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青雅心里微微泛酸,但不管怎样,母后的女儿,便是自己的姐姐,母后关心维护她,她耶律青雅就该更关心维护她!
“父皇,这次不能怪凤语,这都是大王兄擅做主张而惹出来的,若要责罚,也该罚大王兄才对!”耶律青雅说起了公道话。
耶律青彦听她这么说,也附和道:“父皇,此事确实不能只怪凤语。”
经这兄妹俩这么一说,差点以为自己又躲过一劫的耶律青耀,感觉自己重又被拖回了泥沼中,而且还呈不断下陷的趋势。
但他是什么人?论泼皮耍赖,整个耶律王朝他自认第二,就无人敢认第一!
“父皇,您看看,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站在凤语那边,肯定都跟凤语是一伙的,父皇,您可要替儿臣主持公道!”
这人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耶律青雅愤愤瞟了他一眼,又向耶律宏禀明自己此去冰城的所见所闻:“父皇,徐逸之徐公子此时也在冰城,他说……他说……”原本想直接转述徐逸之的话来着,但耶律青雅转念一想,还是先卖个关子为好。
果然,耶律宏见女儿吞吞吐吐的样子,对徐逸之之言更加好奇,他问道:“徐逸之说了什么?如实说来!”
耶律青雅这才故作为难地说道:“徐公子说我们耶律王朝不把他们徐家放在眼里不说,还丝毫不给大兴皇室面子,派兵追截他的这笔账可以不算,但是伤了凤语的事却是一定要算的,若凤语醒不过来,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当中多出来的部分,是耶律青雅自己加上去的,徐逸之代表的徐家势力,和他身后的大兴皇室,哪个都不是能轻易得罪的,而今她这位大王兄一下子便同时得罪了这两股势力,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被转述的徐逸之的话,在场之人,皆明白其含义,尤其是耶律青耀,心中难免惶恐,得罪了天下第一家,又得罪了实力远在耶律王朝之上的大兴王朝,对方若真要追究起来,只怕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虽已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耶律青耀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父皇,那徐逸之定是随便说说,吓唬人的,您可别被他给吓着了!”
事到如今,还不知道悔改,难道真要到两国挑起战争才知道怕吗?即使两国最终难免一战,但也不能是这个自己理亏的原因。
耶律宏喝道:“住口!”
这一声喝,令在场众人皆心惊,独独耶律青耀还不知死活地争辩道:“父皇,想我耶律王朝乃雪狼之后,何需畏惧那小小徐逸之?只要再给儿臣五万精兵,儿臣保证,定会踏平冰城,灭掉徐逸之,到时候看他还如何威胁我们!”
不知悔改也就算了,还这般不知轻重,真叫人失望!
耶律宏暴怒道:“率先挑起两国争端,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王后见耶律宏这次是真动了气,忙上去安抚道:“陛下,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耶律青彦与耶律青雅也跟着劝道:“请父皇息怒!”
而郝拉则早已如一滩水般,伏在地上直不起身。
龙颜震怒,耶律青耀这才知道收敛:“不,不,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耶律宏眼中难掩怒火,责问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理由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更何况他这一味的强词夺理。
“儿臣。。。。。。儿臣。。。。。。”耶律青耀结巴着,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耶律宏也不再给他机会,下旨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收回大王子耶律青耀之兵权,罚俸三年,着,闭门思过,未有旨意,永世不得外出!”
这个处罚还真不轻啊!耶律青耀呆愣着,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内侍缴了他的兵符,架着他出了宫,他才明白过来:父皇当真不再纵容他了!
而郝拉则毫无意外地被处以军法。
处罚过肇事者之后,耶律宏又说了一席令人欣喜的话:“凤语如今伤重,也算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了,此事朕便不再追究了。”
“陛下英明!”众人齐声道。
虽有恭维的成分在里头,耶律宏听着仍然受用。
第一百一十章 哥哥发火了
冰城的天空,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翁啸虎提了壶酒,翻上屋顶,寻着正对别院的位子坐了下来,痴痴望着别院里小语大致所在的方位,不时往自己嘴里灌上一两口烧酒。
小王舜不知从哪儿搬了架梯子来,小小的身子扛着大大的梯子,看着甚是吃力。
终于,梯子被架在了屋檐上,王舜伸着短胳膊短腿儿使劲往上蹬。好不容易爬上屋顶,小脸已是通红。
喘着粗气蹭到翁啸虎身边坐下,在他开口赶人前讨好道:“虎叔,都下雪了,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啊?”
翁啸虎故作生气道:“知道下雪了,你还上来作甚?赶紧下去,省的到时候冻着了,你娘来找我理论。”
王舜眨巴着眼睛道:“这么点雪,虎叔您不怕,我自然也是不怕的。”
“你娘知道你来找我吗?”其实,翁啸虎挺喜欢王舜的,可是这孩子他娘不喜欢他跟自己走的太近,个中原因,翁啸虎心中自是明白,他不怨别人刻意的疏远与防备,谁让自己是盗匪出身呢?
翁啸虎一提到他娘,王舜明亮的眸子瞬间暗下,母亲再三告诫他不要与翁啸虎及他的一帮弟兄靠的太近,可是自己还是常常瞒着母亲私下去找翁啸虎。他这么做并非不听母亲的话,而是他想跟翁啸虎学功夫。看他人小小的,可他的志气却不小。
翁啸虎这话是明知故问,王舜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答非所问道:“虎叔,听说您的柳叶飞刀很厉害,啥时候教教我呗?”
瞧这一口一个“虎叔” ;的,还道他为何这般亲热,原来这孩子图的竟是他的绝学啊?
翁啸虎看了他一眼,问到:“小孩子家家的,学这个做什么?”
“我要保护娘亲。保护整个冰城的百姓!”王舜昂着头,大声回答道。
“去去去,你一个孩子凑什么热闹?”虽然王舜的这副模样煞是可爱,但翁啸虎还是忍住了笑。调侃道,“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冰城也不指着你来保护,赶紧回家去,免得你娘找不到你着急。”
“虎叔,我是认真的!”王舜见翁啸虎不拿自己当回事儿,板起脸,认真道,“我不仅要保护城里的百姓,我还要保护公子!”
翁啸虎闻言一愣。眸光闪动,尔后叹气道:“莽夫是保护不了公子的,你还是跟着你娘多学几个字吧!”
正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害得公子受了重伤,他们说的对。他确实是个莽夫,一个有勇无谋,只会拼命的莽夫!
她身边不需要他这样的人。
小王舜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有功夫总比没功夫好,至少在耶律狼来犯之时,也能出上一两分力,于是。他缠住翁啸虎的胳膊,打算软磨硬泡:“虎叔,您就教我几招好不好?”
“不好!”翁啸虎断然拒绝道,“你不怕你娘知道,我还怕呢!若让她知道我教你功夫,她准跟我没完。”
“不会的。虎叔,我们秘密行动,不让娘亲知道不就可以了吗?”王舜依然不死心。
翁啸虎真是拿他没辙,指指天空道:“这雪是越下越大了,你还不回去吗?你不回去。我可就先走了啊?”
他走了,不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这屋顶这么高,这风这么大,还有这越来越密集落下的雪花……
王舜见翁啸虎已经站起了身,急道:“虎叔,等等,我们一起下去,嘿嘿,一起下去……”
翁啸虎二话不说,便抓起小王舜塞进自己的胳肢窝,一个纵身,眨眼便平稳落于地面,唬得那孩子一愣一愣的。
比起一节一节地爬楼梯,这法子可轻松多了!翁啸虎的这第二个本事,又引起了王舜的浓厚兴趣。
刚被放出胳肢窝,王舜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翁啸虎的袖子恳求道:“虎叔,要不您先教我轻功吧!”
这孩子还真难缠哪!他要再多求几次,只怕自己会一心软便给答应下来了。
翁啸虎甩开他的手,赶小鸡似的把他往外赶:“赶紧回家,要不你娘真的找上门来,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虎叔,您就答应我吧!”小王舜挣扎着做最后的努力。
翁啸虎则是完全没商量的表情:“快走快走!”
“虎叔……”
“走走走!”
终于把小王舜送出了门,翁啸虎这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
两道飞骑出了燕州之后,冒雪直奔冰城而去。
马上两人神色凝重,其中一人心急如焚,眉心紧蹙,紧绷的五官在风雪中显得异常刚硬,这人便是慕容衡。
而另一人则是奉徐逸之之命到燕州买药的姚秦。
燕州本就是云骑将军慕容云的地盘,近日不断有人往返于冰城与燕州之间,这事叫慕容云觉着不寻常。
加上对冰城前些日子出现的神秘公子心存好奇,慕容云便愈加关注起冰城来人在燕州的举动来。
从天凌城重回军营之后,慕容衡看着可是比先前沉稳了许多,做事也更加知道分寸。
原本就有心雕琢的慕容云,便将调查冰城来人的任务交给了慕容衡。
慕容衡二话不说,欣然领命。
也亏了这次的任务,慕容衡才知道,自己一直记挂着的妹妹,原来竟离自己如此之近!
可是,这个消息尚未使他笑出声,另一个消息却使他心情沉重,仿若乌云压顶。
毒发?伤重?沉睡不醒!
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驾!驾!”
策马的力度加了又加,直叫马儿吃痛嘶鸣撒开蹄子狂奔,踢起雪花漫天,仍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这两匹骏马也没辜负了主子的期望,在下起暴雪之前,赶到了冰城。
直到了小语的别院门前,马儿才止了蹄子,打着鼻响。向主子汇报着任务已完成。
慕容衡跃下马,望了眼这外表看着十分普通的院落,未作多想,便推开门。大步而入。
守门的姚磊看清来人脸色,再看看紧随其后的姚秦,当下便有了计较,抱拳行礼道:“见过大公子!”
慕容衡见此人也是小语的近卫之一,便直接对他道:“你家主子现在何处?速带本公子过去!”
“是!大公子请随属下来!”姚磊做出引路的姿势,将慕容衡带往小语所在。
姚雪姚霜如往常般守在小语门口,远远见姚磊带着慕容衡前来,两人均是一愣,心道慕容衡怎么来了?随即便又同时迎上前,给他行礼问安:“属下见过大公子!”
慕容衡无暇顾及旁人。绕过她俩,继续往前走去,虽然已经猜到小语应该就在眼前的这间屋子里,但他还是想从他们那里得到证实。
于是,慕容衡问道:“你们的主子就在这屋里吗?”
“是。就在里面!”
姚霜边应道,边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答案已经确定,慕容衡便不做停留,急急进到了屋里去。
在来的路上,慕容衡不知已经设想过多少次小语目前的状况,可真到亲眼瞧见时,他的心还是疼的厉害。
一张脸已经白地毫无生气。唇上隐约显出的血色根本无法证明其生命的存在!
紧闭的眼睑,微弱的呼吸,纤细的双手……似乎风一吹,她便会消失无踪!
慕容衡忍着心痛,抬手抚摸着小语细嫩的脸颊,若是在往日。他掌中的老茧定会叫她痒地咯咯笑吧?而今,她却无半点反应!
床前被忽略掉的徐逸之,见了慕容衡的神情,开口道:“慕容兄……”
不料,对着小语温柔细腻的慕容衡。听到徐逸之的声音,便像发了狂一般,他揪住徐逸之的衣领,将其拉离小语床边,甩出门外,瞪着眼睛质问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妹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怎么跟我交代?”
对于慕容衡粗鲁的举动与不加修饰的语气,姚氏四人吃惊不小,而当事之人却垂着头,一副做错事情任凭处置的模样。
其实,慕容衡与徐逸之身量相当,慕容衡由于常年在军中,看着身形更加壮硕一些,但论武功,他却不是徐逸之的对手。若不是徐逸之此时心中有愧,他可由不得慕容衡如此对待自己。
慕容衡见徐逸之连半句解释都没有,心中怒火更盛,抡起拳头便要砸向徐逸之。
眼见就要挨揍,却不见徐逸之有闪躲的举措,姚雪忙上前拦下了慕容衡:“大公子请先别动怒,此事不能怪徐公子!”
“不怪他还能怪谁?”慕容衡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姚雪回答道:“耶律宏!”
在慕容衡疑惑的注视下,姚雪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姚雪说的细致,再加上其他四人均是默认的表情,慕容衡对整件事情便没有任何怀疑。
听姚雪说完后,慕容衡怒道:“那耶律宏真当我们大兴王朝没人吗?这事,我一定要去讨回个说法!”
徐逸之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劝道:“慕容兄,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替小语解毒才是正事!”
不料,经徐逸之这么一劝,慕容衡怒气不减,反倒更盛,他指着徐逸之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医术高明的吗?为何还放任我妹妹这么昏迷着?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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