,还要先生多照顾一些了。”绝望又失望,这就是四哥跟她的最后结局吗?

凤凰签,解的到底是什么?

成也桃花,败也桃花,午夜梦回想了多少回?重复了多少次?到底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当初她不顽皮一些,看看父亲的旧信?

父亲总说人虽亡,却是管身后之事,那么他为什么不为他的女儿做好所有的打算呢?让她防备啊,她不要她的四哥就这样离开。

“生老病死,人道轮回,皇后娘娘莫要太过牵挂了。”

有琴松淡淡地说着,脸上也是一些悲哀的神色,笼着一层光辉,让黛玉看不清楚,唯独眼里的叹息清晰入眼,看来,雍正的病,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黛玉脸上湿湿的,伸手抹了一把,尽是水渍,她点点头,不说话。

踉跄着走进龙榻,低头看着雍正熟睡的脸庞,此时的他,才是真真切切玉雕刻出来的,棱角分明,不言不动,冷厉的眼闭上,没有一丝生气。

回头看着李德全老泪纵横,有琴松叹息绵绵,他们都这般,病入膏肓,以前她只在别人身上看到这四个字,如今,却在四哥身上也看到了。

细细的手指,划过四哥的脸,头一回,她在四哥毫无防备的时候摸着他的脸,每一条细纹,每一处棱角,都刻在她的心灵里,永生永世。

妆台上的红烛,烛光微弱,竟是没有了生气一般,珠泪滴下,蜿蜒在手臂粗的红烛上,像蛇一样触目惊心,血红血红的,红了她的眼。

眼里的泪,落在他的脸上,终于,他不再是让她等待着自由的雍正了。

再回眸,黛玉看着有琴松,轻轻地道:“到底是积劳成疾,还是吃多了丹药导气所致?”她要知道的是内幕,而非有琴松说的这般简单。

好多年了,她一直在奇怪,四哥到底为什么爱上了炼丹导气?

他是在想着,找什么长生不老的法子来延年益寿,陪着她一生一世么?

还是,他真正切切掩住了他的心意,爱上了修道成仙?

其实,很多人都曾上书,想赶走雍和宫里的那群道士,推倒那烈火熊熊的炼丹炉,她也深劝过,可是四哥依然不允,反而有一回,彼此还生气了一回,她气,他也气,到底气什么,都不了了之了。

不过她之所以没有管四哥,是因为,四哥没有服用过丹砂之类的丹药。

听到黛玉问话,已经跨出去好几步的有琴松停下脚步,也没回头,淡淡地道:“娘娘是博览群书之人,岂有不知,吃丹药面皮紫绛,腹硬如石的?”

黛玉松了一口长气,雍正只是脸色惨白,像是疲累至极,并没有丹砂中毒的迹象,那么,他的确是劳累过度,而非炼丹修道了。

有琴松出去了,黛玉吩咐李德全道:“吩咐下去,令金甲卫士守护养心殿,除了太子殿下和有琴先生,余者不许一人入内。李总管,你是我们的心腹,也知道先皇将帝位传给四哥的用意,这些机密事情都由你来打理。”

李德全白眉带着泪,躬身点头答应:“奴才遵旨。”

黛玉有些惨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轻叹一声,道:“还有许多的政事,再不能让皇上劳累了,你去找弘历来,明日,他代理他的皇阿玛理事。”

这一刻,她又从柔弱担忧夫君的小女人,成了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更是不可一日无君,帝王病,人心乱,她要防。

李德全深深地看了黛玉一眼,躬身道:“奴才遵旨。”

前面还在设宴,因为今天是三月三,既是皇上真正的生日,也是弘历册封为储君的大喜之日,虽说不曾让朝臣来贺,到底皇室众人更是巴结。

皇上的脸,就是皇室子弟的心,一喜一怒,都影响着他们的荣华富贵。

弘历虽年少风流,到底也有帝王风范,在如此家宴,断不肯喝多了,故也不免多留意了几回,几杯过来相敬的酒也只是浅尝辄止。

满家家宴里,唯独小梅子带着的弘昼吃得兴高采烈,大叫大嚷着吃那个,弄那个,虽是顽皮,容貌却似极了雍正,将来少不得也是要封王的,别人倒也不敢小觑了,几个女孩子都围着他转,他便虎声虎气地道:“男子汉大丈夫,才不要和脂粉香娃一般玩耍!”

恼得几个小格格心里都不痛快,呜呜咽咽在父母身边哭。

弘历含笑道:“弘昼年纪小,脾气暴烈,几个小妹妹哭了,倒是弘昼的不是了。来人,将前儿个皇额娘赐给太子妃的几样玩意儿送给小格格玩耍。”

身后的贴身太监答应了一声,捧来一个盘子,皆是极新雅的玩意儿,没有一件是相同的,在烛光之下越发显得精致,几个小格格不觉便是笑逐颜开。

看到弘历手腕如此圆滑有致,谈笑间便将即将到来的一场是非化为乌有,登时让几个老王爷心中赞叹,况他有帝王之风,亦有风流之性,越发能将大清的江山社稷推向繁华的极致,比雍正在位自是好多了。

就在这时,李德全却走了进来,打着千儿行礼,含笑道:“奴才给各位王爷福晋格格们请安,可巧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爽,有些事儿要交代给太子殿下,吩咐奴才来请太子殿下去走一遭儿,还请各位王爷福晋格格们包涵。”

几位老王爷哪里敢说什么,忙都笑道:“皇后娘娘身子不爽,太子殿下服侍膝下原是孝心所致,本王也不会计较什么。”

允礼与弘晓都是脱口而出道:“皇后娘娘方才还好好的,如今可要紧?”

李德全微微一笑,素知允礼与黛玉极好,那弘晓也是在黛玉身边长大,便道:“两位王爷过虑了,娘娘只是方才回宫之时,不妨着了些凉意,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允礼与弘晓松了一口气,道:“这就放下心了。”

弘历告罪了几声,又对敦儿道:“敦儿,这里就交给你来料理了。”

他面色虽平静如常,可是敦儿却何等敏捷?早知他心中必定极担忧黛玉,况且若是黛玉果然无事的话,也必定不至于叫了弘历过去。

弘历是储君,黛玉是国母,他们是有要事相商了。

敦儿点点头,起身行礼相送,轻声笑道:“殿下快去罢,臣妾在这里使得的,不敢怠慢各位王爷福晋和格格们。”

弘历点点头,眼底却藏着一抹厉色看着下首的两位侧福晋,警示她们不准在家宴上生出什么是非,省的给敦儿添麻烦,方缓缓起来转身往养心殿去。

小梅子正值年少,人又聪颖,笑眯眯地带着弘昼道:“方才就说了,皇阿玛与皇额娘在这里,必定都是极拘束了的,他们去了,咱们便松快了些,如今太子哥哥去了,我们便更放开吃喝了,很不用计较什么俗礼。”

不过一句话,便立时炒热了家宴,允礼笑道:“公主说的极是。”

说着涎着脸,挪近了几步,道:“公主,皇后四嫂藏着亲酿的桃花酒,醇美芬芳,可要开一瓮过来让我们尝尝滋味儿的?往日在桃花节里尝过一回,偏生再也不是那个滋味儿了。”

小梅子眼里藏着讶异,弘昼却兴冲冲地道:“原来皇额娘藏着好酒不给弘昼喝?气死了,气死了!弘昼要喝啊!”

允礼含笑看着弘昼的模样,道:“可不是,那桃花酒,让人回味无穷。”

“十七叔,别逗弘昼了,他可是最馋的。”小梅子笑笑,挥手吩咐人果然去黛玉的藏酒的地窖中取了两瓮过来,刚启开泥封,登时满殿酒香。

弘昼大叫大嚷着跑过去,几乎将头埋进去了,可惜他人胖头大,塞不进去,惹得众人都轻声笑了起来,家宴的气氛越发显得和气起来。

敦儿却知梅子的心意,她也猜出了后面必定有极要紧的事情,唯恐几个老狐狸一般的亲王心中揣测,便借此玩闹,令其喝醉而不解事。

弘历出了殿,面色登时有些焦急之色,一面大步往前走着,一面低声问道:“李总管,皇阿玛和额娘到底是怎么了?”

皇阿玛竟然没有出列家宴,已经让他心中有所诧异,皇额娘突然离席,他更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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