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怒气,林晨树竟然真的一天没有出现,他倒是逍遥了,可把我忙坏了,但我还是抽空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是关机,直到临下班,我终于找到了他。
还未及我发威,他倒是先撂下一句话:“下班后马上到我公寓来。”我未及回答,他又把电话挂了。
这家伙!他把我当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有心不理他,但是,今天有这么多的疑问,我是个好奇宝宝,不弄清楚我会睡不着觉的。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林晨树,你若以为我好欺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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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我稳了稳情绪。
免得自己一见林晨树,拳头也跟着挥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我终于按响了门铃。
我愣住了,眼前的林晨树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白衬衫,休闲裤,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衣服的外面还套了一件大花围裙,手上又拿着锅铲,这样的他多少有点可笑。
见我来了,林晨树很高兴,整张脸喜气洋洋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对他一肚子气,可面对这张笑脸,我气不起来。
林晨树忙招呼我坐下,突然,他象是想起了什么,心急火燎地往厨房冲,嘴里还大呼小叫:“我的鱼,我的鱼!”
我连忙跟进厨房,林晨树手忙脚乱,嘴里还哇哇乱叫,不过终于把一条清蒸多宝鱼出了锅。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我也急出了一身汗。我最看不得别人比我还笨,顾不得刚才还在生他的气,卷了卷袖子,很仗义地说声:“我来”。
偏偏林晨树不领情,把我轰出了厨房,还很自信地对我说“等着吃最正宗、最美味的林氏大餐”,林氏大餐?看他以往在我身边帮忙的笨样子,连个菜都洗不干净,还要做大餐?我拭目以待。
菜上得很快,让我怀疑这些菜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菜很丰富,盐水河虾、清蒸多宝鱼、红烧肉、清炒豆苗,西红柿蛋汤,不错嘛,有荤有素,还有海鲜,如果真的都是他做的,我倒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林晨树在一旁很得意,拍拍手,脱下围裙,在我身边坐下,巴巴地看着我,象等着主人夸奖的小狗。我轻轻地拍拍他的头:“很乖嘛,好象很不错的样子,真的是你做的,没有人帮忙?”
林晨树很委屈:“当然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练了好久了,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呀。”
原来这些天他是在忙这个呀,我的心温温的,软软的,甜得能腻出蜜来,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你做的?能不能吃呀?”
林晨树一把夺过我的筷子:“不吃拉倒。”
我连忙从他手里抢回筷子,讨好地笑笑:“你做的一定很好吃。”
先前我还在怀疑这些菜是事先做好的,林晨树只不过是热热,装装样子,等下了筷子我马上排除了这种可能。
太难吃了!鱼外面是热的里面是冷的,根本没熟;红烧肉倒是熟了,可老得根本嚼不动;豆苗是打翻了盐罐子,咸得根本不能入口;番茄蛋汤不咸,根本忘了放盐;唯一能吃的就是盐水虾了,虽然有些老,不过是五个菜里唯一能凑合着吃的。我略微皱了皱眉,林晨树很紧张:“怎么?不好吃?我爸爸说的要点我都照做了呀,应该不错的。”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误人子弟了,也终于知道象厨艺这种技能也可能会遗传的,林晨树的才能完全和林明远一个德行,有些东西确实光努力是不够的,还得有点天分,这父子俩看来在厨艺方面绝对没有什么天分,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看在林晨树这么努力的份上,我不能打击他,我笑笑:“对于初学者已经很好了,还不错。”
“真的?”林晨树听后欢天喜地,挟了一筷子豆苗就往嘴里送,我不忍看他,果然听到他一声怪叫,菜都吐了出来,然后拼命喝水。最后,他灰溜溜地:“我们去外面吃吧。”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不忍心,好歹忙活了半天,怎么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我把他按回椅子上:“不用了,汤里加点盐,红烧肉太老多嚼嚼就是了,豆苗咸一点也好,下饭呀,我们不要出去了,我想在家里吃你煮的菜。”
林晨树有些垂头丧气,今天一整天就忙活这四菜一汤,我看他还准备了烛台、红酒,本来想烛光晚餐的,不过菜做得不好,有些灰心丧气,也没心情搞气氛了,只是埋头吃饭,样子很可怜。
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饭,我却吃得很开心,饭菜做得好不好吃还在其次,难得他有这份心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竟然为了我,洗碗做菜,对这份心意,我不能视而不见,多少也有些动容,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我的吧,他的行动似乎比他的语言更诚实。
饭后,我抢着洗碗,虽然讨厌洗碗,但人家都做菜了,做人不能太不识相。林晨树按住我不让我动手,说让他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怎么这么贴心呢。不过我的脸皮没有那么厚,我抢着去拿碗,林晨树忙阻止我,我们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
我立刻发现不对劲,我抓过他的手,摊开,我呆住了。怎么有这么笨的人,只是烧几个菜,竟会弄得两只手伤痕累累,有被刀割破的,有被油烫伤的,有的还起了水泡,新的伤痕和旧的伤痕交织在一起,让人怵目惊心。
我拉着他的手,很是心疼,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呢?找来医药箱,拿出针,消毒,然后帮他把水泡挑破,不挑破化了脓更疼。挑完了水泡,我给他上药,我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弄痛了他,但他还是轻轻地蹙起了眉,疼吧?我忍不住埋怨:“怎么伤成这样?疼不疼?”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我忍不住抬头看他,林晨树盯着我的手,眼神朦朦胧胧的,我推推他:“问你呢,疼不疼?”
“不疼,一点也不疼。”林晨树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
我大窘,脸也绯红,这么肉麻的话,为什么我听着倒有几分欢喜,不过还是很不好意思,正好药也擦完了,我急于抽身离开。再这么四目对视,我怕自己的心脏会因为跳得过快而休克。
林晨树抓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我推推他:“你放手,我去洗碗。”
“好”虽然这样说,林晨树却始终不肯放手。
我只好来硬的,用力想把手往外抽,却不想用力过大,人往前冲,结果整个人伏在了他的身上。我急于起身,林晨树松开了我的手,看样子要扶我起来,我刚说了声谢谢,却发现自己谢得太早了,因为这家伙根本没安好心,他的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唇也覆了上来……
开始的时候因为害羞也因为生气,我努力想挣脱他的控制,但是当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上我的脸庞时,我心软了,他的手很粗糙,我依稀能感觉到手上的累累伤痕,我放弃了挣扎;但到后来,我发现自己比他还要投入,这家伙到底吻过多少女人?我已经忘记了身在何方,只是想着眼前的这个人,想着这个吻……
是我和林晨树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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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从来不曾想过我们也会这样。
一路走来,磕磕碰碰,我们更象是朋友,我以为我们一直会这样,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也会这么亲密,并且亲密的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一直觉得自己属于比较腼腆、感情不外露的那一种,想不到也有热情如火的一天。开始是受了他的牵引,只是被动地反应着他的热情,但后来自己亦沉迷其中,反而是我更紧地拥着他。
杜晓西,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暗自嘲笑自己。他的手撩拨着我,粗糙的手指掠过之处却是火烧火燎,烫得吓人。我的整个人处在一种缺氧状态,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却还是舍不得他离开。
我在心底叹息:他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悱恻缠绵,才有今天的成就?我的心酸酸的,不得不承认,我嫉妒得要命。
林晨树的手越来越不安分了,他开始——虽然有些不舍,我还是用力推开了他,若再不阻止他,只怕在这张窄窄的沙发上就要发生林明远期望已久的事情,那种事情我还是希望能够留待洞房花烛。
我的脸很红,呼吸也不是很顺畅,尴尬得恨不得能立刻消失,不敢正眼看林晨树,只是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他的脸红红的,象熟透了的番茄,也是一副手足无措尴尬得要命的样子,哪有半点情场高手潇洒自如的风采,在我推开他的瞬间,他显得很失望,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我终于放心了。
我连忙跳起身,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我去洗碗,你——煮咖啡。”
最后几个字,在林晨树温柔如水的笑容中我几乎说不下去,我连忙别开眼睛,免得自己又被他诱惑了,以前在他身边这么久,总能安之若素,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魅力,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我简直被他蛊惑了。
林晨树似乎很乐意看到我尴尬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若在平时,我早拳脚相向了,可今天——我结结巴巴地:“看什么看,快去煮咖啡。”
林晨树吃吃地笑着起身,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欺近我,吓了我一跳,他却哈哈大笑着跑开了,这小子真是欠揍,不过这时候我是万万不敢近他身的,也由得他张狂,等到我正常下来,看我怎么对付他。
咖啡很香,不过应该与林晨树的技术无关,主要是咖啡豆好,又是现煮的关系,经过刚才火热的一幕,两个人一起喝咖啡显得轻松多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我的心跳得很厉害。
“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林晨树突然问我。
什么日子?好象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与情人有关的日子,最近的情人节太多,东方的西方的,难道是新出来的情人节?我一脸的迷茫。
林晨树气鼓鼓地:“你再想想,对我们是很重要的日子。”
我们认识纪念日?好象不是呀,我记得不是这个季节,那是什么日子,还很重要的?我实在想不起来。
林晨树哇哇乱叫:“你真的不记得了,我可是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好不容易挨到这一天,你怎么可以不记得呢。想想看,一年前,我们立过字据的。”
我终于记起是什么日子了,一年前,我答应过,如果他一直表现良好,我就嫁给他。难为他还记得这个日子,我原本就把它当作是个玩笑,怎么会记得?
不过他好象是认真的,今天,这一切,难道是想向我求婚?难怪早上老妈要我穿得漂亮一点,林明远又是送礼物,还要我答应林晨树的要求,是要求婚吧?不过这个人真奇怪,这种事情,怎么人人都知道,独独瞒着我?如果他用讨好我妈的那股热情劲讨好我,说不定我早投入他的怀抱了,我一直觉得我比我妈好糊弄多了,他偏偏舍近求远,真是弄不明白他。
我的思绪没有飞得更远,因为我看到林晨树还在等我的答案,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今天呀。”
见我没有了下文,林晨树忙问:“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么,怎么样呢?你会遵守承诺吧?”
承诺?嫁给他?
如果是一年前,答案会简单得多,那时候对我来说,如果那个人不是江南,嫁给谁都是无所谓的,只要那个人对我不错就可以了,林晨树简直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现在,对他的感情已不再单纯,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他,和他的感情,包括婚姻,不再是可以轻易开始也可以轻易结束的关系,我想慎重一些。
我逃避了,故意扯开了话题:“你爸爸,今天还送了一辆车给我,太贵重了,我有负担,你替我还给他好不好?”
林晨树没有回答我,只是深深地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想要离他远些,他一把抓住了我:“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我笑得有些讪讪的:“今天什么好日子,怎么这么多人送礼物呢?”我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林晨树瞪着我,一点笑容也没有,我只好问:“你要送什么礼物,我可没准备礼物给你,所以太贵重的我不敢要的。”
林晨树很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我!”
“你?”我不由失笑,我不是听错了吧:“我要你一个大活人干什么?”
林晨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呀:这个人,做的菜那么难吃,洗菜也洗不干净,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耍小性子,还要哄着他,我要他干嘛?
林晨树见我不妥协,慢慢地劝导我:“我把自己送给你,以后呢,我就是你的朋友、男朋友、丈夫、情人,我甚至可以象你爸爸一样宠着你。天冷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暖脚,天热的时候我会帮你打蚊子,寂寞的时候我会陪着你,伤心的时候我负责把你逗笑了,虽然我有些笨手笨脚,家务活干得不是很好,不过我很努力呀,而且会继续努力的,我很聪明的,假以时日,一定会干得很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所以,晓西——”
林晨树顿了顿,突然单膝跪下:“晓西,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呆住了,一动也动不了。在电视上看多了浪漫的、另类的求婚,没想到最老土的求婚依然让我震撼,我傻傻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晨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有些忐忑不安,见我不说话,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仍固执地不肯起来,我连忙去拉他:“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你答应,我再起来。”
怎么这么固执呢,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好好考虑考虑,一下子让我怎么决定?
林晨树一点也不放松,步步紧逼:“我只求一次婚,我数到三,你要是不答应,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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