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队友,可没想到越走越远,到最后就完全迷路了,辗转了好几天才到了这里。
听我们如此一说,一个中年汉子立即显得吃惊异常:“唉呀妈呀,你们是从那旮过来的?前两天那旮的山神爷爷发怒了,你们知道不?那家伙,震得山上又飘雪花又落石头的,山顶上还冒烟来着,把俺都吓毛了,好几天没敢出屋。你们几个真是命大,这要是被埋在底下,估计几年都没人能找见你们。”
我知道他说的是火山喷发和雪崩的事,但也不敢显出自己知道的样子,只得支吾着假作不知,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饭罢,关家二老把我们几个安排在一间厢房之中,见到久违的温床暖被,当真觉得恍如隔世。季玟慧又喂着苏兰吃了一些流食,几个人便早早的熄灯睡觉了。
次日醒来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觉得此地不能久留,苏兰照这样昏迷下去总不是办法,还是要尽早到大城市里及时就医才行。
于是我又请求关大爷帮我们找量汽车,能把我们送到附近的县城就行。但路费我们的确是没有,只有一块手表给老人家留作纪念,等我们回京以后,一定把住宿费和车费一并给老人家邮寄过来。
关老汉说你要是再说这话俺就不给你找车了,俺们乡下人不像你们城里人似的,动不动就提钱。你们有难了来找俺老汉,那是给俺面子,俺帮着你们也是给你们面子,绝不是为了那俩破钱儿。你们等着,俺这就给你们找车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关大爷喜滋滋地回到了家中,告诉我们今天是你们的吉日,正好有一辆车要去兴华乡里送鱼,你们可以跟着那个车过去。不过你们为啥这么急着要走?俺还打算跟你们好好地多喝几顿哩
我说您老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也会永远记住您的恩惠,但是我们和队友失散的时间太久了,怕其他队友着急,所以得赶紧和他们取得联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回到这个美丽的村庄,再好好地拜访一下全村的乡亲们。
临走的时候,关大爷还倒给了我们500块钱作为盘缠,直把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跟关大爷要了他儿子单位的地址,说是平时来往个书信什么的方便一些。一番道别之后,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我们乘坐的汽车是那种正宗的农用货车,驾驶室里只能塞得下季玟慧和苏兰两个女人,而我们三个则和车斗里的一桶桶鲜鱼挤在一起,那难受的滋味就别提了。
车行一日,傍晚前我们到了兴华乡,跟司机道谢之后,便各自分道扬镳了。
我们在乡上随便找了一家小旅社,然后胡乱吃了几口东西。吃饭的时候,我把下一步的计划构思了一下。
饭后,由我出面给白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这边出了很大的问题,现在行李和设备全都丢了,而且还有人受了重伤,电话'》里面说不清,总之现在需要一笔钱供我们看病和回京。我们身上的银行卡、现金和身份证全部遗失,所以只能派人给我们送现金过来,银行汇款是行不通了。
至于周怀江等三人死亡一事,自然不能在电话'》里面告诉他,一来是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二来也是怕隔墙有耳,万一有人把我们给举报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只能等回去以后再想办法让他知晓,到时怎么处理就看他的了。
这次白教授是为了自己功绩才暗中私自组建了考古队,根本没有政府的批文,听说我们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他必然要担心自己受到连带责任,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不过他说我都不知道你们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而且就算是我现在出发,到你们那里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恐怕会耽误伤员的病情。这样吧,我联系一个东北的老朋友,看看他能不能给你们送些钱过去,你们等我的电话'》。然后记下了我们所在的具体位置以及旅馆的电话'》号码。
半小时后,他回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中午会有一个姓李的人去给你们送钱,一定要先把伤员治好,有什么事等回北京以后再说。
次日午后,果然有一个中年男子来找我们,那人自称是李教授的儿子,受白教授的委托来给我们送钱。他递给我们一个信封,然后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了两句,便开车离开了。
信封里装着5万块钱,应该足够应付眼前这些事了。于是我赶紧雇了辆车,把我们一路送到了塔河县。
在县医院里,苏兰得到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她是因为头部神经受到重度刺激而导致了长时间的昏迷,但由于我们保护的还算妥当,她身体上并无大碍。只是他们的医院医疗设备比较落后,不能对她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如果想让她尽快苏醒,还得去比较权威的医院做更加全面的检查和系统的病情分析。
事已至此,我们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回京后再作打算。好在苏兰的性命算是保了下来,回到北京后,应该能有办法把病治好。
鉴于苏兰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们无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于是我又雇了一辆非常舒适的商务轿车,给司机1万块钱让他把我们送回北京。这价格至少超出正常价格的两倍,那司机自然乐的合不拢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临行前,我给关大爷的儿子打了个电话'》,把此前在他家借宿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让他把银行账号给我,我给他把钱汇去,让他转交给关大爷和关大妈。
他起初说什么都不肯告诉账号,说这事要是被他爹妈知道,肯定会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我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其实是缉毒大队的刑警,因为追击一个毒贩才不小心遇险了。当时因为任务在身,所以不能把实情告诉你父母。
现在犯人已经抓住了,政府出了一笔奖金,也算对你父母的一种奖励。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留在我们手里算怎么回事?到时人家要说我们贪污我们都解释不清。
关大爷的儿子半信半疑,但还是受不住我一再催促,这才把银行账号告诉了我。
我把剩下的三万八千块钱分成了两份,一份三万的全部存进了关家的户头,剩下八千块钱就用作一路上的资费使用。
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北京两千多公里,一路上晓行夜宿,直到第四天头上,这才终于回到了北京境内。
第二卷 西域迷途
第九十章 王子的秘密
清晨,鸟啼蝉鸣,微风轻舞,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逸祥和。
一缕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透过窗帘,那阳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光线中,一粒粒浮沉清晰可见,就在和煦的阳光中腾挪飘舞。它们像一个个无忧无虑的舞者,任凭自己的身体在空气中上下翻飞,丝毫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盯着这些浮沉良久没有眨眼,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从那些浮沉的身上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在人生的气流中辗转行进,不知何时刮来一股微风,就会把我吹进一个新的漩涡之中。然而,这却是我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
这已经是我回到北京的第三天了,三天里,我一直呆在家中,几乎没有出过屋。本想在家中好好休息一下,但没想到我却莫名其妙地失眠了。三天来我仅仅睡了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基本都是这样呆呆地傻坐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着。
要说我的失眠原因也并非无故而来,这还是与冰川之行脱离不了干系。血妖之事最终也没个切实的结果,证件、装备、经费都被我们丢得一干二净。可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头疼的,其实是死了三个队友这件事,这个棘手的问题如不尽快解决,恐怕我的后半生就要变成逃亡生涯了。
从东北回来以后,我并没有急着去见白教授,同时也嘱咐季玟慧暂时不要与白教授取得联系,因为周怀江、陈问金、程猛这三个人的死亡是非常严峻的问题。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来告诉白教授,恐怕他绝难相信这个事实。相反的,他会认为我们在欺骗他,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因此我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谎言来,既让白教授能够信以为真,又能让他把死人的事平息下来。然而要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又谈何容易?思来想去,越想越是烦躁,最终导致连觉都睡不着了。
看来至少也要等苏兰醒过来再做打算了,如果能有她的证言,想必可信度会增加许多。到时再掺进一些谎言,估计白教授那只老狐狸也不会轻易识破。
苏兰此时就躺在医院里面,回京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将她送进了一家非常权威的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的结论和塔河县医院那个医生说的一样,是由于脑部神经受到了强烈刺激而导致的重度昏迷。
不过那医生说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来看,这并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给她用对了药,再加上一定的物力治疗,相信她在短期内就会苏醒过来。
听医生如此一说,我们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而后我又逼着大胡子做了个身体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确实损伤不小。除外伤以外,他的多处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伤。医生说这简直是个奇迹,这种伤势换成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能这般生龙活虎地谈笑自如。
在我们的极力劝说下,大胡子被强行留在医院进行住院治疗。季玟慧和王子身体上并无大碍,便自告奋勇的留守在医院对胡、苏二人进行照顾。
而我,也被诊断为脏器轻微受挫和轻微脑震荡。但好在伤势不算太重,回家吃药将养便可以恢复了。
待住院手续都已办妥,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正要回家,王子却神神秘秘地把我拉进了厕所里,看着我嘿嘿坏笑,脸上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
我本就心情不佳,便不耐烦的让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扬着眉毛,用**的口吻问我:“老谢,说说,有什么烦心事儿没有?”
我越看他那表情越来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事儿找骂是吧?少字我这儿本来就够烦的了,你还给我这儿添堵。烦心事儿多着呢,死人的事儿总得有个交待吧?少字而且苏兰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关键是他们俩的医药费还没着落呢,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都丢了,补办要好长一段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我打算一会儿找季三儿去借点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王子一语不发地看着我,越笑越是夸张,两只小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我看着愈发来气,正要骂他几句,忽见他边笑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似乎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东西。
他这怪异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以为他也中邪了,忙惊愕地问他:“你丫嘛呢?疯啦?”
这时,王子的手臂突然从裤裆里褪了出来,紧接着就把手掌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发现他手心里托着一枚硕大的红色宝石,晶莹剔透,烁烁放光。这东西我以前见过,正是冰川圣殿中,血妖石像眼中的那种红宝石。
我这时才猛然惊醒,此前在山洞中的一幕幕不停地在我脑中迅速回放。
在我们最后冲出大殿之时,王子曾经突然的神秘失踪了一会儿,当我们返回去找到他时,他就坐在坍塌的石像堆中。他当时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滑到了,没想到他其实是在乱石堆里找寻这块宝石呢。
更加令人感叹的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居然还真的找到了一块宝石,并且始终不露声色地藏在裤裆里面。
我看着眼前的宝石一时说不出话来,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既高兴又气愤,同时也为他当时的胆大妄为而感到后怕。
王子见我傻呆呆地愣在当地,更加的得意起来:“可惜了,要是能把四块都找着该有多好,那三块石头都便宜土地爷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这块石头你拿去卖了吧,而且咱也应该给老周、小陈、小程他们的家属一些补偿。”
我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来,立时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好,干得好,不过下次可绝不许再这么鲁莽了,因为这块石头,你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虽然觉得那石头一直被他揣在裤裆里有点恶心,但还是激动地伸手接了过来。
回到家里,我给季三儿打了个电话〃》,问他宝石类的东西能不能找到买主。季三儿立时显得兴奋异常,在电话〃》里也没敢多说,挂了电话〃》就奔我家来了。
进门以后,他就风风火火的让我拿出来瞧瞧,边迫不及待地来回搓着双手,边一脸阴笑地侧目问我:“你小子最近到底倒腾什么呢?怎么手里老有好东西?有这好差事为什么不想着哥哥我呀?你连我都不放心啊?”
我没心思和他瞎扯,便把那颗红宝石递给了他:“看看吧,你给估个价。”
季三儿刚一看见那石头眼睛就直了,哆哆嗦嗦地接在手里,额头上立马渗出了黄豆般的汗珠。他走到窗边,举着宝石对着阳光照了几照,然后又在手里掂了掂,回过头来茫然地望着我,愕然道:“兄弟,你跟哥哥说实话,你这东西到底是哪儿弄来的?”
我眉头一皱,敷衍道:“你别老胡猜,这东西不是我的,还是那个公司领导让我代卖的,我上哪儿淘换这种东西去?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到底能不能找着买主?”
季三儿显得半信半疑,他拿起宝石来在鼻子上闻了几下,摇头道:“不像,这东西看起来有年头了,怎么看怎么像个明器。”
我一把将宝石夺了过来,假作生气地说:“得了得了,别给我添乱了,我这儿让你找个买主吧,你来回来去的套我话,一句正经的没有。算了,我回头找别人问问吧。”
季三儿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别介啊得,你现在是我哥,我惹不起你,我错了行吗?实话跟你说吧,你……你这石头太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而且你看看这成色,红得跟血似的,如果不是假的,那它就是个极品。这东西……这东西我真给不出价格来,不过我估计至少不会低于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比了比。
我随口答道:“20万?”
季三儿“呸”的一声:“想什么呢?20万?你也太小瞧这东西了吧?少字是200万这我还是悠着说呢。”
我惊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这数字对我来说太过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