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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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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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手中正执着一碗茶,却因手不断颤抖,那茶碗和碗盖不住碰撞,响动不止。

  再看康熙脸色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苍白如雪,没有半分血色。

  胤祀和胤禟胤祯皆是心中诧异,只见康熙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往大案上一放,碗盖跳起,激起茶水四溅,落在奏折上。

  那落在奏折上的一点殷红,顿时晕染开来,越来越朦胧如梦,似有一股血雾弥漫眼前。

  随侍的小太监急忙上前收拾,康熙却噙着一丝不知道是苦笑,还是诧异,还是不敢置信,只是问道:“果然如此?”

  胤祀不知康熙与南宫风有什么往事,只当当年康熙微服私访,或者与南宫家有一二分的瓜葛,忙笑道:“儿臣万死不敢欺瞒皇阿玛,只是听那夫人自称是南宫风,且年纪和传闻中的南宫夫人也差不离。”

  康熙似乎是喃喃自语地道:“却不曾想到,老四竟和南宫家有如此瓜葛,倒是瞒得朕好苦!”

  心中突然涌上无尽的沉痛和哀伤,更有一丝因得知她死而复活而生出的喜悦。

  一时之间,曾经承载着大清皇朝无数风雨的心中,竟是百感交集,无话可说。

  

  
[娃娃福晋:第054章  宛如初见]


  挥手退了胤祀兄弟几个,康熙原本支撑着整个大清皇朝的肩,竟不若以往挺直,却带了一丝颓然。

  她竟然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那个凤眼中总是绽放着桃花的女子,面容总是如上等的和田美玉雕琢而成,只是,那桃花该藏着多深的恨意?

  康熙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脚步声扬起时,李德全前来复命:“万岁爷,奴才已经将东西亲自送到玉姑娘那里了。”

  只不过,小玉姑娘心里恼火,连带将他这个奴才也为难了一番,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康熙抬头看着李德全,眼中却有一丝疑惑地瞅着他躲躲闪闪的神色,问道:“怎么?有什么事情不成?”

  李德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老脸上却有几许震惊地道:“奴才在四爷府上,似乎见到了,见到了风主子。”

  康熙长叹一声,叹息声竟如外面的光亮黯淡下去,起身走出御书房,仰头看天的时候,却只见孤单单飞,哀鸣切切。

  背着手呆呆立了好一会,李德全在身后道:“万岁爷不去见见风主子?奴才瞧着,四爷似乎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似的。”

  “知道了来龙去脉?那又如何?不管怎样,他终究是朕的儿子,朕不允许他流落民间!”康熙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李德全说话,可是无论怎么样,李德全都听得出他语气中深深的黯淡和苍茫。

  也许他是在后悔罢,自以为掌控天下,原以为儿子所有的事情都能握在手中,替他安排好一辈子,却在此时当头棒喝!

  她没有死啊!

  那一年的桃花雨,没有葬送她如桃花一般灿烂的人生。

  是伤?是悲?还是不敢置信?更有说不尽的欣喜若狂?

  没有料到啊!

  她竟然让自己以为她死了,这二十几年来,心如煎熬,她是报复吗?

  报复他抱走了两人心爱的儿子?她桃花一般的身体中,孕育出来的骨血?

  夕阳渐渐西沉,空中的彩霞竟如血晕一般慢慢晕染了半边天空,宫殿的琉璃瓦上依然闪着亮光,只是带了一些血腥的味道。

  康熙一直在思索,思索着他到底失去了什么?仅仅是他的爱吗?

  可是,是他弄丢了他的风儿啊!

  他那么爱她,为什么会弄丢了她呢?在人生走进这个当口的时候,他还能挽回他一生中唯一的爱吗?

  自古情愁皆如是,他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放弃了她的爱,她的情,得到了江山又如何?有了嫔妃如云又如何?最终却悲哀地发现,他依然两手空空。

  “李德全,随朕去老四那里走一趟。”

  康熙迅速地回到书房,利落地换上了便服,当扣上衣襟的时候,手上忽然轻轻一颤。

  襟口近心口处,依然藏着曾经绣着她的情,她的爱,一只已经破旧的荷包。

  荷包已经不复如初,那么她的人呢?是不是依然如太湖畔灿烂的桃花?

  踏进禛贝勒府的花园,刺槐遮天,桂枝婆娑,绿叶浓深,唯有淡淡应景的桂香,缭绕鼻端。

  “你是谁?来我家里做什么?”

  忽而一道脆生生娇嫩嫩的嗓音凌厉地从树上传来,却是一个穿着粉绿裙衫的女孩儿,神气地睥睨康熙。

  康熙不觉抬头,半眯着眼看树上的女娃儿,以手遮着夕阳的淡淡余晖,方才自己心中的烦闷倒是因为这句话消散了一些。

  这是林如海家的女娃儿罢?

  几年不见,容貌愈发出落得标致了,只是更让人赞叹的,却是她的眼,澄澈清明,宛如一泓秋水让人沉溺其中,长睫微颤时,似乎带了一点露珠的水汽,引人入胜,仿佛一朵清妍绝伦的出水芙蓉,是清淡的,却也是高贵的,如秋水一般纯净。

  此时黛玉的眼中,却满是气鼓鼓的神色,一点樱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细碎如白玉的牙齿好看地露了出来。

  一点红唇映着身上粉绿的衣衫,裙衫随风飘舞,忽而从树上扑了下来,叫嚷道:“四哥要抱抱!”

  一道青光掠过,从刺槐林中飞跃而出,胤禛稳稳地将黛玉收进怀中,漠然的脸庞,也如那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出。

  那眉峰,那挺鼻,那薄唇,都极为肖似自己,可唯独那一双幽深如海的凤眼,狭长中闪着微微的光,如花绽放。

  康熙咳嗽了一声,昭示着自己的到来,哪知黛玉歪着头打量着康熙,也学着他咳嗽了两声,哼哼的形容很是可爱,毫不相让地道:“你是谁家的坏人?干嘛要来我们家?明日就是中秋了,不要打搅我们家过中秋!”

  一声坏人让李德全咳嗽连连,黛玉瞪了他一眼,道:“坏老头儿,谁让你又来我们家的?才不要你送的东西!”

  李德全目瞪口呆地看着胤禛任由黛玉淘气,不过心中倒也是明白,黛玉以前见康熙的时候年纪太小,根本已经将康熙的形容忘记到了脑子后头,故而李德全用力咳嗽了几声,然后看着胤禛如雾霭一般沉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万岁爷听说风主子住在四爷府上,所以特地过来瞧瞧风主子。”

  黛玉走到康熙跟前,仰头看他,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玲珑心中滴溜溜转了十七八个弯儿,道:“你是坏伯伯吗?干嘛要见桃花姨姨?桃花姨姨才不要见坏人呢!你打桃花姨姨的儿子,玉儿很生气,要打你儿子!”

  桃花姨姨?

  康熙蓦地里记得当年曾记得谁说起过桃花夫人,难道,桃花夫人便是风儿?

  这一思索,倒是让他不理会黛玉逗趣可爱的口气和恼怒,只弯腰看着黛玉道:“娃儿,南宫风就是桃花夫人?”

  黛玉偏着头看着他:“玉儿为什么要告诉坏人?才不要!”

  说着小手指往康熙手臂上使劲地戳着,道:“你是坏人,坏人,坏人打四哥!还要把敏慧格格塞给四哥,你是坏人!”

  胤禛伸手揽回黛玉的身子,将她淘气的手收了回来,道:“玉儿乖。”

  黛玉将头靠在胤禛身上,眼珠子还是忿忿不平地瞪着康熙,圆滚滚的眼珠子几乎就要蹦出来满地乱滚了。

  康熙挺直身子看胤禛,轻叹了一声,瞅着他与风儿如此相似的眸子,道:“我想见见风儿。”

  胤禛冷冷地道:“娘亲不想见皇阿玛,皇阿玛还是请回罢!”

  康熙神情有一丝狼狈,却有一种坚定,深深地凝视着胤禛道:“你已经知道了?”

  胤禛摊开臂弯上搭着的披风给黛玉披上,对着黛玉温柔的神色却对着康熙冷冷淡淡,道:“儿臣不知道。”

  当年他不过就是初生的婴儿,能知道什么呢?

  偷龙转凤的来龙去脉,也唯独幕后主使康熙大帝一人明白而已。

  黛玉对着康熙扮了个鬼脸,娇俏地开口道:“四哥不知道,大坏伯伯不许问四哥!姨姨不见坏伯伯,姨姨是好人!”

  康熙有些失笑,这个娃儿,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坏人,当真是坏人吗?

  他也是一片爱子之心,总想将所有的事情,都替胤禛安排得妥妥当当,才好安享晚年。

  唉,晚年,才仅仅是中年的他,竟有着古稀老人苍老迷茫的心态。

  黛玉嘟囔道:“玉儿很想很想骂坏伯伯,可是四哥说玉儿不能无礼,真是的,玉儿有一肚子的话要骂坏伯伯呢!”

  胤禛拍拍黛玉的又想伸出来的小手,低头笑道:“玉儿,去找姨姨玩儿去。”

  黛玉抱怨道:“总是让玉儿去找姨姨玩儿,姨姨才不理玉儿呢,如今正在妙玉的佛堂里论经,玉儿不要做姑子!”

  康熙看着胤禛和黛玉的恬淡闲适,不禁有些迷茫起来,或许,这一对,竟真是很不错的,何必要拆开?

  胤禛听了一怔,知道南宫风不想见康熙,却忍不住捏捏黛玉的小脸,道:“你太瘦了,四哥也不舍的你去吃青菜豆腐!”

  黛玉调皮地拽着他的大手,撒娇道:“玉儿也不要吃大鱼大肉,姨姨要给玉儿吃补品,四哥,玉儿可不可以不吃?”

  带点任性,带点俏皮,这才是人性,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不要怪她啊,都是四哥宠出来的,四哥将自己宠得越来越想和四哥一辈子过日子了!

  在黛玉跟胤禛撒娇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康熙已经悄悄挪步,如今正身处一所寂静的院落里。

  是佛堂罢?有着高耸入云的古松,听着错落有致的木鱼声,还有轻如春风一般柔和的诵经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尖锐的松针落在颈中,竟有一阵刺痛,可是这种痛,却是心甘情愿地受着,只想见见那记忆中的容颜,记忆中的桃花。

  也不知道静静站立了多久,天色却是越来越暗,细细的秋雨,竟也如带着芳菲的春雨绵绵滴落。

  湿了衣裳,沾了心中,一点萧瑟,愈加心沉。

  只听佛堂内一道清冷娇嫩的嗓音道:“姨,外面似乎有人,妙玉不爱见外人。”

  接下来的话音却让康熙的心,在秋雨中亦带着火热的痴狂:“姨去瞧瞧是谁,咱们家妙玉的住处,从来不叫外人进的。”

  软软的,糯糯的,是一口姑苏的口音,轻轻柔柔,如欲融化,除了黛玉,还有谁有这样动听悦耳的嗓音?

  是她啊,那个活在自己心中的桃花。

  滴水的屋檐下,一名白衫女子盈盈而立。

  雨幕如烟,美人如玉,那容颜,一丝不变,仍旧如初相见的时候,杏眼生灿,樱唇如昔。

  当年一别,竟如千年,曾经相遇的太湖,千年之后,是否依旧湖水如碧,桃花曼丽?

  

  
[娃娃福晋:第055章  昭告天下]


  这一凝望,竟如同红尘凡俗皆离己而去,轻颤着的双眸,满是复杂的神色。

  南宫风却是淡淡的,素手蹁跹时,一幅面纱已然罩在脸上,让康熙骤然心中一痛,痛得他双眉也渐渐皱了起来。

  她竟然连她面也不想叫他看到了吗?

  欲待上前,却只闻南宫风语气淡漠地道:“你来干什么?难得你康熙大帝玉趾临门,真是让禛贝勒府蓬荜生辉!”

  康熙闻之大骇,心中竟是血淋淋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日才挤出一句干涩的话:“风儿,你我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

  南宫风素手放在门框上,背对康熙,曾经曼妙如桃花新绽的背影,却是如此淡漠如冰,语调冷冷地道:“当年你选择江山,太湖一别,南宫风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就是桃花夫人而已。今日一见,是我予你的恩赐,从此以后,情已绝,恩已断,梦里人间,两两不相见。禛儿的终身大事,由我做主,这是你欠我们娘儿两个的!”

  “咣当”一声,南宫风重重地掩上了门,瞧着蒲团上清冷淡漠的妙玉,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妙玉起身拨弄着台上的一枝白烛,烛光摇曳处,洒落的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恨意。

  南宫风揭下面纱藏在袖中,忽而一笑,笑容中既没有恨意,也没有悲伤,只有淡淡的祥和。

  恨?已经是太过抬举他,爱意已经消逝,又岂能衍生恨意?

  唯独心中有爱,才会生恨,可是她没有爱了,也没有恨的必要了。

  她是南宫风,生命如风,她的爱情已经如春日的桃花一般枯萎,也如一抹轻烟,随着这个名字消逝。

  她用了二十几年,平静了心,没了爱,也没了恨,如今,她只想能看着儿子成家立业。

  他不是很想掌控儿子的一生吗?她偏偏要一生一世都由着儿子的心意。

  你是帝王,可我南宫风是商贾霸主;

  你有江山社稷,我有天下生意,你切不断我的生意动脉,我却可动摇你的内帑国库!

  见到康熙给南宫风拒之门外,黛玉捂着小嘴埋在胤禛怀里偷偷笑,娇喃道:“坏伯伯就是活该,谁让他打四哥!”

  胤禛环着黛玉软软的身子,站在远远的长廊内,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皇阿玛,在娘亲门前吃了闭门羹。

  人生就是如此,没有一直顺遂下去的道理,即使是帝王,也会有挫败。

  有因才有果,既然选择了他的江山社稷,辜负了娘亲的一往情深,这就是他要承受的结局。

  倘若他当年能看破满汉之别,能做到给娘亲的承诺,也许,又是别样的结局。

  走到今日,已经回不去了,只好继续走下去,只是,他应该了解了,他爱新觉罗胤禛,也有娘的执拗,无可勉强。

  日子,似乎很平静地过着,即使底下有多少暗流,胤禛和南宫风都是不置可否。

  南宫风闲了,教着黛玉琴棋书画,或者为人处世的道理,给予她一种温暖的母亲之爱。

  胤禛每每公务忙完,也都由着黛玉撒娇任性,只是很多时候,渐渐长大的黛玉,都是善解人意的。

  没有人去在意康熙如今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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