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走了四五个小时,我们才爬上了天池!
真实的长白山天池并不像宣传海报那样,但给人一种奇异、神秘、壮观、雄阔的感觉……
整个水面蒸腾着云海一般的雾气,而在这下面就是无底深渊!
现在是八月份,但这里的天气很冷,还好我来时多加了一件衣服,但即便如此还是把脸冻了个青紫,耳朵都有些微微的疼痛。
真他妈的冷啊……
二叔却不像我这么怂,上了点年纪的身体也没有如我一般瑟瑟发抖,反而特别精神!
这就是信念的力量……
二叔走到湖边,对着恍若明镜的天池发了一会呆,手中现出一根银线对我说,“把你的阴钱给我!”
“二叔,不会有问题吧!”但我还是很相信他的,把阴钱递了上去。
二叔接过阴钱,用银线穿过阴钱正中,绑牢之后丢入湖中,“放心,此刻的天池宝镜中充满了自然阴气,你的阴钱进去只能得到淬炼绝不会伤着,对你来说那是莫大的好处!”
我听后脸上十分欣喜,昨日二叔施展的那一手阴钱过桥的手段已经把我深深的折服了,现在我就觉得我今天又跟捡到宝贝一样,激动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而二叔脸色却十分凝重,等手中的银线不停的钻入水中,二叔那份凝重越来越深……
突然,湖面开始有了动静,水面再无平静,反而开始翻腾,就想水中丢了一颗避水珠一样,疯狂的像四周分开!
二叔大叫一声好不,急忙收手中银线,不出一分钟就把阴钱给拽了上来交给我!
阴钱夹在我的二指上,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传递到我的每一根神经中,太阴了,但是我却很高兴,阴钱越阴威力越大,我就是修炼百年阴钱也不一定能有现在这么强大!
“向上面去!”二叔一推我,催促道。
我一看,这水已经开始向岸上涌动了,我此刻站着的地方都已经湿了。
我和二叔爬上了一座巨大的礁石,这些礁石其实是火山爆发留下的熔岩,都有几万年了,早已被风吹雨打磨砺的如同刀锋,我手掌贴在上面还有些生疼!
二叔先爬了上去,一把把我拽了上去,我们爷俩站在石头上看着湖面翻江倒海。
那些神秘的雾气也开始慢慢散去,一道明镜现了出来,慢慢的又发生了异变,那镜子里面升出一道霞光。
“佛光?”二叔惊奇道。
这佛光不是和尚嘴里的那种佛光,其实是日晕,也算的上是天气变化的一种奇特景象,出现在白天,是阳光将影像投射到云彩上,出现影像在环状彩虹之中的景色。
但那就是在白天也很难见到,必须“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占尽才能见到,而且我也不知竟然会出现在晚上!
我张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情况又有变化。
在佛光的笼罩下,湖面如同升起一般飘向天际!
我们在下面看去,居然可以把天池的影射全部尽收眼底!
这奇异的景色美轮美奂,我有一瞬间觉得这冒起淡黄色仙气的湖面是月亮落下来了。
可是二叔并未被这奇景完全吸引的丧失理智,一双犀利的眼睛不断在湖底扫来扫去,可是天池之下干干净净的就连一丝杂质都没有!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二叔冲着天空怒啸!
“二叔……”二叔的样子将我拉回到现实中,二叔在多年愿望实现的时候,竟然就是他希望瞬间破灭的时候,我能理解这种打击,二叔就像老了十岁一样,恍惚着抬头看向天空。
突然二叔大叫了一声不好,我连忙再度抬头向天上看去,只见原本如同仙境的天池慢慢黯淡了下来,一些幽冥的气息开始在从明若明镜的天池幻象中渗透出来。
“阴冥界……”二叔顿了一下,猜测道。
我一听吓的额头直冒冷汗,难道我们打开了阴间的大门吗?我靠,这下完蛋了,如果放出了无数孤魂野鬼自己活得了不先不说,这跑出去我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此刻原本如同明月的湖底幻象越来越渗人,我都能感觉到从它上面传来阴冷的气息,“二叔我们该怎么办?”
二叔惊的说不出话,拉着我往后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天上的通道,“这不是阴冥界,这是……”
不是?那是啥地方的通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未知,就像道家常说的仙界、阴间都和我们人间一样,在科学上可以说只是一个位面,还有更多无法知道的位面,有一个很好听的统称,叫二次元。
谁知道天池底下连结了什么通道,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明镜完全变成灰色,一个巨大的头颅伸了出来……
我擦,这是水怪出来了?
他的样子有些像西方世界里的龙,还是邪恶的那一种,我们就像打开了宇宙黑洞,将它放了出来。
二叔大叫一声,“跑!”
然后我们爷俩不顾一切的向后逃去,水怪啊乖乖!
水怪一旦从里面钻出来,扑扇着翅膀朝着我们飞过来,张嘴就是一咬。
那种阴风、那种腥臭……
我们夺命狂奔,但双脚怎么跑的过飞行物,我第一次从心里升起了一种无力感,水怪是实实在在的怪物,我没有办法依靠法术制服它,它随意一脚都能将我碾成粉末……
是谁说只要求生欲强大,就一定能跑出奇迹,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水怪那血盆大口一张,瞬间就从天下扑下来将我们咬住了,我似乎还能想象到我的身体从腰间断成两截,肠子肚子流的满地都是的血腥场景。
这一刻,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死亡,我看见水怪的牙齿已经深深的刺进我的腰间,上半身也被水怪咬进嘴里,我、死了……
75、谎称诈尸
我死了吗?没有,如果我死了你们就不会看我在这里讲的故事了!
在我整个身体都被水怪咬进嘴里的一刻,水怪就消失了,连同升起的天池,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二叔同我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居然都忘记了为逃过一劫拍手庆贺。
我们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完全无法理解,二叔愣了一会,“这是幻象?天池把幽冥界的巨大鬼物的倒影隐射过来了?这这这……”
我没说话,但是我的腿都软了,回了二叔家我才发现这一路回来连我的旅游鞋丢了都不知道!
二叔打天池一回来整个人都不好,垂头丧气自己开了一瓶酒就往嘴里灌,“这么多年我白盼了,哎,我老了,就怕死了之后照妖镜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二叔又说,“小天,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你还是靠的住的,等我死了完成家族使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觉得二叔说的好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就劝他,“二叔,你这好好的说什么胡话呢,老田家不是还有聪明吗?再不成小甜也挺厉害啊!”
“聪明不行,他是我一小看大,连你一半都顶不上。嘿嘿,小甜这娃不错,可惜是个女娃,等一嫁人就成了外姓,指望不上,我倒觉得她挺合适你的!小天等二叔帮你和秋水说说,让小甜嫁给你,留下来和二叔一起找照妖镜吧!”
我一听这话,二叔肯定是多了。
二叔不开心,喝了几口就满口胡说,什么田家人都是忘本的狗,把祖宗都给忘了,还说他爹是好样的,为了使命现在也没回来,留下他一个独子,现在他倒好,连老婆都不娶,想方设法的寻找照妖镜,连个儿子也没有,如今希望也破灭了,等他死后这些田家人肯定不会再提祖宗的来历。
最后二叔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王八蛋,没一个有良心的,说着说着二叔把这一瓶酒干完了也就爬桌子上睡着了,没想到二叔对村里人的怨气这么大,怪不得胡作农婚礼上一副谁都欠他钱似的!
我只好把二叔扶进屋里睡觉去,等我自己也躺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第二天我梦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喊我,“小天哥,你还在睡觉吗?”
“小甜?”我猛的一翻身就醒来了,看见院子里田小甜正张望着,我赶紧床好衣服就出去了。
小甜一见我就和说,“二叔醒了吗?我在外面叫了半天都不见二叔出来!”
二叔昨天喝了一瓶,睡的又晚,现在肯定起不来,我当下就问小甜,“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甜点点头,昨天出现了一件怪事,我爹让二叔去瞧瞧!
“怪事?”我吓了一跳,难道昨天我和二叔干的事情被发现了?不过也不对啊,那可是在天池那呢!
“小天哥,这事还真不好说,昨个晚上胡大哥诈尸了!”
啥?胡哥诈尸了?有没有伤着人?
我心里想胡作农好好的怎么诈尸了呢?这诈尸一般都是因为特定的环境才诈尸的,比如摆放尸体的地方阴气太重或者风水不好,可胡作农就停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该防备的田聪明都弄好了,所以胡作农不存在诈尸的必备条件。
小甜有点担心的说道:“人倒是没伤着,说起来挺奇怪的,昨天夜里,胡大哥的尸体莫名其妙的就爬到了梁可悦的床上,然后在她床上躺了一夜!今天早上起来差点把梁可悦给吓疯了!”
我一听这就赶紧说,“二叔昨天累病了,今天起不来了,我和你去看看。”
正要走却发现我还少了一只鞋呢,只好去屋里先找了二叔的一双旧鞋凑合的穿上,和田小甜一块往胡作农家赶了过去。
一进家门,我就看见田聪明和田秋水还有好多乡亲都坐在棺材前,愁眉苦脸的……
“小天,你二叔呢?”田秋水急忙问我,我编了个谎话说二叔病了,来不了了,我过来看看这是咋的一回事!
田秋水气的大骂二叔,“这老家伙咋这个时候就病了呢,哎,胡娃子的尸体不安生,这可咋下葬啊!”
可不是,这村里就讲究死者必须是了无牵挂的走,否则就是埋进土里也会蹦出来,因为这不火化,只土葬,也算是一种陋习吧。
我连忙劝田秋水,“叔,你别着急,我好歹了当了几年鬼媒,大事不行,这诈尸的小问题我还是能搞定的!”
田秋水一听,一把拉住我了,“哎呀,小天啊,叔差点忘了你也是鬼媒,你给看看,这是咋的一回事嘛,胡娃子太闹腾了!”
我走进棺材一看,我记忆中胡作农热情洋溢的脸上此刻已经乌黑一片,双眼紧紧闭着,还穿戴着结婚时候的大红大紫。
大家这里不要误会,并不是所有死人穿了红色的衣服就一定会变成厉鬼,只有特别冤屈死前故意穿成那样的才会变。
田聪明在棺材前也顺着我的眼光望去,“小天哥,你看胡哥这是怎么了嘛,我该布置的都布置了,而且这里也不存在尸变的条件啊!”
我一瞧搁棺材的凳子地下四角处果然放着四个碗,这一招主要是把尸体与地气给隔绝了起来,以防尸体吸收地气诈尸。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情有点古怪,就问:“尸体起来没伤人吗?”
胡作农的老娘一听就大哭起来,“我的娃起来啥都没做,就是安安静静的进里屋睡了,也不来看看他的老娘,我的儿啊,那个扫把星女人有啥好的,你咋就那么想不开啊……呜呜呜……”
说来也怪,原来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胡作农的尸体自己就起来,悄悄的就进了里屋躺在梁可悦的床上,然后就一动不动的,直到天亮梁可悦醒来,差点没吓疯了。
我摇头对田聪明说,“这不叫诈尸,诈尸是说尸体因为特定的原因变成了粽子,那起来是要伤人的,哪有这么安静!”
我顺便给田小甜也普及了一下,“像这种情况我以前也听说过不少,死者的魂或者尸体在没人的时候悄悄回来,那是因为有放不下的事情或者人,这是一种思念之情!”
田小甜和田聪明听完我说的,感到十分高深,尤其田聪明对我一竖大拇指,“小天哥你就是牛,别看咱俩差不多大,你比我懂的多多了!”
“那是,就你这点本事哪能和小天哥比。”田小甜也不忘说我两句好话,弄的我都有点飘飘然起来。
可是胡作农的老娘一听,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说胡作农的尸体半夜悄悄摸到梁可悦床上那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想着自己还没同房的妻子吗?反而把他的老娘都给忘了,这可把胡作农的老娘给气了个半死!直骂梁可悦不要脸。
我抬头一看,窗户里梁可悦也正红着眼睛向外看呢,就那么静静的听婆婆骂自己。
田秋水听我道破了事情的关键,觉得我真能办了这事,就问我,“小天,你说这事该咋办呢?”
我说这好办,既然胡作农想媳妇,就让嫂子出来说几句话呗?
田秋水听完以后,和田聪明还有帮忙的乡亲们都是一拍脑瓜,可不这两天梁可悦都没出过门,更没说来给胡作农上柱香说说话什么的,那胡作农能干嘛!
当下田秋水就让帮忙的女人们进屋把梁可悦给架了出来,非让梁可悦给胡作农上柱香。
可是梁可悦今天早上给吓的够呛,现在一见胡作农的尸体,那腿肚子都抖了。
梁可悦瘫在地上,哭的哆哆嗦嗦,接过田聪明递过来的香,就爬过去给香炉里插上了,“作农啊,你别吓俺了,俺快给吓死了,呜呜呜……”
梁可悦一说这话,顿时惹的乡亲们不高兴,什么叫别吓俺了,你可是胡娃子的老婆啊,还能怕自己的男人?这明显就和胡作农不是一条心。
胡作农的老娘又呜咽着抓起一把扫把就往梁可悦的胳膊上、背上、屁股上打,“俺儿子都让你个丧门星害死了,你连个好话也不说给俺儿子,打死你、打死你!”
我赶紧拦住胡作农的老娘,对梁可悦说,“嫂子,你看这胡哥怎么说也是你丈夫,从半夜爬你床上看就知道心里有你,你别害怕,说两句,没事的!”
梁可悦这才对着胡作农的尸体说,“作农啊,别人都说我害了你,可是我没有,我真没想着你会死,现在你走也走了,就别惦记着了,早点入土为安吧。”
梁可悦这么说大家才把她又搀回屋里去,我看着梁可悦真挺可怜的,丈夫也没了,婆婆还对她不好,有娘家也回不去,可怜她一个妇道人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