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在对方文兴进行了解的同时,陈威廉也对梁振兴略有了解,但是并没有把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所以并没有把资料整理得很仔细。而肖天因为这几天过于忙碌,加上陈威廉和吴间道的高度自信,他也就一时没有记起要跟两人详细说这个梁振兴。
而现在直接面对梁振兴之后,陈威廉才终于知道在做准备工作的有一个最大的疏漏——那就是没有对梁振兴进行深入了解。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没有用,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
陈威廉笑着应和道:“梁老先生不但与时并进,而且记忆力超群。那已经是三年多的往事,梁老先生竟然只一眼就看出我是谁,实在是让我感到钦佩。”
梁振兴毫不理会陈威廉的马虎眼,紧接着逼问道:“威廉先生,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在梁振兴质问的空档间,陈威廉便马上想到了一番说辞。他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梁老先生非要知道不可吗?”
“没错!”还没等梁振兴说话,方文兴就接话道。
陈威廉看了看梁振兴,又看了看方文兴,然后又低头转了一圈,才终于说道:“好吧,那我就不妨跟你们说吧,我这次重新回到商界是为了圆我的未婚妻的梦想。”
“未婚妻?”
“是的,就是我的未婚妻——王远宜小姐。”陈威廉把目光投向梁振兴,正视着他:“红星集团原先有个不错的总裁叫做鲁滨逊吴,但是后来因为宋木新董事长觉得他权势过重,所以将他解聘。之后,宋木新董事长托人找到了我,我既然数十亿美金的家产都可以放弃,自然看不上这个职位。但是我的妻子王远宜却对这个职位很有兴趣。所以,我也就只好跟宋木新董事长达成妥协,让我的未婚妻坐上红星集团总裁之位,而我则负责辅佐她。”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我的未婚妻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拿下了美国飞鹿公司研制的一种最新型壮阳药在亚洲的总经销权。这种新药已经经过美国食品药品局的审批……”说到这里,陈威廉坏坏地笑了笑:“另外,我也亲身体验了一下,效果确实不错。
再然后,我的未婚妻就将我派到了亚洲……”
没等陈威廉说完,方文兴就接着说道:“然后,你就选中我们公司做为合作伙伴。再然后,你们就暗中吸纳了我们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
陈威廉耸耸肩,说:“吸纳是真,但是暗中我想谈不上。我想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在购买你们的股票了。一支马上就会有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出现的股票,我们身为商人,没有不吸纳的道理,不是吗?”
说着,陈威廉的目光又看向梁振兴,只见他低着头,看着地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连日来困扰着方文兴的谜语现在终于解开了,他的心中顿时一阵轻松,语气也缓和起来:“这么说来,红星集团跟我们辉煌集团是敌非友咯?”
“世上会有一个人砸了好几亿美金只是为了结交一个敌人么?”
“这话说得好,我很欣赏你。”
方文兴开心地点上一根雪茄,指着陈威廉说道。
“我希望你能更欣赏我带来的这份合作计划!”陈威廉说着,摇了摇手里的文件夹。
“我相信会的。”方文兴笑着从办公桌后,走向站在办公室中心的陈威廉:“请坐,我们慢慢谈。”
两人坐下之后,梁振兴也走到他们两人中间坐了下来。
陈威廉把计划书递给方文兴,方文兴把家华书放在茶几上:“我想还是威廉先生先把你们的大概意图讲一下吧,具体的计划案让底下人去看就好了。”
陈威廉点点头,说道:“经过我们的调查,方先生控股的光辉药业在中国内陆几乎所有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城市都有分店,尤其在上海,北京,深圳,广州,天津等几个重点地区的分店尤其普遍。而飞路公司研究的这种壮阳药的初步定价是在五百一盒,每盒十粒。以中国目前的收入水平来说,依然算得上是高等消费。而且现在在中国已经有伟哥以及强瑞两种比较知名的壮阳药品在中国发售。所以我们认为在全国同步上市的计划是不明智的。因此,我们在一年内的计划,是先选在,深圳,广州,背景,上海,昆山,杭州等十五个经济发达城市进行强攻,尽力抢占份额,立足之后再求拓展。在这里我们要确立的方针是,我们是以通过加大广告宣传的方式为主,促销手段为辅的方式来加大我们的市场份额。我们的价格目前的定价还可以商榷,但是一旦定价,那么就决不能轻易改变价格。就是调整价格,也只能调高,不能调低,要坚决抵制价格战。因为我们的药品是高消费产品,能够消费我们产品的都是有一定经济能力的人,他们的价格弹性比较大,对于产品性能与品牌要比价格重视得多。通过降价带来的市场份额是脆弱的,暂时的。必将对我们长期的发展造成巨大的影响。”
“所以广告宣传将成为我们最重要的市场营销手段。另外,除了广告宣传外,我们对于一些二三级市场可以采取征集经销商的办法来进行开拓。对于经销商的让利是必须的,必要的话,我们甚至可以让经销商的利润高过我们。但是这个前提是,我们要深重选择信誉良好,实力雄厚的经销商,不然就有可能造成经销商跨区冲货的危险。”
“还有这里必须说明的是,我们必须有一年内并无盈利的心理准备,因为……”
四十分钟之后,陈威廉将整个发展计划讲解完毕。
方文兴听得是连连点头,他看了看梁振兴,笑着说:“梁老师,你看这个计划怎么样?”
陈威廉的目光也看着梁振兴,而梁振兴也看着陈威廉:“威廉先生,我刚才听了你的计划,基本上我是赞同你的理念。只是,我很想问一句,我们光辉药业并不是中国最大的药业集团,为什么红星集团偏偏会选择跟我们合作呢?”
这个问题,陈威廉早有准备,所以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答道:“因为我们有很多共同点,这些共同点使我们有更大的合作可能。”
梁振兴又问:“有哪些共同点?”
陈威廉答:“很多。”
梁振兴再次追问:“具体是哪些呢?”
陈威廉做出一个隐讳的笑容:“比如类似的社会背景,这一点就足以给我们带来无限广阔的合作空间了。”陈威廉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没有再看着梁振兴,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文兴:“如果我的回答还不能让两位满意的话,那么我们就只好再去找别人合作了。好了,我晚上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陈威廉站了起来:“如果你们有决定的话,可以给我电话。”
方文兴看了梁振兴一眼,梁振兴没有说话,不过脸色缓和许多,方文兴于是马上拉住陈威廉的手:“威廉先生,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如何?”
陈威廉假装为难地说道:“这不大方便吧?我今晚还约了其他的朋友。”
方文兴笑着拍着陈威廉的肩膀:“威廉先生,你也是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中国人的习惯。在办公室只能谈小生意,要谈大生意,都要到饭桌上,酒过三巡之后才能谈。梁老师,你说是不是。”
梁振兴笑了一下,点头道:“是的,是的。”
这是自见面以来,陈威廉第一次看到梁振兴的笑脸。
苍天有眼
在酒桌上觥筹交错了一晚上之后,陈威廉被两人灌得醉得一塌糊涂。不过,无论是醉得多么厉害,陈威廉心里始终是保持一点清明。无论是梁,方两人如何地旁敲侧击都不露半点马脚。
方文兴将陈威廉送回香格里拉酒店之后,两人在去停车场拿车子的时候,他对梁振兴说道:“梁老师,我看没有什么大问题,你看呢?”
梁振兴也点点头:“目前来看还算正常,我看可以合作一下。不过对方也有黑道背景,这个要小心一点,小心被人黑吃黑。”
“这个不怕,我们现在合作的是正行生意,不是黑道生意,再说了,就是合作黑道也不怕,这是在咱们的地盘上,咱还怕他?”
“话是这么说,不过不是猛龙不过江,红星集团在美国这两年风声水起,现在又染指到国内,野心不小,我们还是防着一点好。”
“嗯,这个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还有,这个合作合同我一定要让红星集团的总裁亲自来签,把声势造大一点,这样我们在股市上也可以多赚一点。”
“这样也可以,但是切忌不要太贪,人做事要适可而止,太贪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
这时候,方文兴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有件事我很想问问你,梁老师。”
“什么事?”
“你在办公室的时候,说姓陈的那小子居然一下子把数十亿美金的家产都捐了出去,这事真的还是假的?”
梁振兴点点头:“这事是真的。说起来这个陈威廉也是个传奇人物,十八岁起家,四年就成为赫赫有名的珠宝大王,身家数十亿,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将所有财产捐赠出去,人则一下子消失无踪了。想不到今天竟然可以在上海滩看到他的真面目,也算是难得了。”
方文兴皱着眉头说道:“你别说,这件事要是真的,我对这次合作还真是有点不摸底。你说这种人他也太不可思议了,几十亿家产说捐就捐,你说他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啊?”
梁振兴笑着摇摇头:“文兴,这个你不懂,一个人到了某个层次以后对财物没有过多的贪念,是正常的。欧洲曾经有个著名的哲学家叫维特根斯坦,他的祖上是英国有名的富豪,结果他将自己继承的所有的财产一下子全都捐掉了。以至于后来他的好朋友,另一个伟大的哲学家罗素想找他讨论哲学问题,他都凑不足路费去看罗素。罗素要赞助他旅费,他又不愿接受,直到后来罗素将他的一堆旧家具给买了下来,把买家具的钱汇给他,他才有钱去找罗素。”
方文兴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从目前看来,这个陈威廉并没有一句假话,所以我觉得还是信得过,只要小心一点,合作还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
“嗯,梁老师说得对,我尽快把这事给落实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在床上躺了一会,听到方文兴两人的脚步渐渐远去之后,陈威廉马上跑到跑到厕所拼命扣喉咙,把肚子里的酒一口气全都吐了出来,吐到后来嘴里都是苦的。
再漱漱口,冲个凉水澡,喝了杯热茶之后,陈威廉完全清醒了。他马上拿出手机,给吴间道打电话。
“怎么样?”在电话那边,吴间道问道。
陈威廉答道:“方文兴虽然精明,但是还算好对付,只是那个梁振兴……嗯,很不简单。”
“梁振兴?”吴间道侧着脑袋问肖天,“梁振兴是什么人?”
肖天懊恼地一拍脑子:“哎呀,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他简直可以说是方文兴的大脑啊。”
吴间道转过头继续对电话说:“那现在谈得怎么样?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我想没有,好在我临机应变得快,那老家伙竟然只看我一眼就想起我是谁,太可怕了。”
“合同什么时候会签?”吴间道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一个星期内应该就能落实下来。不过,我想对方可能会要求远宜亲自来签字,我想你该安排一下。”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在这个计划结束之前,你一直住在这间酒店里,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没有必要,我们尽量减少见面,以防万一。”
“嗯,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之后,吴间道马上转过脸,对肖天说:“我要知道梁振兴的所有情况,越详细越好。”
肖天于是细细地将梁振兴与方文兴相遇以来,十年间所经历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讲给吴间道听,这一讲竟然从晚上十一点多一直讲到临晨六点多才讲完。
最后,肖天累得几乎要从沙发上滑落在地上,而吴间道的目光却是格外有神,嘴里默默地念着那个名字:“梁振兴?”
就在这时候,肖天的手机又响了,肖天一听,是方震:“方爷啊,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是一连串开心地笑声。
“方爷,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啊!”肖天说道。
“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你肯定比我还高兴。”方震在电话里说。
“是吗?这个消息跟我也有关系吗?”
“当然有,简直太有了,不止是你我,不夸张的说,这个消息简直是我们整个上海市的福音啊!”
“哦?”肖天的睡意淡了许多,他看了吴间道一眼,对着电话说道:“方爷,你别逗我了,到底是什么消息?”
过了一会,肖天的双眼突然一下子变得亮彤彤的,睡意全无,说话的声音都因为太兴奋而变形了:“方爷,你说得是真的?”
得到方震的确认以后,肖天兴奋地一下子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欣喜若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肖天突然这样的表现,吴间道摸不着头脑地问道:“肖哥,发生什么事这么高兴了?”
“间道,老天是有眼的,连天都帮我们啊!”肖天跳到吴间道身边,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到底什么事?”吴间道都有点被肖天的激动情绪给感染了!
“刘海被抓了,他被抓了!被抓了!而且这次是必死无疑,绝对没得救!”
“必死无疑?他因为什么被抓的?”
“走私!案值一百二十多亿的走私案!被抓现行,怎么可能不死?”
突然间有这种翻天覆地的利好消息迎面袭来,吴间道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只会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原地,过了一阵之后,他才缓缓说出一句:“人善人欺天不欺啊!”
“梁老师!梁老师!”
临晨七点不到,刚刚睡下没有多久的梁振兴,就被方文兴震天的擂门声给吵醒。
“文兴,怎么是你?”梁振兴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戴上眼镜,但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