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辜的是许薇亚,她完全不知道这事的原因,只以为鬼魂作祟。由于她的坚持,李博和她当天就买了机票,下午飞离了古城加里。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二辑之一8原著:余过法国人说的:咒歌在澳洲有一个土族,他们还是相当的原始。直到今天,仍留下许多奇奇怪怪的习惯。
最令人谈虎色变的是他们的「咒歌」。这种咒歌,听起来就像一支普通的歌曲,但它可以将一个人「咒」死,族人都深信不疑。
「咒歌」不是轻易对一个人唱出的,最常见的情况是用来对付一个「不贞」的女人。在族中,所有少女都得听从酋长的分配,酋长叫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如果她不愿而爱上别人,族中的巫师便会把她咒死。
诅咒的方法是这样的:巫师用一块「魔骨」,将它的尖端指向那女子的住所,每天对著它唱出「咒歌」,从早到晚不停,大约一个月左右,被咒的女子便会由衰弱而死亡。
在咒歌期间,巫师必须与众人隔绝,并不得沐裕每晚他和「魔骨」睡在一起,直到他梦见那被咒的人为止。当梦见她时,巫师立即起来,用蜡将魔骨封密,表示她的灵魂已被锁祝再将魔骨投于火中,让它烧毁,受害人在此刻便会感到极度的痛苦而死亡。
有一个法国青年郭朗,长得风度翩翩,仪表不凡。他在澳洲念大学,不知多少女孩子愿意把一颗芳心献给他,但他却情有独锺,爱上一个土女。
郭朗有一个叔叔,住在一个乡村中,有一个土女冬冬帮他做些家务琐事,她能了解一些简单的英语。冬冬年只十七,虽然皮肤黑一点,但是明眸皓齿,曲线玲珑,富有一种青春的魅力,特别是在她笑时,如花朵之盛放,非常迷人。
郭朗第一天到叔叔乡居度假,就看见冬冬。二人一见锺情,好像有股甚么巨大的吸引力把他们拉住一般。
但是冬冬却是有丈夫的。
冬冬十六岁时,由族长作主,嫁给他的侄儿「蛮牛」。蛮牛身体健硕,确似一条蛮牛一般,可惜相貌丑陋,不解温柔。冬冬嫁给他后,一点也不快乐。不过按照土人的习惯,「嫁鸡随鸡」,倒也安分守己地做著他的妻子。
但自见到郭朗后,情况便不同了。
冬冬每天下午到郭家来做些家庭杂务,洗碗碟、扫地、洗衣。她第一次见到郭朗是在厨房里,郭朗在她身后吹一声口哨,赞道:「好一个漂亮姑娘!」
冬冬回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接触到他那俊美的仪容。两人都好像著了魔一般。郭朗慢慢走上前去,两眼凝视著她的俏脸,他的手不期然放在她那半裸的纤腰上,二人拥吻起来。
土女大都是非常热情的,她们一经挑逗,情火便熊熊燃烧,不能遏止。这天,郭朗的叔叔、婶婶都不在家,屋内无人,他们便在厨房中暗自偷欢,到将近傍晚,冬冬才离去。
自此之后,郭朗和冬冬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相见,二人情如火热。冬冬有了心爱情郎,她的青春美态,更无保留地散发出来,像一朵受露珠滋润的花朵,鲜艳欲滴。
大凡女孩子都有一个毛病,她们心里只容纳得下一个人。有了郭朗之后,冬冬便对她的丈夫非常冷淡,有时甚至拒绝与他做爱。蛮牛的心中起了怀疑。
一天,他悄悄跟踪著她,走到海边,发现她和郭朗正在一块大岩石上亲吻,态度亲热,旁若无人。蛮牛妒意大发,怒吼一声,纵身而上,抓著郭朗的肩膀,便是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
但郭朗也不是弱者,他学过柔道,一翻身,便和蛮牛交起锋来。蛮牛力气虽大,却是有勇无谋,几度给郭朗摔倒,跌得他头昏脑胀,面目浮肿,不敢再行逞强,只指著冬冬骂说:「我要叫人咒死你!」
蛮牛虽然走了,但冬冬却痛哭失声。不论郭朗怎样安慰她,也无济于事。
冬冬说:「我再不能回家去了,如果回去,他会把我打死的。」
「不要怕,」郭朗安慰说:「你暂时住在我叔叔家里。过两天,等到我家里的钱汇来。便和你一同飞到雪梨去结婚。」
「不,不可能的。」
「为甚么不可能,只要我爱你,你爱我,甚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你不懂的,他会把我咒死!」冬冬哭得像梨花带雨一般。
「那是迷信,世间上哪有这样的事!」
「真的,只要巫师一唱咒歌,任何人都不能抗拒。我见过几个女人,她们就这样活生生给他咒死。死时全身扭曲哀号,好痛苦,我越想越害怕!」
不论郭朗怎样解释,冬冬都不相信。这晚上她虽睡在郭家,但整晚上辗转反侧,说著梦话。她说魔鬼就会来拉她;一会儿说听到鼓声,催她快去;一会儿又说,蛮牛在打她……第二天便精神恍惚,病倒在床上。
郭朗说:「这是心理作用,就是咒语生效,也没有这样快传到你的身上。你一定要把它忘记,用精神的力量战胜它!」
冬冬摇头苦笑:「没有用的,郭,我感谢你,你给予我的爱情太甜蜜了,我虽然死了,也觉得感激。」
「不要说这些傻话。你是受了环境的影响,我向叔叔借点旅费,和你立刻离开此地。」
郭朗说完,便出去与叔叔商量,借了一笔钱,买了两张机票,和冬冬飞到雪梨,在当地租一所房子,和冬冬一同居住,叫邻居和房东都称冬冬为郭太太。冬冬的心情兴奋而又凄凉,她感激郭朗安排的一切,但她的身体依然一天天衰弱下去。
冬冬不思饮食,精神倦怠,一天到晚数著日子,她悲观地想著:只要三十天之期一满,她的灵魂就会被巫师所召,离开人世。
这天是第十三天了,冬冬的病日益沉重,在床上发著高烧,郭朗不得不把她送入医院中。经医生诊断后,认为她其实没有甚么严重的症状,只是营养不足和神经衰弱,多吃点有益的食物和好好休养便没事。
郭朗把这情形告诉冬冬。冬冬叹息一声,说:「他们不懂的,我的心常常刺痛,巫师一定在魔骨上加插了钢针,蛮牛恨极了我,要我在死前多受些痛苦。你们的医生是看不出来的。」
冬冬说完,眉头一皱,以手掩心,叫道:「又来了,又来了。」郭朗看著她那痛苦的表情和眼中晶莹的泪水,不觉为之侧然,但他已无法可想,空自摇头顿足。
郭朗一天到晚,不敢离开冬冬一步,当她最痛苦的时候,常常要求郭朗把她抱在怀中,这样她就觉得稍为好过一点。
第十五天晚上,冬冬大哭醒来,嚷道:「他们割断我的手,他们割断我的手!」
郭朗急忙将她抱住说:「你的手不是好好在这儿吗?」
「不,我亲眼看到他们割断我的手臂,还说不久要砍去我的脚瞧,这双手不是我的,它们已完全不能动了!」冬冬恐怖地望著自己的两条胳臂,它们真的不能举起来,就像瘫痪了一般。
郭朗急忙把医生找来。经过一番检查,医生摇头叹息:「我实在看不出她身体上有甚么毛病,这完全是心理作用,她的一切症状都是自己想出来的。问题是我们无法把她从这种心理状态改变过来。」
医药既无能为力,冬冬的两只手便真的像瘫了一样。但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冬冬相信她的脚在两天后会残废。
冬冬害怕当两脚也不能动弹的时候。她便完全成了一个废人,她要趁两脚尚能行走,了此残生,免受更多的痛苦。
这晚上,郭朗因太疲乏了,在椅上瞌睡了片刻,醒来时竟不见了冬冬,他大吃一惊,立即通知院方,派人四处找寻。
经过半小时的搜索,才有人发现她站在天台的边缘上,凄然哭泣。天台的风很大,随时有把她吹下去的可能。这家医院楼高十四层,如果跌下去,一定粉身碎骨。
郭朗急得要命,却又不能吓著她。最后与院方商量决定,由他和两个男看护悄悄登上天台,俯身爬过去,到了她身后,才突然站起,将她抓祝冬冬吃了一惊,回头见是郭朗,投在他怀中大哭。
原来冬冬已决心跳下去了,忽然想起郭朗对自己的种种关怀,又忆起以往甜蜜的时刻,思潮起伏,泪如泉涌,一时呆在那里,没有跳下去,这才救了她一命。
经此一次之后,郭朗寸步也不敢离开她。第二天,她的遭遇马上得到全市的同情。许多人来慰问她,把自以为有用的药物损赠给她。在这些热心的人中,有一个著名的催眠学家杜邦,向郭朗提出一个宝贵的意见。
他说:「既然冬冬小姐经过医生检查,发现身体上全无毛病,那么这只是精神上的作用。我们何妨也在精神上来个对抗?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我可使她在催眠的状态下,度过两个星期,到了三十天的期限届满后,再让她醒来。那时她发觉自己并未死去,就不会相信咒歌的效力了。」
郭朗觉得这建议实在不错,与医院当局商量,医生也不反对,因为除此之外,并无他法可想。而杜邦是个有名望的催眠学家,他的品德也得到医院的信任。
郭朗带了杜邦博士来见冬冬,对她说:「这位医生能使你安眠,只要你听他的话,便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冬冬点头。实际上,她已把一切希望放弃了,她答应郭朗的各种要求,只是不想让他太难过而已。
杜邦博士拉一张椅子坐下来,他慈祥的脸上露出一阵微笑,说:「孩子,你很疲倦,应该好好睡一会。」
杜邦已六十余岁,他蓄了很长的胡子,像个亲切的祖父。说也奇怪,冬冬只听见他这简单的一句话,便获得了充分的安全感,蒙胧地觉得有些睡意。
杜邦说:「孩子,你望著我的一双手,我数十下,你便沉沉的睡去。」
冬冬望著他的手,耳边听著他的声音:「一、二、三、四……」这声音十分缓慢,然而却像带有磁性的魔力,每一声,都使冬冬的心灵松弛一下,使她更觉得倦担数到第八下,她已觉眼皮垂得像铅一般。第十下,她真的完全睡著了。
郭朗在旁边看著,深感难以置信,他惊喜地说:「杜博士,你……你真了不起!」
「慢点,」杜邦把指头放在嘴边,叫他不要张声:「这只是第一步。冬冬小姐的心灵长期受到恐惧的折磨,还要经过数天的时间,才能使她把这种心理驱除。能否成功,就看她的运气了。」
他从携来的箱子中,取出一个小型录音机,一按掣钮,放出一阵柔和的音乐。
「这种音乐能助她好好安眠,」杜邦说:「从现在起,我要日夜坐在这里陪著她,你可以睡在那边床上帮忙照顾一切。但不论看见甚么奇怪现象,你都不要惊异,也不要打开房门,紧记紧记。」
郭朗点点头,但不明白在这情形下会有甚么令人惊异的现象。
整个下午,冬冬过得十分平静,呼吸匀畅,她已有好多天没有这样休息过了。郭朗见状,暗感欣慰。
傍晚,冬冬的呼吸却开始粗浊起来,脸上时时出现惊慌和恐惧的表情,好像作著痛苦的挣扎。郭朗几次想过来安慰她,但杜邦却把他制止。
到半夜,冬冬的情况更加严重。她呓语连篇,身体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叫著:「不要打我!」、「不要逼我!」、「不要用针刺我!」……然后,她突然惊呼:「啊,那火,我怕……」她的脸上露出惊怖欲绝的表情:「蛮牛,不要把我投入火中……我不能离开他,你原谅我吧!。省拐庖簧械檬制嗲校罘恐凶墓市奈椤?
冬冬又突然在床上跳起,叫道:「不要拦住我,我要逃,我不要死……」她两手乱舞,好像推拒甚么,但却让坐在床边的社邦握著。杜邦用深沉而柔和的声音说:「孩子,不用怕,你已经逃出来了。不信,你张开眼睛看看。」
杜邦说了两遍,冬冬才静止下来,两眼缓缓张开,茫然地望著他。
「你看,你非但逃出来了,而且,两手也能活动了!刚才你还和他们抗拒过。」杜邦说:「如果你不信,现在我叫一、二、三,你的左手便能向上高举。一、二、三!」
冬冬的左手僵硬了片刻,终于慢慢抬起来。
「瞧,你的手不是移动了吗?」
冬冬向自己高举的左手望著,似乎不能置信:「真的,我的手能动了?」
「可不是吗?你把左手放下来,再试试右手看。」杜邦仍用深沉的声调叫:「一、二、三!」
冬各的右手又慢慢举了起来。
「真的,我的手又能动了。」冬冬欣喜若狂,泪光闪动。
催眠大师杜邦说:「如果你信任我,好好照我的话做,非但你的手,你的精神和体力也可以完全复原过来。」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冬冬双眼闪著泪光说:「那恐怕是做梦吧!」
郭朗插口道:「冬冬,你一定要照著他的话做,杜博士是无所不能的。」
冬冬点点头。杜邦示意郭朗叫护士进来,喂冬冬吃一些流质食物,然后杜邦继续施术,令冬冬睡去。
这样,冬冬除了进食,就是睡眠。杜邦叫人将室内的日历和时钟都移去,又将窗户完全遮蔽,不让光线透进来。无论冬冬何时问起,都说这只是夜晚,还未天亮。这样,便不觉得时间的消逝,免她知道三十天的期限届临时,心理上产生恐惧。
在睡眠中,冬冬照样做著恶梦,梦见被人殴打和伤害,但每当梦境到达高潮她快要进入发狂的境界时,杜邦便用他的柔和的声调使她转为宁静。
日子在耐心的等待下,一天一天的过去,终于第三十天到临了,按照冬冬的计算由她逃到雪梨的一天算起这一晚就是巫师把她的灵魂召归之日。但她本人并不知道最后的期限已经来到,因为她完全不知道时光的变化。
这天晚上,杜邦的助手送来了一个大木头人,它的尺寸与普通人无异,有眼睛,有耳朵,有鼻子,装扮成土族的巫师一样。郭朗对杜邦已经信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加过问,只在一旁静静观察著。
午夜接近了,冬冬在床上沉沉睡去,杜邦坐在床畔一张椅上,郭朗坐在另一张床上,静静地数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近午夜期限,郭朗的心情越是紧张。
医院外,许多新闻记者也闻讯而来,在等待事件的发展。
冬冬的呼吸渐渐逼促,又恢复了每天所作的那种呓语,两手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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