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胡乱聊了一个多小时,她的心情好像好点了。女人这种动物真是难以捉摸,为什么老是有那些没有理由的烦恼呢?
明明有了烦恼,却又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真是不可理解。
难怪有人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看来很有道理。
快十点钟的时候,她收了一个短信。
“又是天气预报。”她看了看,把手机放回包里了。此后,我却感觉到她的心情明显有点好转。十几分钟之后,她已经能开怀大笑了。
嘿嘿,这个天气预报牛啊!回头我也去订一个。
说真的,我极想去把她手机要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天气预报,但又怕她说我不相信她。终于,我想了个好主意。
“把你手机拿来,我刚从网上看了一个扩展手机存储量的技巧。”
“真的?太好了,我正想多存几首歌呢!”
她把手机递过来,我装作随意地接过来,但首先看的就是她的收件箱,里面竟然是空的,已经全部清空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吞了一根筷子,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我心慌意乱地胡乱按了十几下,然后把手机还给她了:“不行,这种型号的不支持。”
“嘻嘻,我说还会有这好事儿?你不会是又被网上的帖子给骗了吧?”
“嘿嘿,有可能!”我傻呵呵地陪着她笑,只是嘴有点木木的。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你心情好多了,我的心情是糟透了。
“那,我先送你回家吧。”
“好。哎,你现在还要去修电脑吗?”
“当然了,不去我不死定了!”
她眼珠转了转:“考考你,看你有没有升职的潜力。快说,不许想!你上司是长发还是短发,已婚还是未婚,多大年纪,和什么人住在一起?”
要不是和巩雪清深谈过,有些项目我还真说不清:“长发,未婚,二十九岁,一个人住!嘿嘿,怎么样,我厉害吧!”
她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前途!”
走到她家附近,她停住了:“要不你打车走吧,我一个人走回去就行了,你也得赶快去了。”
也是,我耽误得真够久了:“行,那你自己小心点。”说着,我慌忙伸手拦车。
不一会儿,过来一辆富康,我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拦下它,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正要对司机说往哪儿去,车门一开,却是池芳芳笑嘻嘻地钻了进来。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明天我倒班儿,干脆陪你一起去修电脑得了。呵呵,好歹咱也是科班出身啊!”
办公室奋斗史 第九章(1)
33
我很高兴:“那太好了!这样更显得我对领导重视!呵呵,就说我是去请你这个高手,所以才晚了。嗯,估计这样她就不会发飙了。”
然后,我告诉司机地址,车开动了。
刚过一分钟,芳芳突然又喊起来:“停停,师傅,停一下!”
嘿,又怎么啦?
她扭过头小声对我说:“要拉肚子,你自己去吧,拜拜!”说完悄悄亲了我一下,拉开门出去了。原来,车已经到了她家的院门口。
下了车,她朝我挥挥手,捂着肚子快步地朝里面跑去。
呵呵,这个小女生太可爱了。
跑都跑得那么“帅”!
按巩雪清先前说的地址,我找到了她的住处。不高,在二楼。楼梯挺窄,倒还干净,一楼、二楼的墙上分别贴着“××保险祝您1步登天”,“××保险祝您2喜临门”。那个1和2都被印得很大,看来是充当楼层提示用的。
点子不错,就是词儿太那个。
一步登天,那不就是直接咯儿屁嘛!
哦,还要2喜临门?死一个不够,还得再添上一个?这是什么保险公司啊,卖棺材的吧!
站在202门口,我按了门铃,竟有点紧张。这可是头一次来上司的香闺,也是我头一次去女同事的家。
门开了,女上司衣着*、装扮非凡,一看之下,宛若“天人”!
不是“天仙一般的美人”,而是“今天刚好发了神经的病人”!
她上身穿了件白蓝相间的T恤,蓝色洗得泛了白,白色晒得发了黄,上面还印了几个字,××大学××××系。天哪,大学的校服竟然留到现在?
那件T恤够宽,但感觉不够长,一对丰胸在里面忽忽闪闪、呼之欲出,腹部的一线雪白若隐若现、欲说还羞。
她下身却是一条皱皱巴巴、又宽又长的草绿色军裤,把她平日里丰满修长的*罩得严严实实,毫无曲线可言。
嘿,这叫什么搭配吗?
再看脸上,一道道的黑灰、汗泥,错落有致,好像是刚刚涂了迷彩的特种部队。还有这么酷的面膜?
“不好意思,刚回来就催你!我也自己试着修了修,可还是不管用,还是你来看看吧。”
说着,她把我往卧室引。
我有点意外,她竟然没有埋怨我来得晚。看来,她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主儿,还挺够意思的。
进卧室一看,她的电脑机箱横躺在电脑桌前边,肚子敞开着,主板、显卡、声卡上都是灰尘。
“好不容易才把它卸开。我估计是灰太多了,刚才吹了吹,想接上看看效果,可又不知道怎么连,正急得一头汗,你就来了。”
呵呵,原来不是面膜,是油泥。
她可真逗,多精明的女人,在电器方面都白痴得惊人。
吹一吹就能好了?以为自己是孙悟空啊,一口仙气解决问题。
“我先看看吧。”
说着,我蹲下来把几条线都接好,然后直接按了电源。
“嘀嘀嘀嘀”一阵刺耳的报警声从机箱传过来。
我低头看看CPU风扇,转得挺好,电源风扇也没问题。
她凑过来,弯下腰:“是不是一躺下它就叫啊!放正试试!”
我抬起头,忍住笑:“以前叫过吗?”
“以前偶尔叫,我拍拍它它就不叫了,但是,动不动就死机。走之前也没叫,可是现在根本开不了机。”她弯着腰看看机箱里那一堆东西,又看看我,“是不是姿势不正确,磁场乱了?”
我看了她一眼赶忙低下头,脸热热的:“这又不是练气功。”
从她的领口,我又看见了熟悉的黑色超薄蕾丝bra和她汹涌起伏的雪峰,那个bra我还亲自负责过它的晾晒工作。
办公室奋斗史 第九章(2)
她浑然不觉地直起腰来,笑了:“还是你们男孩子好,多麻烦的场面都不着急。你慢慢修,我实在是需要洗个澡了。”
34
我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这样最好,她走了,省得影响我。
修电脑这个活儿,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简单。什么水平的人干什么水平的活儿,你能干就是能干,不能干再耗多少工夫也干不了。
我的水平其实很一般,只不过是看寝室的高手玩儿得多了,也稍微知道了点基本的知识而已。就这,在公司里就属于高手之列了。
主要是我们部就我一个年轻人,那些“老人儿”们,都是电脑贵族,只会用,不会修,稍微一点问题就解决不了了。他们也不好意思遇到问题就找网络中心的过来,所以,山中无老虎,猴子就成了大王。
这台机子要是系统有问题,还好办,硬件上出问题我就没招儿了。偶尔会从电视剧里看到一些修电脑的“高手”,手握着电烙铁在机箱里面点啊点的。
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我总是由衷地佩服。这才叫高人啊!给我把烙铁,我还真不知道该往那儿焊。听说,还有高手用小刀重新刻硬盘分区的。估计他用的肯定是圆月弯刀。魔刀嘛,当然刻什么都行。
可是,看系统有没有问题,总得先把机子启动了吧。
但现在又嘀嘀乱响启动不了,挺麻烦的。好像不是CPU过热,电源也没啥问题。难道是接口松了?试试再说吧!
于是,我把里面能拔下来的东西都拔下来又重新插了回去。然后,再按电源键,嘿,启动了。
可过不多久,又死机了。
启动,又是嘀嘀响。
头大!
正在此时,我突然听见大门口有动静,小偷?
不像,怎么听见钥匙响,看看去。
拎着螺丝刀,我起身奔了客厅。
门吱扭一声开了,赵总很“惊喜”地看着我:“呵呵,尹航,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们经理哪?”
他面带喜色,大大方方地问我,如同开的是自己家的门,好像是见了一个稀客。
我反而有些尴尬:“我,我修电脑。经理,她在洗澡。”
“哦,洗澡,电脑。好,你继续修。我就是来看看她那个报表给我弄出来没有。看来是困在电脑里了。你可要抓紧啊,一定要把它抢修成功,争取明天八点以前把东西给我搞出来。”
我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一声:“好。”
“那,就这样,你忙。”
他转身带门,中途停顿了一下:“门轴有点锈,回头顺便上点油。”
说完,门一关,他走了。
我僵在那儿,不知道是该追出去留住他,还是自己也跟着他离开。
侧耳听听,卫生间里依然水声一片。
估计巩雪清是啥也没听见。
愣了一会儿,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35
顾不得别的,我掉头又进了卧室。我蹲在机箱前,把内存条拔出来,先用我的衣服把线脚使劲儿擦了又擦,接着又重新仔细地把它插好,扣子也扣好。
一按电源,顺利启动了!
我把能点开的程序都点开,电脑依然稳定运行。
呵呵,让我蒙对了。
还真是内存条有点接触不良。
我把电脑关了,将机箱盖儿合上后放回原位,重新从桌子后面把线接好,再开机,依然运行正常。
OK了!
这时候,巩雪清穿着捂得严严实实的两件套米黄色睡衣,头发湿漉漉地出来了:“哟,这么快就好了!行啊你!”
她相当高兴。我却在犹豫,该不该把赵总来过的事情告诉她呢?
“快,快帮我把桌面上的新建文件夹拷到那个U盘里去。”
往U盘里倒完东西,我边收拾工具边琢磨,是直接走人呢,还是把情况告诉她。
“好!今天晚上你是头功一件,我可要好好犒劳犒劳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愣着,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还要我以身相许?”她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好意思,就故作幽默地打趣。
迟疑再三,我还是说吧!
“刚才,赵总来过了。”
“什么?”她骤然一惊,轻松的神态一扫而光,好像“买拐的”听说“卖拐的”上了门,“他现在人呢?”
“走了。”
“你——浑蛋!你怎么不叫我!”
说完,她趿着拖鞋往客厅跑。
先是听到大门“咕隆”一声,然后又是一阵拖鞋响。
她追下楼了。
我苦笑一声。
这才叫出力不讨好。
唉,我还是走吧,省得她再咬我。
我把包背好,将门虚掩上,慢慢往楼梯口走去。走到楼下,我看见她蹲在路旁,头埋在胳膊里,长发把脊背上的衣服都打湿了。
她的肩膀,其实并没有穿职业装时显示的那样宽,甚至有些纤弱,好像什么压力也担不起似的。她肯定在哭,双肩如同一只断翅蝴蝶般疼痛地抖动着,让人看着心碎。
我站在那儿,她压抑着的啜泣声,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就这样经过她走掉?
我不忍心。
“经理,上楼吧,门还开着呢。”我走过去,弯腰轻轻拽了拽她的胳膊。
她无力地直起身子,已经是泣不成声:“他,走了……他,走了。你怎么让他走了。他有五个月没来找过我了。”说到最后,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一手扶住她,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心中充满了怜悯,轻声说:“走吧,上楼吧,听话。”
她乖乖地跟着我上楼回屋了。
关上门,我扶她在客厅里那张苹果绿色的三人布艺沙发上坐下,她好像平静点了。
“刚才,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问我在这儿干吗,还问你在哪儿。我说我是来修电脑的,你在洗澡。然后他就说明天八点前把报表交给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听着我的叙述,眼睛却盯着屋顶的一角,好像那里显示着字幕。
我说完以后,她又待了一会儿。
然后,转过头,热热地凝视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还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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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奋斗史 第十章(1)
36
我有点眼晕:“你,你当然很漂亮。”
她听后没有露出喜色,却显出绝望的表情:“那你说,他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经常来找我?为什么他不好好爱我?”
我看着她决绝、悲戚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经理,我就说实话吧!你要觉得合适呢,就听,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放屁好了。”
“好,你说吧。”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其实,赵总不来找你最好!”
“你说什么?”她扑上来,抓住我的胳膊。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妒忌赵总。
要是有人这么爱我就好了。
“你看看你。”我挣脱胳膊转身指着她对面墙上的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现在还是大学时候的你吗?你还认识自己吗?”
她睁大蒙眬的泪眼,瞅着镜子,刚开始木然,后来变得吃惊。
“哭吧,以后哭的时候就对着镜子哭!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眼睛跑水的样子!你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要赵一江,我就要赵一江!你看看自己还能不能那么理直气壮地喊出来!”
她停顿了一下,朝镜子走了几步,已经不再流眼泪,只是眼睛还红红的。刚才的吃惊现在已经变成了羞愧和局促。
很少有人在号啕大哭、悲伤不已的时候还有心情照镜子。
可是,如果真的那时候去照一下,你就会发现自己痛哭的样子不但滑稽而且难看,跟自己脑海中那幅哀婉凄美或悲壮动人的画面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