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理清楚，但学学总是没差的。
只不过玉修缘不明白，感情的事不可轻易尝试，对了也罢，若是错了纠葛的就是一生一世。
一顿饭安静平淡的吃到了最后，两人的话不多，正合玉修缘的心意。临行前重楼看着依旧倒在桌边的青蒙，稍显宽阔的身形将青蒙扶了起来。
“我送你们回船？”
显然这话只是把他们当做一般的人了，向来没有主子扶奴才的，重楼肯放下架子，不过是为了图玉修缘放下戒心而已。
虽然酒喝得不多，但是素来很少喝酒的玉修缘眼前还是有些迷蒙，微醺的脸颊带上了胭脂的粉色，明亮的烛火下，重楼许久不曾悸动的心，也失了平日里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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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 同游
“然后我们就这么回来了？”
青蒙帮玉修缘按着太阳穴，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酿造而成，只是小小的一杯就能够让自己昏睡近是个时辰，还真的不容易。好歹是佳酿而不伤身，不然的话，玉修缘若是在他醉酒之时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可追悔莫及了。
“大可放心，我没出什么事。”
其实出了醉香楼的后半段他已经记不清楚了，眼前总是有烛火微微晃动着，意识很清楚却偏偏看不清前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画舫，只听到那人说了一句告辞后，自己就迷蒙地拖着青蒙进了船舱，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昏昏沉沉倒下就睡了。若不是方才青蒙过来叫他，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一觉竟然睡了那么长的时间。
“重楼这人虽然热情，但居心不明，主子我们是不是。。。”
青蒙将玉修缘如墨的长发固定在脑后，顺手拿起一边的碧玉簪斜插进了发髻里，整理好额边耳际的头发后，才端起一边的茶水放到他的面前。
玉修缘点点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论哪一个，都是他不喜欢的。看似热情其实背后是深沉的心计，这样的人不知所图，才会处处都可能是危机。
“我们南下不过是临时起意，这次偶遇只是巧合而已，我们换个方向先往东走，他的目的应该是岳城，我们就走岳城的东面，你去安排吧。”
青蒙应声而去，船舱里只剩下玉修缘一个人。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纹络，那精致如玉瓷的手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甚至连掌纹都浅薄得似不存在一般。
“所谓缘分？”
玉修缘自嘲地弯了弯嘴角，重楼不是妖也不是鬼，那么只可能是天界的人了。妖界和天界虽然并不仇视，但从阵营上而言，三界并行于人间，分不出谁高谁地，只是天界在上，尽享天地间的灵气，算是占据了优势。更何况天界那些号称不懂凡俗心的人，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伪君子！
信手将衣袖上纤细的金丝抽了出来，扔在了桌台上，无形的火焰从他的掌心而起，只是摇晃了一下就消散在了空气中。连同不见的，还有方才的那一小段纤细的金丝。
虽然他不记得这金丝是怎么弄进他的衣服里的，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不是他衣服上的东西。袖口常常在他的手腕处擦过，有一点异常的感觉他都能察觉到，重楼啊重楼，你也未免小看我了吧？
至于这事为何不当着青蒙说，不过是为了让他宽心而已。他有种直觉，若是真的动手去查这个人，自身恐怕就会陷入麻烦中。
淮城，重楼看着眼前的金丝化作灰烬，想必另外一根金丝就是这样的结局收场吧。到底是小看了那个人，只是不知道，他是妖界的什么人呢？虽然乔装打扮过，但那样清透的眼神，世间绝有。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最清透的蓝天白云，一点晦暗的痕迹都没有。
没关系，没有这个，他自然是还有别的办法来找他们的行踪，除非他们从人间消失。但既然是顺着这条水路而下的话，虽然不排除回妖界的可能，但是看他们悠然的样子，游玩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然过了情劫，但这情，也动得不是时候。”
重楼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两道身影即刻出现在门帘之外，半跪在地上，头死死地低着，不敢看向帘子里面的重楼。
“昨晚的那艘船，记得长什么样子吧？沿途吩咐众人记载下来，本殿要他们的具体行踪。跟丢了的话，拿你们的命做代价。”
重楼语气冷漠不带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帘外的两人身子颤了颤，急忙应声而去。
他们并不是单纯恐惧重楼，不仅是因为被威压所制，更有殿下又布置出了死任务的原因。此死非彼死，所谓死任务，则是生死荣辱一时决定的任务。你可以凭借这一道任务飞黄腾达，也会因为这道任务在短时间内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那这画舫里到底是什么人？”
重楼手下的一干人等本想私吞掉任务，但只是简略地查了查这些人的来历，却发现完全没有讯息可查，就知道可能不是寻常的人家，于是果断地放弃了私吞的打算。一个不甚不仅自己吃不下，甚至是夹在殿下和那两人之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多至少可以分担点责任，亦或是壮壮胆，增增势吧。
重楼将命令发布出去后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信步出门却是不自觉地走到了码头。原本以为那艘船会出发，却发现码头最安静的湾里，那艘画舫依旧停留在那里。
画舫船头，一道身影在斜阳朦胧中悄然而立，看着夕阳的方向，静默不语。余晖落在他那几乎闭上的眼睛里，闪烁不清的神情让重楼忍不住猜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谓美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指的就是他了吧。心跳失了衡，重楼握紧了自己的手压制住加快的心跳。重楼啊重楼，你忘了你的事了吗？
紫红色的唇瓣上一点稍稍亮一些的色泽闪过，重楼咬破了自己的唇提醒自己，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不然也不会让属下们沿途监视起来。不管他们采取什么样的方式，自己势必不会让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重楼未曾想过如果玉修缘真的是回妖界的话，他该如何。一进入妖界，重楼那和妖界截然不同的浩然气息立即会被发现，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了。
“重楼公子？”
重楼走神太远了，以至于青蒙靠近了他三尺之内还不自知。但那并不是个问题，重楼负手侧身，趁势和青蒙攀谈起来。有时候看来是忠心不二的人，即使本意不会出卖，但他总会通过言语泄露主子的细节，这就是忠犬的习惯。
“你们没出发？”
“公子说笑了，画舫出了点问题还得留在这淮城几日了。”
青蒙朝他笑了笑，他出现的时候，重楼是在看自家主子入神吧？虽然自家主子的优秀不容否定，但重楼这个人，了解不深但看上去不是主子想要的那种人啊。估计会被拒绝的吧，
但青蒙绝对不会插手其中，除非是玉修缘吩咐或者是事关玉修缘的安危。玉修缘不会乐意他插手，自己也不会擅做主张。
“青蒙？重楼公子？”
青蒙方才一声称呼，实则不是提醒重楼，他本以为重楼已经知道了他的靠近，那是喊用来提醒自家主子的。果然听到了声音的玉修缘转过身来背对夕阳，不算刺目的斜阳顿时在他月白色浅绿滚边的织锦缎上折射过金色的镶边。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整个人被镀金一般，辉煌多姿。
“青蒙，请重楼公子上来吧。”
到了门前还不相邀，未免显得他小气了，只是重楼朗声拒绝了。
“玉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由在下做陪，逛逛淮城，打发打发时间吧。”
玉修缘张嘴准备说不去，转念想想自己呆在船上却是也没什么可以做的，还不如在这淮城逛逛来得舒心。直觉反应地去看青蒙的表情，后者朝他点而来点头。
淮城民风较为淳朴，黄昏前的街市也有些热闹，延续一贯的传统，这里不久之后就是河灯节了，大街小巷里都摆设着各式各样的河灯，玉修缘正好可以去看看。如实能挑中一两样喜欢的，倒也不虚此行了。
“那就请公子下船吧。”
重楼笑了笑，青蒙让开了位置站在了一边，作势在等玉修缘下来。看不清玉修缘是什么动作，只是脚尖在水上轻掠而过，眨眼就到了跟前。
“公子没来过人间？”
不说这里而是人间，大家都知道的，也就不必隐瞒了。玉修缘不答，只是随着重楼的脚步不紧不慢地往集市上走去。
现今这个点比昨晚要早了一个半时辰，大街上的摊子未收，不算多也不算少地摆满了主要的街道。眸子轻轻地扫过那摆着的东西，直到视线撞上了一个青碧色的物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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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试探
“青蒙。”
玉修缘看着摊子上和自己头上簪子造型极为相似的碧玉色的簪子，若不是这仿冒的颜色和质地有差别的话，玉修缘还以为这两簪子是一模一样的呢。
“那店家，这个怎么卖？”
青蒙会意地上前将簪子拿着问老板，那老板本是看着别处的客人，先看到的是最吸引视线的重楼，但看着青蒙拿着簪子，还以为是他是来替这位主子来买的。想想这个色泽和那人风格似乎不符，估计是准备拿来送人，眼轱辘一转，“100两银子”冲口而出。
这簪子本身的质地也算不错，但绝不会值百两银子。青蒙将簪子放了回去，认真地看着摊主。
“一只普通的白玉簪而已，老板开口也未免太高了。”
“呵呵，客官自然知道我开了高价，若是要就拿去，不要的话还请移步了。”
摊主吃透了这些有钱人的心思，但凡是他们想要买的，钱多少无所谓，只图东西到手了。当然这个价位可能会得罪人，但自古富贵险中求，若是真的做成了这笔生意，他可以好几年不用出来做生意也不愁全家的吃喝了。
“你——”
青蒙顿时被噎了回来，他没想到这老板是如此地伶牙俐齿，只是一个照面就将他下面的话通通压了回去。虽然他缺银子，但浪费钱买这么件不怎么值的簪子。玉修缘只是觉得有些有趣而已，并不会对此纠结太多。
“喏，老板，接好。”
尾音轻扬的话伴随着一点白色的光芒落入了摊主的怀中，摊铺上摆着的白玉簪就到了他手里。重楼仔细地打量着手里的簪子，随即将它递给了身侧的玉修缘。
“看起来跟你头上的差远了，但一百两刚好买你的心意。”
玉修缘微微抬头看向重楼，那双凝实的眼睛带着沉稳不变的笑意，玉修缘自然地回应了他一个笑容，微微收拢的嘴角捎带了眉目的绝色，狭长的凤目里光彩连连，虽然看不清潜藏在里面的真实想法，但至少他并没有不高兴。
“谢谢。”
玉修缘取过了簪子，手指轻轻摩挲着顶端的花纹。这个簪子隔着远看里面带着一点点青碧的颜色，近看则是白玉为主，反而看不出青碧色了。他的眼神朝青蒙一转，后者立马递上了一颗宝蓝色的晶石。
“南海珍珠的价位不便宜，但这个也不差。希望你不介意我以物换物了。”
想要从来不承他人情的玉修缘一再接受他的情，还真的是难为玉修缘忍得住，没转身离去。
“也好。珍珠我有不少，这等宝石我却不多。”重楼也不介意直接将晶石收入了袖中，袖笼微合侧身从两人身边走过。
“淮城虽小但五脏俱全，公子性喜静，不知道淮城那小小的茶楼能不能满足公子了。”
重楼似乎什么都比他想得要快上一步，这一点让玉修缘心里有些不安，但既然占据不了主动，那就以不变应万变。然而当他看着重楼走在前面的身影停留在一个小小的摊位上时，心里微微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
青蒙和玉修缘一前一后地走近重楼，却发现重楼手上拿着一张面具，虽然不见得有多精致，但是做这手艺的是一个少年，旁边帮着上色的，是个看来比他还小的孩子。
“没事，只是觉得这面具不错而已。”
重楼将耍戏用的面具重新放回了摊子上，修长的手指触摸着其他的原本因为三人走进而停止绘图上色的孩子里面收起了自己的视线，似乎有些失望地继续做着面具。
“青蒙，走吧。”
玉修缘回眸，他的心没经历过人伦情长，自然也不会产生同情的感觉。说白了，人家就不是人，怎么骂也是无所谓的了。
“是，主子。”
青蒙虽然懂得一些人伦五常，但公子既然不准备插手其中，人间的事还是任由他走吧。这两个孩子就算是发了财也不一定守得住，人间这样的例子太多，不打扰是最好的选择。
“重楼公子，我们先行一步。”
玉修缘回头看着重楼依然停留在摊位前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那就由他去吧。反正正好可以断开彼此之间的关系，彼此本身就是彼此的过客而已。
玉修缘头也不回地走了，青蒙却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孩子，却看见重楼从怀里取出了一窜铜钱，手中拿着两个面具塞入了自己的袖子里。
看不出他有玩心，亦或者是说是为家中什么人带的，青蒙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却没注意到他转回头去之后，重楼将一块玉佩扔给了负责上色的孩子，孩子拿过玉佩，眨眼就消失在大街上。
茶香袅袅，淡雅地茶汤在桌上独占一角，玲珑的珍馐摆着桌子上，那些外观看来很是不错的茶点尽数地摆在了中间靠玉修缘的桌面上。重楼看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