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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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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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没有人知道的。原来高江进当初开业时使用的金钱,都是鬼越快一的鬼魂在东京几家大银行盗来的。他在A银行库房盗了钞票,当A行点帐时,他却在B行盗了钱填上去。同样,在B行点帐时,他又在C行盗一笔钱去抵数。三大银行点算的时间有偏差,鬼魂便利用了这一点。当鬼越的生意已上轨道时。它便把所有金钱还回银行。尽管如此,负责管理库房的银行职员时时受到精神困扰。仿佛那里少了一笔钱,后来看看,帐目又对了,令他们虚惊一常鬼魂为了答谢,把一份财产的百分之二十送给三家银行的库房职员。这令他们受宠若惊。

一切分配妥当后,鬼魂向高江进告别。

「今后你要到那里去?」高江进问。

「我会回到我该去的地方去。以前有一股怨气把我留住,现在怨气已消,再留在这里已无意义了。」

「你捐赠出去的钱,他们正准备为你造一个纪念馆。」高江游说。

「不必了,当我的气平后,发觉一切都是空的。人活著,是争一口气;想不到,鬼活著,也是如此。争到之后,才觉得无聊。唉。虚荣误我,虚荣误我!」

鬼魂说完,又唱起那首凄凉的落魄汉子的歌,令人感世态炎凉,怆然泪下。唱完之后,叹息一声,逐渐消失。和他当初来的时候,心境并无二致。

高江进辞去公司一切事务,让董事局另聘高明,他把份内的股票卖去一半,那也是好大一笔财产了。带著小汐,往全世界游山玩水。发现什么可爱的地方便停下来绘画。在湖光山色,暮霭朝霞中,尽量享受人间美景。

他始终未有成名,但他却是世间最快乐的人。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六6原著:余过法国人说的:妓报对女人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刑罚夜晚。

在一家豪华的住宅里,差不多人人都睡熟了。

但是,这家住宅的大门,无缘无故自动打开,仿佛迎接什么人进去似的。

接著那中厅的门户也开了。穿过这中门,可进入后面一列房间,是主人家休憩的地方,有阅读室、卧室、音乐室、浴室等。

那卧室的门也自动开了。里面陈设华丽不在话下,床上更睡著一个美人,她是这屋子的主人芳琪,年龄才二十出头一点,身材苗条,皮肤白哲,在睡梦中也微微露著笑容。

在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这就是沙平的老婆吗?」

「可不是,比沙平年轻了一半。」另一个声音带点沙哑。

「娶了这样的老婆还不满足,每晚都在外面不三不四的,非到天亮不回家。」

「他赚了那么多不义之财,不花掉点怎行?」

「哼,想起他侵夺我的房产,害得我家破人亡,令人切齿!」

「我比你惨得多,我的妻子是他勾引去的,他们设计谋害我,事后他却杀了她灭口,心狠手辣至于顶点。」

「现在,让我们出一口气吧。」

「先让这报应落在他妻子身上。」

床上的芳琪无端被人揪起来,在黑暗中她瞧不见任何人,可是她两只手被人在半空抓著,足尖仅仅触著地面,有二根无形的铁棒,不停地殴打在她身上。芳琪惊极,张口大叫,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每一棒打在她身上都痛彻心肺,这分明不是做梦。

不知过了多久,她几次被打得死去活来,才听到有个声音叫道:「芳琪,你的丈夫无恶不作,这是他带给你的报应!」

芳琪惊惶地抬起头来,问道:「你……你是谁?」

这一次,她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来了。

「我们是被你丈夫害得好惨的人,现在要在你身上报复!」一个沙哑的声音答。

「你的棒伤,表面看不出来,但是每到晚上就会发作,痛得你六神无主,你只有作一桩事,才能使身上的痛楚平息,那就是到街头去卖笑,像那些最下等的娼妓一样!」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残忍……」芳琪哭喊道。

但四周的声音已静止了。芳琪发觉房中其实并无一人,她高举的只手不久便自然垂下,她支撑著痛楚的身子,开亮电灯,立即一室通明,那里有什么人影?

是做梦吗?她身上的痛楚还紧缠著她,一点没有减少。她连忙按动电铃,不久,一个女仆匆匆走进来。

「太太,什么事?」

「珊妮,你们都死到那里去了,这边发生了多大的事也不知道!」

「我在房中睡觉埃」珊妮嗫嚅道:「你有事为什么不早叫我?」

「我被人打得就要死了,你快召个医生,啊哟……」芳琪一转动身子就痛得眼泪直流。

深更半夜,要找医生本来不容易,但沙家有一个家庭医师住在附近,对沙家一向很殷勤,所以不多久就把他召来了。

说也奇怪,当医生走进门口的时候,芳琪的痛楚早已消除,她那娇嫩白晰的皮肤和平时一样可爱,丝毫没有被殴伤的痕迹。

「这都是你幻想出来的。」医生对她道:「我给你一片安眠药,睡得好些就不会胡思乱想。」

芳琪无论说什么,医生都不相信。芳琪无奈,只好叫珊妮睡到她房中来陪她,怕再发生同样的事。

一夜无话,芳琪服过安眠药后,睡得十分香甜,早上起来,几乎把那事情忘了。她见丈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躺在她的身边。他是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一脸精明,还不见有什么苍老。

「阿平,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芳琪把他叫醒。

「我刚刚睡著,你不该吵醒我。」沙平不耐烦地道。

芳琪把她昨晚的遭遇说了出来,沙平起初一惊,后来向她望了一眼,见她容颜端丽,皮肤光滑,那里像什么被殴打过的样子。便道:「太太,你空闲的时间太多了,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找点什么消遣消遣吧。」

芳琪见她说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气得流泪,但是她自己的身体又的确完全复原了,没有什么疼痛,她也希望这件事情真的已经过去。

晚上,丈夫照例又有应酬,不在家。她本来约好一个女友去看时装表演,到了七时左右,她的身体忽然剧痛起来,就像昨晚刚刚被殴打过的情形一样,不得不把约会取消。

她把医生召来。奇怪的是,医生一到,她的痛楚自动消除;医生的脚刚刚离开沙家,她的疼痛又恢复了。

「啊哟……」她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简直不要活了。

蓦地,昨晚那两个神秘声音又在她耳畔出现,一个道:「找医生是没有用的,他不能医治无形的病症。」另一个道:「你一定要照我们昨晚的话去做!」

「去做妓女?我死也不会!」芳琪哭泣著。

「不由你不肯,」那两个声音之一道:「只有你的屈辱和沙平的蒙羞,才能了结这件孽债!」

芳琪爬起身来突然撞向墙边,想把自己一头撞死,但她的头撞在墙上,就像撞在软绵绵的枕头上一样,毫无作用。

她一气之下,取出一把刀子,狠狠向自己心头刺下。

那刀子明明刺到她的身上,可是却像刺到石头上一般,刀口竟然弯曲了。

芳琪气得两眼发红,把刀子丢下,又跑到浴室去,找到一瓶有毒的液体,在口上狂吞,满以为那毒性发作,一定十分猛烈,弄得她肠胃绞痛而死。那知服食之后,平静如常,一点反应也没有。

芳琪这才急起来,哭泣哀求道:「请让我死去吧,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

四周一点声息也没有,芳琪知道恳求也是无效。不禁把恨意转到丈夫身上,不知他做了什么坏事,害得她如此。这时,身上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她咬著牙龈道:「好,我就去做娼妓,让他丢险也是活该。」

她披衣出门,驾了她的绿色小跑车,向外驶去。以前知道一条街道是有很多卖笑女郎站在那里兜客的,她驶到那附近,泊好车,安步当车走过去,果见在街灯树影之下,有三三两两女郎驻足,与过路男子打情骂悄。这时华灯初上,散步的人颇多。芳琪忽然生出一种浓重的羞耻感:「难道我真要站在这里向男人搭讪,羞也羞死了。」她想回头,那知这意念一兴起。身上不知什么地方立刻抽痛起来,痛得她眼泪直流,她喃喃道:「好,我去,我去!」当她继续向前行时,那痛楚就减轻不少。看来那两个恶鬼始终盯著她,这一次非甘心受辱不可。

她走到一棵大树旁停下脚步。恰巧有两个男子走过,一个道:「咦,这一个妞儿倒不错!」另一个道:「还没有见过这样俏的姑娘,只怕是高价货。」先前一个道:「问问她。」他向芳琪吹一声口哨。芳琪明知那口哨声是向她吹的,顿时满面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见她粉脸含羞的样子,愈觉有趣。问道:「喂,要多少钱?」

芳琪红著脸,不能答覆。

她几乎要打退堂鼓,转身回头跑了。这时,一阵新的痛楚袭击著她。痛得她牙齿打战。

那人又问道:「喂,到底要多少钱?」

芳琪咬著牙道:「你说多少便多少吧。」

那人回过头去对他的朋友道:「世间上还有这样便宜的事!」按著向芳琪说:「二十个法郎,怎样?」

他本意是和芳琪开玩笑,料想这一点点钱,她是决不干的。那知芳琪竟点点头。

那人大喜若狂,掏出两张钞票塞在她手上,说道:「我们走吧。」

「到那里去?」芳琪反问他。

「到你的香巢去埃你住在那里?」

「我住得太远。」

「那么你要我到那里去?」

「我有辆车子。」芳琪的声音细得几乎没有人听见。

那人的耳朵很好,却听见了:「你有辆车子?那也好,原来你是个驾车接客的应召女郎!」

他老实不客气地伸出左臂去挽住她的腰,向她所指的地方行去,那人本是个粗人,一身汗臭,中人欲呕,芳琪两眼的泪水滚来滚去。

走到她的小型跑车旁边,那人吹了一声口哨,赞道:「嘿,好漂亮的车子,你要接多少客人,才够买这宝贝玩意儿?」

芳琪只觉对这男人说不出的讨厌,她把那两张钞票还给他说:「还给你,我不干了。」

那人大嚷大闹道:「收了钱那有不干之理?」

芳琪想说:「宁愿把十倍现钱还给你,我不要……」她的嘴唇才张开,一阵疼痛便袭人而来。「啊哟……」她掩著肚子,痛得几乎摔倒在地。

那人乘机把她抱住,在她脸上、头发上狂吻,芳琪没有力气反抗,只得由他。

在芳琪反抗无力之下,那人终于得偿所愿。

他一扭芳琪的脸颊道:「乖乖,瞧你这身细皮白肉,真叫人爱不惜手。明天晚上你还在不在这里?我会再来。」

芳琪不睬他,把他推开,想驾车回去。在黑暗中有个声音道:「不行,还不能走。做妓女也得照足妓女的规矩,最少得接三次客。快回到街头去等待吧。」

芳琪知道邪恶鬼说话一是一,二是二,她不敢违背,只得又回到原地去站立。

很快又有另一个男子上来搭讪,芳琪已有过上次的经验,所谓「一件秽,两件也秽」,心情已不似刚才那么惊惶了。

这人年纪较大,比刚才那男人斯文,在芳琪身上一亲香泽后,觉得奇怪:「像你这样一个小美人儿,就是叫价五百,人家也不嫌贵,为什么你收费那样廉?」

芳琪掩脸道:「我自有原因,你不要问我。」那人啧啧称奇。

这晚上的第三个男客,是个非常粗暴的男人,把芳琪好像当一件货物,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芳琪含著泪受他的摧残,好不容易交了差,她连忙驾车回去,再也不愿停留。

这时候,她身上的痛楚一点也不存在了,精神奕奕,就和平时一样。

芳琪心想:那两个恶鬼的说话果然不错,我当完妓女之后,那痛楚也就消失了。但要是要我晚晚如此,怎么得了?

她想在这个晚上要向丈夫哭诉,并责问他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是开了热水将全身冲洗,仿佛要将那些污秽全部洗去。

沐浴后,心情稍为好转一些,睡了一觉,醒来时,丈夫才从外面归来,她握著他的手,未曾说话。眼泪已如喷泉般涌出。

「出了什么事吗?」丈夫问。

「你……你害得我好惨!」芳琪哭道。

丈夫懒洋洋地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不行,我非告诉你不可。」芳琪眼中带泪:「你知道我今晚做了什么事?」

「什么事?」

「刚才我去当了妓女……当妓女,哈哈,好新鲜,好刺激啊!」芳琪歇斯底里地笑起来。

「胡闹,这样的笑话并不好听。」

「什么笑话,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刚才有三个男人要了我,我总共赚了六十法郎哩。」芳琪把几张钞票扬了出来。

沙平开始相信了,他怒视著她:「你疯了吗?」

「没有疯,谁叫家里那么无聊哩。」

「贱人!」沙平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芳琪手掩著脸,哭道:「我不贱,贱的是你!你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你自己知道,害得我今天吃这种苦头……」

于是,她一五一十地把晚间的遭遇说出来。

沙平怒张双眼,脸上的肌肉扭曲著。

「我不相信有那种事,明天晚上我不准你出去。」

「谁说我要出去?我是被迫的,你能叫我不出去,那是最好。」这晚两夫妇的心情都非常激动,一直到天亮还未瞌眼。

第二天,沙平推掉所有晚间的约会,在家里守著妻子。七时左右,芳琪的毛病发作了,她全身一阵一阵地抽痛,哭哭啼啼。

「我要出去,一定要出去,否则痛死我了。」

「不准!」沙平把她推进房中,在门外上了锁。芳琪见不能出来,哭得天愁地惨,嚷道:「你快进来杀了我,我抵受不住了。」她把头撞在房门上撞得咚咚作响。

沙平正想叫医生来看看芳琪得了什么怪玻猛地他的身子弹起。直冲到天花板上,十只手指像被十条小绳子悬吊著。把他的身子挂在半空,那一百七十磅的身体在半空晃来晃去,重量都挂在十只指头上,痛彻心肺。

沙平大叫:「来人埃」

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叫出来那么小,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他的身子那么重,每一分、每一秒,都增加那十只手指的负担,几乎像要断裂一般。

「救命……救命啊!」他绝望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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