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也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来,便都在地牢中执行,每次宗本都让士兵点着火把下地牢,那些囚犯早就被饿的没有反抗能力,一来二去,地牢中多了许多残肢断臂,养出了罗刹恶鬼,喜食人肉,后来发展到连活人也吃,再到后面罗刹跑到地上,见人就吃,那个喇嘛道法不够,治不了这罗刹,我父亲正好云游至此,便下了地牢将那罗刹降服,装在了油伞中,就居住在了这座小楼里,答应罗刹以千万劫渡化它,现在这个任务又落在我的身上了!”
千万劫,在我的理解里就是诵经千万次,那油伞大师的父亲就是每天念上一百遍经文怕是活到六十岁也念不了一千万遍啊!当然千万次有些夸张,不过按照常理,大约也要念上一百年才好,也就是说油伞大师再念上十年二十年的,这罗刹鬼就能被渡化掉了!
怪不得油伞大师日夜都要将这把油伞带在身边,那真是一有时间就要念念经了!
我们又喝了一会酒,差不多酒足饭饱,油伞大师背着油伞打算收拾残渣剩饭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敲门,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才仁佛爷,我是扎西拉姆,求您去看看我的儿子,他好像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出现了奇怪的事情!求求您了!”
“扎西拉姆?”少聪明喝的晕晕乎乎的,大着舌头重复了一句,油伞大师赶紧站起来边去开门边说,“扎西拉姆是这城里放羊牧民的老婆,以后你长呆在这里都会认识的!”
少聪明叹了口气,“我不要呆在这里!”
油伞大师才不会理他,打开门后,我们看见一个脸蛋红彤彤,扎着马尾辫的一个中年妇女,因为整日的劳作,那头发乱蓬蓬的,和顶了一蓬枯草一样!
她穿着好像围裙一样的藏服,上面原本七彩颜色也褪的差不多了,一进来就差点给油伞大师跪了,哭着说,“我今天带儿子在河边放牧,回来儿子就有点和平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油伞大师还没开口,秦苏就先问了一句,秦苏身为一个巫师,平日里也给人做些驱邪捉鬼的事情,职业习惯,当然先开口问了一声。
这扎西拉姆没想到油伞大师家里有客人,更不知我们是干什么的,就迟钝了一下,油伞大师才说,“扎西拉姆,你先说说你儿子到底怎么了?”
扎西拉姆听油伞大师开了口,才吧啦吧啦的讲了起来,“我那七岁的小儿子今天和我回家后,我去把羊赶进圈里,一进家门他就两眼放光看着我,我没在意,做了晚饭给他吃,谁知道他吃了一口肚子里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连声响,还捂着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
“过了一小会,肚子就涨了起来,肚皮都快要撑破了,我和我男人以为小儿子害了急发病,本想给他揉揉肚子,带他去看医生,没想到我小儿子力气变的特别大,一下就把我男人给丢了出去!把我的大儿子、二儿子、三闺女都给吓坏了!吓的都哭了!”
我咳了一声,“说重点!”
扎西拉姆才哭哭啼啼的说,“我儿子把我男人丢出去之后,就爬在地上,和爬虫一样跑到院子里,居然喝脏水桶里的脏水,而且还吃……”
扎西拉姆小声的说了一个字,我们都没听见,刘大能就叫道,“吃啥玩意?你倒是说啊!”
“屎。”
我们就呆了一下,没听说过被鬼附身以后吃那个的!
油伞大师想了想,“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吧,否则你儿子有生命危险!”
油伞大师把他老爹留下的油伞又在后背上插了两下,手里取了一串佛珠,这就要跟着扎西拉姆去了,我们急忙跟上,可能是职业习惯吧,见到这种事情都要去瞧上一眼。
眼下我们这一屋子人,那可是中国捉鬼职业的大杂烩,什么派别的也有,油伞大师也没阻止,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跟着一路小跑的扎西拉姆跑到了这城的东面,就看见一个大院子,围墙还是土做的,上面插了许多木枝,看起来更像栅栏。
扎西拉姆推开篱笆,带着我们就进去了,他们的屋子也很破旧,只见在屋子里有个大饭桌,饭桌上就是些干馒头、青稞饼、豌豆、青菜之类的饭食,没啥油水!
在一把凳子上,还绑了一捆麻绳,应该是扎西拉姆一家把她那小儿子绑在上面了,不过现在又不知道为啥被挣开了,绳子散在地上,一旁,一个精壮的男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有三个孩子围在那男人身边哭呢。
我上前一摸那男人的鼻息,很平稳,应该是被打晕了,我对油伞大师示意男人没事!
扎西拉姆就问她的三个孩子,“你爸这是咋了?”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孩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哇哇哭着答起来,“爸爸看弟弟绑着难受,想要给他松开一点,结果被弟弟挣脱了,还把爸爸打死了!”
油伞大师一听扎西拉姆573、长颈鹿吐了
没问到重点上,当下暴喝一声,“你弟弟去哪了?”
油伞大师也是急了,原本和善的面容上认真了起来,笑弥勒就变成了凶神恶煞,吓的三个孩子更是嚎啕大哭。
扎西拉姆气的一拍那三个孩子,“你们的弟弟哪去了?”
小闺女还是能答话,一指院子里,“弟弟去喝脏水了!”
我们一听那小孩就在院子里,又是轰隆隆的跑到院子里,仔细一看,原来刚才进来的时候太着急,没注意到在院子挨着羊圈的角落里,有一面不高的土墙,从那土墙后面伸出了一个小脑袋,正是扎西拉姆小儿子的头,不过他的身子都藏在了土墙后面,故此我们没注意到。
更加惊悚的是,扎西拉姆小儿子的脖子变长了,和长颈鹿有些像,但是这尺寸比例是差不多,可这整条脖子太细了,被拽的如同针管一样。
再加上肤色与土墙颜色大致相同,我们仿佛看见了那孩子的脑袋就浮空漂了起来。
此时,那个小脑袋正伸在前面的一个脏水桶里,那个桶里装的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看那黑桶的外观真是不卫生,黑桶是用铁皮做成的,但是上面有许多淡白色的痕迹,好像有什么干了一样,在桶的边缘还挂了点韭菜丝之类的东西,我们一致认为那可能是泔水桶!
那孩子见了我们,也是有些防备,抬起了脸恶狠狠的瞪着我们,因为表情太凶狠了,呲着尖利的牙齿,嘴角都留下一丝黄色的汤水。
扎西拉姆不好意思的说,“那桶是家里爷们小便的桶!”
噗……
那块淡白色难道是尿碱?为啥还有韭菜丝?我们不明白!
那孩子瞪了我们两眼,突然咳咳的喷了两下,将刚才喝进去的污水又喷出来一部分,都淋在了下巴上,见我们暂时没动手,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这一走出来,我们就看见了。
这个孩子真的肚子如同孕妇,并用四肢爬行,看起来特别像屎壳郎的身体,只是脖子又细又长,撑着一个脑袋有些费劲,他爬出来后,在空中闻了闻!
突然眼睛一亮,爬进了羊圈,童菲菲说,“你们谁过去抓住他!”
本来捉住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刚才的一幕让我们心有余辜,油伞大师吭了一声,“还是我来吧!”
说完油伞大师将手里的佛珠缠绕在掌中,正要念经文来治住他,却看见那孩子爬到了一只羊的身后,回头望向我们,油伞大师怒道,“快从那孩子身体里出来,若是害死了人,你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可惜那孩子身体里的恶鬼才没有鸟油伞大师,就在这个时候,那只羊忽然屁股一撅,从后面吧啦吧啦的掉下一堆热气腾腾的羊粪蛋子。
这股独特的味道,顿时引得那恶鬼下意识的看向地上,见了那羊粪蛋,眼睛不由的一亮,又瞅了瞅我们,嘴巴里发出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响,让我们一惊。
然后……就在我的注视下,他探着脑袋,低了下去!
嘴巴一张,伸出了尖尖的舌头,舔了一下……
哎呀!这一下我们都淡定不下来了,油伞大师暴怒,“哇呀呀,你还不住口!”
说完油伞大师飞身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孩子赶紧用舌头一钩,卷起一个羊粪蛋子就吞在口中,扬起了脖子,喉结一动,有什么东西滑下去了,好像生怕别人和他抢食似的……
9zhb573、长颈鹿吐了
574、堵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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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油伞大师早已经怒不可喝了,手结印契,口持真言,当下一巴掌就打在了那孩子的脸上,拍的一下把那半吞进去的羊粪蛋给打了出来,说来也怪,这被鬼附身了的孩子真是吃什么吐什么,似乎在喉咙上系了根绳子一样!
这一巴掌,看的扎西拉姆和她三个孩子目瞪口呆,面对如此恐怖的恶鬼,这一家子人见了孩子此刻的模样,早就快吓尿了!
那恶鬼也没想到自己会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加上仗着自己本就是一只鬼,当下呲着牙,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尖利的牙齿上还泛着冷色,差不多一口下来,绝对会在油伞大师身上咬个大洞!
但油伞大师是得道高僧啊,起码我们目前看是这样的,就见油伞大师捉鬼的方式还真的有些特别,立刻伸出两手啪的一声夹住了那孩子稚嫩却略带鬼气的脸上,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到,“嗡、摩内摩内,玛哈摩纳耶所哈。”
这鬼一听,瞬间双目大开,如同被那靡靡的佛语震的耳膜破裂,脑中雷鸣大响,紧紧咬着牙齿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整个脑袋都颤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油伞大师将这释迦摩尼咒念完,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一瞪,哈的吼了一嗓子,双手夹着那鬼脸狠狠向地上一摔,同时伸脚一拌,就把这鬼给放倒了,一旦放倒,油伞大师就骑了上去,我们真怕油伞大师一屁股把这孩子涨如大鼓的肚子压破。
刘大能挠挠头,“这家伙,真有老子抓鬼的风格!”
那鬼被油伞大师的几句佛咒给震惊的回不过神,这就被油伞捉住了双手,提回了屋子里,我们跟着进去,油伞大师就对我们说,“搭把手!”
刘大能跳过去,一脚将那口吐白沫的牧民给踢到了一边,少聪明打着酒嗝拾起了地上的粗麻绳,对着油伞大师说道,“来,我帮你把它绑起来!”
少聪明见我们占了上风,当然不怕了,油伞大师就将那鬼按在凳子上,刘大能学着油伞大师刚才的样子紧紧缚着那鬼的脑袋,三人手忙脚乱的就把那孩子给重新绑了!
油伞大师一抹头上的汗,将背上的油伞又插了插,油伞大师比较胖,背上的赘肉软软的,加之喇嘛的衣服比较宽松,动作一大,就要掉下来。
“这是一只饿鬼!”油伞大师下了断言!
少聪明不屑的说,“我们也知道这是一只恶鬼!”
“我是说饿鬼!”
“对啊,就是恶鬼,太凶恶了!”
“……”
这饿鬼,在道家之中亦有此种鬼物,不过我们的饿鬼一般都是饥肠辘辘,偷吃祭品,运气好吃只烤鸡、蜡烛之类的,就是再不济,也得来碗白米饭吧!但是在藏密中的记载,这饿鬼可就不只是饥肠辘辘那般简单了,而是无时无刻不忍受饥饿的煎熬,喉如细针、肚如大鼓,想要吃东西都吃不进去,在思想中,就是食点粪便、喝些污水那也是极为好的事情,估计也是因地域文化的差异所致,毕竟奴隶社会下的**生产力实在太低下了!
油伞大师不再理少聪明,向扎西拉姆说,“你儿子被六道之中饿鬼道的鬼所侵入,不必惊慌,佛爷我给它念上一段经文,让它回去吧!”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有了些分歧,以我的意思,应当黄符加身,将那饿鬼逼出身体,打入地狱,以免今后害人!
而秦苏的意思是用符灰搀着加持过法力的清水喂下去,驱逐那恶鬼,这种方法较为温和,被油伞大师打断了,“哼,这饿鬼已经很难吃下东西了,再说孩子喝了伴着灰的水,岂不是要闹肚子?还是用佛爷我的办法吧!”
油伞大师不让我们插手,客随主便,我们也乐得清闲!
油伞大师紧了紧手掌中的佛珠,眼珠一转,又对少聪明说,“搭档,你就来帮佛爷我的忙吧,今后咱们俩共事,还需要增加点默契啊!”
我听后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油伞大师这是存了考校少聪明道法的心思,但我实在不知一个连咒语都念不来的术士有啥好考校的!
少聪明打了一个酒嗝,霸气的说,“好!我就出手帮你一把!”
刘大能哈哈一笑,“你们整,老子给你们压阵!”
这一下一个逗比团队油然而生,我们剩下三人又退了两步,给他们腾出地方也好大展手脚!
油伞大师眼光露出锋芒,对少聪明使了个眼色,少聪明捉住饿鬼啪啪啪的扇了几个耳光,叫道,“你出不出来!”
看的油伞大师嘴巴能吞进一颗鸡蛋,“佛爷我是让你捉住那鬼,不要让它左右乱晃!”
“唔!小意思!”少聪明一手掐住了那鬼的下巴,固定了孩子的脑袋,倒也显得十分轻松。
我们看着酒后的少聪明因心情不是很美妙的原因,下手有些太重,都是无比担忧的看着那孩子,尤其是扎西拉姆,十分不忍,可又无计可施,只好含着泪水别过脸去,刘大能对扎西拉姆说,“你别担心,现在打的是那只鬼,和你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一说,扎西拉姆显然轻松多了!
油伞大师也不好说破,当时站在地上,大慈大悲的念起经文,应是不动明王经中的法旨,只听那佛语又开始回荡在房中,入我等之耳竟觉身体之上一阵舒爽,如同沐浴春风。
可入了那孩子的耳朵里面,顿时全身巨颤,摇的一把椅子也噔噔响,面色更是狰狞,彷如被两根粗长银针刺入耳膜、穿进大脑中一般痛苦!
少聪明一手捏着此鬼的下巴,初来还是能暂且固定,但是随着油伞大574、堵住嘴巴
师的咒语不停回荡,又有些勉强了,只好另外一只手也加了上去,那鬼脑袋一不动,这股摇摆的力量就转移到了屁股上,更使得凳子摇摇欲坠。
油伞大师一看,这饿鬼抵抗之力居然能与自己的经文所抗衡,连忙一换口中的佛语,“达雅塔,夏美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