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西北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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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西北 (完结)-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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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埋着头走路,不妨撞到了一个人,我连忙道歉,一抬头,我被吓到了:是林晨树,浑身透着冷冽的气息,两只手紧握成拳,恨恨地看着我,眼中的寒冰能把人冻成霜。

  我呆住了,我好象在医院的时间呆得太长了,看他的样子,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误会了什么?

  “不是的,晨树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刚才只是——”

  林晨树一言不发,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但他猛地顿住了,抓起了我的手,天啊,戒指,他冷冷地看着我:“我的戒指呢?”

  我的脸煞白,刚才讲妈妈说戒指的时候,我悄悄地把手上的戒指摘了放在包里,现在手上戴的是江南的戒指,天啊,误会更深了,我连忙去包里翻戒指,林晨树一把拽过我,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外走。

  “晨树呵,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这个人怎么不听人解释呢?

  林晨树把我推进车里,不发一言,马上发动车子往前开。他把车子开得飞快,而且越开越快,他这是要去哪里?

  这次真的很冤枉,我没有动摇,一点也没有,可他怎么不听我解释呢,不管了,他不想听我也要说给他听,否则就这样被他冤枉我不甘心。

  我说话的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喊的:“我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次我真的没有动摇,我只不过是和江南一起演一场戏,安慰一下他妈妈,如果我连这个也不能为她做,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那你干嘛和他抱在一起?”看他一副根本没在听的样子,可好象一个字也没拉下,我不由好笑,不是不听我解释吗,还是舍不得我吧?

  我立刻有了底气:“他说他很害怕,怕妈妈真的这样去了,我就想给他一点安慰,我承认我选择安慰的方式不是很好,但我绝对是无心的,可当时情况就是那样,我就想给他一点安慰,没有别的想法,真的。”

  “真的?”他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不过神色却缓和了下来。

  我正要回答,却不提防一辆大卡车突然从路口冲了出来,林晨树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在撞上的前一刻,他猛地把方向盘向右打,自己直直地撞了上去……

  不是说在危险的时候人会本能地把方向盘打向自己安全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不听从自己的本能,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把生留给了我……

  我曾问过他有多爱我,他说胜过自己的生命,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有谁能爱别人胜过自己,原来竟是真的,可是——我要失去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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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梦。

  是林晨树,穿着我第一次见他时的绿色衬衫、牛仔裤,他微笑着:“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然后,他用一种很自信的声音对我说:“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再然后,他的眼神变得忧伤,最后,我听到他说:“晓西,再见。”然后倏地一下不见了,我拼命找,可就是找不到,怎么找也找不到,我突然就醒了。

  病床边围了很多人,有老妈、北北、爸爸也来了,我睁大了眼睛拼命地找,林晨树呢,林晨树呢?

  我一把抓住北北的手:“晨树呢,晨树呢?他怎么样?他没事吧?”

  北北别过了脸,难道——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他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跟他说,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和他一起做,我们说过要携手一生的,他怎么可以一个人先放开我的手。

  “我要去看他”,我还是不信,那么鲜活的一个人,那么爱笑爱闹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扭动了伤口,我痛得又坐回去了,我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脚伤多处扎着绷带,一动就钻心地疼,可这点疼算什么,我努力着想再次爬起来。

  妈妈按住了我:“小林他没事,只是伤得比较重些,等你好些了,能动了再去看他吧。”

  这个坏北北,存心吓唬我呢,半条命都给她吓没了。我再次确认:“他真的没事?真的?”

  “是真的,断了几根骨头,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吧。”是北北的声音。

  可是不对,如果真的没事,北北怎么会这副表情?眼圈红红的,象是哭过的样子,一定有什么瞒着我,我不肯放过北北:“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你要不说我自己去看。”

  “医生说,医生说他的头部受到撞击,脑中有淤血,可能会失明。”北北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失明?变成瞎子的应该是我,我才是有眼无珠的那一个,看不到他的真心,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他为什么那么傻,应该由我来承受这一切的,为什么独独是他?

  “他知道吗?”我定了定神。

  北北摇摇头:“跟他说失明是暂时的,等淤血散了就好了,可医生说不乐观,可能会永久失明。”

  我强忍不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转向妈妈,很坚决:“妈妈,你帮帮我,我想去看他。”

  知道阻止也没用,我顺利地见到了林晨树。一见面,我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都是我的错,他的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绷带,脚上也打着石膏,最触目惊心的是眼睛,蒙着纱布,他的眼睛是多漂亮呀,黑漆漆的比水晶还要晶莹、还要纯净,这样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我轻轻地,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手,象是疼他轻轻地抖动了一下,我再也忍不住:“晨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林晨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说话也很吃力,我凑近了才听得他说:“晓西,你来了,他们说你没事,幸好你真的没事。”

  我的声音哽咽,这个傻瓜,怎么到现在还是只关心我,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他还是只想着我,真是个傻瓜,我是个更傻的傻瓜,这样的人在身边,我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呢?我真是太坏了,太坏了。

  我不敢号啕大哭,只是小声地抽咽着,林晨树摸索着抓住我的手:“晓西,你被吓到了吧,只是暂时的,一两个礼拜以后就会好的,所以你不要难过了。其实我就算真的变成了瞎子或是瘸子也无所谓,那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我有时候想,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就算真的瞎了也无所谓。”

  林晨树的声音很轻,但一个字一个字,砸在我的心上,把我的心砸得千疮百孔。

  幸好,幸好没有太迟,我还有一生来回报他的爱。我微笑:“不许胡说八道,我呀,一辈子都会赖着你,你想甩也甩不掉,我已经想过了,你这么傻的人,会把别人的生命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傻瓜,若没有我这么精明的人在你身边是不行的,所以,我们注定是一生一世要在一起的。”

  “不止这一生,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把你让给任何人。”林晨树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是呀,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象今天这样对他,有些事通常都是知晓得太迟了,但愿我们不会太迟。

  我的伤好得很快,办理出院手续后直接住进了林晨树的病房,虽然婚礼延迟了,不过我们的新婚生活还是开始了。

  林晨树也恢复得很快,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过些天可以拆石膏了,唯一头疼的就是他的眼睛,象医生预计的那样毫无起色,林晨树初时并不在意,但日子久了,他开始渐渐地怀疑,我总说是他多心了,但看他的神色,大概瞒不了多久了。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那一日,我出去办点事,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林晨树蜷缩在床的一角,呆呆地坐着。

  我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我连忙把被子给他盖上:“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少,怎么不盖被子呢?灯也不开——”

  我顿住了,我忘了他现在看不见,林晨树呆呆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这是怎么了?最近他的话特别多,我都有些烦他了,怎么会这么沉默,太反常了。

  我推推他:“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有事你告诉我。”

  他依然不作声,脸色煞白,我真的被吓到了:“晨树,你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吓我!”

  林晨树缓缓地躺下去,背过身,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因为下午出去的久了些?可他最近很少无理取闹呀?我追问了很久,可他就是一言不发,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的日子还在持续,他总是这样呆呆地坐着,要么躺着,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我已经为我的晚归到过歉了,其他可能惹他生气的事我也道过歉了,可他仍是这副样子,不说话,整个人呆呆的。

  我被吓到了,林明远也被吓到了,可我们就是束手无策,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呵,可他根本不开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呀,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难道是——眼睛的事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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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要问清楚。

  一早上,林晨树又在发呆,我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牵起他的手:“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林晨树没有作声,头转向窗外,我的声音越发柔和:“看来我错得很厉害,你都不肯理我了,告诉我吧,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知道我最怕你不理我了,你就说句话吧,笑一笑,笑一笑也可以。”

  我真是无计可施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我的心痛得要命。

  林晨树在这时转身,面对着我,他终于开口了:“你是可怜我吗?可怜一个瞎子。”

  我惊呆了,他到底还是知道了。知道了也好,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总是要面对的,关键是他的心态,一定要让他乐观面对。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会的,医生说即使淤血不能自动消散也可以通过动手术,你不会真的瞎的。”

  “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我要变成一个瞎子。”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必瞒他:“是,成功的概率不是很高,但你的运气一向很好,我的运气也很好,算命的说我有旺夫运,我把我的运气也给你,你一定会没事的。就算万一——你还有我呵,以后我的就是你的,绝对没有问题,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语调轻松些,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很苍白。

  “是么?没听说过嫁给一个瞎子也会幸福,你在可怜我吧,难怪这些日子对我这么好,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说完他背转身子不再看我。

  说什么呢?我一把抓住他,强迫他转身:“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已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要我走?”

  “幸好还不是。”林晨树淡淡的,却很坚决。

  这家伙不会是当着的吧?好不容易我坚定下来,他却又打退堂鼓了,我们的婚礼怎么这么多灾多难?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我不管你怎么想,不过我告诉你,我不会走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辈子我赖定你了。好不容易吊到一个金龟婿,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放。”我说得斩钉截铁,太气人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因为自己瞎了所以要我离开,他的爱这么伟大,这么无私,那么我的爱算什么?

  我恨不得狠狠地捶他几拳把他的脑袋打醒,这么聪明的人,都在想些什么呢,难道我对他的感情看起来真的那么脆弱?

  林晨树呆呆地,过了许久,他听到他轻声唤我,声音低柔:“晓西。”

  我惊喜地看着他,这两天他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唤我,他终于想通了?我轻声应了一句,怕一大声他又开始不理我,看着他的脸,我忽然很想哭,原来,原来这就是喜极而泣?他温柔地唤我我是如此的心动,原来我已经这样地爱他。

  “你一直问我,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你已经不记得了吗?我却永远记得那一天,是那一天。”

  我不解地看着林晨树,他的声音更柔和了,唇边带着梦幻般的微笑,我的心却跳得厉害,怎么有种分手前最后的温柔的感觉,他为什么现在说这些?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乱作一团。

  “那时候我爸妈的关系很不好,所以我不愿待在家里,一有机会就逃去北北家,我那时候不爱说话,个性倔强又阴郁,所以没什么人喜欢我。我通常都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或是花园里,也没有什么人理我。

  那一天,是北北的生日,我也去了,她邀请了一些同学,客厅里很热闹,可是,越热闹我越孤独,我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融入这种欢乐的气氛中,所以我躲开了,一个人在花园的长椅上发呆。

  这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是满满的一盘食物,一个女孩子,不是很漂亮,但笑得很可爱的女孩子冲我说‘你饿了吧,我看你半天了,你什么都没吃,不饿吗?’,我呆呆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不是在和我说话,她把手上的盘子往我手里一塞,然后甩甩手,冲我吐吐舌头‘我好象拿得太多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另一个手上也拿着盘子,食物堆得象小山一样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稳稳地把这些食物穿过客厅长廊拿到这里的。见我有些发呆,她拿了一块柠檬蛋糕给我‘这里的蛋糕太好吃了,你尝尝,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柠檬蛋糕,还有草莓的、香蕉的,都很好吃,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她吃得很开心,两口消灭一个,怎么会有这么大胃的女孩。我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柠檬蛋糕放到嘴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没有我们家的好吃,可是,不知怎的,看她吃得这么开心,忽然就觉得很好吃,我好象也变成了大胃王,我们很快消灭了两大盘食物,看着空空的盘子,我们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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