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爱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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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爱是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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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倔强的小野猫,不知爪子可有磨平?池塘之中,他本应让她再受些罪,但是她那少有的脆弱表情,却让他有了一丝恍惚。
  恍惚,真是可笑!她……能够影响着他吗?他的恼怒是因为她,他的心软亦是因为她,她究竟还能够牵扯出他多少的情感呢?
  “头发还湿着呢。”他的手轻撩起她披散而下的湿发道。面对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并没有迎来胜利者的骄傲与喜悦。
  她瞪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只是贝齿紧咬着下唇。
  “哭过?”他瞥了一眼她红肿的双眼,扬着眉问道。苍白面色的映衬下,眼睛的红肿甚是明显。缓缓的,他左手的手指插进她那一头潮湿的秀发中,而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则轻轻抚摸着她红肿的眸子。
  温柔的动作,但是却让她觉得冰冷,“天无夜,你究竟想要怎样对我?”宋依颜受不了地朝着天无夜吼道。他可以阴晴不定,他可以喜怒无常,他可以如现在这般温柔地对待,亦可以像刚才那样狠狠地把她抛进池子里。因为他是天君,所以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她不一样,她无法跟上他的节奏,无法去适应他的做法。
  他像是难得纵容她的脾气,手指仍是温柔地抚着她的眉眼,“怎么不问我希望你如何?”浅浅的笑挂在他的唇角边,“在天君府中,你只需要乖乖地听我的话即可。”她的倔强,是他想要征服的东西,但是除了这个之外,现在……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听他的话吗?如同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或者真的如紫月所说,和反抗比起来,有时候接受会更幸福。这真是她想要的幸福吗?还是强加在她身上的幸福?“天无夜,我不是你的囚犯。”她的眼中,染着一抹鲜红。
  “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囚犯呢。”他不以为意地笑着,乌黑的发丝随着头的微微摆动而轻轻扬起,“在天君府里,你大可随意走动。”
  “那么天君府外呢?”她冷哼一声,像是在嘲讽他说出口的话。
  “只要我允许的话,自然亦可。”他那悠闲自若的表情,让人完全无法去联想他之前的冷漠。
  “总有一天,我会逃出这里。”她恨恨道,逃离天君府,亦是逃离他的身边。她和他,就仿佛是水和火般,永远都无法做到交融,
  “哦?”他微一扬眉,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惊讶,“不在乎你朋友的性命吗?”在他看来,对于这些,她该是在乎的。越是强装坚强的人,便越是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我……”他的话像是提醒了她,她的齿紧咬着唇瓣,她怎么会忘了呢,大同小虎子他们的性命,还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一个恼怒,随时可以要了他们的性命,“我……我可以带着他们一起走。”她口硬地道。只是心中明白,这样的可能性几近于零。
  “呵!”他别开头,抖动的身子像是在嘲笑着她的天真。然后下一刻,他把她抱起,让她坐在了八仙桌上。
  她怔怔的,一时之间,不明白他的意思,“天无夜,你究竟打算玩什么把戏?要惩罚我的反抗吗?还是要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居高临下的,她望着他道。这是第一次,她的视线高过于他,俯视着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
  他不语,只是从一旁的抽屉之中取出一个金色的锦盒。打开锦盒,一串红色的玛瑙玉石印入了她的眼帘。
  玛瑙的润泽,红的艳丽,而在艳红的色泽中,又透着白玉的光芒。
  即使宋依颜并没有什么机会见过上等的玉石,却也知道天无夜手中所拿的,绝对是极品。
  “这是什么?”她舔了舔唇问道。
  “血玉,今年的贡品之一。”他说着,同时手指按着玉石之上的小扣,几下拨弄,一串玉石赫然断开一截。
  “你、你做什么!”她语无伦次地叫着,因为眼前的他已半蹲下身子,把她的纱裙轻轻撩起。
  “只是想把血玉送你而已。”说话间,他已把血玉扣在了她的脚踝上。
  “天无夜,我不要你的东西!”她挣扎着想要跳下桌子,却被他的手压着身子,以至于根本无法如她所愿的行动。
  脚的抖动,使得脚踝上的血玉亦随之抖动,玉石之间的碰撞,发出着悦耳的脆鸣。
  “这样,以后只要你稍一走动,那么自然会有人听到这声音。”仰起头,他唇角的笑似有深意。
  艳美的容貌,媚人的笑意,她低头望着他,心中一阵发慌,“摘掉,我不要戴这玩意儿!”她用力地喊着,借此来掩饰心中的慌张。
  “没有用的,颜儿。”他拨开她的秀发,揽住了她的颈子,把她的脸凑向自己,“天下之中,惟有我可以解开这血玉之锁。”他的锁,只有他可以解开。而他现在——没打算为她解开。
  “你……”她抿着唇,贝齿咬得隐隐作痛。在他的面前,难道她只是—个玩具,随着他的拨弄而舞动吗?
  他的唇,凑向她的耳际,细长的手指滑过她的锁骨,“那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能够逃离天君府……”
  幽幽语音,只为了换得一个证明,“情”字,他不识,她也不知。
  血玉,扣在了她的脚踝上,如同摘不去的枷锁般,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叮咚!叮咚!”
  清脆的玉石声,却让她听着心烦。这样的声音,仿佛在召告着她永远都无法摆脱开天无夜。
  独自一人,宋依颜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天君府中。天无夜给她戴上了血玉,然后给了她所谓的“自由”,而这自由,仅是在天君府中可以随意走动。
  青青绿草,碧天白云,她却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
  一抹瘦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印入了她的眼帘。儒雅秀气的面庞,透着淡淡的宁静。
  她的心猛然一震,脚步,竟不自觉地朝着人影走去。
  不待她走近,对方已回过头来,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芒,“是你?”紫月望着宋依颜开口道。
  “不可以是我吗?”她同样望着他,走到了他的身旁。明明他是跟在天无夜身后,效忠于天无夜的人,但是她却总是无法做到敌视他。
  是因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隐隐暖意吗?因为他曾在她狼狈不堪的时候,伸出过臂膀,抱起了不住发抖的她。
  “没有。”他缓缓地摇了下头,目光不觉地瞥向了她被裙摆所遮掩住的脚踝。
  她一声哼笑,把自己的裙摆拉高,露出了纤瘦的脚踝,而脚踝之上,则是闪着红光的血玉,“你是要看这个吗?”即使知道自己的动作根本就不是身为女子所该做的动作,但是她却还是忍不住在他的面前露出了血玉。
  虽然天君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脚踝上被天无夜扣上了血玉,但是真正看到过这血玉的,却只有天无夜,她,以及现在的他。
  紫月盯着宋依颜脚踝上的玉石,良久,终于挪了挪唇,“主君……很重视你。”会把血玉扣在她的脚踝上,无疑是主君的一种宣誓。主君对于她的感情,应该不仅仅如主君所言的那般,只是有趣而已。而她呢?她会懂得主君的心意吗?
  “重视?!”宋依颜嗤笑一声,指着脚踝上的血玉,“你指什么?是指这像镣铐一样的东西吗?”即使那是所谓的贡品,是人们眼中名贵至极的东西,但是在她看来,却只不过是镣铐而已。
  他收回视线,把目光转向了远处的青山,“还是无法去接受主君吗?”对于她,主君该是已做了无数次的忍让。不然区区的一个宋依颜,又怎么能够活到今时今日。
  而他呢?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对着她,付出着“多余”的关心。他——不是从来都不喜欢去理会他人的事吗?
  “因为我无法做到向你一样的忠于天无夜。”她放下裙摆,低垂着头,盯着脚地下的绿草,“你呢?真的是没有任何的理由,便可以如此的去效忠一个人?”她突兀地问道,莫名的,她想要去更了解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个总是一脸淡然的少年。
  没有任何的理由吗?清明的眸子眨了眨。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六年前的那个场景,那个被大雪所覆盖了的战场……
  他不记得他躺了多久,他只记得在那场战争打得很艰巨。国家的动荡,即使是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也必须当兵,去进行所谓的“保家卫国”。
  战争打了几天几夜。他忘了自己是如何撑过那几天几夜?也忘了他究竟杀过多少个敌人。他的脑海中,有印象的是一把锋利的长枪,穿过了他的胸膛。然后……他倒在了地上。一切厮杀的声音,似乎都在渐渐地远离着他……
  直到那个人,那个犹如战神一般的人站在了他的眼前,在那片大雪中,穿着一身白衣站在他的面前。
  那人有着一张精致而艳丽的面庞,只是他眸光之中的那份冷然,是他所不曾见过的。
  “原来还有人活着呢。”
  他记得,那人是如此说的,骑着白马,居高临下地睨看着他,说着……
  “……是啊。”那时候的他,是这般回答的。血,因为天气的关系,而早已凝固。他怀疑,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从来的。或者该说,他根本就以为自己应该死了才是。
  “想要活着吗?还是想要一个痛快的了断呢?”那人的声音,在皑皑白雪中继续响着。
  “活着……便……活着了,死了……也不错啊。”他扯动着嘴角,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在这样的时代,生与死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然后,过了许久,就在他以为死神将要降临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又听见了那人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么你的命,便暂时由我接收吧。”
  那人把他抱上了马背,当他再次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知道了他的名字——天无夜。这个国家里被称之为战神的男人……
  “你怎么了?”一只手在他面前轻晃着,宋依颜奇怪地瞥着紫月出神的表情。他究竟在想什么呢?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
  “没什么。”他回过神,脸上,又恢复到平时的淡然,“我会忠心于主君,只是因为,我的命是主君的。”很自然的一个理由。男人,钦佩的是强者。而在他的眼中,天无夜便是强者。
  她盯这他的面,像是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违抗主君,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他幽幽道。语气之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关心。曾几何时,他竟然把关心一点点的付诸给她。
  “我知道。”宋依颜抿了抿唇,抬起脚,踢飞了一块脚下的碎石子,“但是我却没有办法不去反抗。”很奇怪,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可以平静地说出一些她不曾说出过的话。
  紫月,紫月,这个名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影子。
  “你知道吗?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物品,他要求我去爱上他,但是却用着我朋友的性命来要挟我。”所以她无法去爱上天无夜,所以她惟一增加的感受只有无助。
  她的话让他皱了皱眉,“朋友对你那么重要吗?”那是种他所不曾去体会过的感情。
  她点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因为我是个乞儿,我什么都没有,惟一拥有的,只有朋友。”
  所以,那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然后,五日之后,宋依颜终于走出了天君府,不是因为天无夜的允许,是紫月,把她带出了那个快让她窒息的宅子。
  “你想去见你的朋友?”清丽的声音,那是紫月所发出的声音。
  “唔,很想。很想见到他们,也很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她怀念着说道,随即嘴角露出了一抹挑衅似的微笑,“怎么,你能带我走出天君府去见我朋友吗?”
  她说这话,无非是想看他脸上的尴尬神情。
  但是他却只是露出了一副深思的表情,然后便带着她,从天君府的后门悄悄走出。
  他说,今天天君有事去了皇宫,所以她得以能偷走出天君府。
  他说,因为她想要见她的朋友,所以他助她出天君府。
  但是,他却没有说他为何会突然想要帮她。
  “你不是该听从天无夜的命令的吗?”扬着秀眉,宋依颜盯着紫月那张恬淡的表情。他明明是忠于天无夜,但是他现在所做的事儿却显然是种背叛。
  紫月,她无法去了解他的心思,如同她无法去了解天无夜的心思般。
  “如果你真的想见你的朋友的话,最好赶在主君回府之前。”秀气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淡淡地道。
  于是,宋依颜不再说什么,她和他,绕过了好几个巷子,来到了她曾经待过的乞丐窝。
  一座破烂不堪的小庙,布满了蜘蛛网,灰尘,以及杂草。
  “很脏吧。”宋依颜走进破庙,回转过头,望着站立在庙门口的紫月。一身洁爽的他,看起来与这破庙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嗯。”他点这头,如实地应道。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几不可见的虚幻笑容,“虽然这里很脏,但是却是我的天地,在我的眼中,这里比起那天君府,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因为这里不曾有过束缚,因为这里她永远可以不必为任何人而改变。
  他轻叹一口气,“如今的你,已不是乞儿了。”很多事情是不能够改变,也无法改变的。太过于执着于某物的人,总是会活得更加艰难。而她所执着的,便是“自由”。
  她不理会他的话,只是伸手指着破庙中已经歪斜的泥塑菩萨。斑驳的外表,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究竟为何了。
  “你信神佛吗?”宋依颜突兀地问着。
  紫月的眼,顺着宋依颜手指的方向而看向了斜斜歪倒在地,已缺了半张脸的菩萨,“不信。”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在他的眼中,神佛从来都保佑不了什么。
  “是吗?”她放下手,目光定在了佛像身上,“但是我信过。我向它许过愿,我说希望以后能过上好日子。”而今,她的确是锦衣玉食,但是却并非是她想象的那般。
  然而就在她决心不再信神佛的时候,紫月却出现了,带着她走出天君府,来实现了她曾在心中所许过的愿。
  神与佛,真的在保佑着吗?
  “那么如果现在……现在让你向神佛许愿,你会许什么愿呢?”他的脚步,踏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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