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起?
阿澈回头看了看哪吒,又奇怪地看了看她:“姐姐,你们难道认识不成?这位是李哪吒,我们在路上遇到,然后就一路结伴而来。”
“你给他指路?”从来没见过路痴给路痴指路,殷璎哭笑不得。
阿澈挺了挺胸:“怎么不可以?虽然我不认识去东海的路,但是哪吒要来朝歌,我还是记得怎么回来的!哪吒,这位是我姐姐,当朝公主,你们又如何认识?对了,你师父在朝歌哪里,等下我带你去。”
哪吒冷冷道:“我不仅仅认识她,上次被迫自刎,她也脱不了干系。”
“好笑,你杀人偿命,龙王之子,石矶的童子,难道他们都活该死?”殷璎气得想笑,这孩子绝对是自己跑出来的,不知道路上有没有惹出别的乱子。“太乙都是怎么教你的,好好的灵珠子,变成了陈塘关恶霸。”
“师父说了,我是伐商的先行官,遇到我的都是劫数。”哪吒眼也不眨道,“可恨那龙王水淹陈塘关,他才是恶霸龙!威胁我父母以及陈塘关百姓,算什么东海之主?”
这孩子的三观……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殷璎道:“你们别拦着我,看我把他打出莲花原型来……”
到最后,殷璎自然没有动成手。
先不说打了他会引来阐教的无数鲜包子,再者也是毁神话,还有阿澈在一旁死命拦着。最后还是申公豹弄来酒肉,多日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的阿澈和哪吒顿时不说话了。
吃饭期间,他倒也愿意说说自己是怎么个回事。
原来那日太乙同广成子、赤精子奉师命前往朝歌探望姜子牙,太乙临走前唯恐哪吒私自跑出去,先把风火轮给藏了起来。哪吒哪里耐得住寂寞,最终还是偷偷跑下山,他又不认识路,借着土遁到处乱闯,最后结识了阿澈。
殷璎闻言道:“你那师父被我烧成煎包,我临走前他跟广成子一道走了,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你不见了。”
“你敢欺负我师父!”哪吒先是大怒,拍桌而起,随后又垂下了脑袋:“师父已经回山了?会不会杀了我啊……”他说着说着就想走。
“等等,”殷璎笑着拉住了他,指了指酒席:“吃了这么久,也该付钱了。”
“我无钱!”
“没钱就卖身!或者把你的法宝留下,或者给本公主办事去。”殷璎摊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我因果。别想跑了……”她看着哪吒想跑,又被困在这里动不了身的急迫样,愉快地笑道:“谁让太乙老儿给你塑造个莲花身,不巧,天下莲花除了我哥,没有不听我的。”
哪吒:“……”
为了避免和三鲜包正面冲突,殷璎只扣留了哪吒一夜,告诉他宫里有个吃人的妖精,打死一个抵饭钱。这事儿自然是背着申豹进行的,不多时,哪吒回来了,丢下了一个小小的玉石琵琶。
殷璎郁闷道:“你怎么挑了她?”这下好了,该怎么跟申豹交代?原本殷璎也不知道三妖的行踪,以为哪吒最大的几率是撞到妲己,却没想到倒霉的还是玉石。
哪吒不耐烦道:“我路过一个花园子,见到这个妖正在吃人,就拿起乾坤圈顺手一打,就成这样了。你别说话不算话啊?我走了。”他抬脚就要溜走。
“慢走,不送。”殷璎道,捡起玉石琵琶,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遇到她的模样。明明是自称不吃人的……她叹息了一声,刚要收起来,申豹闯了进来:“阿玉不见了,是不是老师你害的!”
他怒目圆瞪,直直看向殷璎手中的玉石琵琶,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我要杀了你……”他伸出双手扑了过来,用力地掐住了殷璎的脖子。
“申豹!”
殷璎睁开双眼,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原来先前的事情只是个梦境?怎么会梦到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又揉了揉眼,这才发现床头还坐着别人。
昨晚扣住哪吒后,一高兴喝多了。最后好像是跑回冷宫里睡的吧?太晚了没好意思打扰比干和黄飞虎。四周垂着破烂的帷幔,她讪讪地笑道:“老师,您怎么来了啊,不声不响的,好吓人。”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通天淡淡地问:“你要叫申豹?”
“不不不,我只是梦到他……梦到他又跟冥河厮缠到了一起。”殷璎胡乱说道,坐起身来。到了洪荒后她很少做梦,偶尔会梦到万仙阵后截教覆灭,偶尔会梦到曾经喜欢的美食……这样奇怪的梦,似乎毫无寓意。
“老师您回来了,怎么不见多宝师兄?”她摒除乱想,笑着问:“难不成是某只老鼠的心理阴影面积过大,不愿意过来见我了。”
她的手被轻轻握起,又是一阵心跳。黑暗最能渲染暧昧的氛围,何况是这样近的距离,何况……旁边还是床榻。
“多宝先行回蓬莱岛了。”通天轻声道:“我来带你回去。”
“难不成是现在走,老师?”殷璎有些奇怪,她明显能感觉到通天的坏心情,一下子,竟自己也低落了起来。她迫切想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又得解释不能现在走的原因,便答道:“等天亮我还要安排些事情,通……通天,”略有些羞涩地直呼他的名字,殷璎道:“难道是昆仑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
“又是安排事情!”他难得没有忍住自己的不满,本来就心情不好,便没好气道:“一次次催促你回蓬莱,你都是要安排事情,几时听过我的话?纵然你要斩却执念,纵然你跟这个红尘有无数牵挂,也该跟我说一说。从今往后,你的执念由我去斩,你就不要多问了。”
“什么?”殷璎怔了怔,倒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老师,你想做什么?”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提前要发动万仙阵吧?不要啊!这个时候搞弄万仙阵,完全是找死的加速版。此时战争还未曾爆发,截教也几乎没弟子被害。
“前几日我见了两位师兄。”平静了半响,通天忽而道:“殷商还有二十余年的天命,然而这几年来,天数有了变动,姜子牙不得不提前领了封神榜和打神鞭,建造封神台。两位师兄决决意,要提前终结殷商的天命,最多不过是三五年。”
殷璎不可置信道:“天命这种东西,还能改?”她一直以为这是注定好的,以为殷商还能残喘二十多年,怎么一下就变了?莫非是因为她不成。前一久总爱背地里捣鬼,确实是动了不少。
然而她既能背地捣鬼扰乱天数,天命又岂非是不能变的?
通天冷笑道:“天命本是气数,强行扭转,又有什么不可?璎璎……”他有些踌躇,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璎取出两仪灯在一旁照明,歪过头看着他,猜测道:“老师可是和两位师伯吵架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说来我也好安慰老师。”
因为什么?通天不语。本以为是去商讨道法,却不想两位师兄当着阐教众弟子的面,斥责他动了凡心。而这种话,他又怎么能跟殷璎说。
“离开昆仑山后,我去了趟封神台。”他忽然转移了话题,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殷璎的脸,叹息了一声,仿佛是下定决心,慢慢道:“我看到了封神榜。”
“哦,”殷璎茫然地点了点头:“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不还签过么?”
“我签的时候可是一张空白的榜,最多是给我截教和阐教留下了各自的名额,可没明确说是哪些弟子上榜。”通天冷冷一笑,双眸冷冽如冰,而语气却是万般悲凉:“如今我再看时,已经布满了名字,密密麻麻,几乎都是我截教弟子!”
若是那些末流弟子也还罢了,金灵,三霄,赵公明等弟子……全都在上面!更何况,还有她。
通天不看则已,还想约束弟子不要生事,若是阻扰姜子牙封神任凭他打。如今一看,还怎么忍得下去?分明是被坑了。
殷璎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将头埋在通天的怀里。
“老师,”她喃喃道:“我们是截教啊,截取一线生机的截教!”
第045章 :
破旧的宫殿,寂静的夜。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在夜幕中央,繁星匿迹,万籁俱寂。
殷璎将他送至殿外,犹然恋恋不舍的揪着他的衣角,低声道:“老师若要一战,请不要将我排除在外。我既是截教弟子,便与师兄师姐们一样,都当为我教拼搏。老师先走,我明日处理些事情,就赶回蓬莱岛。”
“璎璎,我将三日后聚齐几大弟子,共议此事。”通天的手抚过她的脸颊,温声道:“他们若是不仁,我必定不义!所有事情,我自有安排,你若是要单独行动,也得先跟我说。”他本就爱恨分明,喜怒必形于色,却在经此一事后,将无数悲凉愤怒都收回那双黑眸中,变得愈发深沉且难以探究。
“老师!”
他欲走,却还被殷璎揪住衣角,有些好笑地转过身来:“这个时候才知道舍不得我?前些时候到处乱跑,也没见你想我。”
殷璎红着脸松开衣角,哪里肯承认,只是问:“我原本是想问问老师,刚才忽然忘记了。既然老师看过了封神榜上的名字,可……有我?”
通天脸色一变,胡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璎璎别怕,我并不曾见到你的名字。”
“老师骗我,我亲自去岐山的封神台看一看就知道了。”她一听就不信,封神榜被动过手脚,她又得罪了阐教那么多的鲜包子,名字不在上面才怪。又笑道:“如果能去改一改就好了,真想把阐教十二金仙的名字全都填上去啊。”
通天着实无奈了,只好道:“你呀,就是要这样听真话不成?”
她认真地点头:“是!”
“那么……”他忽而冷冷地笑了声,掷地有声道:“有为师在一日,就不会让你们进封神榜!”
殷璎抬头痴痴地瞧着他,这番话说的她心中一惊,仿佛是巨石砸入平静的水面,惊起层层波澜。掌心红莲变得愈发明亮,似乎要冲破执念而出。来不及细想,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何种变故,她情不自禁道:“老师,我陪你。”
她的眸光温柔如水,清澈明亮,不需要千言万语,只是望一眼,便明白了。
通天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在她耳边低声道:“璎璎,我先走了。”
“嗯。”
只是眨眼的功夫,殷璎抬头四望,已经没了通天的踪迹。慢慢回忆发生了一切,又是笑出声来,又是愁眉紧锁。忽然想起刚刚本体发生的变化,她抬起手掌,仔细端详着掌心红莲,大概执念破除的那一日,便是斩却执念,红莲得出之时。
这么看来,也许已经不远了?
她愉快地在殿外跑了几圈,安排第二日要做的事情。因这里是冷宫,宫殿残破多年无人修理,殿外也长满了各种杂草,高过一人。刚刚从杂草旁走过,旁边有人低声叫道:“公主!”
殷璎一个趔趄,扭头狐疑地望了望旁边的杂草丛,静了两秒,将手飞快地伸了进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中揪出了一个人来。月光下,她打量着对方,看似是宫中的内侍,还有些眼熟。
“你是谁宫里的?”她问:“这么晚了,你来这里作甚?”
“殿下,奴婢是大王身边的亲信,奉大王之命来送信。”那内侍见到她后立刻跪下,哀声道:“求公主救救大王!自摘星楼一事后,大王惨遭苏后囚禁,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囚禁?”殷璎慢慢道,瞥了他几眼:“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自从上次婚典,她追随通天而去后就再也没有正式出现在王宫中,最多是偶尔行踪隐秘的进进出出。再者,纣王被囚,为何不去找兵权在握的黄飞虎?
内侍道:“殿下,容奴婢禀报。大王没被囚禁时,曾对奴婢说,殿下若是回来不想见他,极有可能来这处被荒废的冷宫里暂居。自从摘星楼一事后,大王清醒的时候便说殿下一定是回来了,不然谁会对先后的宫人在意!然而这话被苏后听去了,愈发不高兴,最后竟将大王囚禁了起来!”
殷璎听完皱了皱眉,纣王平日里也不爱上朝,若是真被妲己囚禁了,群臣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反正平时都是几个重臣来处理国事。她无从判断这件事是真是假,目前朝歌最重要的是,一是不能乱杀忠臣,二是要稳定民心。
“那,父王现在怎么样?”
“大王被囚禁在寿仙宫下面的一处宫室,奴婢只知道这些,凡是知道多的都被……”他忽然浑身颤抖不已,似乎回忆起别的格外恐怖的事情:“殿下!奴婢恐怕没有机会逃出宫,去给几位将军报信。还请殿下千万要救出大王,恳请殿下!”
他说完这一番话,就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用力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热血四溅。殷璎吓了一跳,哪里还来得及阻止,只来得及说了声“等等!”就见他已经气绝身亡!她不忍去看,这才知道王宫上下已是这等局面,内侍抱着必死之心前来报信,怎么会这么傻?
殷璎先前并不信他,总以为是妲己设了什么圈套,或者是申豹出卖了自己的行踪。但是她此刻仍然是半信半疑,若是妲己发现了有人逃出来,将计就计,又是什么情况?无论如何,朝歌不可久留,还是阐截两教的战场要紧。
她看了看四周,将一根树枝变作铁锨,就地挖了个坑,将那人埋了。
“姐姐姐姐!”
殷璎半夜没睡好,早上又被吵醒,窝着一肚子的起床气,一下子弹起身来:“什么事啊?”
“我们怕是出不去了!”
她揉了揉眼睛,阿澈和哪吒的两张大脸正在眼前晃啊晃。什么出不去了?殷璎不明所以,便跟着她们出去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