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个问题……”曼施坦因抓着化验单喃喃道,“这个是怎么来的?”
“穿着我给他准备的裙子,去公立医院做的检查。”塞西把单子拿回来,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公子哥儿,沉声道,“菲恩和我的情况是一样的,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事,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把他交给菲恩来抚养吧……”
“我为什么不要!这是我的孩子!”曼施坦因忽然跳起来打断他的话,情绪非常激动,“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和菲恩的孩子……我的上帝,要我好好想想,这太不可思议了……让,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拜托了……”
隆美尔拉着塞西从卧室里出来,转身进入了菲恩的卧室,还没开口,菲恩就急切地问,“他怎么说?”
“还说什么?人都傻掉了,说个屁!”松鼠先生满嘴粗话,可听在狐狸先生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菲恩紧张地抱住微微隆起的小腹,“难道他不喜欢这个孩子么……”
“不是,”塞西叹气,“他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你能生孩子这件事,在我说到要把孩子留给你一个人抚养时,他差点跟我急!所以,你就安心等着吧,不出十五分钟,那个公子哥儿就得巴巴的来找你。”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撞开了,曼施坦因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扑倒床前,握住菲恩的手,“亲,亲,亲爱的,塞西说的都,都是真的?”
菲恩抚上他的脸颊,点头。
得到了爱人的亲口承认,曼施坦因顿时觉得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都变得那么美丽起来!他的菲恩能生孩子?这这这……这也太神奇了!
“弗里茨?弗里茨!”菲恩摇了摇望着窗外一脸傻笑的男人,“亲爱的,你要振作啊!”
“我非常振作!比任何时候都精神百倍!”曼施坦因两眼放光,紧紧握住菲恩的手,“亲爱的,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会有孩子!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彻夜祷告,感谢上帝让我得到了你!”
菲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怪物又怎么样!只要我喜欢就好了!”曼施坦因激动得不知该怎样好,忽然他想起刚才塞西的话,做了个深呼吸,把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吞回肚子里,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从脖子上摘下一条精致的十字架项链,“给。”
菲恩看看项链,再看看他,“这是干什么?”
看来是塞西自己的注意啊……曼施坦因把项链交到他手上,“从前给你的那个定情信物被你给摔坏了,这次就把这个给你,可不能再摔了,它可比怀表要贵重得多。”
菲恩翻过项链,看到后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图案,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可惜字和图案都太小,看不太清楚内容,但他能看出来,那行小字的首字母不是“m”。
“这不是曼施坦因家族的族徽,而是我的亲生父亲,莱温斯基家族的族徽,”曼施坦因拥抱住吃惊的爱人,“母亲在我小时候给了这条项链,说是以后要作为信物交给心爱的妻子,之所以一直没给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这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想好好珍惜它,可现在是时候让它物归原主了。”
菲恩低头注视着那小小的十字架,在心里默默地感谢已故的莱维斯基夫人,谢谢这位端庄贤淑的将军夫人生下了如此优秀的儿子。
隆美尔夫夫俩早就在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前便溜出了房间,一直悬着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塞西的心情很不错,连带着看隆美尔也顺眼了不少,不过……
“你的手表呢?”塞西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隆美尔先生不负所望的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送给蒙哥马利先生了,他好像很喜欢的样子,还掏出钱包要给我钱,所以我就送给她了。”
塞西的好心情立刻被击碎,凶神恶煞地揪住狐狸先生的耳朵,大吼,“你说什么?!你居然把手表送给他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啊!!!”
狐狸先生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他了,只能捂着耳朵连胜求饶。
不是经常嫌弃那块表样式老土,价格便宜吗?难道他看着手表被送人,又心疼了?
早就想到那个蒙哥马利没安好心,可万万没想到他还真敢张口!塞西气得牙根痒痒,一个军人,死气白咧地要块旧表有什么用?也只有这只笨狐狸才会相信他那套收藏手表的狗屁理由。
“你给我进来!”狂躁的松鼠先生扯着狐狸先生的耳朵就钻进了楼下的书房,“这才认识几天?连信物都送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面对心上人的突然发难,隆美尔实在不知该如何是解释,他和蒙哥马利之间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信物了!“亲,亲爱的,你先松手好不好?都红了……”
塞西手上一使劲,吼,“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隆美尔哭丧着脸,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宝贝儿,蒙哥马利先生只是普通朋友,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那种……普通,你就相信我吧,我是不会骗你的!”
“胡说!我明明瞧见他盯着你的屁股看,还说一点意思都没有,骗鬼呢?”塞西觉得特委屈,“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不是斯图尔特就是蒙哥马利,还有一个沃尔布加!难道你是蜜糖吗?让这些狂蜂浪蝶围着你不停地转!‘
“亲爱的,我冤枉……”隆美尔先生虚弱抗议。
“像我这样学习好,脾气好,家庭好,长相好,修养好的五好青年已经不多见了,你应该感到满足不是吗?!竟然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搞婚外情!埃尔温,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塞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哒吧哒的落下来,滴在隆美尔的手背上。这可把狐狸先生的尾巴急得都竖起来了,他的塞西宝贝从来都没有因为感情的事哭过,虽然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可一般都是他认错,塞西做做样子骂他两句也就算了,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哭出了眼泪。
“宝贝儿,你别哭行不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的,我可一个字都没承认,”隆美尔给爱人擦掉脸上的泪痕,“你今天是怎么了?情绪波动很大啊,亲爱的,你要相信我,不要总是怀疑我在外面乱搞,难道你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信心吗?”
塞西抱住他,“我很担心……你迟早有一天会厌倦我,男人之间的爱情谁都不能保证是一辈子,你我都不能保证。”
太幸福的爱情一点都不真实,菲恩快被逼疯了,塞西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盘是有凯蒂的帮助,也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如果这只狐狸真的死了,那自己和娜娜该怎么办?
隆美尔把他搂在怀里,耸着鼻子在他颈间不停地嗅来嗅去,“你今天在身上涂了什么?”
塞西也没多想,随口答道,“洗澡的时候放了点玫瑰精油,说是可以安眠。”
“精油可是好东西,”隆美尔亲吻着他的脖子,一脸陶醉,“真香……亲爱的,你身上真香……有什么话我们回房去说吧,咱们得仔细谈谈。”
塞西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自己现在没心情啊,,正伤感着呢!把贴在身上的狐狸勉强推离一公分远“现在是白天,家里还有客人,你居然还有性致?”
隆美尔不由分说的抱起人走上二楼,理所当然地一挑眉,“是你勾引我在先,怪不得我!”
80、吉罗
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曼施坦因寸步不离的守在菲恩身边;让干嘛就干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甚至异想天开地想把菲恩接到柏林的家中亲自照顾;被塞西赏了一顿白眼。
连傻子都知道不可能的事;这位老兄还在美滋滋地做着白日梦,怪不得会被人鄙视……
但曼施坦因坚持带着爱人去他秘密购置的公寓里小住几天;塞西阻拦不住;最后这一走就是半年。
“不知道菲恩在柏林怎么样了……”松鼠先生趴在桌子上;背上趴着小狐狸,一大一小都无精打采地甩着毛茸茸的尾巴;看样子非常郁闷。
“爸爸,菲恩叔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好想他哦……”娜娜有力无气地嘟囔。
“等叔叔的宝宝出生后,他就能回来了,”塞西把女儿从背上拽下来,捏捏她的小胖手,“宝贝儿啊,你怎么还这么胖?女孩子太胖了可不好看,小心长大了没人娶你。”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娜娜的痛处,小家伙皱着小脸,控诉道,“还不是妈妈每天都喂我吃那么多东西!我不吃你还生气!爸爸还不嫌我胖呢,妈妈怎么能嫌弃我?”
塞西眨眨眼,“我没嫌弃宝贝儿啊,只是适当提出些合理的建议而已……”
“妈妈就是嫌弃我胖!呜……”说着,小家伙的金豆豆就成双成对地滚落下来,把干净漂亮的脸蛋弄得湿漉漉的,“妈妈不爱娜娜了,妈妈终于嫌弃娜娜了……呜呜呜……哇哇哇!!”
塞西无语扶额,知道这丫头鬼心眼多得很,这招恶人先告状的本事也尽得他的真传,虽然很想把她扔在这儿让她自己哭个够,可看到她泪汪汪的大眼睛时,做妈妈的心里有非常舍不得。
真是败给这小鬼了!
“娜娜不哭,是妈妈说错话了,妈妈向你道歉好不好?”塞西把咧着嘴嚎啕大哭的女儿抱在怀里,低声哄着,“我们娜娜是妈妈见过最漂亮,最可爱,最善良的孩子,妈妈最爱娜娜了!宝贝儿不要哭了啊,就原谅妈妈这一次好吗?”
娜娜抽泣地搂住妈妈的脖子,“以后不准说我胖……”
“好好好,宝贝儿一点也不胖,我的娜娜最讨人喜欢了!”塞西亲吻着她的额头,“在你小时候,因为我的失误,让小小的你发了高烧,那时候看着你难受得一直哭,我就发誓一定要把你养得健健康康,不再让你生病……”
娜娜含着眼泪,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宝贝儿,你爱妈妈么?”
娜娜立刻点头,“当然爱了,我最爱妈妈了!”
塞西欣慰地抱着她亲了又亲,果然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虽然隆美尔一直在连长的位置上停滞不前,但这种慢节奏的生活给了他美满的家庭生活,几乎每天都和塞西带着女儿去散散步啊,划划船啊,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隆美尔给娜娜找了斯图加特最好的学校,学费不是问题,只要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就行。汉斯作为狐狸小公主的跟班,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上学,至于高昂的学费,塞西表示不需要汉斯爸爸担心,这点钱他还是能出得起的。
汉斯的爸爸,伯纳德先生对隆美尔一家一直都心怀感激,作为报答,他始终守着这家人的秘密,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其实不仅是伯纳德,还有宝欧拉和司机先生,都受到过他们的恩惠,战争后的德国经济几近崩溃,外面到处都是失去工作的人们,黑心商家囤货不发,导致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就在这最艰难的日子里,塞西从来都没说过要辞退他们的话,给了他们一线的生存机会。
“先生,要买些牛肉吗?小姐想吃炸牛排了。”宝欧拉挎着篮子,看样子是要出门采购。
塞西把这个月的伙食费给她,“如果你们有喜欢吃的也可以买一些,不用替我省钱。”
“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真是个好人!”宝欧拉收好钱,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墙上的钟表显示现在是早上七点钟,而娇生惯养的小狐狸小姐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塞西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客厅。
娜娜闭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呼……”塞西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虽然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冲,但在措辞上还是挺合适的,“亲爱的,你光着屁股想被我扔进汽车里吗?如果不想,那就赶紧自己穿衣服,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
这死小孩!真是也越大不可爱了!塞西恨得牙根痒痒,把小家伙从被子里揪出来,在她光溜溜的小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
“哇啊!”小狐狸惊叫一声,捂着被打红的屁屁不可置信地看向“罪魁祸首”。
“憋回去!”看她又要哭,塞西举起手作势又要打,“反正你爸爸不在家,没人给人撑腰,要是敢哭,我就把你丢尽阁楼面壁思过!”
“呜……”扁着小嘴的小狐狸,含着眼泪怯生生地看着正在发火的“妈妈”,晶莹的泪珠在眼眶边打转,但就是不敢掉下来。
塞西指着放在手边的棉衣,“立刻穿好!还有刷牙洗脸,动作要快!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来找我梳头发!快去!”
娜娜不敢再耍赖,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后,便跑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又跑回来你,站在塞西面前,拉着他的手,小声道,“妈妈,梳辫子。”
这还差不多。松鼠先生把小狐狸不搂在怀里,“以后如果还赖床不起的话,妈妈可就要像今天这样打你屁股了,知道吗?”
小狐狸委委屈屈地点点头,秀气的小脸纠结成一团。
在圣诞节后的第七天,也就是1922年的最后一天,从柏林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菲恩为曼施坦因生下了一个男孩,也是那个显赫家族的长子,取名为吉罗。
但孩子的身体非常虚弱。
为了能更好的抚养吉罗,曼施坦因把他抱回了庄园,老曼施坦因夫人自然是心满意足,儿子终于“改邪归正”,现在连孙子都有了,还怕抓不住他的心吗?
“可惜,我们没机会看一看那个小家伙了,也不知道长得像谁多一些……”塞西很郁闷,“为了他,浪费了我多少药啊……”
凯蒂端坐在羊毛毯子上打坐,闻言,撩起一只眼皮,看了他一眼,“就因为菲恩吃了太多的药,所以才会导致孩子体弱多病,不过不用担心,这孩子暂时死不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塞西揪住小肥猫的耳朵,“你的意思是……吉罗将来会死?”
“废话!只要是喘息的东西都会死好不好!就连我也会死,何况是你们!”凯蒂翻了个白眼,“这么紧张干嘛,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的任务是拯救隆美尔,这才是正事!知道么?”
塞西被它说得心里发怵,把肥猫扔到一边,然后跑到衣柜前,把里面的书全都搬了出来。
“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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