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现场的表现太过激了,那说明什么,他心里有鬼!”
“他去掐、去砸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杀心,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他绝对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否则即便是警察,面对一个无辜的少女也是下不了这种手的!”
蒲丰年很投入,甚至模拟钱湖龙举石头和掐脖子的动作,“我要去举报他!这些证据对他是致命的!”
我提醒蒲丰年,“你怎么和上级领导说?他在稻田地里杀了一只鬼吗?拜托,他可以说自己想起了什么线索,晚上去凶案现场看看,你能把他怎么办?”
蒲丰年一愣,“那通话记录呢?”
“通话记录是杀人的铁证吗?最多是有嫌疑吧!”
“不管了,就是这样也不能让钱湖龙再查下去了,我现在就写检举信,新换了局长,不会包庇他的,换别人查案也好啊!”说完蒲丰年就去写检举信,他认为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再让钱湖龙查下去,那些少的可怜的证据只会被涂抹的干干净净!
我们劝不住他,只好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时候,蒲丰年已经在推我起床了,桌子上的台灯还亮着,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如山,“小天,我写好了,我现在要赶去县局找新来的局长,再不行我就去市里检举!你去不去?”
我一看蒲丰年因为熬夜,一双眼睛比兔子还红,不觉有点心疼这个人到中年的警官。
“这么早,局长去了吗?”
“没去我就等着他,钱湖龙办了三年案,有关系,黑白两道都很买他的账,我怕我会遭到报复!”
我闻言心里一酸,看来蒲丰年为此真的付出了很多也很大的代价。
“去,怎么不去!”我豪言一出,连洗漱都没有就去拉李先师了,凭啥我们奔波这家伙睡懒觉。
路上李先师赌气的说,“老夫可要和你们折腾死了!”
七点多,我们就到了县局,蒲丰年下车就悄悄的溜了进去,直到九点才满脸喜气的出来了,一上车就哈哈大笑,“钱湖龙死定了,他死定了!你们知道不,新来的局长是我的老战友,我把证明材料给他了,他答应抽出时间看一看,哈哈哈……钱湖龙死定了!”
我看着蒲丰年都要疯了吧,他一路哼着小曲,同时给我们讲着战友情深的故事,更是对案子的水落石出抱有极大的信心。
我们也祝贺他一雪前耻,马到成功。
正说着,蒲丰年的手机就响了,蒲丰年低头一看,“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然后蒲丰年就接了起来,“喂……”
“老蒲,是我!”
“是老鹿……鹿局长、啊。”
“老蒲啊,你给我的材料我看见了,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我才来几天你就要我扳倒自己的副手?”电话里的新局长听起来并不怎么对蒲丰年的材料感兴趣。
“老鹿,你听我说,那钱湖龙绝对有问题,他……”
“行了,你的根据都写在材料上了,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私自调查你的顶头上司,行了,我不和你废话了!你以后别在调查钱湖龙了,至于他那边我也和他打过招呼了,你们俩以后谁也别招惹谁!”
蒲丰年听了这话,顿时牛脾气就上来了,“为什么,老鹿,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也官官相护起来了!”
我们就听见电话那头发出了朗爽的笑声,“呵呵呵……老蒲,你脾气还没变啊,那我就和你说说为什么吧!第一,你举报钱湖龙电话记录中说案发当晚,为什么钱湖龙会和死者张小燕通话,但是他却没交代,其实小钱接到报案就找领导谈了这件事情,所以去案发现场晚了一点,你的这条检举并不能成立!”
“第二,你说钱湖龙当晚去凶案现场干什么,你脑子秀逗啦,他当然是查案去了!你能说不是吗?而且这件事情昨天晚上你们跟踪他被发现后,小钱已经和我通过话了!”
“第三,老蒲,你是不是真傻了,这个世界上会有鬼吗?以后别和我扯这些无稽之谈,人家小钱没告你个非法跟踪就不错了,别忘了你已经被停职了!”那新局长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蒲丰年还想再辩解,就听见新局长一句话击碎了蒲丰年所有的希望,“老蒲,我告诉你吧,张小燕案发的当天,钱湖龙在上任老局长家吃饭,你知道吗?上任老局长的女儿,正在和钱湖龙处对象,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老局长和他女朋友都能给他作证,钱湖龙一直待到晚上11点才走,你觉得他是长了翅膀了还是能飞天,去镇子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路他怎么赶过去作案?黄花菜都凉了!”
“你也是个老警察了,做事要用头脑分析,喂、喂……”
蒲丰年一脚刹车踩到底,把我们差点甩出去,手中的手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蒲丰年已经泪流满面,嘴唇在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是……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不是。”
外面的风忽然乍起,有些黄土吹的漫天都是,飘飘扬扬,我打开窗户,似乎看到无辜的死者的灵魂都被卷进沙尘之中,不甘的怒号着……
蒲丰年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压抑了三年的不甘化作了一声巨吼,“啊啊啊……”
这些充斥着悲伤、愤慨、抑郁、痛苦的情绪被统统释放,传到车外面,伴着风,席卷过稻田,发出巨大的、哗哗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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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决不放弃
蒲丰年痛心疾首的释放了许久情绪,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喂……”
我听蒲丰年的声音似乎还有点哽咽,但是好了很多,“是,知道了所长,我一会就过去!”
我们一听是蒲丰年他派出所的领导打来的电话,我便立刻询问是否案情有了进展,蒲丰年摇摇头,“不知道,我先送你们回去,然后我过去看看。”
话落蒲丰年一脚踩下油门,将我们送回了旅馆,告别之后,又一脚油门走了。
看着面包车后冒出浓浓的黑烟,我也有点不太爽,就和李先师说起来,“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只希望对老蒲的处分别太严重。”
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这刚把钱湖龙给举报了,这就要找蒲丰年谈话,其中内容恐怕不言而喻。
反倒是李先师笑着说道,“别担心,这是好事情!”
“好事情?”
“嗯,你想啊,今天蒲丰年可不仅仅的是得罪了公安县局副局长钱湖龙,他还找到了个强硬靠山,他的老战友当了局长,还能不给他摆平点小事?我看啊,这回丰年是要官复原职咯!”
唔,这么说起来也有几分道理,李先师又对我说,当年认识蒲丰年的时候就给他卜过一卦,蒲丰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官相十足,这次错不了,我听后这才和李先师快步回了房间,
我们刚进去,我就急不可耐的向李先师求解医治我阴阳失调的法子,李先师告诉我这想要治疗好我的隐疾,需要将那自身的阴阳二气何为一体,也就是将那阴钱阳钱联系起来,这样提升阴钱的同时也在修炼阳钱,自然之力何分彼此,到时候便可日夜兼修这对阴阳钱,不仅能将这二钱的修炼事半功倍,连同自身也可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呢?
李先师的方法也是特别简单,我连连点头,听他讲解了许多功夫这就又到了下午,李先师非要给我分析人体经脉的构成,美名曰熟悉自己身体的组成部分更有助于修炼,我想我们两人都是男人,也没啥避讳,这就将上衣脱了,露出了赤果果的胸口,李先师还觉得反正是要讲解,干嘛不全脱掉也好让他连下身经脉一起说道说道。
我也觉得这样省事,正将裤子解了一半,忽然房间的木门就被冒冒失失的蒲丰年给撞开了,蒲丰年提着一个塑料袋一看我们的样子,顿时将门一合,老脸通红,“没打扰你们吧……老李,想不到你还有这爱好……”
我一听,顿时提起了裤子,草,原来这家伙是个老玻璃。
李先师勃然大怒,“说什么呢,老夫行的正坐得直,不要胡言乱语!”
“咳咳……”蒲丰年轻咳两声,倒是露出不少笑容,“啊哈哈,那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在给我徒儿传授些人体的秘密,怎么的,你也有兴趣?”
“那倒没有!”蒲丰年抽出椅子就坐下了,我看着蒲丰年情绪好转不少,当时就想到了李先师的猜测,立刻问道,“老蒲,你这是有啥好事?所长跟你谈了什么?”
“嗨,也没什么。”蒲丰年点了根烟,笑着说,“就是要我回去上班,停职的事情撤销了!”
“不追究你暴力执法了?”
“不追究了,我就说嘛,干警察要是连点手段都不能用,哪有犯人肯招供!”
我意味深长的和李先师互视一眼,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是上面没人说话,你就是犯了个屁事,估计也要官位不保!
可惜蒲丰年也混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不懂这些道理,真是好笑。
我们正要道喜,没想到蒲丰年下一句话就把我们差点用口水呛死,“不过我拒绝了!”
噗……坑爹啊!
我看着李先师这位预言帝,李先师不好意思的说,“人有失言,马有失蹄。何况还是命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呢?”
蒲丰年又解释起来,“我想来着,我要是回去当那副所长,干起事情来碍手碍脚的,不如现在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想干啥?”我警惕的问道。
蒲丰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你们别忘了,还有一个叶老师没查过呢,用排除验证法来看,四个嫌疑人三个不是,那最后一个人肯定是!”
蒲丰年说到这里,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小王八蛋,害的老子找的好苦,就是不要这个铁饭碗,老子也要把他抓住!”
这人啊,牛脾气上来了,拦都拦不住,何况是比牛还倔的蒲丰年!
听到这里我们俩都是哀叹一声,正想劝劝他回去上班也一样能查案,就见蒲丰年打开塑料袋,取出两瓶二锅头和些熟食,“咱们填饱肚子,等叶凌飞那个混蛋下班回来,去会会他!”
李先师一见了酒,那两只小眼睛都笑弯了,不自觉的走过去抱着酒瓶直摸,“好好好!”
没想到一瓶二锅头就把这老家伙给收买了,我们三人边喝边聊,我和蒲丰年各自分了半瓶酒,倒是也没啥影响,那李先师一个人喝了一瓶,竟然说话舌头不打结,脑袋里是一点都不晕乎。
这便到了晚上八点多,蒲丰年一看大家吃的也差不多了,一人散了一根烟,将那叶老师的住址讲了出来,这便一起拍拍手一抹嘴出发了。
镇子也不大,在那最东面的一块空地上难得的有一座楼房,据说是镇子上为了留住那些老师才建的,不过大多数房子还是卖给了有权势的人,所以小区里面的建设还真不赖,偌大的水泥路面之中有几处花坛,其中一处花坛里面建了一个亭子,晚风凉爽,许多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呆在里面聊天,身下一片孩子嬉戏玩耍,倒也是挺和谐的。
这一群孩子也就都是五六岁的年纪,有男有女,三五成群四处奔跑,玩的不亦乐乎,我和李先师说,“老头你看,这个样子多美好啊,哪像是有什么凶案发生过啊!”
“唔,老夫也认为如此!”
只有那蒲丰年不服气,“凶手不除,人民怎么会安居乐业,我们作为人民的警察更是脸面无光啊!”
蒲丰年的话语里还是透着浓浓的火药味,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待那群孩子跑的近了,还能听见这伙孩子嘴里唱着儿歌,声音充满了童真。
李先师笑道,“这些孩子真可爱,唱的是什么啊?来给爷爷再唱一遍。”
这些孩子一听,顿时都欢快起来,唱到,“白月光、亮堂堂,树上的鸟儿归家了,穿上红色的新衣真漂亮。”
李先师笑了笑,“好像还挺耳熟?”
我们想了想,突然惊叫一声,“红衣童谣!”
蒲丰年脸色顿时变的阴沉了下来,“你们这伙小屁孩,好的不学,学什么死人编的歌,快回家睡觉去!”
蒲丰年听出是那缪友香自导自编的儿歌,瞬间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据传闻这首儿歌一旦被人传唱,必然会惹出缪友香的冤魂,镇上又会死上那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又联想到凶案即将发生,哪还有好脸色,这一变脸,当下吓哭了两个女娃,三五个小男孩呼的一下做鸟兽散,气的蒲丰年牙痒痒。
“你们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吓唬孩子,再说一些谣言你们也信,现代社会可不兴这个!”这时,一个正好在院子里散步的男人路过,见了我们脸上就不高兴了,抱打不平起来。
我见这个男人年纪似乎也不是很大,但是一副沧桑的样子,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伸出白嫩的手指在鼻梁上顶了一下眼镜,很生气的教训起我们来。
李先师气极,“小伙子,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东西还是讲究一下的好。”
“哼,你是这镇子上的人吗?难道不知道这个童谣只要一唱,咱们镇子上就要死人,虽然童谣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凶手可能会趁机作恶!”蒲丰年也有理有据。
“耶?这么说我教这些孩子这首儿歌就成了杀人凶手的帮凶了?你们真是没道理可讲!”这个男人越发的生气起来。
他教的?想想也是,缪友香死了三四年了,这些孩子那个时候话还说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这首儿歌,这么说来这家伙故意把儿歌拿出来交给孩子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岂不是别有用心?
我们三人立刻紧紧的盯着他,他却一点都不害怕,看着我们也哼了几声,好像蛮有道理的样子。
“你是?”蒲丰年率先问了一句。
那男人没理他,只听他身边的小女孩哇哇的哭着,一拉这男子的衣角,“叶老师,我害怕。”
叶老师!他就是叶凌飞了?
“别怕,有叶老师在,这些人欺负孩子是他们不对!”叶凌飞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一只白白的手掌那般温柔,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瞬间就止住了小女孩的哭声。
叶凌飞蹲下身子,脸上和颜悦色,对那小女孩说,“去吧,找你奶奶去吧。”
“嗯。”小女孩滴溜溜的就跑掉了,叶老师看着孩子的背影,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