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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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迹-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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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了这里,陈子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从祖辈留下的资料看,先祖也是当年和徐宏祖一同来了这个地方之后,才有了后来家族的男丁活不过四十岁的噩梦。
    或许这一次来到这里,能解开家族噩梦的秘密了吧?陈子云暗暗想道。

第七十二章 骨骸
    “这路程么远啊?”田鹏一抹脸上的汗水凝结成的冰渣,呼出一口寒气说道。走了大半天的路程,那半截山峰依旧还在地平线尽头,距离似乎没有拉近过。
    “这不科学啊。”刘沧海也吁出了一口浊气,不解说道:“根据目测距离,我们距离那山不过是五十公里左右,都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程了,怎么好像距离却没有发生过变化?”
    叶芽接茬了,她冷冷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看到山峰,是雾霭之中的光线反应折shè出来的,实际距离,恐怕还得更远一些。”
    刘沧海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叶芽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玉谷里地势较为平缓,而且温度也较为高些,穿着厚厚的御寒衣服,不少队员的额头上还会冒出细细的汗珠。当然温度高也是相对山谷以外的地方而已,这里的气温也依旧处于零下十几摄氏度。只是奇怪的是,山谷虽然温度低,但里面却看不到一点积雪,一块冰晶。
    对于这里的地理特性,最感兴趣的是刘沧海。经过一阵歇斯底里之后,他也认同了叶芽的判断,认为这条玉谷的玉石,是天外来物,不是地质运动时候的产物,只是长期经受冰川侵蚀等原因,才最终形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不过陈子云对于刘沧海的这个判断,却有些不大赞同。他认为,这些山谷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开凿出来的。
    但这种念头,陈子云却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他仔细考察过玉谷两边的玉璧,没有找到开凿的痕迹。但找不到不代表就没有可能。同样的是一条玉谷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了,倘若说这条玉谷竟然是人为开辟出来的,这就是耸人听闻了。直到现代,在深山里开采玉矿都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不少采玉人的还是沿袭着几千年前的老法子,在玉石上放火烧,然后再浇水,利用玉石的热胀冷缩断裂的古老法子采玉。
    倘若用这样的法子挖出一条玉谷,那得需要多少人,要花多少时间?而且,在这个严寒贫瘠,连植物都罕有的地方,哪来粮食支撑得起这么多劳动力的日常消耗?
    所以这种判断,也只能出现在陈子云自己的念头里面而已。说出来,别说刘沧海会把他反驳得体无完肤;就算是一向无条件支持他的王小悟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终于,远山的那一抹青黛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然而周围的环境也有着显著的变化。在之前走过的地方,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矿石之外,就没有其他别的东西。
    但此时目光所及,陈子云能够清楚看到,不少玉石之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植被,这些植被陈子云都认识,有些是高原的草甸,但也有极少的几株阔叶植物,显然不是高原寒带区域所有的,至少要在海拔三千米以下的区域才能够看得到。
    陈子云眉头轻皱。看着这几株散落各处的植物,有些想不明白,这些植物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然而很快,这几株植物就变得不起眼。
    “这些白花花的是什么?!”
    “骷髅!好多尸骨啊!”队伍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sāo动。
    陈子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旷阔的地面上,不少地方满是累累白骨,不少尸骨上面,已经被植被所覆盖。想来是因为有尸体的养分涵养着,这些植物才能够成长起来。
    陈子云心中大是惊奇。玉谷处严寒干燥的地区,尸体腐烂十分不易,这些尸骨,也不知道在这些地方存在了多少年,才会腐化成这个样子。
    陈子云走近一具还没有散架得特别厉害的尸体,仔细地辨认着。王小悟也从悟空的肩膀上下来,戴上了手套,检查地上的尸骨。
    很快又有队员发现,地上除了尸体之外,还有大量的武器。武器大部分是铜器和石器制品,而石器又以玉石制品居多,都是磨尖了的玉矛和玉斧居多。
    铜质武器腐烂得很严重,陈子云相信,这些武器存在的年代已经很久远,而且杂质也较多,所以腐朽得比较严重。
    “这里发生过一场战争!”陈子云缓缓说道。经过半小时的确认,他和王小悟已经找到将近三百个还没有彻底腐烂的颅骨,而这还只是无数骨骸里是一小部分而已。
    “这些人几乎都是在战斗之中死亡的!”田鹏检查了一些尸骨,发现不少尸体的要害部分骨头有断裂的痕迹,同时又从尸体的倒卧姿势里找到了一些佐证的证据,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甚至在一块骨头上面找到了一小块金属残片。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地方开启战争?难道是为了争夺玉矿吗?”王小悟神情有些惘然。她接着说道:“这些人的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一千年,而在这种环境下,从他们使用的武器和结合骨头的腐烂程度来看,时代恐怕更久远。在这种环境温度长期低温恒定的地方,尸体的腐烂是很困难的,更多情况下,会形成干尸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在几千年前,玉石虽然也可以说是一种很珍贵的宝物,但在高原里,一块宝玉的恐怕还不如一棵青稞的价值高,抢来有什么用处?”
    陈子云点了点头,看着已经遥遥在望的山峰,说道:“或许,答案要到那里寻找了。”
    那半截山峰依旧在远处静默着。但是众人与之相近之后,才发现这山峰是如此的庞大磅礴。让人奇怪的是,这山峰远远看去,所见到的地方一部分是周圆,但却有一面是峭壁,看上去让人感到惊心动魄。和那山峰一样,仿佛是被天神用利器削去了一部分似的。
    这还不算,最让人感觉到诡异的是,山峰的周围,竟然被团团云雾缭绕着,无数的云雾在山峰周围缭绕翻滚,远远看去,像是传说之中的仙山一般。但云雾的深处,不时显露出来的一片黑暗,却是让人心悸不已。

第七十三章 玉俑成林
    发现了大量的骨骸,队伍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面对这么多的尸骨,众人心中未免有些忐忑不安。虽然陈子云有解释,这些骨骸的存在时间已经有上千年历史,当年参与战争的的人类,都已经被时光洪流冲刷得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但很快,陈子云的心情也和众人一样,开始有了一丝的凝重。因为一路前进,不仅仅只发现了人类的骸骨,还有更多其他动物的骨骸。
    看到这些骨骸,田鹏和刘沧海两人却激动莫名。两人当中,一人对生物学有着卓越的研究,而另外一人,却是地质学里的泰斗,见过太多从地层里发掘出来的动物化石。
    而从玉谷上散落下来的动物骨骸里,两人都能够找到自己眼熟的生物。这些生物,在当今世上都已经列入了灭绝的物种。
    比如远古巨型的猛犸残存下来的头骨和长牙,在玉石堆里透露着苍凉的气息,还有一些身体骨骼已经化成了灰烬,却遗落了一块布满了细密切齿的颔骨的动物,田鹏从中判断出,这应该是恐龙横行时代的一种食肉动物,弄不好就是在各种科幻电影里臭名昭著的迅猛龙。
    陈子云分辨的清楚,这些动物尸体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现象,从周围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动物曾经是被驯服的投入战场的。但从侧面上,也从中折shè出了一个问题。
    无论是猛犸还是恐龙,在信史上,都不可能是和人类同期出现的动物。但偏偏这样的组合,就是出现在这玉谷当中。
    猛犸的出现,陈子云还能够接受,毕竟猛犸灭绝也不过是数万年前的小冰川时期,侥幸有一部分在高原地区残存下来,被人类驯服了。这理由虽然牵强,但还能够说得过去。但恐龙?开什么玩笑!几千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的物种,出现在这里,那意味着什么?
    陈子云一脸古怪地走在队伍的zhong yāng。王小悟则是拿出本子把在这里的见闻描述下来,还拿出照相机,把这些证据拍下来。闲暇之余,她竟然地上抓起了一把细密的尖牙,放进兜里,说有空的时候给悟空做一条项链。
    对于王小悟这想法,众人无暇评价。不过悟空却是很满意王小悟的说法,对着王小悟咧嘴憨厚地笑着。不仅仅只有女人才爱饰品,雌雪人也不例外。笑完之后,悟空又招呼王小悟往它肩膀上爬,好像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看着王小悟坐在悟空肩膀上两脚轻松地荡动着,众人投向王小悟的眼光都有着羡慕。只有叶芽看着王小悟,若有所思,好一会,脸上才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王小悟似乎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地回头看了一眼,一下子便撞上了叶芽的眼神。叶芽轻挑地朝着她放电了一下啊,然后口里吹了一下口哨。
    “呃……”王小悟吓得忙转回头,不敢再看叶芽。
    “呵呵……”叶芽放肆地笑了起来。
    “呜喵……”黄猫也附和着主人,用那像小孩夜啼般悚然的声音发笑着。
    众人满脸黑线,当没有看到叶芽这动作。大家都有些清楚,叶芽似乎只对女人感兴趣。而有些呆萌的王小悟,已经被叶芽当中了目标。
    “老板!老板!”王小悟忽然叫了起来:“老板,你们看前面!”王小悟坐在悟空肩膀上,视野较为开阔,为了表示对叶芽的无视,她还拿着望远镜百无聊赖地四处瞅望着,这一看不要紧,险些让她激动得从悟空的肩膀上跌落下来。
    闻言,陈子云抬头远眺,只看到远处雾霭朦胧之处,有些灰黑色的yīn影,并不清晰。他赶紧拿起望远镜一看,呼吸骤然停了一下!
    “人!”队伍里已经有手快的队员拿起望远镜,眺望王小悟所指的方向。只见那临近山峰附近,围着一大圈的“人类”,这些“人类”身上一片墨绿,却矗立不动,像一个个忠诚的卫兵。
    “那不是人!”陈子云只看了一眼,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是俑像!”的确,从形状上看,那些都是人形,但这些绝不会是活人,只能是按照人类的模样,塑造出来的俑像,就像秦始皇陵的兵马俑一般。它们太高,普遍高度在四米以上,即使是雪人悟空,也只有它们一半的身高!
    但陈子云却深深震惊了。那些俑像,数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在视线可见范围异类,陈子云便已经估算出了接近三百个,但隐没在这些俑像身后的和周围的,却还有更多!
    粗略估计一下,俑像最少也得上万个!密密麻麻,犹如一片森林。眼前的景象,已经不能应壮观来形容。
    陈子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蒙。他这时候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俑像的制造者究竟是谁,他只在想着,这些俑像围绕在这半截山峰的前面,究竟有何意义?
    “难道这些是守龙人设下来,守护圣山的俑像,就像……就像始皇帝的兵马俑一样意义的东西?”陈子云无力地想象着。他还没从自己的臆想里醒过来,就听到了刘沧海呻吟了一声:“我的妈呀……都,都是用玉雕出来的啊……”
    刘沧海身为一个地质专家,关心的重点自然和陈子云不一样。当他的眼光从那些俑像身上扫过的时候,便被它们身上的那一层闪着淡淡光泽的墨绿色吸引住。联系到这玉谷里最多的材质,刘沧海一下子就道破了这些俑像的材料。
    他感慨的不是当年制造这些俑像之人的财大气粗,而是被这庞大的工程量所震惊了!
    如果仅仅只是俑像,那还好说,虽然制造不容易,但起码烧制一件陶俑用的功夫,起码比雕刻一尊玉俑要少。以正常的人工为例子,在秦朝时期,烧制一尊陶俑工序,大约十天左右,而且这些是可以有工序排列烧制,可以批发生产的。但是玉俑,刘沧海根本不敢去想象,那需要多少人力,耗费多少工时才能完成?
    “这是奇迹啊……”刘沧海喃喃说道。

第七十四章 无头玉俑
    “这是神迹!”叶芽正色纠正了刘沧海的话。用奇迹二字来形容眼前的这些东西,显然是乏力的。唯有神迹二字,才能匹配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我赞同!”刘沧海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可是,这世界,怎么可能真的有神的存在?”刘沧海又沮丧地说道。
    有了新的发现,队伍精神一振。无需沉沙催促,众人的速度自然地增快了许多。
    “果然是玉俑!”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队伍已经走到俑像跟前,刘沧海兴奋地叫出了一声。俑像的质地,果然是玉质的,而且大部分用的是青玉和墨玉。
    但陈子云的表情却是一僵。他注意到的不是俑像的质地,而是俑像的雕刻的刀法和俑像的样貌。这些才是他最关注的事情。玉俑比他估算的四米还要高上一些,平均接近五米以上。但雕琢打磨的法子很粗糙,只寥寥数笔,开凿出一个大致人身的轮廓,连表示身上的衣服线条都没有刻出来。但一眼看去,玉俑身上散发出来的苍凉古朴味道,却是更浓郁。
    玉俑排列呈环状,围成了一圈,往里面还密密麻麻的,数量庞大,拦在了前面山峰的去路之上。仿若山峰的守卫。粗略估算一下,此处距离那山峰,约莫还有几公里的样子,而这几公里的范围当中,无数的玉俑耸立着。那山峰并不算高,约莫三四百米的样子,此时云雾缭绕着,看不清楚面目。但看到山峰的真面目,众人都不禁皱眉。在极远处看到这山峰,好像和近距离看到的,差别并不算大。只是更加清晰一些,山体看着更为磅礴了。不过这种现象叶芽已经解释过。他们之前看到的只是光影折shè而已,并不是山体本身的模样。
    陈子云无暇估计尚在远处的山峰。他悚然发现,眼前的玉俑,竟然遭到极其严重的破坏。
    不少玉俑的头部都已经消失,只剩下颈部以下的地方。有些损失比较少一点,但半边脸庞也已经消失,从伤口来看,是受到了钝器的重击,才会出现这样破损。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小悟从悟空的肩上跃下,一脸痛心地叫了起来。“这是恶意的破坏!怎么可以以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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