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王妃身子微微发抖,努力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当家主母的风范,可是内心却是无比的恐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都不要再提了。”语气中竟带着些许恳求。
“好!姐姐的话,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听的。”宁王妃满口应下。
虽然不确定这话的有效期限是多久,但慕王妃此时的心里却是真的轻松了许多。
恶,一旦做了,便会一直被它牵制着。也许还会永远被牵制……
另一封信此时刚好被送入了宣政殿,到了宣帝手中。
看完信。宣帝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当即宣召慕容风进宫议事。以示自己对慕王府的亲厚。当然,他脸上的笑容会在慕容风进殿之前便好好收起。
看着玉阶之下愁眉紧锁的慕容风,宣帝叹气道:“小郡主的事,朕已知晓,如今召慕容爱卿前来,正是为了商议此事。”
慕容风俯首,羞愧道:“小女顽劣,常惹祸事,此次更是牵扯到了耶律王朝,是臣管教无方,臣愿受任何责罚。”
一张口便揽错,真真是个慈父啊?
宣帝抬手制止道:“这事不能怪小郡主,更不能怪慕容爱卿,要怪只能怪耶律王朝之人胆大妄为,竟敢潜入燕州掳人,慕容爱卿放心,朕一定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
慕容风闻言,惶恐跪求道:“陛下圣恩,臣感激不尽,但若因小女之事影响到两国邦交,臣自感罪孽深重,还望陛下三思!”
然而,这次宣帝是一定要替慕王府讨回个说法了。
“爱卿乃朕的肱骨重臣,朕岂能容那些番邦之人如此蔑视?不管对方的身份有多尊贵,朕都不容许他在大兴境内胡作非为!”
“陛下……”
“爱卿不必多言,就算只是为了大兴颜面,朕都不会轻饶了那个耶律奸细!”
宣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别人再说什么都没用,说是商议,其实只是告知。
圣意究竟如何,慕容风暂时揣摩不出,但他知道,宣帝定要替他出头,绝对不是为了他!可知道了又如何?他能拒绝吗?
慕容风再次扣首:“谢陛下恩典!”
宣帝满意点头,免了慕容风的礼:“爱卿不必多礼,撇开多年的情谊不讲,咱们现如今还是儿女亲家,你也不需跟朕这般客气。”
说到这门亲事,慕容风脸上又有愧色:“娴儿行事莽撞,还望陛下多多担待!”
“三王妃端庄贤惠,怕是爱卿你要求太严格了吧?”
宣帝显然没把慕容娴私自进宫求旨的事情放在心上,慕容风又稍稍放了心:“让陛下见笑了。”
宣帝当下又变得平易近人了:“朕当她如自己的儿女一般看待,所幸三王妃亦没辜负了朕的期望,慕容爱卿亦不用操心了。”
“皇上教训的是!”
路,原本是宽敞的,只是因拥挤的人群而显得狭窄。
心,原本就小小一颗,可是因为装的事情多了而扩大了容量。
马车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上,载着心事重重的慕容风。
他一直在想:若是没有姚月姗,他与凌烨会不会还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没有猜忌,没有提防?
答案应该是很明白的,慕容风,你还在期望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照不宣
燕州,云骑将军府。
耶律青彦及他的手下已经被关了两天,他这做主子的身份金贵,除了自由被限制,其他的倒也没受到什么为难,甚至还有个大夫免费替他治伤敷药。
而对于他的那几个手下,这里的人可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将军府里,对付奸细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这次,慕容衡打算采取文雅一点的做法——断水断粮。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饿上他五顿六顿,还不叫他们一个个的头昏眼花,手脚发软?
到时再在他们面前摆上好酒好肉,就算再强硬的人,只怕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徐逸之板着脸从耶律青彦所在的房间里出来,心里颇郁闷,轻叹口气,抬脚朝牢房走去,欲看看慕容衡的法子行不行的通。
他不明白,慕容衡怎会想出如此刁钻的法子?
天底下的牢房都一样,肮脏污秽,阴暗潮湿,在这里可不能矫情,有的吃便吃,没的吃也只能挨着。挨不住了怎么办?那还得挨,除非说出一句两句有用的,否则别指望慕容衡能赏谁一口肉吃!
摆上满满一桌的酒菜,再着人将那几个耶律武士逐个带到跟前,当着香味四溢的美食,慕容衡提出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冰灯节那晚到底发生何事?”
有骨气的,美食面前也不屈服的不在少数,但,软骨头只要一个便足够了。
当然,他们的主审官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一早便替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逐个带出,审问完之后又将他们单独关押。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说了,更不知道是谁说的。
这不像慕容衡往日的风格。徐逸之心里更加疑惑。
然而,这招最终还是有效果的。
原本匆匆的脚步。待看到慕容衡微露的得意笑容后慢了下来。
“可有收获?”最后一个耶律武士被带下去之后,徐逸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慕容衡也不卖关子,兴奋道:“有两个人说了,口径一致,应不是撒谎。”
“是不是撒谎,也要我们求证过才知道。”徐逸之谨慎道。
“嗯,”慕容衡点点头,将得来的信息尽数说了出来。“据他们所说,冰灯节当晚,他们跟随耶律青彦确实在揽月亭掳走了妍儿,可是在准备出城时遇到不明身份之人拦截,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不敌败退,妍儿被对方抢走不说,耶律青彦还因此受了伤,出不了城,只得找地方躲着养伤。”
“这么说。掳走妍儿的另有其人?”徐逸之分析着慕容衡话中的内容,猜测道,“燕州何时出现了这么一批高手?会是谁呢?”
慕容衡道:“不管是谁。我们都要尽快找到妍儿,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清楚,妍儿现在的处境更是难料,你也知道,她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复,若是睡着时又被人吵醒……”
徐逸之抬手止住了慕容衡的话,他的担心不比慕容衡少,然而现在不能乱了阵脚:“我们先去找耶律青彦问问吧!”
慕容衡点头同意,若耶律青彦还有一丝一毫在乎妍儿。那么,事到如今。他就应该跟他们坦白。
耶律青彦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证明那些珍贵药材没有白费。
来到这里之后。不,确切地说,当他败在那个神秘人手上之后,他的心一直都很不安。
他因为担心小语的安危而不安,更多的却是因为多出了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而感到不安。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使耶律青彦开始意识到,前路远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平坦!
慕容衡直接推门而入,对耶律青彦不悦的神色视而不见,心里更是不屑:难不成,他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么?
“你这手臂上的伤是谁弄的?”慕容衡已经尽量委婉了,可那语气听着还是不友善。
耶律青彦还是不肯合作的样子,搪塞道:“只是被几个小毛贼所伤。”
“小毛贼?”慕容衡讽道,“我在燕州这么多年,没见过什么小毛贼,像你们这样的大毛贼倒是见到了。”
一开始被当做奸细,耶律青彦已经很不爽,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太过憋屈,只是当中还有许多无奈。可现在,对方又给他冠上了“毛贼”的称号,这身价可是越来越往下掉了,再怎么着,在气势上不能再比对方弱了,弱一丁点都不行!
只见耶律青彦正色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奸细,更不是毛贼,我来燕州只为观赏冰灯而来,没有其他目的!我劝你们还是速速放我们回去,不然,若是我父王向你们大兴皇帝追究起来,只怕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没好果子吃!”
呵,竟然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顺带还威胁了他们一下?
慕容衡自然不吃他这一套:“你呀就别再死鸭子嘴硬了,你的那些手下都招了,就你自己在这儿死撑,犯得着吗?”
这次带出的侍卫都是耶律青彦的心腹,他一手将他们栽培起来,自然对他们的忠诚有绝对的信心,所以,他只当慕容衡是在套话,并未将他的话当真。
“没有做过的事,有什么可招的?”
慕容衡一般也不打击人,可耶律青彦就是一副欠扁的样子,不打击打击他的信心,慕容衡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好,你不说,我便把你的那些侍卫讲的话都说与你听,不过若是有所出入的话,还请及时纠正。”
耶律青彦拿捏不准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自始至终都未开口的徐逸之,则保持着姿势,接着看这出由慕容衡主导的好戏,一面又密切注意着耶律青彦的神情举动。
慕容衡绕到耶律青彦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道:“你这次本就是冲着我妹妹而来,在揽月亭成功掳走她以后,中途却遭人拦截,而且还伤了手臂,更因此而出不了城,只得暂时躲到一座废院里养伤,对不对?”
耶律青彦未置可否,心道这只不过是慕容衡的猜测而已。
没有回应,这是意料之中的,慕容衡继续说道:“姚雪是你派人送回将军府的,就凭这一点,也不难看出你对我妹妹的情意,可是你现在却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耶律青彦的唇抖了一下,可终究没有发出丁点响声。
“据你的那些侍卫说,当时有三十个人拦了你们的去路,也难怪你会被伤成这样,”慕容衡故意强调了当时拦截之人的人数,目的就是要让耶律青彦相信,他的侍卫确实已经招供,顺便再打击一下他,“你的那些个侍卫真是没用,连主子都保护不好,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说什么衷心!”
耶律青彦脸上终于挂不住,脸色亦变得异常难看,他开始相信有人已经背叛了他。
慕容衡心里只觉畅快,继续添着火道:“其实换个角度想,我妹妹被别人掳走倒是件好事,至少那人比你有能耐!”
耶律青彦忍无可忍,怒道:“像那种只会暗箭伤人的人,我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的!”
徐逸之与慕容衡同时勾起了嘴角——耶律青彦这是承认了。
“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想把他放在眼里也难吧?”慕容衡嘲笑道。
又被说中痛处,耶律青彦额头青筋暴起,紧紧握起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我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可从他的动作看得出,他是不会伤害凤姑娘的。”想到这点,耶律青彦心下又放松了许多。
这下徐逸之急了,抢着问道:“你何以这般肯定?”
耶律青彦朝徐逸之勉强笑笑:“心照不宣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折纸
小语这几天想尽了办法,还是没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再加上凌天湛盯的紧,害得她硬是连个通风报信的机会也没有。
对着他直翻白眼的同时,心里不禁又好奇:他怎么这么有空,天天来盯着她?
虽说可以整天对着一张英俊的脸庞,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人,还是不要惦记的好。
这样一别扭,结果就是,这日子过得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更使得小语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日无精打采的。
许是不忍再看着小语数着头发过日子,又许是真的有事情,到了第三日,凌天湛并没有按时出现在小语面前。
小语可不管到底是何原因,没人寸步不离地盯着,她浑身都觉得自在!而且,还可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出去溜达溜达,兴许能探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然而,小语的计划再次落空,她一打开门,一直守在院子里的药童便堵在了门口,恭敬却又坚决地阻止道:“天冷,请姑娘在屋子里歇着。”
小语一看,这阻拦之人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白白净净的,看着也挺机灵,这凌天湛之所以将守门的重任交给他,就是算准了她对这样的孩子下不了手吧?
小语嘴巴一歪,没办法,真被凌天湛猜中了,自己根本没有欺负弱小的天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免得到时他被责罚,自己还要跟着过意不去。
不能出去,那便用迂回点的法子吧。
脑子转过无数道弯子之后,小语故作配合道:“一个人待着无聊的紧,你去给我拿些纸来吧。记住要厚点的,最好是多几种颜色。”
原本还准备了许多话跟眼前的这位磨嘴皮子,临时又都派不上用场。那小药童一愣之后,忙又应道:“姑娘请稍后。小的这就去。”
说罢,药童一步三回头地朝院子门口走去,小语则自觉将自己关进了屋里,省得他放心不下。
原本还是挺看好徐逸之的,谁知到现在还没找到这里来,就剩下这么一天时间,自己若不做点什么,只怕这个赌便要输了。这输赢事小。面子事大,尤其是输给凌天湛,小语可是万分不甘。
话说这孩子办事还挺利索,想的也周到,不仅很快便给小语找了各种花花绿绿的纸来,还给配了剪刀,好像猜到小语要拿这些纸做什么似的。
将东西摆到桌上之后,小药童便自觉退了出去,对这位贵客接下来要做的似乎又不那么好奇了。
确定小药童没有偷看之后,小语从纸堆中翻了几大张色彩鲜艳的纸来。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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