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乱说啦,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萧湘说完,脸红的可以和桌上的红书皮相媲美了。
“哎呀,肯定有的,你看你脸都红了,红的还很好看,来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哈哈。”马雯更得意了。
“哎呀不要跟人家闹了,快走开啦!”
马雯见她双眉紧蹙,脸色绯红,嘴巴微撅,觉得她生气样子可爱娇美极了,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但他不敢再看下去,因为他曾领教过她的厉害!
之后,马雯又陷入苦海,刘静在马雯的右前方,马雯呆呆地看着刘静熟悉的背影,他很疑惑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是刘静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他和刘静是两个世界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那些飘散在空中的云,一遍又一遍地放映着他和刘静在一起的时光,那朵生命灿烂又短暂的花儿在他心中放肆地盛开,又放肆地飘零,旋舞着一片一片凄美和伤感,模糊沉郁而凄楚。
就这样,马雯竭尽全力在挣扎着,抗拒着,可是几天后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他终于被逼出万分之一的勇气!就用这万分之一的勇气,他约刘静在学校东南的田地中相见。刘静起初并不想去,可能是怕以后马雯会给她带来麻烦,于是就去了。
荒田满目荒芜寂寥无余,远山沉郁,马雯见此心满疮痍,怅惘伫立。终于看到刘静,马雯的心中的疮痍被欢悦扫的一干二净,说:
“太好了啦,你来啦。”
忽而阴霾占据了心扉,马雯还是问出那句憋了好久的话:
“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我们这些天不是天天见面吗?”刘静绽开微笑,诡异而生硬。
“是啊,但我的意思是嘿,不说这个了。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啊不,年轻时……啊不,以前的事吗?那真是——”马雯的心又被激奋占领。
“那只是我们的幼稚所犯的错误,你不要再提了!”刘静打断马雯的话。表情坚毅,面如寒冰。
“你说什么?幼稚?错误?”马雯心中疑云肆无忌惮地飘荡。
“其实,我们那时只是彼此间都有好感而相互接近,我们既脆弱又幼稚,你不要太……,现在我们心智应该成熟一些了吧,其实这些都是科学。”刘静竟用科学诠释爱情。
“我马雯不相信科学!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我只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你也是我唯一喜欢的女孩。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又为什么拿着科学来做幌子?”马雯的心被刘静科学的利刀刺痛,痛的不忍,痛的不甘,痛的无力。
“其实我刚开始没错的,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不过我相信我不是你曾经唯一喜欢过的女孩,你和那个萧湘不是走的挺近聊的挺投机的吗?”
“不!刘静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喜欢她的……不,我的意思是……”
“她不是还为你哭过吗?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刘静微微一笑,却不知这笑比利刃还能刺人的心。
“不!刘静,这些都是传言,谣言!你从哪听来的?”马雯满心疑惑。
“何止这些,我还知道你曾经和刘琪又搂又抱的。”刘静说着微微一笑。
“不!刘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曾经和刘琪……可,肯定有人夸大其辞,我一定把那些贱舌头给活……,事情是这样的,她当时……”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还有,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你爱搂谁抱谁就搂谁抱谁。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刘静说完扭过头,只用一张侧脸对着马雯,那侧脸残酷寒冷如同寒冰。
“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也向你解释不清了,不过你……”马雯此时已如风雨中的小舟,正努力的保持住最后一丝平衡而不让它倾覆。
“你到底说完了没有?!”刘静的耐心看来是到头了。
“哈哈哈,好!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马雯狠狠地注视刘静,目光时而诚挚惨淡,时而游离茫昧。
“这还有意义吗?”
“到底有没有?!”
“有过,但只有几天的时间,并且……”
“够了!只要有过就够了,不管是几天还是几分钟。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要我保留那一份回忆吧。”空荡而凄惘的苦痛在马雯心中翻涌着,无边无际……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也沉郁地凝固着……
“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哼,别的什么事儿?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马雯说不清是笑还是哭。
“那我走了。”
“哼,走吧,走了,免得再被什么人知道。”
“你不要太伤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你不要再做无关紧要的事。”
“你别净说屁话!我恨你!!你滚!”
刘静吓了一大跳,叹口气走开了。
“啊!……”马雯大吼一声,侧踹向旁边的杨树。杨树心下一悸,不由得颤将起来。两秒钟后,马雯疼痛不已,然而这痛远远比不过心痛。“我好后悔,我干嘛非得约她?相约不如不约!相见不如不见!看来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
以后的一段时间,马雯变的凄怆,悒郁,激愤。仿佛成了冷血动物,凡事不闻不问,凡人不视不理,只知我行我素。
这天,马雯到集市上逛游。他原想到寂寥无人的地方去,可他又想看一下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再三权衡才决定去热闹的集市。
马雯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一个卖光盘的摊子上,胡乱地翻着。里面真是鱼龙混杂,其中还有不少的黄盘,马雯轻蔑地笑笑,继续翻着。最终只找到一盘似曾相识的带子,是成龙的《醉拳》。“醉酒之后打拳应该很有意思吧。”马雯想着便买了下来。
回到家中,待母亲出门,马雯才如饥似渴地看片子。其中有段插曲是《醉拳》,马雯不由自主地低呤起来: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
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
摇摇晃晃不肯倒
酒里乾坤我最知道
剩下的马雯不会唱了。马雯唱歌是凭兴致的,其实他能唱全的歌也就是两首:《花香》和《第一时间》,这是亘古不变的。他只喜欢唱一首歌中喜欢的一部分,哪怕只有一两句。对于不喜欢的部分,他一概不理。
成龙的《醉拳》更加引起了马雯对武术的无限酷爱。他从小便喜欢武术,但只是乱打一气,只能唬人不能打人。他想要练功,便跃跃欲试了!于是,他开始学习醉拳。成龙练一招,他便学一招。半天下来,像是学会了很多,又像是一招没学会。这套醉拳是一套一套的,招与招之间环环紧扣。他感到这是醉拳在练自己,而不是自己在练醉拳。
“我是人,人怎么可以被招术束缚?正如我不想被教育束缚,我也不能被招术束缚!”马雯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手中的光盘踩折。但这好歹是自己花钱买的,出于珍惜,他把光盘藏在了书柜里。
回到学校,马雯收到了离家出走的表哥的信。
我最喜欢的表弟:
你还好吧?我们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对了,你这臭小子怎么搞的?上次怎么没给我回信?不过这次你不用跟我回信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
这几天晚上我常常做梦,梦里都是些我们以前一起玩的事,小时候的你真的是好可爱好可爱啊。可是你知不知道,人长大后必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痛苦而且无奈;也会有后悔的时候,然而……我希望你尽量地不要学我,世俗之路虽无趣,然而平坦,凡事你要三思而行。
关于我的一些情况,上一年我已给你说了。现在是赚钱比以前多了,也容易了,并且也找了个女朋友陪伴,房子也是公司安排的最好的,衣食也倒无忧,然而……
表弟,其实有些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或是该不该对你说。现在世风日下,四面都潜伏着危机,社会这个大染缸真是鱼龙混杂,还有各种各样的诱惑、陷阱,你一定要学着坚强!
我不知道该再对你说什么了,就说这些吧!像上次一样,替我保密。
表哥
马雯看完信后感动不已,他想不到表哥还想着他;他从字里行前看到了他表哥的辛酸痛楚;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他猜不透文字当中所不愿流露的隐情,他隐约觉得他表哥有些变坏,然而自己却除了干心急,什么都不能做;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表哥为什么放弃了读书。然而后来明白了,这也许就是青春的躁动和反复无常。
之后,马雯在是否该把他表哥的消息告知亲友的事上排徊了一段时间,但最终也没有告知亲友,并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
开学已经两个月了,马雯的语文老师还未来校上课,马雯对此非常之兴奋,因为语文老师不来,他便能独揽大权了。他已经正式荣升为语文课代表了,说来有趣,班主任当初在任命课代表时说:“以前做过课代表的同学请站起来。”马雯想自己若是做了语文课代表便能更好地在语文上做出成绩,这很利于今后当作家。再说了,自己以前好歹也做过历史课代表呀,于是就站了起来。轮到他时班主任问道:“马雯,你以前是什么课代表。”马雯有些紧张说:“是历——啊不,语文课代表。”班主任便说:“那你以后就是语文课代表了。”
就这样,马雯略施小计,戏剧般当上了语文课代表。起初,他趁老师没来,常在语文课上要大家读小说,读杂志,作文,写诗,学别的弱的或主要的感兴趣的科目,睡觉或做别的不违反班级纪律的事,给同学们以绝对的自由。同学们因此对马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不过这种得意并没有像理想中的地久天长,语文老师还是注定要来教导他们的。
语文老师的到来让马雯很失望,更令马雯失望的是,这次学校给分的语文老师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又丑又凶的中年妇女!果然她第一堂课便把自己乱七八槽的要求向同学们乱七八糟地讲了一番,还恶狠狠地说:“我很凶,你们一定要好好听话。”
她在这一节课规定同学们记日记。说什么要提高写作水平,非写日记不可?马雯借此“盅惑”同学们,咱们写了这么些年的日记,为什么作文水平还是没有提高?这是因为咱们同学们不喜欢写日记,咱们还是为了写日记而写日记,咱们是为了应付检查而写日记!咱们在无奈之下只会为赋新词强说愁。为了真正发挥日记的作用,我希望你们摘录一些好的文章或就此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当然天塌下来我给你们撑着,出了什么事儿我负责!大多数同学大声叫好,可仍有些“好”学生怕马雯撑不住天把自己砸死,愣是在三点一线之间搜了些无聊的东西来写,所幸的是,语文老师竟没有斥责那些摘录文章或就此发表见解的同学,可能她也觉得这样比胡乱编些东西应付要强一点儿吧。
马雯每天要收一个组的日记,他的那帮兄弟便央告马雯在他们没写完日记时不要收他们组的,马雯倒有诸圣诸佛的悲天悯人的情怀,尽量地不收他们组的日记。后来索性把组打乱,谁写完日记收谁的!大家都说马雯是自课代表诞生以来最优秀的一个。
此时,同学们的学习日益紧张起来。诸位老师拼了命地比殷勤,抢课积极的都没词形容,体育、美术、音乐都被他们一一抢光,这比日本侵略中国时推行的“三光政策”还要凶!还有,通常是这个老师拖堂还没走,那个老师便匆匆赶来了!如此一来,同学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了,马雯常常是尿急攻心兼火急攻心。
在以前,晨读之前的半小时是由学生自由支配的,可现在竟成了语文、英语、历史、地理、生物、政治老师的“统治时间”了。马雯现在一见那些乱七八糟,背过就忘的知识点脑袋就大,恨不得飞起一脚把这些书踢到宇宙去,怎奈宇宙中没有这种垃圾收购站。
上午两节课后要做广播体操,怎么就有那么些个老师占这个时间来上课!马雯愤恨不已:“难道你们多上十分钟的课,同学们就都能考上高中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把我的寿命折上二十年分给你们上课!还说什么,你们所做的都是为了同学们能有个好的前途,全是他妈的放屁的话,你们若真是为了学生的前途着想,那就不要只填鸭子,而不管鸭子是饥是渴是缺钙还是缺锌!这只会产生更多的笨鸭子而缺少更多的天鹅!”然而更令马雯伤心加失望的是,校领导竟采取了默许态度,对此不闻不问,一个个都成了木偶!“真想不到你们当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马雯感觉自己就象一只孤单的蝴蝶,柔弱的身体被这猛烈的暴风雨围挤着压抑着,却还在执拗的抗争,而别的一切都已向这暴风雨屈服了。他竭力想要冲破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但他太脆弱太孤单太无助,他不能够……
既使在这样的恶劣情况下,马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文学和武术,不过他把文学略放了放,放到课上去研究;对于武术则利用了课下一切可利用的时间。
马雯常常在午饭后或晚饭后后到操场上找人挑战。挑战的地点是操场南端的平衡木,规则是以其中一方掉下为输。马雯居然能够连打十几场而不掉下!
“看来李小龙的截拳道果然厉害:我才练了几个月便能达到如此高的境界,那几年之后我不就成真的李小龙啦!?”马雯越想越高兴,越高兴越打,越打越厉害,越厉害越想。如此形成善性循环后,那些被挑战者(大多是别班的)渐次对马雯有所敬畏,都对马雯说:
“雯哥,不是人啊!”
马雯看看他们的表情,不像嘲笑,可他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于是摆出“老大”的架子,说:
“我问问你们:你们说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是神啊,雯哥!”
“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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