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美尔面色复杂地接过胶囊,但没有说吃,也没有说不吃,塞西还想再劝他,可时间不等人,那两位将军已经在楼下催促了。
136被逼自杀
“如果你真打算用自杀的方式来保护我和孩子们,那你现在就开枪打死我吧!”塞西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刺激隆美尔;只能孤注一掷;把上了膛的手枪塞恶狠狠地塞给他。
隆美尔拿着手枪怔愣了一瞬,便立刻把枪扔了出去;他杀人无数,从不手软,但此时对面站着的是他最爱的塞西,所以这颗子弹绝对不能射出去。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如果我不死;元首不会放过我们的。”隆美尔攥紧胶囊的手插进衣兜里;“塞西,我不能那你们的性命冒险!”
塞西打断他;“这你不用管,其余的事由我来办。你要做的,只是吃下我给你的胶囊!记住,一定要把他们给你的毒药藏在袖子里,这样我才方便取出来。”
说实在的,隆美尔并不想死,家人是他最深的牵挂,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会挣扎着活下去,这也是在他屡次受伤后支持他撑下来的意念。既然塞西有办法能帮他逃过这一劫,隆美尔决定破釜沉舟,试上一试!
在最后拥抱了塞西后,隆美尔走下楼去,见到了娜娜和双胞胎,神色复杂极了。
娜娜急切地拉住他的手,“爸爸,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宝贝儿,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你要知道,我很爱很爱你。”隆美尔抱住他的娜娜,他最心爱的小公主,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爸爸要走了,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对汉斯温柔点,他是除了我和塞西外,最爱你的人。”
娜娜泣不成声,汉斯扶她到一边坐下,却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他知道,如果隆美尔死去,那这个家可能就要撒了。
隆美尔走到两个儿子面前,拍拍他们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照顾好你们的妈妈。”
比尔双眼失神地注视着某一点,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曼弗雷德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难道我们不能自卫吗?”
“这里的房子已经被包围,慕尼黑到斯图加特的公路也被封锁了,为的就是防止我叛逃,如果我们开枪,那这所房子里的人都不会活命。况且,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弹药。”隆美尔只有十分钟的告别时间,他加快语速,“他们已经做好了最精密的准备,我死后还可以受到国葬的荣典。我已经要求在乌尔姆举行。在一刻钟之内,你们一定会接到一个从乌尔姆瓦格纳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我在途中因为中风死去了。记住,一定要看好你们的妈妈。我爱你们。”说完,握紧手里的元帅权杖,大步走出了房子。
在隆美尔迈出房子大门时,塞西才慢慢地出现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他默默地注视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汉斯爸爸和宝欧拉站在庭院中,神情悲痛。隆美尔和汉斯爸爸握了握手,并把自己的家人托付给了他们。
宝欧拉哭着跑进了大屋,她实在承受不住了。
隆美尔坐上了一辆奔驰轿车,迈塞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门被关上后,布格道夫要求司机五分钟后回来。
汽车在离别墅五百米外的一个小树林停下,隆美尔下了车,这里地处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再说用氰化钾胶囊杀人,只需要三四秒钟,或许等不到人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元帅阁下,我对此感到很遗憾,可是您必须立刻毒药。”迈塞尔把胶囊交给隆美尔,然后转身下车,车内只留下闭目不语的隆美尔和司机。
司机不敢回头,只能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上的动静。
作为一名军人,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上,真是莫大的讽刺和悲哀。隆美尔注视着手中的两颗胶囊,直到这一刻,他依然效忠希特勒,但也爱着赛心。两颗胶囊一模一样,就算是让迈塞尔自己辨认,恐怕都不能轻易认出来吧。
隆美尔拿起其中一颗,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义无反顾地扔进嘴里,闭上眼,等待死亡到来的滋味……
在意识消失之前,他唯一想到的,就是三十年前塞西在但泽舞会上对他绽开的那抹最美丽的笑容……
所有人都呆在大屋里,他们在等电话。塞西坐在沙发上,离电话最远,汉斯站在柜子旁,却是离电话最近。
曼弗雷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闷头抽着烟。娜娜靠在卡尔身上抽泣,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一场刺耳,把她吓得一哆嗦,卡尔立刻抱住她。大家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集中在了汉斯身上。
汉斯拿起电话听筒,“喂。”
“这里是瓦格纳医院,很遗憾地告诉您,隆美尔元帅因为重伤未愈,加上突发中风,经抢救无效,刚刚在医院去世。”话筒里是一个男人冷漠如机械的声音。
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汉斯缓缓放下话筒,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欲言又止。
“说吧。”塞西挺直腰板,即使在最狼狈的时刻,也不能让人看笑话。
汉斯低声转述了刚才的电话内容,屋子里一片寂静,之前一直在哭的娜娜也止住了低泣。她已经被彻底吓傻了。
比尔闭上眼睛,搂紧呆若木鸡的姐姐,悲伤到哭不出来。
曼弗雷德又抽出了一根香烟,抖着手点燃,狠狠吸了一口,仰起头,靠在椅背上。
“布格道夫将军,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请马上回去复命吧!”汉斯礼貌地请这些不速之客“滚”出去,他知道现在没有人再愿意面对他们那张幸灾乐祸的嘴脸。
布格道夫对着塞西微微鞠了一躬,便带着徒步回来的司机和院子外面的士兵离开了这栋弥漫着哀伤气氛的别墅。
娜娜突然跳起来,冲到曼弗雷德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喊道,“瞧瞧吧!这就是你发誓效忠的元首!是他杀了我们爸爸,是他杀的!你这白痴!混蛋!为什么要去参军?为什么要给杀复仇人效忠?爸爸曾经那么反对你进军队,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任性!?”
曼弗雷德面对姐姐突如其来的怒气显得不知所错,他喃喃道,“我不相信……不相信……”
“都成事实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你认为没有希特勒的命令,这两个王八蛋能私自逼爸爸自尽吗?如果不是那个恶魔指使,他们敢吗?敢吗!”娜娜甩手给了曼弗雷德一个耳光,响亮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人全都呆了,“你这个混蛋,愚蠢的猪,到现在还在替那个恶魔说好话,你到底还是不是隆美尔的儿子?”
塞西连忙把濒临崩溃的娜娜抱住,阻止她的疯狂行为,曼弗雷徳也被比尔和汉斯拉进了书房,悲痛过度的娜娜把怒气全撒在了曼弗雷徳的身上。
“我的娜娜,宝贝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塞西亲吻着女儿的脸颊,不停地安抚着她,“冷静点,冷静点,这不关曼弗雷徳的事,你不要这样对他……”
“妈妈,我感觉好痛苦!就救我,妈妈!你就救我!”娜娜揪住自己的头发,发疯似地大喊大叫,“我要我爸爸!我要我爸爸!爸爸不能死,他不能离开我!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妈妈,妈妈,你知道吗?这些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你冷静下来,你说的我全都知道!”塞西紧紧抱住她,“宝贝儿,不要这样……你这么痛苦,那让我怎么办呢……”
“啊啊啊啊!!!”娜娜痛哭着大叫,她不能接受从小把她当作掌上明珠疼爱的父亲已经死去。她最崇拜,最爱的爸爸,她根本不能想象今后没有爸爸陪在身边的日子该怎么过!
书房里很安静,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娜娜绝望的哭喊透过厚实的门板传进房内,三个男子汉都沉默了。
“或许娜娜说得对,我被骗了。”曼弗雷徳忽然说道,“我以为凭爸爸深受元首器重,元首是不会下令杀了他的,可这个想法的确太愚蠢了。用脚趾想想也会明白,一个小小的军事法庭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力擅自处死一位战功赫赫的陆军元帅呢?呵!”
比尔和汉斯没有说话,这个事实傻子都能看明白。
“你们是想说,这件事连傻子都能看明白,对不对?”曼弗雷徳好像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说道,“我真是连傻子都不如,到最后还在盲目相信那个谎言家,真是个蠢货啊我。”
“你不要这么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比尔忍不住出言安慰。
“没错,娜娜的那番话只是气急攻心,口不择言罢了,你别往心里去。”汉斯也觉得娜娜是迁怒,可如果不那样说,曼弗雷徳还将会继续被蒙在鼓里。
曼弗雷徳摆摆手,“我接受娜娜的话,她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很任性,不听爸妈的话,只知道给他们惹麻烦,算得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话间,书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塞西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房里的三人都看向他。
“走,”塞西说。
“去哪儿?”曼弗雷徳赶紧站起来,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塞西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医院。”
137大结局
因为不放心娜娜的精神状态;塞西把她放在了身边。他的宝贝娜娜从小就过着一帆风顺的生活;被两个家族的长辈捧在手心里疼;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可想而知;这次父亲的突然自尽给了她难以形容的巨大打击。
刚刚大哭大闹过的狐狸小姐身心俱疲,无力得瘫倒在妈妈身上,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茫然。
塞西一直把她抱在怀里;时不时的轻声安慰。要知道此时此刻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啊!
医院门口;布格道夫将军站在台阶下迎接他们。塞西理都没理他;带着一家人径直奔向病房。因为对外公开的死因是中风;隆美尔自然是在病房里“去世”的,当塞西了来到那间挤满了人的豪华病房时;赫然发现自己根本挤不进去!
卧槽,这一大群人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干什么?搞得跟他们丈夫死了一样!
医生们正打算解剖隆美尔的尸体!
这可吓坏了塞西,不是事先说好的吗?为什么还要解剖尸体?
这时,对隆美尔一家人来说始终处于真空状态的布格道夫将军挺身而出,挤出一条血路,把塞西和孩子们推到了病床前,喊道,“一切柏林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解剖!”然后便把各种医生护士军官们轰出了病房,当然还有他自己。
“妈妈……”娜娜躲在塞西身后,不敢上前。
病床上的隆美尔双眼紧闭,脸色灰白,已经没有气息。塞西凑过去,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吃自己给他的胶囊。布格道夫站在门口,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塞西给汉斯使了个眼色,让他挡在自己前面。汉斯不明就里;但还是无条件照办。
隆美尔身上穿的还是离开时的那套衣服,很整齐,好像被人刻意整理过,塞西俯□,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对隆美尔搜过身。握住那双冰凉的手,塞西喃喃说着什么,在布格道夫看来就像是妻子对死去的丈夫做最后道别。
塞西捂住嘴哽噎,低头亲吻住隆美尔的灰白的嘴唇,哭得很伤心。
比尔和曼弗雷德把他扶起来,娜娜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汉斯依然用身体挡去布格道夫大半的视线,他清楚的看到塞西的一举一动。
“将军先生,我想明天就把我丈夫下葬,放在医院里总不是办法。”塞西的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泪眼。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布格道夫忍不住心生怜惜,这么个漂亮的美人今后就要守寡,同时也嫉妒啥好事都要隆美尔给摊上了。
“一切都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办吧。”布格道夫对此没有意见,按照先前制定好的“死亡计划”,隆美尔被处死后自然是越快下葬越好,葬礼上的大花圈在昨天就已经送达了乌尔姆。
事不宜迟,塞西便和孩子们。还有那个布格道夫将军,连夜将隆美尔的尸体用火车送去了乌尔姆,而乌尔姆大教堂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当作第二天的灵堂被布置完毕。
真是神速。塞西嗤笑。
葬礼由龙德施泰特元帅主持,在庄严肃穆的大厅中央,摆放着盖着纳粹党旗的棺材,民众和士兵们站在灵堂外面,隆美尔的死对他们打击很大,他们都不敢相信,已经快要痊愈的陆军元帅怎么会忽然中风死亡了呢?
一个巨大的花圈由两个士兵小心翼翼的搬了进来,摆放在棺材的一侧,在棺材前,一名士兵捧着隆美尔获得的所有荣誉勋章,那时塞西最念念不忘的东西,因为它们是隆美尔用鲜血换来的。
葬礼举办的庄严而隆重,这种国葬规格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享受的。隆美尔的棺材从灵堂被搬了出来,塞西一身黑衣,头蒙黑纱地跟在棺材后面,看着棺材用军人葬礼的传统方式用炮车拉走,前面有轿车开道,后面有军车护航,街道两旁的民众向棺材行礼,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
当夜凌晨,乌尔姆郊外的公共墓地,一群人影借着月光悄然而至,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带头人给其他三人分配好任务,然后便热火朝天地……挖墓。
他们的尽量放轻动作,不搞出大的动静,就连喘气声都小心翼翼的。不一会儿,一口棺材便从土中露出一角,紧接着就是整体,覆盖在上面的纳粹国旗被他们粗鲁地扔到了一边,然后慢慢打开棺盖,把“尸体”从里面扶起来。
“小心点,动作放轻!”带头人低声说道。
同伙们把“尸体”搬出来,由一个高给子背在身上,快速消失在附近的树林中。
“咱们得棺材放回去,速度要快。”随着带头人的一声令下,那两名小弟立刻把那面被嫌弃抛弃的纳粹国旗捡回来,重新盖在棺材上,放回了墓坑,因为是今天刚刚下葬的,所以周围的土都很新鲜,不存在被人发现土壤翻新的问题。两名小弟利索地盖好土, 把十字架的墓碑插好,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时,便和带头人匆匆离开了这片安息之地。
一年后。
在瑞士雪山脚下的一处庄园里,住着两个中年男人,不过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融洽,起码在佣人眼里,他们总是在吵架。
现在已经到了午餐时间,而这两位却一点也没有要吃饭的意思,为了一件小事而在打冷战。
蒙哥马利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到这个庄园,为的就是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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