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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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自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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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流的内容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引人关注,这不仅仅是交几个异国朋友增长见闻那么简单,苏怡然敏锐的嗅觉使得她再次发现了创业的好机会。

    第一个机会是那对苏联夫妇帕沙和阿妮亚,他们两个的经历也很简单——从小因为同一个爱好走到一起,然后结婚,然后来到上海某艺术院校任教,教的内容就是他们的本职——国标舞。他们每周末都会到学校的舞会上小试身手。有次邀请了苏绍亿,绍亿不大感兴趣,但苏怡然非常感兴趣(多难得呀)。因为曾经在美国流学的经历,苏怡然休闲时爱看美剧,从六人行到欲望都市从波士顿律师到绯闻女孩,但最终吸引她眼球一季一季跟着看的是“soyouthinkyoucandance”,外行看多了热闹也可以充内行。她看了七季发现一条规律:拉丁舞者无论接受什么舞种都非常快,而其练他舞种的人不论多优秀都会在拉丁舞一项上有不足。(终于知道为什么起这两个名字了,你也太懒了——那是因为帕沙是我的favorite之一——都最爱了怎么还是之一呀?——爱的太多了!——……)

    家人本来也想让她学跳舞,但她不想学芭蕾,因为芭蕾舞娘的大腿太粗且走路难看,民族舞练到后期尚可,但之前要她和一群小丫头(你现在也是!)一起练基本功,她受不了一群鸭子叫。

    现在有了两位跳国标舞的月亮,想她近水楼台怎能不去捞一把。帕沙和阿妮亚同公寓其他人一样,非常喜欢这个漂亮聪明可爱得不像话的中国娃娃。能有机会教她跳舞,就非常认真的收她当学生。

    于是,苏怡然很自然的把新的赚钱目标定在了两个外国老师身上。你不能讲她太会算计,其实她主要还是因为帕沙和阿妮亚的收入并不是很高,而想到的一举多得的好点子。

    又老实呆在书房几个小时——现在大宅子的书房是她的地盘了——看到电视机前的以奶奶为首的女同胞们,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大家注意了!我要开会!”

    苏家的男同胞很是欣喜,对这个小脑袋有很多的期待呀!

    这次,苏怡然把小小的魔爪伸向了卢湾区的老药店——“各位,我要开学校!”

    苏绍佚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去,果然呀,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才不要死,活两回都不要——)。

    大家的反应都在她意料之中,苏怡然轻咳两声——“你们知道未来中国最宝贝的是什么吗?是人才——人才是需要培养的。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是有责任有义务来为国家分忧解难的!所以,我要开办学校,为社会培养有理想,有才华的一代新人。”

    苏怡然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孩子的外语艺术周末学校。苏绍亿被纸上的一句话震住了:最好赚的就是孩子的钱,尤其是独生子,父母会舍得一切培育孩子。就算暂时打不开局面,还有高端市场——那么多外国孩子会是好主顾,他们的父母绝对舍得。这次发下来的资料文件还附赠地图一张,很显然,卢湾区只是星星之火,她这回可不是小打小闹了。

    苏培琛周五的时候同那位棋友下棋,老头子忍了半天没忍住,“听说你卢湾区的房子正在修?为什么没打招呼呀。”万一又……怎么办?

    “那个呀,我女儿要办个学习班,只是简单收拾一下,有亲戚已经帮忙了。小事情你还要过问,我可于心不忍呀。”

    “怎么不早说,你也太见外了!”只是收拾一下下,还不如揽下来呢,当初那么多都报了,也不差这么点了。

    苏培琛呵呵笑。

    简单收拾当然不简单,这次的费用不用问,又会是项新纪录,大家已经习惯了。但这次又有人买单,就是杨依月的弟弟杨瀚臣。

    上一次装修公寓的时候,杨瀚臣负责介绍施工的,看到图纸设计,他就很感兴趣,待公寓装修完毕,他特地去参观一下。之后他也在数次工程设计中在那个新式的基础上提出创新改动,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心里总觉得欠苏家什么。这一回听说苏家又要装修老药店,他马上同妹妹说由他来负责施工,费用什么的不用操心由他全权负责。

    苏绍亿又有的忙了,他这次负责的有点技术含量(对比上一次的简单采买),就是市场调研。比如学校周围的情况——有几所小学中学,家庭收入状况,还要设计问卷。看他熬了几个晚上,苏怡然很是不屑,苏绍仁责怪女儿,“小舅舅都是为了忙你分给他的任务,你都不体贴他一下。”

    苏怡然叹口气,“小舅舅,我是爱之深责之切呀!最近呢,我读《孟子》很有感受,‘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绍亿学的是国际经济,听到之乎者也一时间有点懵。大家也等着下文。

    “遇到事情呢要寻找最合适的资源加以利用。比如说我啊,有什么事情就要想让大家帮帮忙,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能杀了诸葛亮(诸葛亮:我招你了!?——没事回去三国写出师表去,别烦我)……想想绍亿舅舅你的资源是什么呢?你可是博士生了呀,大学里有多少学弟学妹翘首期盼着在你的领导下投身到无偿的劳动中,只要你随便选个课题,比如说,上海市卢湾区的教育现状,经济现状,……”

    大家再次哑口无言,但内心很复杂——

    苏绍仁:这是我生的吗?

    杨依月看看一脸懵懂的儿子们再看看小宁: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苏绍佚:祖上谁是阴谋家?

    苏绍亿:如同醍醐灌顶般找到治人之路……

    苏爷爷王奶奶:是我孙女!

    初秋时节,苏爷爷王奶奶坐在长凳上,喝着学校“免费”提供的果汁,在透明玻璃这边看教室里孙女在铺着地板的练功房里同个金发碧眼的德国小男生跳伦巴,止不住在心里暗叹:为了学跳舞这个孩子就办了这么大的学校,真不晓得她将来还会搞出多少花样来。

    苏怡然:你们慢慢接招吧……

    

第二卷  黄金的八零年代 礼物

    杨依月的娘家有点复杂,两个女儿,两个儿子,长女杨娇月是已故的杨老爷子和通房生的,剩下二子瀚方瀚臣一女依月都是后进门的太太顾怡蓉生的。顾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三个亲生的孩子都各有所长。瀚方在商业部任对外贸易部门做负责人,瀚臣则是建工部门。杨依月目前在市委工作。

    杨家同苏家即使结亲后,来往也并不太密切。事情发生微妙的转变是从杨瀚臣接手苏家小楼的改造工程开始,杨瀚臣回家就同母亲讲苏家的事。之前顾怡蓉也听过女儿讲苏家的小宁如何如何,神交已久,但也只是当个稀奇故事听,杨家的人总认为杨依月是移情,因为没有女儿就把甥女当女儿养。苏绍佚听过妻子同岳母讲孩子如何,之后提醒她,避免怀璧之罪的最佳方法是要低调。杨依月向来对丈夫言听计从,就不再同娘家人提了。但杨瀚臣与苏家因房子翻修而交往频繁,尤其是绍仁,顾怡蓉听儿子提了几次便上了心。便借做寿力邀亲家全家来做客。

    杨依月在一个周末回苏家转述了母亲的邀请——苏家因为翻修房子欠了杨瀚臣极大的情,正愁没机会表示一下,当下表态,去,而且要备重礼。杨依月在一旁委婉的表示母亲看重的是人情而非东西——杨家的家底,苏家是没法比的,送古董首饰都不合适。王梓珍犯了愁。绍仁提醒她,“亲家阿姨不是整寿,礼不用太重,但是得有心意,姆妈的针线最好,不如把从前绣好的成品挑一两副送去。我那儿也还有孟阿姨送的一幅苏绣牡丹,如果没有合适的,送那个也行。而且不能忘记杨家大嫂和三个孩子的见面礼。”

    杨依月摆手,“要送那幅富贵牡丹可不行,那是孟阿姨送你的结婚礼物,这些年她都不怎么动针线了,那么难得的东西怎么可以往外送。”

    绍仁笑笑,“你也说是为了结婚送的,婚姻都没了,我又有什么不舍得的?而且孟阿姨最近又要带徒弟了,就是怡然。姆妈说怡然非要学。我看依她的性子,将来必能绣出一幅好的来,所以你就别拦着了。”

    “小宁又要折腾什么?绣花?”

    “嗯,看了我箱子底的老东西,非要学。六岁学这个也正适合。”王梓珍早就养成孙女说的是对的孙女做的是对的。(两个凡是?)

    “可真有她的。”杨依月叹口气,“真是稀罕得要命,是我生的就好了。”

    “她不就是你女儿?刚才不是还说,姆妈姆妈,我不上学依然爱你。”

    众人笑——

    原来这天晚饭过后,杨依月提起小宁上学的事。(苏怡然翻个白眼在心里,我都开个学校了,还上什么学?)

    当大家热烈的探讨去哪一所小学好,苏怡然给大家浇冷水,“我没有时间上学唉。”

    接着报了一串她的日常安排——

    早起,练功,一个小时基本功之后和爷爷奶奶打太极拳,八点钟吃早餐,八点半写一个小时的大字,九点半学习古汉语,十一点半吃午餐,一点钟休息一小时,两点半练琴,三点半学戏,五点钟晚餐,六点半练舞蹈,八点半宵夜,九点半个钟头的书,之后睡觉。周末周日两天,要学法语英语画画。

    “你们说,我哪还有时间上学?”

    “可是学校教的东西不一样啊?”

    “那些东西我都会,太简单了。”

    众人不会再讲什么你可以同小朋友玩呀之类没有说服力的理由。大家都沉默了,苏怡然就对着舅妈讲了爱你的那句话,于是,上学的这个话题就被搁置了。每年临到夏末开学的时候,苏怡然都会把自己的日常清单列一遍,内容总有调整,无非是古汉语同欧美艺术或是欧美文化东西方建筑史等等替换了,练的琴从古琴换成胡琴换成钢琴再从头换一遍偶尔加个小提琴,学戏间插着绣花声乐画画。英语只学了一年(好歹也在美国呆四年呀),法语德语西班牙语日语意大利语——房客有多少国家的,她就或多或少学点(别吓着,有的只限于“你好,吃了吗?”之类的,目前精学的只有法语)。

    把话题再用300迈的速度跑回来——顾老太太做寿这天,因为不是整寿,请的又只有苏家一家外客,所以宴席就设在杨家在卢湾的老宅里。

    很少见的,杨家的宅子是德式的,因为当初为杨家设计住宅的是一位德国设计师,房子很大,沉稳厚重,院子里还有游泳池。苏怡然立刻喜欢上了。

    因为双方家庭并不熟悉,所以由杨依月做了一番引荐,首先是杨瀚方一家,妻子朱丹萍,三个孩子文思文乔文远。顾太太的侄子顾家桢(某银行信贷副行长,苏家的东西就是拜托人家存的),妻子蒋芳蕊,两个孩子廷玉廷珑。杨瀚臣那么熟就不用介绍了。杨大姨一家被省略掉。

    宾主寒喧片刻,便入席了。

    杨家曾是上海滩的名门望族,只肖看人家的客厅和餐厅就晓得。因为这天菜单主菜订的是龙虾和石斑鱼,所以在西式餐厅用餐,大厨和负责传菜的都是大饭店里借来的。看座位的安排也非常有意思,大体上是男女相间,相邻的也尽量安排异姓,按熟识程度或是辈分等等,苏怡然看出今天负责安排晚宴的就是杨瀚方的妻子朱丹萍,想起她的出身是珠宝大亨的千金,仅通过粗略的了解就能做得如此程度,可见她的能力非凡。但最有意思的是杨家大姨杨娇月一家,他们相连坐在离主人位最远的位置,可见在这个家的地位如何。她自己的位置也很有趣,她挨着杨瀚臣,杨瀚臣挨着苏绍仁。

    因为是西餐,吃饭的过程中是需要有适当的交谈。这也能体现一个人的社交能力。女主人顾怡蓉有几次不经意问了苏绍仁些问题,苏绍仁都做了得体的应对,而且仪态中规中矩。苏怡然数了数——王梓珍、顾家桢、苏绍仁——隔了两个还要交谈,这是虾米意思,今天杨瀚臣可没有家属在场,记忆中他是有妻子的呀?难道是看错了,或者这老太太是在替别人相看妈妈?

    苏怡然思来想去也没耽误吃,她吃得香甜,身边人看得安慰。

    “还够吗?喜欢的话可以再来一份。”杨瀚臣轻声说。

    “够了,龙虾很美味,可惜我没有白酒喝。”

    听到的人都禁不住笑了,顾太太不住点头,“这小人精倒是个会吃的,不要紧,改明儿外婆请你吃大匣蟹,许你喝一盅花雕。”

    众人大笑。

    吃过饭,大家到客厅里喝茶,朱丹萍和顾太太上楼又下来,手里多了东西,落座后,顾太太把苏怡然叫到身边来,拿出见面礼,“早听说你这孩子最是聪明伶俐,这串佛珠有年头了,是当年灵隐寺的大和尚加持开光的,多大的福气也压得住,给你正好。”

    若是别的,苏培琛夫妇定然要客套推辞一番,只是这份礼物特别再加上顾太太的一番话,所代表的意义正贴在心坎上,他二人便立即引着孙女拜谢。苏怡然郑重的行了礼,“怡然谢谢外婆这么贵重的礼物,外婆一定要长命百岁健康快乐,这样每年我都能来蹭外婆的福气呢。”

    她声音如娇莺初啭,表情憨态可掬,说的话又引得大家笑一场。

    杨依月坐在母亲另一侧,“姆妈听到了?我家小宁讲的对,我也要蹭姆妈的福气呢。”

    朱丹萍笑道,“你要借妈妈的福,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是天天和福人一起过呢。能养出这么好的孩子,这亲家叔叔阿姨也必是有福的,想来我们当小的都背靠大树借着祖上的福荫,都是有福气的人。”她拉过怡然,道,“你舅妈拿你当女儿,那你也只管和恭然憬然一样叫我舅妈,这个是舅妈给的见面礼。”

    苏绍仁便知这礼不会轻,刚要推辞,朱丹萍把小盒子塞进苏怡然的口袋里,“有寿星的彩头在前,我的东西断不会越得过,不过是给小孩子家玩的。再说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推辞的?”

    这边两家互动,气氛愈发合美,那边杨大姨冷笑连连,便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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