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紫心面红心跳,勾引男人的事,这还是第一次。虽然对方是这样丑陋,但如果他说一声拒绝,她真会无地自容了。
「我会做的,小姐,你要我做什么事?」老惠的答话使她稍为放下了心。
「把我抱紧,吻我,爱我!」她鼓足勇气说。
「这……」
「不用害怕,来吧。」紫心仰起面,紧闭双目。老惠看出紫心有点异样,但他仍然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
「唉,快点埃」紫心催促著。
老惠笨手笨脚地伸手触摸紫心的腰肢,只这一相碰,两人都像触电一般。紫心再压抑不住了,她主动地把老惠紧紧抱住,一张红唇热烈地吻他的胡子,她的身躯像蛇一般扭动。
紫心在情欲正浓时,什么都顾不祝可是在完事后,一望见老惠那丑陋的尊容,不觉「哇」的一声哭出来,立即穿上裙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到自己房内,把自己泡在浴缸中,细细地沉思。这是她的习惯,每逢遭遇挫折或疑难的时候,便把自己关在浴室内,泡一整天。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一向以矜持自称,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淫荡,要找一个丑陋的男人?莫非那条裙子有毛病?
她是喜欢看书的人,联想力很丰富。她发觉这条裙子有几点可疑的地方:一、为什么会无端出现在她房中?二、为什么一穿在身上,会觉得皮肤、面貌都漂亮起来?三、为什么紧接著便绮念频频、不能自已?
她越想越可怕,觉得非去跟小伦问明白不可。
她走到小伦房中去,但她的情绪还没平伏过来。
「二姐。」小伦叫了一声。下面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怎么你又来了?
「小伦,我问你,刚才你不是穿过一条黄色的裙子?」
「嗯。」
「现在在那里?」
小伦四处望了一眼,不见那裙子的踪影,说道:「奇了,刚才还在这里的。」→文·冇·人·冇·书·冇·屋←
「是不是这条?」紫心把手中的黄裙一扬。
「是啊,怎么会在你手上?」
「你穿上这条裙子时,有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没有?」
「没有。」小伦低头,脸上无端一红。
三妹,我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情,你要答应我,不向别人说起。」
小伦点点头。于是紫心把那黄裙怎么样无端在她房中出现,她穿了以后,心情动荡,坐立不安,竟去找那「花王」老惠,作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既然二姐坦白说出来,小伦也没隐瞒的必要,便把早上在郊外策马,怎样和一个小伙子在荒野中亲热的经过说出来。
「这就是了,」紫心道:「毛病是在这条裙子身上。」
「那个送裙来的人一定心怀不轨,或是与我们家人有仇,才这样陷害我们。」小伦恨恨的说。
「不管怎样,我们把裙子烧掉再说……咦,那裙子呢?」紫心四处找裙子,但那黄裙已不翼而飞。
「鬼,有鬼!」紫心低声说著,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背脊直冒出来。
「哎,你不要吓我!」小伦胆子小,三脚两脚跳到床上,缩进被窝中。
就在这时,外面有汽车喇叭声,响了两下,紫心知道父母亲和大姐安嘉回来了。
「我们要不要对妈妈说?」
「我不知道,妈妈也许会怪我们。」
「倘若不说,我怕还有更不祥的事情发生。」
小伦打了个寒战,道:「二姐,不要再说了。」
她们两个人走出大门,去欢迎父母亲。
父亲关爵士,身高六尺,虽然五十余岁,仍然十分英伟。母亲关夫人年轻时显然是个美人,现在还是那样的雍容高贵,有动人的徐娘风韵。
「家里没有出什么事吧?孩子们。」
紫心和小伦同时摇摇头,但神色却很不自然,大姐安嘉一眼就瞧出来了:「小伦平日叽叽喳喳的,怎么今天这样沉默?」
小伦垂下头,不敢作声。紫心道:「妈,我们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好吧,到我房中来。」关夫人微笑说。
在关夫人房中,紫心和小伦把那神秘魔裙的事,吞吞吐吐地告诉妈妈。关夫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在房中来回走著,喃喃地说:「她的报复真的来了。」
「妈,你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紫心和小伦不约而同地问。
「我知道?我何止知道!」关夫人高声笑著,那神情有点诡异。
她缓缓地坐下来,述说一段惊人的往事。
二十四年前,关夫人是伦敦一个美女,关爵士爱上了她,二人谈论婚嫁,但关爵士本身已有一个妻子,名叫里娥。他要和里娥离婚后,才能和现在的关夫人结婚。
本来这件事情在英国也很寻常,但里娥却是一个妒忌心极重、脾气极大的女人,不幸她对关爵士爱得那么痴心。在离婚之后,她异常痛苦,用玻璃片划伤了自己的脸孔,过著昏天黑地的日子。
有一天,她携带一枝手枪,亲自上门找关夫人。关夫人吃了一惊,非常害怕,里娥狂笑道:「你要我的丈夫,我要你的命。」
她向关夫人连开了三枪,但枪法不准,只伤了关夫人的手臂和肩膀。接著,关夫人的兄弟出来把里娥擒牢。
在法庭上,里娥被判罚服刑三年。她入狱后,备尝非人的生活,越发加深了她的仇恨。
以后,便没有了她的消息。事隔约一年,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来拜访关夫人。她自称是里娥的同伴,出于善意,特地来把里娥在狱中所作的事告诉她,要她提防。这女人说,里娥在狱中一块墙壁上画了一个女人像,上面写了关夫人的名字。每天用手指去挖女像的面孔,到她出狱时,那墙壁竟被挖穿。
里娥把牢狱的砖墙当作关夫人,每天用手指去挖它,竟挖开一个大洞,事后据狱卒观察,上面有血迹。
关夫人听到这里,心神为之一震。
「但你不要害怕,我们推测,那血迹其实是里娥手指留下的,她每天用力挖墙壁手指遭到很大的损伤,留下一些血痕,绝不稀奇。我特地来此,要你警戒的还不是这些。里娥在狱中结识了一个非洲女人,那女人告诉她,非洲有一个巫师,可以帮助她向任何人复仇,只要她把自己献给他做奴隶便可。里娥表示,倘若能够复仇,她一世为他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就这样,她与非洲女人约好了,一出狱,便跟她到非洲去。」
陌生来客说到这里,顿了顿。「那非洲女人确有点邪门,在狱中人人都怕她,她能预知别人的未来,能令静物移动,能够一个月不吃饭……我们怀疑里娥结识了她,十分危险,所以要你小心在意。」
来客说到这里,就告辞了。关夫人送她金钱,却拒而不受。只说是出于一番善意,不愿好人受巫术所害。
二三年后,一天,关夫人收到一封由非洲来的函件,上面没有文字,只划了一条裙子,裙子下是一个火炉。关夫人不懂其中意义,但一想到里娥可能在非洲,而这封函件又是那样神秘,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赶忙把那文件烧掉,并将事情与关爵士商量。关爵士笑斥为无稽,指她太紧张,由于他的镇定,关夫人的心情才好过一点。
日子照常的过去,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每年同样的时候,必收到一封邮件,上面也总是画著一条裙子,下面一个火炉,那火焰似乎越来越大。在去年收到的信上,火上还增加了几个人头。关夫人十分恐惧,她料想里娥的报复总有一天会到来。
现在,关夫人暗叹说终于来了。
紫心和小伦听完妈妈的叔述,面色苍白,不作一声。
良久,小伦才打破沉寂问:「现在这魔裙不知道要怎样进一步害我们?」
「它先是夺去你们姐妹的贞操,要你们出丑,说不定还有更毒的变化。」关夫人说到这里,忽然惊问道:「安嘉呢?」
「大姐回到她的房中去了。」紫心说。
「不好了,快去找姐姐,也许那黄裙已到了她房中。」关夫人说著,急向安嘉房中走去,紫心和小伦跟在后面。「安嘉,安嘉。」关夫人一堆安嘉的房门,应手而开,房内并无安嘉的影子。
「槽糕,一定出事了!」关夫人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尚能镇静,但发生在女儿们身上,却使她手足无措。「快找有男人的地方!」紫心见机极快。
「男人?除了你父亲之外,只有两个……司机和花王老惠。这样吧,我去找司机,你们去找老惠。一定把姐姐救回来。如果有意外,便大声呼救,懂吗?」
关夫人走向司机的房间,还没有走近,已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放荡的笑声。关夫人的眼睛像要冒出火来。她听出那女人果然是安嘉。
她人还未走到房前,先脱下一只鞋向司机的房门掷去,目的是希望越早阻止发生丑恶的事情越好。
鞋子劈在那门板上,发出「拍」的一声巨响。里面的笑声顿时停止了。
这时,关夫人已赶到门前,高声道:「安嘉,快出来。」
里面没有应声。
关夫人在房门上用力敲著,叫那司机的名字:「费罗,大小姐吃了迷幻药,她的行为迷失了本性,你要帮助她。我知道,她企图引诱你,这是她的错,我不会怪你的。」
过了片刻,那房门终于开了。
司机费罗垂手站在门旁,安嘉失魂丧魄地坐在床边。
关夫人见安嘉衣服整齐,似乎还未做出丢人的事情。再一望她身上,果然正穿著那条黄色的裙子。《|WRsHu。CoM》
「孩子,你没出什么事吧?」关夫人关切地过去扶住女儿。
安嘉神情冷漠,好像嫌母亲多事一般,然后,她又望向费罗,脸上立即出现野性的光芒。
「妈,我要他。你不要阻止我!」她站起身来,向费罗怀中扑去,紧紧搂著他。
费罗当著关夫人的面,不知如何是好,既不敢拒绝大小姐,又不便对她作出亲热的表示。
关夫人见女儿状如疯狂,十分焦急。她盯著她那条黄裙,暗想:「它的魔力真厉害,我一定要先把它除下来!」
她对司机道:「费罗,替我捉住她两只手。」
费罗照样做了。关夫人上前要脱下安嘉的裙子。安嘉挣扎道:「妈,你在干什么?」
费罗也很惊异,关夫人既然不愿女儿跟他亲近,为什么又当著他的面脱下她的衣裳?但关夫人费了很大的劲,也无法把安嘉的裙子脱下来,那裙子像长在安嘉身上一般,无论怎样也拉不动。
关夫人满头大汗,叫道:「有没有剪刀?」
费罗向房中的一个架子一指:「在上面。」
关夫人把剪刀拿下,要将安嘉的裙子乱剪,耍将它剪烂。然而那裙子的质料虽与一般布料无异,却剪不动分毫。
关夫人气愤地道:「邪术,邪术!」
安嘉见她束手无策,忽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叫道:「珍樱!」
珍樱是关夫人的小名,女儿平日决不敢用这个名字叫她的。关夫人大惊道:「你刚才说什么?」
「安嘉,你是在对我说话吗?」关夫人又问。
安嘉脸上作出轻蔑的表情:「告诉你,我含冤忍辱,到了非洲,每天苦练,为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碍…」关夫人吓得退后了一步。
「哈哈,哈哈,」安嘉大笑,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我不是安嘉,我是里娥,你懂了吗?」
「不,不!」关夫人面无人色。
「这些年来,我一直记挂著你,无时无刻不关怀著你,」安嘉说时,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就怕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人世,使我二十年的仇恨无法报复!」
「……」
「为了报仇,我付出的代价不小,从牢狱出来后,我便到了非洲,跟著一个大法师,每天苦练。我成了他的奴隶,每天听他呼喝,差来遣去。我说出我的目的后,师傅还要我付出生命作代价,把我的灵魂化成这条裙子。他说,保证我的复仇得到成功,我还有什么要求呢?」安嘉一面说,一面挣扎,摆脱司机捉牢她的手,自己在面上乱抓,抓出了几条血痕,又把自己上衣脱去,露出一个赤裸的上身,对司机招手道:「费罗,你要我吗?来呀,我给了你!」
关夫人双目流泪,眼看自己的女儿被里娥的妖术(鬼魂?)折磨,心痛万分,她一挺胸,说道:「好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仇的对象是我,你快点把我弄死,不要欺负我的女儿!」
「有那么简单?我要你慢慢受痛苦的煎熬,一寸一寸的死!」
那附在安嘉身上的幽魂续道:「我要令你的女儿一个个失贞败节,闹得这附近一带的人,谁都知道那淫荡的妈妈生下三个淫荡的女儿。这之后,我才慢慢将她们弄死,随便我用什么法子去折磨她们,然后才是你……」
「恶魔,我和你拚了!」关夫人越听越气恼,向安嘉身上扑去。
安嘉一闪躲开,夺门而出,她身上没穿上衣,两足也赤裸著,只穿著那条黄色的短裙,向大门外奔去。
「安嘉,安嘉!」关夫人爱女情切:「你快回来,不能够这样在外面跑!」
但任凭她怎样叫,安嘉早已失去踪影,关夫人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惊慌和打击,她两足一顿,晕倒在地上。
当她醒来时,已在自己的房中,关爵士和女儿紫心、小伦在她的床畔陪著。
「安嘉呢?」关夫人第一句便问。
「我们没法追到她,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没有用的,魔鬼附在她身上!」关夫人哭喊著。
「我知道你的心情难过,我何尝不如此?」关爵士沉重地道:「其实这罪过完全在我身上,与你和女儿无关。我认识你时,你并不知道我已婚。里娥决不应把怨恨放在你们身上。现在,我已打了电报,把伦敦城的一位东方高僧请来,对付这一类事情,东方人比我们有办法!」
关爵士一面说,关夫人一面幽幽她哭泣著。
当此时,安嘉正跑到五里外的小镇上,她半裸的身体马上引起众人围观。
她对著路人戆笑。有一些轻薄的男人站下来,调戏她,她也不以为忤。反而拉那些男人的手去抚摸她的身体,逗得路人更加发噱。
有一些旁观者认得出这是关爵士的女儿,不知怎么变成如此疯疯癫癫的。
安嘉以半跑半跳的姿态,一直向前走去,到了一个商店门口,她直闯而入,向一个三十余岁的店主人投怀送抱,在他脸上连连亲吻。
「这……是怎么回事?」店主手足无措。
「我要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