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校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北大校花- 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是因为头疼,总是一阵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疼。  
  于是,去了校医院,告诉医生说,摇头,头会疼。  
  然而,心不在焉的医生,只是说,那么,就不要摇头吧。  
  后来,开始呕吐,去了北医三院,知道了,是脑癌的晚期。不久,就走了。  
  戴卫说:〃他真的很聪明,尤其是猜题,会让人以为,考题是他出的呢。〃  
  我知道,是聪明,可是聪明的人儿,就这样的离去。中国的文化,一直是世俗的文化,中国何其大?死了一个两个,依然的国泰民安,夫子亦云:未知生;安知死?可是,真的不能接受,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的,不见了,没有了,消失了。这让人觉得太虚幻。  
  我小心翼翼的问:〃早期吗?能治疗吗?〃  
  戴卫低声说:〃不知道,只知道是肝炎的恶化。他一直没说,他有乙肝。〃  
  回到宿舍,蜷缩在床上,我看到书架上,那一本《西藏生死书》,幽幽的在那里闪着光……  
  我看到生死共舞,变化无常。  
  我想,或许一切都是注定了的?真是了无生趣。  
  迷迷糊糊的又想起那年的冬天,那时候,我大一,刚从北京回到家。  
  外婆她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我带着北京的特产,站在她床边。妈妈接过我手中的物件,叹一口气,目光中有着最深的无奈。  
  我轻轻地唤她,声声的感慨。  
  她很努力的转着眼睛,想看看我,她喘息着,竭力的想动动她的脑袋,想看看我,可是她却动不了。  
  我凑过身去,在她脸上看到的是死亡的青色,我觉得很害怕,她脸颊是深陷的,颧骨很突出,眼睛,却是灰白的。她看不见我了,但是她知道我在她的身边。  
  终于,她累了,她的一番努力还是没有让她看到我,她闭上了眼睛,但还是喘着气。是心有不甘,和无助。她喘息的声音,如悲曲一厥。  
  她的脸是那么的瘦,她那因为化疗和点滴而鼓起的肚子将被子撑的很高。  
  我看着她,默默地流着泪。  
  没有多久,有个医生来给她打针。很吃力的给她翻身,我想她一定很疼,但是,她已经叫不出声音了。她很嘶哑的哼着,发出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医生一边打针一边很大声的说:  
  会好的,会好的。  
  可是我明白。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外婆了。那天晚上,她就死了。  
  妈妈自言自语说,她是等着我回家,才咽下了那口气呢。  
  半夜,赶到外婆那里,白布已经蒙在她脸上了。她的肚子还是鼓鼓的,将被子撑得很  
  高。  
  外公用手探了探被子说:〃身子还是热的呢……〃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那么那么的不真实,让我很难接受的不真实。这我懂事以来,第一次,看到有人从我身边离去。                
  死亡,消失不见。  
  生死,只是一线之间。  
  只是一线间,那个会做许多美食的外婆,消失在空中。从此,两地茫茫。  
  我躺下来,有一些害怕,害怕自己,躺下了,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如果是这样,那么又会如何?缥缈在云端吗?  
  清晨,戴卫的电话将我从梦中唤醒,他说,今天没课,我们去做一下肝功能检查吧。  
  呼吸,开始急促。竟然忘却了,乙肝本就是可以传染!无以名状的惊恐,切实的抓住了我。如果,昨天晚上,还是感慨唏嘘,那么今天,真的是切身的沉重,还有些抗拒。  
  一路上,无语。  
  戴卫抱着我,微笑。  
  我知道,他也在害怕。他也是纤细和敏锐的。  
  交费,排队,抽血。  
  几乎是麻木的。然后回学校,结果,是在三天以后的。  
  走过家园,觉得不寒而栗,家园提供的餐具,让我不安,总是觉得那上面沾染了高枫的气息。  
  在宿舍,看到QQ的列表上,那灰色的##**;觉得一切,那样的虚妄。这么多年,我关注的是什么呢?一双关切的眼,大家满意的笑脸?可是,这一切,在生死的长河里,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爱人,只是相伴着你走过那一程的路人;荣誉,只是盛着生活之水的器皿。一切,只是随意的玩笑。我想起了孙梦;这个时间,她是否和高枫一样的伤心欲绝?                 
  惴惴中,过了三天。该去看化验的结果。  
  约了戴卫在10点,却不到8点,就醒了。开始睡不着。实在是有些害怕,害怕到时候,当面的,生生的一捧冷水,让心到冰点。我害怕在消息面前没有了尊严,于是,我跑到洗手间,给医院打电话,询问。  
  在那一瞬间的空白中,我屏声敛气,只觉得时间,如同敲打心房的鼓点,率动无常。  
  〃都正常。〃  
  电话线那头,是公事公办的冷漠和不耐烦。而电话这头,确实,巨石落地的悠然。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其实,这传染的概率,也是极小。但只有听得了确凿的信息,心中才无碍的宁静。或者,这也是一种偏执。  
  于是,继续睡觉。  
  等到戴卫催我,已是10点半。  
  伴着嬉笑的抱怨,我们来到医院,领取化验结果。  
  都是微笑。  
  我忽然问:〃你打过电话了吗?〃  
  他问:〃你呢?〃  
  于是相对大笑。旁边,就是肯德基。很好的一个周末。忽然发现,懵懂一些,大约也是好事,如果,我不在乎身边的人时常游离的眼,只是把握着,所在的分分秒秒,那么,仿佛也是神仙眷属一般的美满和喜悦。  
  不远,是当代。去那里,看新上市的衣裳。  
  我喜欢商场,喜欢商场里最世俗的繁华和明亮,让我的心有着最真切的感受,我,活着,我,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回学校,在bf的宿舍,赫然的,看到熟悉的身影,是高枫和孙梦;并排地,坐在电脑前,看着碟。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冲我笑。  
  高枫的笑,依旧有些腼腆,孙梦的笑,也依旧是苦苦的。  
  我牵了bf的手,我把他拉出门,问:〃怎么回来了?〃  
  戴卫说,从医院逃出来的吧?也许是因为思念吧。  
  是思念?思念这个乱七八糟的宿舍,以及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宿舍里生龙活虎的生活。是思念还是悼念?  
  我怕见到高枫的脸,我不想让他提醒我某些事情的存在,我现在只想懵懂地,作一个快乐的傻瓜。我想我需要让自己忙碌,在忙碌中埋葬着一切。学生会,我已经不去了,在那里已经快两年,做了半年的部长,也明白了一切,澄明,没有了探索的理由。4。0的gpa;不是我的追求,那么,我选择去考GRE。  
  也知道出国渺茫,也知道颇费精力,但是,还是选择了去考,大约也只为人生完整。于是,去飞跃版灌水,找一个gg去借点他们不要的材料。  
  约了他,考完在师生缘,进门,看到靠门的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书堆中,露出一个顶着乱七八糟头发的脑袋,很对得起他的在飞跃的昵称……活死人。他说过,等他今天考完,就把所有的材料给我,黑宝书,陈圣元的句子填空,杨继的阅读,还有他说最没有用的钱永强的逻辑。  
  〃Hi〃上前,招呼。  
  〃原来是你啊。〃他有着很恍然的样子。  
  我打量着他,很随便的穿着,中等个子,172、3的样子,挺白净的脸,有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却伪装着梦游的表情。  
  我使劲的在记忆中寻找这一张脸,却是徒劳,只能抱歉的说:〃很面熟……你是?〃  
  〃口语班的,Annie。〃  
  原来是这样!很欣喜,居然还算得上同学,我继续问:〃你是?〃  
  〃山贼;计算机。〃  
  〃大概只记得你lg?〃他帮我往茶里加奶,漫不经心的说。  
  我追问:〃什么?〃                
  他仿佛觉得很好笑,他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  
  有一点冷场,我开始没话找话,我说:〃那学期,记得你们在上汇编吧,我记得你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同学,一说话就脸红,脸红着结结巴巴的在presentation中说,汇编很难,但是我还是拼了一个一千块的love给她,汇编真的很难。然后是脸红得一塌糊涂……〃  
  〃你都敢说汇编?〃他抄着手,打断我的话,笑吟吟,一副戏谑的表情,问,〃c? vc? vb? fox? java?你喜欢用什么编程?〃  
  突然也来了好胜心,昂起头,不甘示弱:〃我用QQ。〃  
  对面差点将红茶直喷,眼光却柔和了些:〃是,是。这个效率最高。是不是应该还有bbs?〃  
  〃不常用。〃我实话实说,然后继续微笑着往下讲,〃不信吗?不信我们来比赛,随你用什么,我只用QQ;保证做得比你快比你好。〃  
  〃这却未必,常常在那里混的人,能跟我比吗?〃抖着脚,点着头,一如既往的傲慢,〃我可以一学期不上课拿90多,我可以打遍实验室的bug,和我一起玩cs的哥们都已经退了学,我的gpa却还在4。0附近徘徊。〃  
  〃那不是你牛,是你虚伪。〃  
  我想了想,很诚恳地说出很讽刺的话。  
  〃这是事实。〃我说,〃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着也有能力让你的所谓哥们不退学,understand?〃  
  很朗声的笑,丝毫不显尴尬,他说:〃那是他们没有自知之明,不管我的事情。〃  
  抿一口茶,换一副很神秘的微笑,他说:〃女孩子最好不要说under…stand?〃  
  笑得越发诡谲,索性趴在桌子上看我的脸。                 
  无奈的叹口气,换上百毒不侵的严肃,却又不想让气氛太尴尬,我问:〃说了半天,你考得怎么样?〃  
  〃ft;大大ft;800;780;760;2340。居然逻辑没有800!〃他躺在椅子中,眼神很游离。  
  装一个很夸张的惊叹,去满足他的表现欲。却觉得有些无聊。  
  于是,就又有些冷场,仿佛都在体味着师生缘的冷气。其实还不是太热的天。  
  然后他说:〃这几天看你到处乱跑,你bf呢?〃  
  乱跑?这是什么语言?用词遣句,越发的随便。我微微皱皱眉:〃他在实验室,另外,我没有乱跑。〃  
  〃graduate?〃  
  〃To be。〃  
  他笑着,露出很不屑的神色:〃不是也是计算机的吗,为什么不出国?〃  
  〃别人的选择,你可能没有权利去评价。〃我快要不能够忍受他。  
  他却笑出了声:〃你生气的样子很有趣。你知道吗?像一只鼓着嘴的考拉。〃  
  这样的比喻,我一时回不了神,我说:〃祝你签证不过。〃然后我转身出了门,留下他独自去品味自己的优越。临开门,却想起了我此行的目的,深呼吸,回头,回到他那里,径自的抱起了一堆的书。  
  他站起来对我说:〃给我。〃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是了,都忘记了,虽然是他已经答应,但是,毕竟是他的书,虽然,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于是,我把一叠的书,往桌上放,是愤愤的。然后我听到他说:〃我来拿,我送你回去。〃                 
  在宿舍里,翻看着山贼的书,宿舍的人都出去了,很宁静。  
  戴卫的电话,他在那边说:〃高枫回来了。我们去看看他?〃  
  宁静,只是瞬间,我又开始了害怕,可是却有些好奇。我问他:〃高枫好吗?〃  
  〃看上去还可以。〃戴卫点点头。  
  舒了一口气,为他。是我太漠然吗?对这样一个人,或者叫做同学?其实我也担心,我也为他祈祷为他牵挂。只是,我真的不愿意去面对他。真的是害怕。  
  然而,却找不到了不去的理由。他,一定是寂寞的。他会希望着别人去关心他。我想象着病床上,一张惨白的脸,一双失神的眸子。  
  于是,就去了。  
  西门外,一圈破烂不堪的平房。  
  沙子和石子,磕磕碰碰。五月的风,卷着沙子,呼啸。  
  一家又一家,都是这样的相似。  
  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四合院,其中的一间屋子,是他们的栖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平房。四面的墙,加上顶盖,积木般生硬的就凑出了一个空间。  
  院子里,堆着混乱的物件。门,是铁皮的。推开门,除了桌子和床,什么也没有。  
  床,是那种叠铺,跟学校里的一样的,这里,有两张。桌子,是那种方桌,也是小小的。  
  凳子,也只有一个。  
  他的父亲和叔叔都不在,高枫在床上,很开心的,冲着我们笑,他说,他们出去了。  
  你们来了,真好。  
  我也挤着微笑,带着惊恐,偷偷看他。  
  没什么异样的,依然是那样红润的圆脸,挺俊朗的脸。我的恐惧,消失了一点点。  
  高枫让我们坐下。                
  我却不敢,执意的说,不要紧。我甚至不敢对着他说话。  
  戴卫和他却谈得正欢,不提手术和病情,说的,是某某的offer和某某的工作,还有的,是实验室的聚餐和远足。一切,粉饰太平一般的,宁静和快乐。他们,时时的有着笑。  
  我本就是一个不多话的人,我只是听着。偶尔,也微笑。  
  终于,没有话题了,或者,终于,都笑累了。  
  高枫依然是微笑着说:〃真是很大的一个手术呀。十字形的,把整个腹腔都打开了,把病变的东西去掉了,医生还满肚子的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发生了病变。〃  
  我发现,高枫在说〃去掉了〃三个字的时候,非常的轻描淡写,仿佛是一粒尘,不知趣的,站错了地方,于是,轻轻的,挥手,去掉了。只是,他越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却越让人沉重,我想象着,他是如何的在一个人的时候,有多么的惶恐。  
  戴卫说着安慰的话,大体在说,身体好,年轻,不怕的。  
  〃是呀。我也觉得我身体好,不要紧的。哎,我都觉得是我身体太好。从来不用打针吃药,即使有了小病都会自己好。大约上帝觉得应该让运气守衡的,在什么地方走过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