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药的用法还要斟酌!——还是先……”付清釉在风无痕狠狠的瞪视中垂下眸子——
“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看看她现在折磨成什么样子?你还忍心让她为我试药?!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么?!”
“爷,这不是试药的事。莫漓的毒再不解,便撑不下去了!”付清釉沉声辩解到。
“我不管!总之,我不会让她再冒任何风险!我为她试药!”风无痕狠狠的甩袖。
“爷请三思!”
无视跪在地上的一行人,风无痕缓慢而坚定的重复“我来试药!”
疼痛还未消尽,仍萦绕在周身,令我苦不堪言。迷糊间便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落下泪来。
风无痕,我值得你如此么?我只是个一心想要利用你的自私鬼——
一时清醒一时昏迷,只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又过了多久,意识才渐渐清楚,却睁不开眼。
“无痕……”
“清釉!清釉!莫漓醒了!”
有酸涩的药液喂进我口中,好难过,却吐不出来。金针的刺痛将我唤醒,便看见他守在身边。付清釉、齐良玉亦站在他身后,静默不语。
“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们不是说好的——”我方动动指尖,他已经将我的手握在掌心。
“莫漓乖,别说话,休息会——”
微微眨眨眼,“我,来,试药——我来——说好的——”
“不,莫漓,我来试药,我说过,我会护着你——”
“不,我来……有条件——”艰难扭转头,看向他身后的人。
“没事,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试药,我也答应你——我只要你,莫漓,我只要你。”他的手抚在我面颊上,那样的温柔。
我想笑,笑不出。
“不,我,我要——碧风如玉——”我闭了眼,用呻吟般低不可闻的声音,缓缓说出这样的话,“只要碧风如玉。”
明显的,就感觉到空气在一瞬间凝结。忽然,很想苦笑。
风无痕只是微微一愣,旋即吻在我唇边,“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碧风如玉迟早是你的!”
恩,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对不起,无痕,我还是利用了你。不要为我哭,不要为我难过,殷莫漓,只是个利用你追逐自己幸福的自私鬼。
不要对我好,我会恨我自己。
微微的笑,眼角却流下泪来。
“爷!此事非同小可!”付清釉眉头深锁,“这世上知道‘碧风如玉’的怕不出十人,爷身边亦只有我和良玉知情——这事情太诡异了!”
他淡淡的看付清釉一眼,食指轻轻敲在桌面上,露一个微微的笑,“良玉,我让你查的事,如何?”
齐良玉蹙了眉,“爷,完全没有结果,什么都查不出。”
“哦——查不出她是谁,也查不出祁歌是谁?”
“一直查不出。”
他便笑了,“罢了,不查了,已经不重要了。”
“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虽查不出她的身世有什么可疑,可她竟是冲着碧风如玉来的,不能不防!”纵使一直偏爱着莫漓,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令齐良玉紧张起来。
“殷如玉早就认了她这个女主。碧如风,早晚是她的。你们放心,这些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他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分明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坚定。
“殷如玉为什么会认主?爷,难道莫漓有了……”
“齐良玉!”他话没说完,就被风无痕的无奈的冷笑打断,“你都想哪去了!殷莫漓身上的毒素本来就是通过我的血过上的。她身上有我的血脉也不足为奇。只是,此血脉非彼血脉。”
“原来如此,那么,爷的意思是?”
“娶她!”
“娶她?万万不可!”异口同声。
“先不说她来历不明,用意不清,就一条,莫漓这身体几乎不可能怀孕生子!——这一点我最清楚!您若娶了她,风家就完了!”
无视付清釉的焦急,风无痕启齿而笑。那笑容,竟带一丝微微的狡黠。“我决定娶她,不是这一朝一夕的事。我已经想的很清楚——更何况,你们说什么都晚了,殷如玉,已经在她身上了,不是?现下,最重要的是我来试药,先解了她的毒。”
“这不可能!”
“怎么不肯能?我对清釉有信心!”
“哼!你有什么信心?咱们先不说试药不试药的话——殷莫漓根本等不到你为她试药!你自己决定,不试,则必死无疑,试,便还尚有一线生机!”他的云淡风清,让付清釉满心气恼,几乎要失了冷静。“爷,你身上还有自己的担子,切莫因为一个女人乱了分寸!爷,您不要逼清釉,咱们赤部还是有些规矩的!”
清釉这句话,狠狠叩在风无痕心里,但见他脸色微变,冷冷道,“是么?你还知道赤部的规矩?!首要的一条你便忘了吧?!”
付清釉张张口,竟一句话不敢再说,只缓缓躬身道,“清釉不敢。”
风无痕看他一眼,沉沉叹息,“罢了,师兄——我把莫漓交给你,就好像将我的命交给你一样的。”他忽而沉默,反剪着双手背过身去,良久。
“还有,请师兄赐一丸无忧。”
“无忧?”付清釉愣在那里。
“师兄,我想将殷莫漓留在身边,不择手段的留在身边。”
天色已暮。残阳薄薄的光缓缓的照进来,竟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解毒的药方,付清釉斟酌了又斟酌,考虑了又考虑。
在谷中,他用动物实验过多次,他可以肯定手中的草药可以解‘覆沅草’的毒。只是,该如何界定莫漓身上毒素的多少?该如何用药?如何进行辅助治疗?莫漓的身体能承受住这样以毒攻毒的治疗么?
他不知道。
“哥,不能在再犹豫了,再拖下去,怕莫漓更撑不住了。”付青云心疼的看着黑瘦黑瘦的哥哥,柔声开口。
“怎么办?药剂要怎么下?清云,哥哥心中是真没有底的。
“您是神医圣手,竟也会怕么?”
“不是怕,是关心则乱。”
是的,关心则乱。他关心的不止是那孩子的性命。而是风无痕——他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颗最热烈而真诚的心,这样刻骨铭心的恋着那个人,倘若一时竟失去了——他又将如何?
可,站在那样一个风口浪尖的人,他可以四处留情,可以三妻四妾,却独独不能如此的深情款款、挚爱一人。因为,有时候,爱就是弱点。风无痕,他不能有任何弱点。
更何况,那女孩来历不明,目的不纯——
他心里,还始终记得当初在父亲面前发下的誓言——他这一生,是他风无痕贴心的朋友、忠实的奴仆,只是为了守护他而已。这是付家世代的使命。
却也不单单为了这使命的。他忘不了那个小小的他,将自己关在黑暗中哭泣的孩子,握了自己的手一声声叫哥哥的孩子,有着清撤眼神却坚强倔强的孩子——
但是他却说,“师兄,我把莫漓交给你,就好像将我的命交给你一样的。”
他又该如何?他紧闭了双眼,伏在桌上,紧握成拳的手,狠狠的砸在桌面上。震得一杯茶竟倾洒大半。
“哥?”清云不解的看着哥哥。这么多年,怎样的疑难病症也不曾见哥哥为此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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