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璎道:“好吧,这,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并无大碍,”金灵摇了摇头,道:“只是我还需休养一些时日,这几日恐怕不能出战了。”
“无妨无妨,这几日正好在休战,师姐尽管休息。”
金光又道:“那位冥河教主请师姐你老人家的安……”
殷璎干笑:“他请我的安?那家伙以杀入道的,哪天若是人不够了,我还真想去找他借兵。”
“呀,冥河教主也是这样说的。”金光惊诧道,“他还说过几日有空了就来看望师姐你呢。师姐跟她很熟?他一口一个小红莲,难道是……”不禁斜眼看着她。
殷璎:“……”
申豹这次又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悄悄溜了进来。
“老师!”他低声汇报,虽然没这个必要:“九头雉鸡已经去了西岐侯府,她有女娲娘娘的法宝掩盖住一身妖气,又变幻了容貌,已经成功地混入了西伯侯的身边了……姜白熊也不会随便出入侯府的后院,应该不会发现。”
“她怎么打算的?”
“哦,她决定效仿开国的妇好王后,协助西伯侯成为一代明君,好完成女娲的使命。”申豹答道。
“这听起来真不错,挺励志的。”殷璎心道这才是最佳的灭商策略嘛,协助明君,听起来挺不错的,不知道九头雉鸡精能不能戒了吃人或者吃活虎的毛病,不然很快就会被发现。她笑道:“做的不错,想要什么?”
“云纸。”
这家伙果然是捡好的要。殷璎自己炼制的法宝里,就这一个还能拿出手的,无可奈何,只能给了他,并传授了使用的诀窍。截教一般是一流弟子二流法宝,在炼制法宝这件事上远远没有阐教走心。
申豹心花怒放的接过云纸,又问:“老师最近还有什么吩咐?”
“无事,你就在附近转转,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来汇报给我就好。”
申豹领命而去,留下殷璎在想着明日去找殷郊殷洪的事情,还得留个人看门。她之前也学过推算,无奈一点天机都窥探不到,在这上面完全木有天赋。
只是她不会,大师兄应该样样精通吧?
天明的时候,殷璎立刻去找多宝。她满心期待的走进去,最后垂头丧气的出来。再找金灵、孔宣,无一例外,都不会!
殷璎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何当初封神大劫,截教会死这么多弟子了。一个个都推算课不及格,算不出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就连一点凶兆都感觉不到。
这一定该怪通天没教好。
默默抬头看天,殷郊殷洪肯定不在山上,阐教十二金仙全都在西岐,门下弟子几乎也都带来了。她曾悄悄溜进西岐城里打听过,说是妲己身亡后,这两个兄弟就不告而别,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只是洪荒这么大,去哪里找?万一在哪个山洞里窝着,她还真发现不了。
她还是派个百人小分队去找吧。起码可以翻山越岭,到各个城池村落里寻访一番。
忽有士兵来报:“殿下,西岐有人来传信。”
殷璎道:“哦?”
自古双方交战,不斩来使。殷璎入主帐一看,原来是散宜生。
“你有什么事啊?”她懒懒地问。
散宜生笑道:“殿下,我这次来,是奉丞相之命,特请公主赴宴。”他见殷璎扬了扬眉,又道:“虽然两国交战,但是丞相在朝歌为官之时,和公主也有一番交情。这半年来的大战不断,人民遭殃,所以侯爷同丞相,特请公主赴宴,希望能达成和谈。殿下您,意下如何?”
鸿门宴?
殷璎问:“燃灯还有那些个鲜包子们,来不来啊?”
散宜生不知道鲜包子是什么,愣了愣,只好答道:“燃灯大老爷不来,这次是你我二国的和谈,并不关仙家们的事情。”
站在一侧的风林进谏道:“殿下!如此非常时期,唯恐西岐有诈,还请您谨慎为好。”
“阁下此言差矣!”散宜生正色道:“我西岐仁义治国,此番既然是请公主和谈,必定不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莫非是你们,不敢了?”
“你不用激我。”殷璎摆手笑道:“什么时候?我去。”
宴会定在当晚,为显隆重,西岐姬发亲自出城迎接。
他只看到熟悉的七香车,殷璎并没有带其他的随从。前些日子纣王御驾亲征,把当初伯邑考进献的七香车给带来了,坐在车内,无需旁人驾驶便可自行。
“他是何人?”
一旁散宜生笑着迎了上来:“公主,这位是我西岐的二殿下发。公主没有带其他的侍从么?”
“轻装上阵,没有后顾之忧。”殷璎淡淡道,自行走下车来。
姬发脸色不变,仍旧是温温和和的笑,同散宜生一道带路。燃灯同阐教的其他金仙并不歇息的西岐城中,他们在城外的营帐里。宴会的地点却是在姜子牙的府邸,她早已看到等候多时的姜子牙,还有马夫人。
“姜丞相,马夫人,好久不见啊。”她感叹道。
姜子牙亦是叹道:“确实如此。公主里面请。”
她入席落座,环视四周,果然如散宜生所说的一般,只有西伯侯和姜子牙,另外是姬发作陪。宴会的气氛十分温馨,似乎只是普通的宴会,姜子牙拍了拍手,美貌的侍女呈上酒肉佳肴,另外还有舞姬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西伯侯道:“发儿,你先下去吧。”
姬发闻言,告辞而去。姬昌看向殷璎,笑问:“公主你看,我这次子,如何?”
殷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答道:“公子发虽好,但终究是次子。”
西伯侯闻言,微微一笑,烛火下两鬓斑白,和三年前相见时老了很多。他咳嗽了一声,感叹道:“但是论贤能论才干,都是他啊。我久病缠身,已知天命,不愿再看到生灵涂炭。若是公主肯和西岐联姻,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见殷璎没说话,紧接着道:“发儿虽然是次子,但我早有立贤之心,若是你应允婚事,我即刻立发儿为世子,继承我的侯位。”
“然后呢?你我两国交好,永不开战?”殷璎问。
西伯侯道:“正是如此。难道公主愿意看到因为战争而让两国民不聊生?且不论此次战争是谁对谁错,本侯苦思冥想数日,虽然帝辛昏庸无能,但若是公主愿意联姻,我等愿助你登上王位……”
到时候,她是殷商女王,姬发是西岐之主?这么诡异的婚姻,怎么看都有诈。她抬头看向西伯侯,微微笑道:“贤侯,恐怕你我二国打不打仗,我们说了不算吧。”
姬昌和姜子牙的面色微变,殷璎不动声色,说完这一句话就陷入思考当中。且不论姬昌是为了什么目的来和谈,阐教如此大费周折来帮助他,难道感觉不到自己是‘天命所归’么?还是燃灯那个老东西,在等救兵的时候再搞点小动作,来算计自己。
“公主这话的意思,本侯明白。”半响,姬昌苦笑道:“本侯承认,也有对帝辛取而代之的心,但是本侯更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啊!开战这么久,每一条将士的性命,本侯都心疼。哎……”他仰天长叹,举了杯酒:“公主啊,满饮此杯!”
殷璎杯中无酒,一旁侍女跪在地上,给她加满。
她微笑看着西伯侯演戏,举起玉盏将其中的酒饮尽,才慢慢道:“既然贤侯这么说,我心里也有数了。夜深了,贤侯回去休息吧,我会认真想这件事。”
姬昌道:“那本侯就先行一步了,公主同丞相慢聊。”
西伯侯走后,姜子牙遣散了侍酒的少女,他叹了声,举杯道:“公主,请。”
“道友请。”殷璎道,“你我也算有一点的交情,老早就想和你谈一谈了,今日总算有个机会。虽然迫不得已站在对立的阵营上,不过你觉得你我二教的厮杀,有何意义?”
姜尚摇头,他也是深深无奈:“封神榜已签,各凭本事,已是无话可说。”
“可是却便宜了别人,比如说,西方教的那两位教主。”殷璎冷哼一声,道:“有今日的土行孙,就有明日的雷震子。到时候你我二教杀得死去活来,得到便宜的反而是西方教。纵然西伯侯有求和的心,但是你们的师兄弟,还有燃灯老道,会同意停战么?停战后,你师兄弟的红尘杀劫怎么办!令天下生灵涂炭的,恰恰是你们阐教!”她说的慷慨激昂,还想再说,忽然‘哎呀’一声,闭目倒在了地上!
姜子牙吓了一跳,起身道:“公主,公主?”
一个美貌少女从殿外款款走来,姜子牙记得她,是西伯侯府的侍女,刚刚还在给殷璎倒酒呢。他看对方身上也没有妖气,难道是姬昌故意要毒死殷璎?但是殷璎是截教红莲的转世,应该没那么容易会死吧?他快步上前,厉声道:“你是谁!”
“我奉侯爷之命,来看看公主。”少女冷冷道:“还请丞相让开!”
“你要做什么?”他心中狐疑,跟紧少女。但见少女走进昏倒的殷璎,左右看了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在想我还没被烧化了吧。”
殷璎忽而睁开双眸,淡淡一笑,从口中吐出了一个珠子来。少女脸色骤变,恶狠狠道:“你诈死!”
“不诈死怎么能引你出来呢,九头姑娘。”殷璎把玩着那颗小珠子,无视姜子牙的存在,继续道:“这个是混沌火灵珠吧?虽然厉害,但我不是人啊,就算是我本体也不能克制住。你下次应该借红绣球,不过你们作恶多端,她恐怕不愿意借。我本来以为,你要好好辅佐姬昌来攻打朝歌,不想你这么沉不住气,先来找我算账了。怂恿姬昌请我赴宴,也是你的主意?”
“我为大姐报仇,你休要得意。”九头雉鸡精怒道:“可我还有这个——”
她右手中青光一闪,一个造型奇怪的,看似水壶的东西凭空出现。她口中念念有词,刚要祭出这个水壶,就听见空中一声雷鸣,她猝然到底。
姜子牙手持打神鞭,凝眉道:“朝歌的九头雉鸡精,怎么跑来西岐了?”
这场宴会从谈婚论嫁,到下毒杀人,最后九头竟然被姜子牙打死了?
殷璎都觉得难以接受,原来打神鞭不止能打封神榜上的人,也能打别的。自从上次通天跟她说明了真正的缘故,殷璎心平气和,并没有被余光给伤到。九头雉鸡魅惑西伯侯,姜子牙自然会除掉他,不过等他想清楚可就麻烦了……毕竟殷璎是背后黑手之一。
她赶紧告辞了,九头雉鸡死在了打神鞭之下,这下子阐教又得罪了女娲一笔,真替他们抹一把心酸泪啊。
出了姜子牙的府邸,四处黑漆漆的,殷璎低声道:“申豹?”
申豹从角落里蹿了出来,打着哈欠:“老师,宴会总算结束了啊?还有什么事。”
“你去一趟伯邑考那里……他爹要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第058章 :
伯邑考行动速度非常之快,第二日傍晚,殷璎就接到了最新的急报:西岐政变,西伯侯姬昌病逝。
不过外面流传的版本是:西伯侯久病不愈,于今日午时逝世。伯邑考身为嫡长子,理应继位。
燃灯同阐教十二金仙虽然在,但是他们并不插手西岐的王权交替,只要继承者坚定不移地贯彻和殷商开战的政策,他们都支持。何况姬昌的身子本就不怎么好,猝然病逝,凡人嘛,就这样。
殷璎不知道姜子牙是怎么跟燃灯汇报昨晚的夜宴一事,她还以为西岐会拿着这件事来找自己麻烦,毕竟昨晚她还见过姬昌。姬昌的一百子披麻戴孝,哭声震天,正在筹备葬礼所需要的陪葬品,以及陪葬的奴隶等。
如此战事彻底被耽误了下去。
她正在辕门前观望,看西岐可来了什么高人相助,忽见远方尘土飞扬,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向自己的方向奔来。殷璎凝眸望去,对方旗帜上高高扬起一个‘鲁’字。
是东鲁的援兵!
殷璎大为高兴,等到鲁兵赶至辕门,带着一干将士上前迎接:“舅舅?您老人家来了?”来者正是姜后的哥哥姜文焕,几年前在东鲁见过。
姜文焕从马上跃下,笑道:“见过公主。”
“舅舅何须多礼。”殷璎扫视了几眼他带来的兵马,又问:“外祖父身体可好?莫非是朝歌有令,舅舅前来支援西岐战场不成?”
“父侯身子很好,前一久闻太师广召天下诸侯西征,父侯便让我来了。”姜文焕道,“公主,还有些事,得进去商议。”
“好,舅舅里面请。”
姜文焕带来了东鲁的三万大军并粮草,并说邓九公也在赶来西岐的路上,奉王命讨伐西岐。他带来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是,殷郊殷洪,在东鲁。
“哥哥和洪儿在东鲁?”殷璎十分奇怪,他们去东鲁作甚?莫非是被师父赶出师门,无处可走。她问:“他们可说了什么,舅舅?”
“没有,两位殿下只是说无处可去,在我那里住了好久了。”
殷璎沉思片刻,忽然起身道:“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西岐现在在给姬昌办丧事,一时半会打不了仗。舅舅,有事请多宝道人拿主意,闻太师不日即归。”
一个时辰后,殷璎抵达东鲁主城。
她从云上降落,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很容易就找到了东伯侯府。
姜桓楚正躺在榻上午休,半睡半醒之际,他忽然察觉到有人闯入。刚刚睁开眼准备喊抓刺客,就看到一个容貌有些眼熟的姑娘,在眨着眼睛看自己。
“外祖父,”殷璎有些歉意地问候着,“我是璎璎啊,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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