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么?她一看就是个瘾君子。”来接机的江羽翎刚停好车就望见远处的夏沫正与陌生人交谈,他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赶到她们面前想也没想伸手抢过夏沫递出去的钱,江羽翎已经是一脸的愤怒。
“呃?”看着钱被江羽翎攥在手里,而面前的女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夏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没有反驳,她甚至像是被说中一般低头想要离开,夏沫不及反应直接拉住了她。
女人的胳膊上一块块的淤青,夏沫看到她被自己抓的冷吸了一口气,忙又松了手。
“给你。”不理江羽翎的白眼,夏沫又掏出钱递出去。
“我会还你的。”这一次女人几乎是抢过去的,她把钱死死的抱在怀里,垂着头,余光却瞄着江羽翎。
“不用。”自己难道真的想着一个瘾君子会还钱。
女人偷偷看了夏沫一眼,没再说话。也许是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多么天方夜谭。
夏沫收好钱包一把扯过江羽翎手里的钱,随意的揣进口袋。
“再见。”一脚踢在江羽翎小腿上,“拎包走人。”回头又对那个一直站在那里的女人摆摆手。
“我叫向晚晴。”女人突然说。
“呃。”江羽翎已经去装行李了,夏沫听见她的话停下脚步。
“我说,我叫向晚晴。我会还钱给你。”说完向晚晴回头就走,夏沫望着她融进人群中的背影挑挑眉。向晚晴。也许明天早晨就忘记了。
路上江羽翎像个老师孜孜不倦的普及着骗局的知识,夏沫很不给面子的呼呼大睡。谁让飞机改在凌晨呢,昨晚见到江羽铭本就无心睡眠,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感到丝丝睡意,谁知又要赶飞机。
一路到了家门,夏沫被江羽翎摇了起来,睁着朦胧的双眼,夏沫刚踏进院门夏沫就被自家老妈抱个满怀。可是随后而来的江家二老却令夏沫无地自容。莹莹泪光的江妈妈使夏沫原本的欣喜变得伤怀。没有江羽铭自己该怎么同江家二老交待。难不成要说自己提出分手躲开江羽铭,所以江羽铭又改变了决定。
夏沫为此坐在沙发上话都少了一半,老人们问什么夏沫也只是斟酌着回答,深怕碰到江家的痛处。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去张罗晚饭,夏沫躺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本想补一觉,可是躺在床上后那睡意就像和她捉迷藏,不知所踪了。
只好爬起来将行李收拾好,正巧江羽翎路过,夏沫一把将他抓进屋,问:“你回来后江妈妈有没有问你铭铭什么时候回来?”
“问了。”知道夏沫紧张,江羽翎故意吞吐。
“你怎么说的?”
“说三十上午就回来了。”
“你明知道她不回来了你还招他们的心。”夏沫气的直跺脚。
江羽翎露出鄙夷的目光。“那是你的事。她不回来又不是我招的。”说完抬屁股就走人了。夏沫望着他那女人嫉妒男人羡慕的屁股真想一脚丫子揣上去。
手机在不知明的地方叮当响,夏沫翻了半天才在自己的衣服堆里找到。
一条短信:到家了?发件人:江羽铭。
【到了。你不忙么?】
坐在地毯上,双腿盘膝打算好好与这个家伙沟通一下。
【还好吧。】
还好,是好还是不好。
【你瘦了,要多吃点东西,水果不能断。】那么能折腾,也多亏自小身体倍棒,否则换个人早奄奄一息了。
【呃——】一个语气助词表示江羽铭有开不了口的事。
【说。】既然能打算好好聊聊,自然以前自己说过的话就当过眼云烟了,再说当时的情形自己伤心欲绝,失望至极说出一些不理智的话也很正常。
【那什么——爸爸妈妈他们有没有怪我?】
还知道惦记父母,夏沫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江羽铭这不是废话么,多少年没回家了自己不知道怎么的。
【我安抚。】好像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江羽铭发短信都是这个问题,自己每一年都是这样回答的。
【谢谢。】只是以往的每一年都没有这两个字。江羽铭收到自己的回复后不是沉默,就是酷酷的扔一句:那是你应该的。每一次这句话都能气的自己抓狂,又在片刻之后隐隐作痛。
如果没有那场婚礼,没有当天下午自己失控的那一巴掌,江羽铭不会与家人僵到这种地步。用了这么久终于有所缓和,自己又将它搞砸了。
夏沫抚着额头,一脸苦闷。
江羽铭等了半天夏沫也没回复,估计她是不能回了,这才放下手机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江导,今天差不多了。”副助跑过来低声说,江大导演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保不齐又要加戏,这电影从开拍到现在剧本改了三次,最后江导一句话,剧本也就是个大纲,随时会加戏。于是只见那胶片一箱一箱的送进来又搬出去,保留下来的少之又少。
“呃。”自己还没看拍到哪里了呢。习惯性的去找王献落,她正站在化妆师边裹着军大衣说什么。男主角向伦伯站在她们旁边抱着冒着热气的茶缸静静的听。
“那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又多出这么一句词,江羽铭尤为不适应,眉心紧蹙扔下一句:“就按原计划办吧。”大年二十八了,总得让大家休息休息么。
走到车边还能听见片场里一阵的闹哄,江羽铭刚坐进车里就看见王献落跑了出来。
“等等。”像是怕江羽铭要走,她摆着手跑到江羽铭车前。
“呃?”打开车窗探出身问。
“咱俩一起吃饭,你忘了。”云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自己打算去蹭江羽铭的饭。
“呃。”若是不熟悉的人一定听不出这声音与刚刚那声有什么区别,代表什么意义。
“等我会儿。”说完跑回片场,江羽铭望着她的背影翻出烟安静的抽着。
没一会儿王献落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江羽铭看着她素静的脸心想这也就是拍时装戏,哪天我给你弄个古装的剧组,看你卸妆要卸到什么时候。可是江羽铭是欣赏王献落的,虽然这是她的处女作,她却表现的可圈可点,将她心中的女主角淋漓尽致的演了出来。
“吃什么去?”来了这里除了盒饭还是盒饭。
“带你去吃电影里说起的那家酸辣粉吧。”已经多少年没去过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你和夏沫姐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吃的那家?”
“对。”对王献落永远没有隐瞒。
“好啊。”王献落皱皱鼻子,俏皮的说:“我尝尝初恋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江羽铭嘴角一挑露出甜蜜的笑。
那家酸辣粉店还在原处,只是老板变了。装修也变了不少,墙上挂着老板一家人亲密的照片,心形的便签条贴的满墙。
王献落进了屋子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压着帽沿装作认真的玩手机。
“老板,酸辣粉怎么卖了?”望着热气腾腾的汤锅江羽铭问满头大汗的壮汉。
“十一块一碗。”
“两碗,一碗要酸甜的一碗多辣。”江羽铭摸出钱包翻出零钱递出去,又拿了两瓶饮料放在桌边。
周围的人看过来偶尔窃窃私语,王献落只能一直低着头,江羽铭也不理她,抬首看着墙上的便签。
各式各样的便签条,有姐妹淘的约定,情侣的誓言,毕业生的期望,江羽铭看的津津有味。
店门打开,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刚刚太冷江羽铭进屋的时候只急着要坐下来温暖身体,还真是没有注意风铃,这样一个小店在门口装个风铃还真是画蛇添足。江羽铭想着看过去,意外的看到那个风铃尤为的雅致,一看就不是随意挑选的。
“老板,你的风铃很漂亮。”江羽铭对着不远处老板喊。
热气蒸腾的煮锅边,老板骄傲的回答:“是我家一位老顾客送的,她现在是我们这里很有名气的主持人呢。”
“哦。老板人好咯。”江羽铭笑着答。对面的王献落抬眼看她,嘴角露出笑意。
“笑什么?”
“你今天话很多。”王献落低声说,又埋头玩手机。
老板端着酸辣粉送上桌,走到江羽铭身后的空位,指着墙面上的便签说:“这里都是她写的东西。她要我替她保留呢,嘿嘿。”憨厚耿直的人拍拍啤酒肚,又回去忙了。
江羽铭两腿一用力,整个人随着椅子后仰,看向墙壁。
熟悉的字体令她心一慌,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
“痛……”她只记得自己的后脑撞到了桌角,痛的难以呼吸。
☆、第58章 怦然心动
迷信的云墨觉得剧组应该烧烧香,先是自己一个感冒就住进了癌症病房,导演江羽铭又因为孩子气的坐姿摔破了头,站在医院处理室门外看着假寐的王献落云墨一肚子火气发不出去。
“你们吃个小吃就能给我来一次医院。我真是……”
“你追个女人都能进病房,彼此彼此。”王献落头不抬眼不睁的讽刺。
“哎?你皮痒啊。忘了你那惊天动地的表白是谁压下来的。你学学别人,表白也要两相情愿好不好,你倒是深情厚意了,江羽翎呢?连个屁都没有,你现在在大众眼里是什么?是暗恋单恋。”操碎心了。
被踩到痛处的王献落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云墨一眼。
“瞪我?有能耐你去掐死那个负心汉。”
“你有完没有?”江羽翎的沉默已经令自己很受伤了,连朝夕相处的经纪人都要踩自己王献落真是要抓狂。
“没完。”自己费了多少的人力财力才将事情压下去,一个先是与女导演传绯闻的明星一下又倾心向女导演的弟弟,这是好听好看的新闻么。这是八点档的肥皂剧。
“别逼我说你那点破事…”王献落站起来,看着矮自己一头的云墨。云墨很讨厌很讨厌有人站在自己那么近的地方,尤其是比自己高的女人。王献落这种“贴面礼”简直就是咄咄逼人。
“你——”敢威胁我…云墨退一步,逃离那无所遁形的压迫感,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看着王献落。
江羽铭捂着纱布出来就看见这两位祖宗眼中熊熊的烈火。“又怎么了?”自己头好痛,可没有闲功夫管她俩那些破事。
“你出来了?怎么样?晕不晕?”知道王献落听江羽铭的话,云墨立刻献媚。
睨了她一眼,江羽铭径自走开。
“喂…”忙追上去,“心情不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墨很好奇。
“让我安静一会儿。”江羽铭最佩服云墨那张嘴,只要睁开眼就开始说啊说,没完没了的一直到睡觉。
“你那是什么态度…”自己是老板哎,老板哎。
“没态度。”江羽铭一副我已经给足你面子的表情,云墨气的咬牙切齿。走在最后的王献落快意的笑出声。
送江羽铭与王献落回了酒店云墨一个人回到了秦星炎的家。这是秦星炎回老家的第一个夜晚,屋子里黑暗又空旷,云墨灯都懒得开,借着月光爬上沙发打开电视,台也懒得选就那么窝着。
云墨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女朋友不在家,自己本来可以出去逛逛,约几个剧组里同道的人去酒吧猎艳,或者给自己遍及世界的旧情人兼朋友打个电话解解寂寞。
寂寞啊,这么陌生的字眼第二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云墨惊的一身冷汗。心底蔓延的恐惧与疼痛逐渐的清晰,云墨慌张的坐起来,盯着电视看了半天,广告里两张熟悉的面孔演绎着天雷滚滚的改编版经典老剧。
“噗。”不知怎么就被逗笑了,云墨揉着额头又躺了回去,伸展双臂,心情越加舒畅,愉悦。原来自己还真是恋爱了。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深陷在一个冷漠疏离的女人身上……
秦星炎回家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家里的压抑。石墨只露了一面就借口回公司帮忙不见人影,母亲多年来只管诵经念佛,安居佛堂,秦星炎收拾好行李,就呆在石墨言的书房里看书。
管家特意送来檀香炉,龙井茶,接着是下午茶,晚餐,临休息之前秦星炎按照平日的习惯去母亲那里道了晚安,见母亲一如既往的沉默,本打算再去石墨门前道晚安,谁知母亲竟然开口了。
“星炎。”母亲这样说话一般都会是比较想与自己促膝长谈,秦星炎找了一处地方坐好,耐心的等。
“你多大了?”话一出口秦星炎就知道母亲即将说的话。
“29。”
“该成家立业了。”言简意赅。
“是。”
“有打算么?”不问有没有相依的人。
“有。”
“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家给你舅舅和我看看。”大女儿选择的戴左自己很喜欢,二女儿的心事在出事之时自己也体味清楚了。
“只是有打算,没有合适的人。”自己的这一生可以不勉强的与男人在一起已经很幸福,秦星炎求的不多,只想要家里人见到的是一位真心相待,白头到老的人。不会再有偏差,令家人再一次伤怀。
“我看你这次回来一直躲在墨言屋里,看什么书?”
“孙子兵法。”
母亲终于睁眼看向秦星炎。秦星炎默默的迎视上去。
“你总是不甘心。”表面平静,随遇而安,看透世事,心里却总是不服输,不想输,不愿输。
秦星炎敛眸,垂首再也无言。
母女俩就这样一跪一坐在笑佛之下,直到门口传来管家的轻言:“星炎小姐,您的手机一直在响。”
“我这就来。”站起身,秦星炎见母亲没留自己默默的退了出去。出了佛堂秦星炎揉揉额头,快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也许是云墨来电话了,自己一直没有给她报平安,她也真就一下午没给自己一个音讯。想到这里秦星炎倒是有点气,自己刚答应她,她倒是傲气起来。
回房间的时候正巧是手机再一次响起来时,秦星炎拿起电话刚要接,就看到了“尹赢”两个字。
犹豫片刻,慢慢的滑动屏幕,秦星炎坐在床边的沙发里淡淡开口:“你好,秦星炎,请讲。”
“是我。”没有雀跃,也不压抑,平平淡淡的,却给秦星炎一个不小的冲击,尹赢这个音调选择的成熟,平稳。
“嗯。”止水的心泛起涟漪。
“没什么事,只是往常的这个时间我们都会聊一会儿。”没有以往撒娇的腔调,甚至一点点佯装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如果不是对尹赢的声音太熟悉,秦星炎一定会以为现在与自己通话的是另一个人。
“已经八点了么?”后知后觉的想到时间,秦星炎问。
“是啊,你离开Z城五个小时多一点。”
“你要做倒计时牌么?”秦星炎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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