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千羽--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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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千羽--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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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着读着,韦训就觉得眼前一晃,他抬起头来,惊奇地发现,门外有一个穿着绯色裙子的妇人,身手敏捷地爬上墙头,来了个鹞子翻身,嗖地一声,跳进了院子。

啊?钻墙逾隙,岂是好人家的女子所为,这个妇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往人家的院子里跳,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一般的女子,哪有这样的身手,这么高的围墙都挡不住!韦训心想。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证实了她的推测。

那女子翻身站在院子里之后,俏脸上漾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突然,隔着老远,就伸出手来,闪电般地往先生的头上抓去。

人的胳膊能有多长,按理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是断断无法沾到先生的身的。接下来的事,让韦训吓了一跳,,那女子的手臂越伸越长,越伸越长,好像能无限延展似的,她身高不过三丈,胳膊倒有六、七丈长,眼看着揪住先生的头发,一把把他从树下的榻上,拽到地下。

先生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惨叫,文生巾被扯落,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那女子见自己一击中的,拖着尖尖的嗓子笑了几声,那笑声森森细细,就像有什么利器刮擦着耳膜似的,听起来好不耍�

片刻之后,她又把脸转向韦训,接着,白惨惨的爪子伸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韦训吓得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等那只长着尖尖的指甲的手,来到他跟前时,他才醒过神来,仓促之间,只得以手中的金刚经遮挡。左抓左挡,右抓右挡,两个人过了几招,那女子见一时之间不能得逞,就丢下韦训,拖着先生,朝门外走去。

那妇人跟吃了大力丸似的,简直是力大无比,先生被拖在地上,怎么挣也挣不开,脸都叫地上的石头给刮花了,痛呼连连。

韦家人听到先生的叫声,都跑出来看,正好看见先生的衣角在门口一闪,还有跟在后面绊绊跌跌的韦训,猜也猜得出,一定是有什么不测发生了,也跟在后面,朝前追去。

那女子也不回头,直接把教书先生拽到一户人家,后面的人边跑边喊,惊得路人纷纷侧目,再往前一看,一个妇人,胳膊都快抻成面条了,细长的手上,放风筝似的,抓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情景实在怪异,他们想看看究竟,也汇入追赶的洪流中。

那妇人见对手人多势众,不敢恋战,松开手,把教书先生扔在一边,自己则气定神闲地理了理了头发,钻进院子旁边的一个大粪堆里去了。

众人气喘吁吁地围了上去,只见教书先生遍身青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舌头伸出来一尺多长,早就有出气没进气了。

韦家人有懂医理的,蹲下身去,又掐又按,折腾了半天,先生气息才稍稍平顺了一些,但是,仍然昏迷不醒。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走上前来,把他架在中间,抬了回去。回到韦家的私塾之后,让他平躺在榻上,灌了些药,又过了很长时间,才算苏醒过来。

看着浑身发蓝,伸出来的舌头能打好几个结的教书先生,大伙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又忍得太辛苦。

这时候,有人提了一个建议,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

“咱们不如去看看,那个绯衣妇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立刻得到了热烈的响应,韦家人率领着附近的村民,来到那妇人消失的粪堆旁边,挽起袖子,就开挖。

粪堆被刨开之后,臭气熏天,令人作呕,即便如此,大伙的干劲却丝毫不减,挖了好几尺深之后,终于在粪坑里,找到了一个布偶。

那布偶下身穿着粉红裙,上身是一件白布衫,身体由丝帛缝制,年深日久,那些丝帛已经非常敝旧了。

看来,就是这个布偶作的妖。

有一个村民,捏着鼻子,把布偶从粪坑里拎出来。大伙儿商议了一下,都认为妖物不可留,于是来到通衢大道上,找了个角落,把这个布偶烧了。

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火焰腾空而起,布偶发出丝丝的响声,森森细细,好像在低低地述说,又好像是某种怨毒的诅咒……

过了几天,先生终于恢复了正常。

布偶烧化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至于这个成精的布偶,为什么单单就找上韦训和他们家的教书先生,没有人知道。

原文:

唐京兆韦训,暇日于其家学中读《金刚经》。忽见门外绯裙妇人,长三丈,逾墙而入。遥捉(“遥捉”原作“迳投”,据明抄本改。)其家先生,为捽发曳下地。又以手捉训,训以手抱《金刚经》遮(“遮”原作“遍”,据明抄本改。)身,仓卒得免。先生被曳至一家,人随而呼之,乃免。(“免”原作“得”,据明抄本改。)其鬼走入大粪堆中。先生遍身已蓝靛色,舌出长尺余。家人扶至学中,久之方苏。率村人掘粪堆中,深数尺,乃得一绯裙白衫破帛新妇子。焚于五达衢,其怪遂绝焉。(出《广异记》)

75/荒野惊魂

唐朝有个叫杜万的员外,他有一个哥哥,我们下面说的这件事呢,就是杜员外的哥哥亲身经历的。

这个人,具体叫什么名字已经不知道了,方便起见,我们就叫他杜某吧。

有一年,杜某被任命为岭南的县尉。岭南那地方,在当时基本上属于蛮荒之地,到那儿去的官员,不是犯了罪,就是因为忤旨而被流放,虽然这不是什么好去处,县尉也不是什么大官,可是,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也只得接受委任,携带妻小,踏上征途。

杜某的妻子身子骨比较弱,这一路颠簸劳累,水土不服,再加上为瘴气所侵,得了重病,虽然请了大夫百般医治,人还是没挺过来,在床上躺了几天,就死了。

杜某伤心无比,站在妻子的尸体旁边,吧嗒吧嗒直掉眼泪,可是,当时正值盛夏,暑气上来,蒸得人都喘不过气来,人总这么放着也不是回事啊,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建议,赶快把尸体给埋了,要不,再这样下去,可就放臭了。

当时,他们还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好好装殓一下都不行,找了很长时间,才找来一领苇席,把杜某的妻子卷了,埋在悬崖峭壁的边上,打算等以后有条件了,再重新殓葬。

杜某一到任上,便被繁忙的公务包围了,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想改葬妻子的愿望,也被无限期的押后。就这样,一晃儿过去了好几年,终于有一天,朝廷又下了诏令,调杜某回北方任职。在北归的途中,他又来到过去的那个伤心地——当年埋葬妻子的地方。

那里山岩高耸,松涛阵阵。杜万知道,自己这一去,可能今生今世也不会再回来了,他要把妻子的骸骨迁走,回到北方,再找个妥善的地方安葬。

他和随从爬上山岩,来到当年埋葬妻子的地方,找到当初所做的记号,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便挖了起来。挖了一会儿,那个卷裹他妻子尸身的苇席便露出来了,杜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有细想,众人七手八脚地移开席子上的浮土,小心翼翼地打开席子,这才发现,那苇席里面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是了,他们才挖了几下,苇席就露出来了,要知道,当初他们挖这个坑的时候,可费了不少的劲,怕有狼虫虎豹来了,把妻子的尸身当成晚餐吃掉,特意把裹着尸体的席子埋得很深。

看着空空如也的苇席,杜某悲叹良久,心里非常难过。这可怜的女人,死了死了,连尸骨都没剩下,自己真是对她不起啊!

等他的心情平静下来,自己想想,如此险峻荒僻的地方,等闲不会有人前来,多半是叫野兽扒出来吃了。就算是叫野兽吃了,也得留下骸骨不是。哪怕只剩一根骨头,他也要把她带回家。

他朝四周看了看,周围全都是凄凄的荒草,草被狂风吹得贴地倒伏,不像是能藏住什么东西的样子。悬崖上有一条小路,虽然也被荒草掩埋,不过,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出点道路的痕迹。几个人便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去,希望能找到一点同他妻子有关的东西。

走了大约有一百来步,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山洞。洞口藤萝掩映,遮住了大部分光线,乍一看去,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山洞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是亡命之徒,还是狼虫虎豹?不管是哪一种,都会要人的命!杜某心里虽然忐忑,可是,他是武人出身,身手敏捷,胆子也大,而且,妻子的骸骨去向不明,不管这山洞里面有没有玄机,都得冒险探上一探。

随从们也都表示,愿意跟杜大人一起进去。

山风一吹,几个人更觉热血沸腾。握紧了手里的兵器,靠着洞口的岩石,慢慢地朝里面摸去。

适应了最初的黑暗之后,众人的依稀看出,虽然看上去极是幽深,山洞里面却很是干燥,地面洁净得像有人特意打扫过一样,侧面的石壁上,还有人工开凿的孔洞,似乎,有人曾经在这里住过。

又往前走了几步,杜某突然回过头来,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都停下脚步,紧紧地靠在石壁上,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尽力捕捉从岩洞深处传出来的声音:

杜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可是,当众人定下心神,仔细倾听的时候,却发现,耳边除了压抑的呼吸声以外,周遭是死一般的静寂。

杜某常年练武,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就在刚才,他发现,众人的呼吸声中,夹杂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的同伴,大多也是武人,呼吸深沉绵长,若加以注意的话,会发现,那些呼吸有一定的节律。可是,方才,有一刹那,他听到,耳边的节律变了调。有一个说不出是慌乱、恐惧还是愤怒的声音掺杂在里面,咻咻的喘息,仿佛是某种凶猛的兽物,凭着自己的本能,他觉察出,那个声音,就在不远的前方。

可是,当他凝神去听的时候,那声音又没了。

尽管如此,他仍然能够确定,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潜伏着某种莫名的危险!他对同伴做了一个那样的手势,就是让大家多加小心!

悄悄地,他抽出了背后的刀!

正在此时,夕阳的余辉斜照进洞口,刀光如水银泻地一样,忽地一闪。借着着一闪而逝的刀光,杜某惊见前面有一道黑影,张开双臂,凶猛地朝他的头顶扑来!

杜万员外,其兄为岭南县尉,将至任,妻遇毒瘴,数日卒。时盛夏,无殡敛。权以苇席裹束,瘗于绝岩之侧。某到官,拘于吏事,不复重殓。及北归,方至岩所,欲收妻骸骨。及观坎穴,但苇尚存。某叹其至深而为所取,悲感久之。会上岩有一径,某试寻。行百余步,至石窟中,其妻裸露,容貌狰狞,不可复识。怀中抱一子,子旁亦有一子,状类罗剎。极呼方寤,妇人口不能言,以手画地,书云:“我顷重生,为夜叉所得。今此二子,即我所生。”书之悲涕。顷之,亦能言,谓云:“君急去,夜叉倘至,必当杀君。”某问:“汝能去否?”曰:“能去。”便起抱小儿,随某至船所。便发,夜叉寻抱大儿至岸,望船呼叫,以儿相示。船行既远,乃擘其儿作数十片,方去。妇人手中之子,状如罗剎,解人语。大历中,母子并存。(出《广异记》)

76、惊心之恋

唐朝有个姓吴的书生,是江南人。吴生在会稽游历的时候,偶遇一位刘姓女子,一见之后,惊为天人,从此便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后来,终于备了丰厚聘礼,娶其为妻。

婚后,夫妻两个琴瑟和鸣,整日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真正是羡煞旁人。

几年以后,吴生被任命为雁门郡某县的县令,上任的时候,把妻子刘氏也带过去了。

刘氏嫁过来之后,一直以性情柔媚婉顺著称,平日里,就算是跟下人讲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对待吴生,更是柔情似水,自从结婚之后,两个人就没红过脸。吴家上上下下,都在背后夸吴生有眼力,娶了这么以为温柔可人的娘子。

假如日子一直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下去,吴生也算不虚此生了。

没想到,数年以后,他那贤淑的妻子刘氏忽然性情大变,脾气变得极端暴躁,稍不如意就勃然大怒,动不动就对家里的奴婢一顿爆捶,有一次,竟然扑过去死死地将对方咬住,嘴角鲜血直流,疼得那个仆佣满地打滚,哭爹喊娘,拉开以后,众人发现,那仆人身上的肉,竟然被活活咬下来一块。就这样,刘氏还不解气,嘴里尖声叫着:“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吴生见妻子变得如此凶悍暴戾,对她的一腔浓情蜜意,也被吓跑了不少。每次同刘氏亲近,眼前都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她没事找事,大发雷霆,殴击仆人的场面,这时候,再说那些温情脉脉的话,就觉得兴味索然了。夫妻之间出现了隔阂,令他苦恼的是,妻子没有一点转好的迹象。

有一天,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吴生打算出去散散心,便约了雁门郡的几个军官,到野外打猎,这一天奔跑弛逐下来,打了不少狐狸和兔子,回来的时候,都放在厨房里,等着家里的厨师整治。

第二天,吴生出去办事,回家的时候,发现昨天搁在厨房的那些野味儿全都不见了。问妻子刘氏,刘氏默然不语。吴生很生气,他们这也是诗礼之家,竟然出了小偷,不整治整治是不行了。他叫人把丫鬟找来,要严加讯问:

丫鬟过来以后,犹豫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

“那些狐狸和兔子,都……都叫夫人给吃了……”

吴生听后,半信半疑,十来只狐狸和兔子,都让刘氏给吃了,她得长多大个胃啊!转念一想,丫鬟们都领教了刘氏的厉害,想要栽赃,量她们也没那个胆儿,倘若丫鬟说的都是真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十多天以后,县里的一个幕僚送给吴生一头鹿,吴生让下人把鹿放在院子里,声称自己要远行,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出门以后,往前走了一段,又折了回来,隐藏在僻静处,偷偷往屋子里看。

不一会儿,就见刘氏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先鬼祟地朝四下看了看,见周遭无人,忽然身形暴涨,华美的衣服件件开裂,披头散发,袒胸露腹,眼角裂开,一对铜铃大的眼珠子,闪着凶狠的光。

一眨眼的功夫,他那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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