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赤组风云- 第20部分

　　　　【草薙吗。】

　　　　对方是一个老者，并且声音略微有些耳熟。

　　　　草薙出云愣了几秒。

　　　　“是……国常路大人？您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对面的人只是低声哼了下，并没有回答。

　　　　好吧，无所不能的最强之王国常路大人，即使他知道什么都并不是稀奇事。

　　　　【我在想，你应该已经准备要给我打电话了吧。现在正好没事，所以我干脆打过来了。】国常路顿了一下，然后带有笑意的开口。【怎么样，那个家伙。】

　　　　“……托您的福，和以前一模一样。”

　　　　草薙顿了顿，他想要开口，可是无数的问题一同涌到了舌尖，倒是让他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说吧。】

　　　　“是……”草薙出云干脆从最简单直白的问题说起：“尊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奇迹。】声调轻松的回了一句，然后国常路才有些严肃的低声咳嗽了一些，正式回答道，【其实……威丝曼以前曾经有告诉过我关于这方面的实验，我只不过是实践一下而已。】

　　　　在半个世纪之前，也就是伊佐那社……或者说阿道夫·k·威丝曼已经发现了石盘有一段时间了的时候，通过重重研究和调查，他的大脑内逐渐出现了一个疯狂而不靠实际的念头。

　　　　石盘赋予人力量，使其成为王，在死之后，这个人的精神将和力量一齐被收回石盘之内。

　　　　这是个多么天方夜谭般的想法。如果放在平时，肯定是没有人会理他的。可是作为一个脑袋里有各种天才或者疯狂的想法的技术宅，并且还有一个有庞大资金支持的技术宅……就没有多少人能阻止他了。

　　　　阿道夫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姐姐，毕竟做这种余外的研究必须得挪动军费，所以要小心谨慎不能被人知道。可是阿道夫告诉了国常路。

　　　　他陷入了这个疯狂的想法中不能自拔，关于这个想法的种种假设和延伸的思维探讨，阿道夫大概写了整整一本。

　　　　不过最后这个实验还是停止了。

　　　　因为，没有东西能让他实验。第一，身为王的人只有他一个。第二，就算真有另一个王……他也不能把他弄死然后实验吧。

　　　　直到半个世纪以后，国常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那个时候，距离伊佐那社被周防尊轰成渣还有三天。国常路对于他牺牲自己的事情有隐隐的预料，虽然伊佐那社作为第一王权者，作为不变之王，就算牺牲自己再次复活的可能性也很大……国常路还是不愿意将赌注堵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花了三天时间，让手下把德国和日本所有能和石盘，以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地方搜了个遍，终于在德国某个贵族家庭的藏书中找到了半个世纪前的那本笔记本。

　　　　当天，伊佐那社被轰成渣，国常路没时间悲伤，他立刻控制住了周防尊的尸体。

　　　　半个世纪前，阿道夫因为没有试验体而不得不放弃这个实验，半个世纪后……这不是有一个刚刚死去的王嘛。

　　　　于是，国常路拿周防尊用来做实验了。

　　　　但是国常路此刻不能全部都告诉草薙出云。要是让吠舞罗的人知道了他拿他们王的身体做实验……那群家伙一定会不依不饶的。所以，国常路简单的将重点给说了出来。

　　　　草薙出云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简而言之，就是白银之王在半个世纪前提出了这个理论，半个世纪后，黄金之王拿他的理论实践，然后成功了。

　　　　“……关于尊的这件事，谢谢你。”

　　　　要是说对方把自己最重要的人给复活了……光是说感谢当然不能代表草薙的心情。

　　　　【你并没有什么需要感谢我的。我只不过是拿周防尊做了一个危险的实验而已，只不过，这个实验侥幸成功了。】

　　　　“失败了会怎么样？”

　　　　【周防尊的身体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块骨头渣都不会留下。……要是真失败了的话，你们肯定不会罢休吧。】

　　　　没错，国常路怕阿道夫的理论万一是错误的，要是直接拿他的身体实验还失败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嗯，我们会向你进攻的，即使打不过你。”草薙出云微笑着回答道。

　　　　【呵，那还真是要感谢实验成功了。】

　　　　“是啊。”

　　　　【不过，有一点，周防尊可能没有告诉你。】国常路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

　　　　“什么？”

　　　　房间内，周防尊双手放在脑后，他皱着眉，暗金色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理论上来说，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之前已经消失了，他也死在了宗像礼司的手中。】

　　　　周防尊抬起右手，他看着自己的手，微微眯紧了眼眸。

　　　　【所以……即使他现在已经复活了，达摩克利斯之剑消失了也是无可置疑的。】

　　　　草薙出云的瞳孔抖动起来，他忽然明白了黄金之王的意思。

　　　　【……也就是说，周防尊已经不是赤之王了。】

　　　　屋内，周防尊向着窗户举起了拳头，炙热的太阳被挡在拳头那边，无数白色的阳光顺着拳头的边缘划了过来。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周防尊微微眯起眼睛，以此来阻挡刺眼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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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防尊已经不再是王了。

　　　　不知怎么，草薙出云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他甚至有种‘本该如此’的想法。

　　　　“……是这样啊。”

　　　　现在，那个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即使有些不合时宜，草薙出云却莫名的觉得轻松起来，他甚至觉得一直以来压在心中的什么东西轰然落地。草薙出云靠着桌子，他摘下墨镜，轻柔的掐着自己的鼻梁，低声的叹了口气。

　　　　【不过……】

　　　　电话筒那边，老者故意拉长的声调，再次将草薙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什么？”

　　　　【周防尊的力量，严格来说……并不是完全消失了。】

　　　　草薙出云在这一刻讨厌极了国常路这种拐弯抹角温水煮青蛙的说话方式，即使他自己有时也爱这样说话。

　　　　很明显，这个时候即使着急也于事无补，还会给对方留下急躁的印象。所以草薙出云叹了口气，干脆沉下心。

　　　　“……我不明白。”

　　　　【周防尊死的时候，精神连同力量一齐回到了石盘内。所以将他的精神从石盘里剥出来的时候……我并不能完全将他和那股力量剥离，所以，有部分力量连同他的精神一齐回到了他的体内。】

　　　　草薙出云皱起了眉头，他显然没懂。

　　　　【这么说吧，周防尊现在已经不再是第三王权者，理所应当的结果应该是他完完全全变成普通人。可是，现在他身上发生的问题是我没有所料到的。】

　　　　【他死前的那一刻，发出的力量是这几年来最强的。】

　　　　国常路说的是周防尊杀掉伊佐那社的那一刻，整个学院岛都被震动，红色力量的火柱冲天，平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这是被周防尊苦苦压抑几年的，真正属于赤王的力量。

　　　　【这部分力量和他的精神一起回到了石盘内，在我强行将周防尊的精神拉回他体内的时候，这股力量也跟着回去了。】

　　　　草薙出云勉强明白了一点，他皱起了眉头。

　　　　“可是他现在只是普通人的肉体，怎么可能接受那么强大的力量？……再者说，这股力量并不应该存在于普通人的身上吧。”

　　　　【没错。】老者顿了一下，【我本以为他会因为那股已经不属于他的力量而撕裂身体……不过出乎我意料，他貌似恢复的挺好的。】

　　　　“可……”

　　　　草薙出云还要说什么，老者已经抢过话。

　　　　【可是，他仍旧是个普通人对吧？这就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我这两天也研究了很多，这股力量不会影响他，我也让他试着发出力量，结果是完全可行的。所以……我觉得要是比喻的话，周防尊的身体就像是水库盛满了这个力量，每当他用一些的时候，力量就像是水一样就会少一些。如果他完全用完的话……那么恐怕，他最后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草薙出云低声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头仁隐隐约约的痛了起来。

　　　　“大概明白了。”

　　　　可以这么说，周防尊现在已经不再是赤王，所以也不会再用王的力量。可是因为偶然，他的身体内盛满了不属于他的力量。如果说他作为王的时候力量是取之不尽的，那么现在的他每当用一点，他体内的力量就会少一点。这样慢慢下去，直到他用完这些力量后，他就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

　　　　老者在那头低声的笑了。

　　　　【就当这是附加的惊喜吧。】

　　　　“还真是惊喜啊……”草薙出云苦笑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的叹了口气。

　　　　♂♂

　　　　草薙出云打开门的时候，周防尊躺在床上还是那副姿势。他的上半身沐浴在从窗外撒进的阳光内，周防尊用手臂挡住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草薙出云来到周防尊的身边坐下，他微微低下头，挡住了周防尊脸上的阳光。周防低声的‘嗯’了一声，将手臂微微抬高，他眯起眼睛，看向自己上方的草薙。

　　　　草薙出云正低头看着尊。青年淡茶色的头发低垂在耳边，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那双暗褐色的眼眸里的神情宠溺而深沉。

　　　　周防尊似乎低声哼了下，又闭上了眼睛。草薙出云又向他坐近了一些，然后将他的头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周防尊干脆侧过身，脸冲着草薙的小腹，自己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草薙出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头发。

　　　　“你已经，不是赤王了。”

　　　　平静的叙述。

　　　　“嗯。”

　　　　平静的回答。

　　　　“……这样也好。”

　　　　草薙出云低喃着说着。他用手指关节轻轻的蹭了蹭周防尊的脸颊，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窗外，长出了一口气。

　　　　周防尊伸出手抱住了草薙的腰，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草薙的小腹上，就像这样的接触能让他安心一样。

　　　　“嗯。”男人回答。

　　　　草薙出云一边用手抚摸着周防尊的头，一边看着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嘴角带着微笑。

　　　　“……这样真的挺好，以后你作为普通人就乖乖的缩到我身后吧，由我来保护你。”

　　　　周防尊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却勾起，然后带着些许笑意的低声‘哼’了一下。

　　　　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如何的情况都不足恐惧。连最坏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些还算得了什么呢。

　　　　♂♂

　　　　此刻，sceptre4众人正在新年温泉旅游当中。宗像礼司和其部下的各种福利一向都很好，这和作为上司的宗像礼司是分不开关系的。

　　　　S4的众人终于把穿了一年的蓝色制服给脱下，换上了舒服轻便的和服。

　　　　道明寺和日高等人正在挥舞着枕头，日式风格的屋内飞扬着白色的棉絮，伏见猿比古则是和自己的上司坐在长廊内上，懒洋洋的看着天空。

　　　　就在他们身后的枕头大战到达最激烈的时候，宗像礼司的终端机忽然响了起来。

　　　　穿着蓝色条纹和服的宗像礼司，从身上披着的深色外套中拿出了终端机，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小桌子上。

　　　　“您好。”

　　　　【宗像，好久不见。】

　　　　宗像礼司微微一愣。

　　　　“……国常路大人？”

　　　　坐在他旁边的伏见听见他的话后，懒散的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为宗像的茶杯填满了茶水。

　　　　两分钟之后，从来都是淡定而礼貌的宗像礼司控制不住自己的猛然站起。而他的电话那头，老者明显心情很好的愉快声音仍旧从终端机的另一边断断续续传来。

　　　　【祝你有一个安定的新年旅游，宗像。】

　　　　♂♂

　　　　二天后。

　　　　伏见镰本等人一齐来到吠舞罗门前时，看见草薙出云正靠在门口抽烟。

　　　　“哟草薙哥，几天不见啊。”

　　　　草薙出云点了下头，他看向伙伴们，用目光清点下了人数。“……看来，人全齐了呢。”

　　　　“话说回来草薙先生，你怎么不进去？”翔平和以往一样露出开朗的笑容，他双手放在脑后，往前走了几步，没想到被草薙拦了回去。

　　　　草薙出云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愉悦至极的笑容，然后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老式相机，仔仔细细的将每个人都拍了进去。

　　　　“……这不是十束哥的相机吗，草薙哥你到底在干嘛？”八田有些不知所以云的开口。

　　　　“我要，好好记录你们的表情。”

　　　　草薙出云愉悦的笑着，将摄像机对准八田。

　　　　“这一定是难得一见的景象啊。”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众人还是因为草薙出云反常的举动而开始感到心里发毛。

　　　　“我准备了一个最棒的新年礼物在里面，一想到你们痛哭流涕的表情我就感觉好开心。”

　　　　嘴角不由得勾起，草薙出云一边微笑着拿着摄像机，一边伸出手打开了自己身后的大门。

　　　　“——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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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无论回忆多少次草薙出云都能微笑出来。

　　　　那天，草薙出云站在旁观的角度，用十束的摄像机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录下。后来这个录像被所有人的强烈要求毁掉，草薙出云只好遗憾而可惜的答应他们，然后偷偷的将它藏到了箱底。

　　　　所以那天所发生的事理应当不为外人所知，并且应该会逐渐埋没在时间的长河内，不过，为了答谢一路看到这里，并且真心喜爱吠舞罗众人的你，我们还是冒着被八田仔杀掉的危险偷偷的将这段录像翻出来吧——

　　　　♂♂

　　　　当日。

　　　　刚刚结束新年假期，返回HOMRA酒吧的众人，却被草薙出云拦在门前，并且出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