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公司的女秘书觉得有些奇怪,何以骆伯没有照过去一样,要求对方提出适当的证件。
骆伯呵呵笑道:「他是我的老朋友,我对他非常信任,这笔钱是我交给他做生意的。」
女秘书愈听愈觉不对,把这件事悄悄报告总公司董事长。董事长一听大惊,立即下令截查,到这时,骆伯的药力也醒了。他自己也惊得失魂落魄,除了报警之外,立即四处找寻何兰的下落。
此时,何兰与阿敏早已化名飞赴墨西哥去了,那里还寻得到他?
何兰很兴奋,他手上有一百万美元,身边又有一个体贴的年轻女人,夫复何求?
他决定在墨西哥再过新生活,一切重新做起。
可是在墨西哥住下两个星期后,他便发觉事情不对劲。
虽然美国的法律无奈他何,而且他用了化名,但是墨西哥的黑社会分子却神通广大,已有A、B两帮人士分别派人来「拜访」他。认为他已吞了一笔巨欺,应该拿一半出来,给当地众兄弟共享,这样他才有资格在墨西哥长久住下。否则,他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何兰在几经考虑之下,又与阿敏商量,不得不加入A集团,受到A集团首领胡滔的保护。B集团虽然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
A集团起初只要求何兰把五十万美元拿出来均分。但这些人都贪得无厌,不久,又连何兰的另五十万美元也榨了出来。何兰非但一贫如洗,而且两夫妇都在黑社会的威胁之中,这时真是后悔莫及。
胡滔见再榨不出何兰的油汁来,便要迫阿敏去充当妓女。何兰坚决不肯。在无可奈何下,把他的特殊本领对胡滔说出来。
胡滔大喜,一拍他的肩膊道:「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样我们都可以发达了。」
于是在A集团的安排下,布置了几次赌局,吸引大富翁上钓,由何兰发挥「药丸」的作用,让富翁们乖乖地把钜款交出来。
胡滔又迫何兰用药丸去诱骗纯洁少女,令她们当娼。
何兰至此才想起老友霍华的说话:「你发明这种药丸,是只有害处,没有好处的。」
由于良心受到谴责,何兰活得非常痛苦,每天借酒浇愁,他的面貌都改变了,变得又瘦又老。
阿敏不能常常陪著他,反而在胡滔有喜庆宴会的时候要去相陪,她不敢推却,日中以泪洗面。
有一天,何兰和阿敏抱头痛哭,两人决定再也不要活了,他们宁可痛痛快快地死去,也好过这样委委屈屈地活著。
一天,何兰对胡滔献计:「你最大的敌人是谁?」
「自然是B集团的李歌了,还用说吗?」胡滔沉声说道。
「我有法子把他消灭。」
「真的?」胡滔大喜问:「你有什么妙计?」
「我听说他一直觊觎你在西区的一家赌场,你佯装卖给他,约他来面谈。届时我在他饮料内下了药,叫他吞枪自杀。那时,他的手下亲眼看见,是他自己做的,与人无尤,无话可说,就算他们反抗,我们人多,也可把他们制伏。」
「这法子大妙。」胡滔一拍大腿道:「可是有一个问题,李歌是十分多疑的人,他怎肯相信我把那家赚钱的赌场卖给他呢?」
「有一个办法,你想一想,他最喜欢什么,你便可和他交换。」
胡滔想了一想道:「他最喜欢一个女人,叫做莲黛,那是他的心肝宝贝。」
「好极了,你就说要把那个赌馆交换那个女人。」
「胡说八道,把我那个赌馆去交换那个姨子,我才不愿哩。」
「我不是真的要你这样做,只是要你假意说出罢了。」
「啊,」胡滔道:「是了,怎么我不想到此点。」
胡滔决定照何兰的计画行事。十二月廿日,圣诞前四天,他和李歌约好了在全城最大的墨西哥饭店见面。
李歌带了十员手下猛将,亲自赴会。
何兰扮成酒店的侍者,来回服侍宾客。
何兰把两杯饮料摆在胡滔和李歌的面前,两杯都下了黄色的药丸。
何兰自己则服食一颗绿色的药片。
阿敏站在一旁,含泪注视著丈夫,她不知道今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A帮和B帮的人马也虎视眈眈,注视著这次大谈判。各人怀中都藏有手枪,只要发生任何变化,便会以极快的手法把枪拔出,立即展开一场龙虎斗。
胡滔首先把他的条件开出,愿把他在西区的最旺的赌场让给李敬,其实这一条件,事先已告诉李歌,否则李歌也不会亲来谈判了。但胡滔还未说出他所要的代价。
「你要多少钱?开出来,我李歌最痛快,说一是一,二是二。能付便付。不能付,便拉倒。」
「那代价自然是你能付的,」胡滔笑说:「问题是你肯不肯。」
为了取得李歌的信任,胡滔这时捧起桌上的酒杯呷了一口。
李歌受了下意识的引导,也端起前面的杯子。想把酒饮下他忠心的左右手山杜士叫道:「且慢,波士。」他抢过满满的酒杯,先尝了一口,再放回桌上,道:「如果我没事,你慢慢再喝。」
李歌微笑一下,赞赏他的忠心。胡滔却冷笑一声,不说什么话。
李歌道:「你的条件是什么,说吧。」
「我的条件是交换你一个普通女人……莲黛。这样的代价,算是十分便宜吧?」胡滔慢条斯理地说。
「混账。」李歌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莲黛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我最心爱的情妇。你竟敢提出这个条件,分明是『剃我眼眉』!」
胡滔不说话,微笑又呷了一口酒。山杜士却附在李歌的耳边道:「波士,他虽然存心气你,但你正好将计就计,用莲黛把赌场换过来。要知道,女人多的是,好赌场却难求。只要有钱,再找一个比莲黛美十倍的女人还不容易?」
李歌一听,觉得这道理很对,盛怒的脸容改为微笑,坐下来,不知不觉地呷了一口酒道:「你居然看上了我那个女人。好,有眼光!」
「是的,我知道除了用最好的条件,无法换你的宠爱!」
「哈哈哈……」李歌大笑起来。
「哈哈哈……」胡滔也大笑,举起酒杯:「来,祝贺我们交易成功!」
两人举杯。一饮而荆
这时。何兰的心情最为紧张,他亲眼注视著他们两个人把每一滴酒吸乾,因为他在两人的酒杯上部下了黄色的药丸,而何兰自己则已服下了绿色药片。
胡滔回头对左右手道:「把文件拿来,让我们签字!」
其实这只是拖延时间的行动,胡滔是遵照何兰的嘱咐而施行的,因为药力的发作还需要两三分钟。
左右把一叠厚厚的文件捧来,交给李歌翻看,上面大约是写著赌场与美女莲黛交换的条件。
李歌对文字是一窍不通,不过随手翻翻,便交给山杜士去看。
何兰默念时间已差不多了,恰巧山杜士在翻阅文件,分散了注意力,于是他在心中全力叫道:「拿出你的手枪,尽快向你自己的脑门发射,不可迟延!」
已服下药酒的胡滔和李歌,不约而同地,各拔出怀中手枪,对准他们自己的太阳穴「砰」的一声,同时倒在血泊中。
这一著,大出各人的意外,而且来得太快,任何人都来不及制止。而这两位黑社会著名领袖又是自己向自己开枪,谁也不能指责是对方的阴谋。
「到底是怎么回事?」山杜士摇撼李歌大叫,希望问出一个原因,但已经太迟了。
只有胡滔的左右手谭烈知道原委之所在。那日,胡滔曾对他谈过何兰的计画,并嘱咐他,万一何兰有什么三心两意,立即开枪把他轰毙!
谭烈满腔怒火,他这时已知道何兰是用一石二鸟之计,把他的大哥杀死,立即举起枪来,向何兰发射!
何兰中个正著,仆倒地上,阿敏情急,从大听的另一边呼叫他的名字跑过来。
其他人等一闻枪声,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拔出枪来向对方发射。两派黑社会人物互相乱轰,打得玻璃四射,杯盘横飞,双方人手也死伤七七八八,可怜阿敏还末跑到何兰身旁,已中枪倒地,扑在一张长桌之下,距离何兰还有数码之遥。
何兰胸口中弹,两眼发黑,自知已不行了。早已立了必死之心,倒也没有什么牵挂,唯一不放心者,是还没有和阿敏话别。他的耳鼓中隐隐似听到阿敏呼喊的声音。
「阿敏!」他也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叫喊著。
虽然他的叫声是这样轻微,重伤的阿敏还是听到了。
「何兰,我在这里!」她移动著身子,吃力地向他那边爬过去。
「阿敏!」何兰也想爬行,但是他只动了一动,便痛彻心肺,无法再向前移。
倒是阿敏爬呀爬的,勉强爬近他的身旁,两人伸出一只带血的手来,紧紧地握著。
他们感到一阵安慰。
这是一双患难夫妻,虽然没有愉快地活过多少天,但他们终于如愿死在一块。
「阿敏,你是我唯一的知己!」何兰吃力地说出这一句话,眼睛便闭上了。
「何兰,我爱你。」阿敏痛心地叫著,泪如雨下,接著也断了气。
他们虽然牺牲了,不过墨西哥城的两帮最大黑势力却也因此元气大伤,销声匿迹,从此该城的恶霸横行的局面不如往常之甚。
他们没有白死,可惜的是何兰教授那样惊人的发明没有流传下来。
也许正如霍华所说,这一项发明,不流传下来还是比流传下来更好吧。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八4原著:余过英国人说的:火球莫三从十岁开始,发现一件异事……在夜晚有时会看到一个火球从邻近的屋中飞出,然后向天边飞去,慢慢消失。每次前去打听,总是有人刚病逝。莫非那火球与生命有什么关系?
大约从十岁那一年起,小童莫三开始发现一件异事。
他在夜晚有时会看到一个火球从邻近的室中飞出,然后向天边飞去,慢慢消失。
「这火球真好玩,不知哪一家人放出来的?也许这是一种游戏?」他想。
在多见几次后,他还发觉那些火球有不同的形状,有的是圆形,有的是长形,有的成三角形,而火光也有分别,有的很亮,有的很弱。
同时,火球并不是从一个屋中飞出,而是有时出自此家,有时出自那家。他以前认为是一种游戏的看法显然是错了,那火球究竟是什么东西?他问过家中的大人,大人也不懂,因为大人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只说莫三爱胡思乱想。
怀著这个疑团,一直到十五岁那一年。
一天晚上,莫三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看月色,忽然又见一个明亮的火球自邻家韩伯伯处飞出。那火球约有一个小足球那么大,旋滚飞向夜空,十分清晰,但霎时就不见了。
莫三正想把这奇景告诉家人,就听见邻家的韩特哥哥来说,他父亲刚刚去世。
莫三一楞,不禁敏感到那火球似乎和生命有什么关系。也许人死了,就有一团火球飞出来?这是生命之火,离开他的躯壳?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别的人看不见,只有我看见?
莫三把这疑团放在心中,年纪渐大,他获得几次印证,那火球确与生命之消逝有关,每次他见一屋中有火球飞出,前去打听一下,总是有人病逝。他对此深信不疑。但是这种火球,只有他能看见,别人瞧不见。这岂不是一种特别的本领。
「既然这样。我一定要好好利用一下。」莫三对自己说。
莫三首先想到一个顽皮的念头:我能不能把这些火球捕捉,不让它飞走?
他特别制了一个网袋,就像捕捉蝴蝶用那种网儿差不多,系上一条长长的竹杆,随时可以在半空中把飞行的物品兜捕。
他到处打听有无垂危的病人。一次,机会来了,邻近锺斯家中有一个老人已病得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死去。莫三便决定在他窗外等候机会。
头一晚,没有收获。第二晚,半夜里,火球出现了,是一个短棍形的火球,疾快飞出,相当明亮。
莫三兴奋极了,跳起将网袋舞动,向那火球兜去,但由于他手法不纯熟,只差那么一点点,竟让那火球从网袋的边缘中滑过,直飞入天空。
他急得顿足,暗叫可惜,好不容易等来这样一个机会。又给它溜掉了。
这天之后,他再接再厉,每天在一公园处挥舞网袋,练习把空中的小虫或树叶捕祝果然,多试几次后,渐渐得心应手,旁观者问他捕捉什么,他笑而不答。
手法虽渐纯熟,但问题也来了,到哪里去找垂死的人?
终于又让他想出一个主意,到医院的墙外去等候,医院中每天都有病人死亡,他选了一家最适当的医院,后面临河。在医院后墙与河之间,有一条偏僻的过道。这医院的楼下有一排病房,窗子正对著这过道,再适当不过了。
他佯装探病,打听了哪一个病房有垂死之人,然后在晚间坐在那病人的窗外的过道上等候。
一天晚上,一个圆形的火球从医院窗内飞出,莫三迅即挥舞网袋,向上一兜,恰巧捉个正著,他将那袋口收紧,放进一个狭口的铁罐中盖好。回去家中,他把铁罐珍藏在床底,心里狂跳不停,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晚上,他做了一个怪梦。
他梦见一个老妇人哭哭啼啼走到面前,哀求道:「先生,你收起了我的灵魂,那对你是没有用处的,请你把它放出来吧。」
「我没有埃」莫三故意道。
「你有的,那收在铁罐里的便是了。」
「碍…」莫三装作恍然大悟:
「那是我花了很大功夫捕来的山火,怎可以轻易放走?」
「务求你行行好心,把它放出,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替你去做。」
莫三想了一想,随口道:「我要一百镑现金,怎样?」
老妇人道:「好的,我会替你去办到。」说完便不见了。
莫三陡然醒转,想起刚才的事,不知是真是假,但不妨试一试,便把铁罐捧到露台上,把盖子揭开,将网袋一抖,似乎有缕青烟飞走,转眼便告消失。
莫三依然回去睡眠,到醒来时,赫然发现有一百镑现钞放在他的枕边。钞票是簇新的。
他十分兴奋,把钞票瞧了又瞧,这是真正的钞票,并非伪造的。拿到街上去使用,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用什么方法把钞票得来。
经过这一次之后,他觉得这真是一条发财的捷径。原来鬼魂是这么容易控制,而他们又是那样的听话,实是始料所不及。
于是他继续到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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