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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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祭〉-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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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五天后,军训结束,高中生活正式开始……

  早上,同学们大约在五点半起床。然后洗刷一番,集体去跑八百米。校领导不知从西天在还是东天取来真经——真正的经验!要求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一拳!说什么这样能锻练同学们的合作能力,还能显出整齐来!

  其实同学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达到那种水平,大部分同学(特别是男女交界处的女生)都认为“距离产生美”。

  马雯一边跑一边嘟囔着这种跑步毫无意义,首先是速度太慢,慢的比走的还慢!跑完全程用二十分钟那是快的!随之而来的是移动距离太小,一步挪上五公分那是大的!这让马雯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那无法活动全身的筋骨,感觉还不如快步走呢。最让马雯气闷的是,跑完步后心跳一点儿没加快,甚至比跑前还要慢上几分!他气的直骂校领导全是白痴。同学们早起跑这种无聊的步,所付出的代价是晨读毫无精神,垂头丧气。然而就是在这种不利状况下,同学们还都张着大嘴背书!只是只见张嘴,不闻有声。相信苍蝇也会得意地说:“我‘嗡嗡’的声音比同学们张大嘴背书的声音都大,哈哈。”马雯倒爽快的很,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

  这天早上,马雯醒来后困的想要死掉,于是胆大没去跑步,多睡了宝贵的半小时。起来后真觉得神清气爽,豪气冲天,觉得可以试着专心听听课了。可回到教室还没坐下,便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你怎么没去跑步?”班主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我不喜欢跑步。”马雯顶嘴顶惯了,此时当然也不会客气。

  “不喜欢跑也得跑,喜欢跑也得跑,这是命令,得无条件服从,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乱来,你去跑五千米。”

  “慢着,在跑前我问一句,同学们早起跑步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八百米跑完连大气都没喘一口能锻炼个嘛身体?还不如各跑各的,看谁跑的快!”

  “你懂什么呀?跟野马似的各跑各的还有纪律吗?”

  “纪律?咱们注重的是质量是效率,怎么非得——行,还为了什么?”

  “你还没完了,行,我让你心服口服。还为了有个好精神。”

  “切,同学们早读时的精神你都看到了吧?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事实上,把跑步的时间用在睡觉上,才能养个好精神,才能又精力学习。”

  “得了吧,你以为多睡上二十几分钟就有精神了?这是个习惯的问题。有的人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照样有精神。你现在不能只认你的那一套,你现在要服从命令。再说了,人家别人都跑你为什么不跑?”

  “人与人之……”

  “行了行了,别跟我废话了,赶快去跑吧,五千米呢。”

  高中老师就是不一样,罚人都罚的挺幽默,马雯想。

  “五千米?十千米我都不怕!”

  “那好,你去跑十千米。”

  “跑就跑!”

  马雯义愤填膺,咬着牙关跑完生平第一次“马拉松”。

  天天都是十三节课,同学们忙的晕头转向。刚刚从荷塘(月色)中走出,就被丢到英国去交流,还没听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就被扔到集合和函数的水池子里扑腾,没扑腾几下就被拽到海底去看看海洋中的化学,刚看出了点儿眉目就被捞上来去看行星的运动;刚看清运动轨迹;就被拉到市场去体验经济生活,不幸发现了运动着的黄花鱼,于是又研究起它的细胞组成,还未研究清楚,又在时光隧道中穿进古罗马,去看那里的政治制度,后来越过四大洋回到了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其间,马雯常常溜出来到文学澡堂(摘自韩寒语)里去洗澡。

  为了让浑浊的大脑变得清晰一点,马雯常常漫步在不是很漂亮,也不是很难看的校园中,看看碧绿的冬青,再瞟一眼美丽的女同学,歪下脑袋把灌了一脑袋的东西呼啦啦从耳朵里倒出来。这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随后,他去操场练功。说来也巧,操场北面吊着一根铁管,这本来是爬杆用的。马雯见没人重视它,就抱着“废物利用”和“治病救人”的心态,拿它当练武的器械了。相信铁管也会因为遇到真正的“伯乐”而大呼“万岁!”。练功时,马雯把它摆起,然后抓住时机,用脚击之,这主要练习前脚蹬、摆腿、侧踹、拦门脚。有时候,他把铁管猛地晃起,然后在铁管将要撞到自己的一刹那急速躲闪。当然,马雯的脑袋,躯干、四肢无一幸免于难,挂彩的次数多了,就跟医务室的大婶们混了个熟。

  虽然伤痕累累总是很痛,可马雯很坚强,当作没事人似的继续练,做为回报,他的功夫突飞猛进,突然开窍,达到当初可望而不可及的‘随心所欲’的境界!

  不过此时的马雯又不想做李小龙了,他决定倾注全部精力做一个伟大的作家,把武术只当作爱好发展。

  在操场上,马雯很多次见到同学衷翔打篮球,对他的球技深感钦佩。可后来奸人告秘,篮球被没收,衷翔也在班主任的警告下和篮球say goodbye。

  马雯先是不满,后是气愤,随后又有点庆幸。气愤的是班主任限制衷翔的自由,不满的是阻碍衷翔的发展;庆幸的是自己只和一根铁管相依相随,就算有奸人告密班主任也不能把铁管卸下来呀。

  在月末的班级总结上,马雯想不出学习当中有什么事可以总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学习。他想来想去觉得衷翔篮球被没收的事还值得一提,于是挥笔疾书。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儿可以总结,但我觉得你没收衷翔篮球的事倒还值得提一提。人家学习学了那么久,打会儿篮球又怎样?科学家不是说了吗:“适量的体育锻炼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国家的希望寄托在一批文弱书生身上,你放心呀?

  你知道你没收同学的篮球有什么后果吗?不是我吹牛,也不是我吓你,这可能甚至很可能毁掉一个“姚明”!不要说我们这帮子同学成不了球星、明星之类,许多自认为很有经验的老师都认为自己的学生不可能成为什么星,这导致了那些可能成为什么星的学生,都被那些认为自己的学生不可能成为什么星的老师扼杀!

  有一点你必须搞清楚:学校不是部队!对学生统一要求或要求同学们绝对服从固然有一定的必要性,但“个性”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杀掉的!一个没有个性的群体是可怜的群体!

  这篇班级总结写好之后,马雯迟迟不敢交上去,惟恐班主任把自己给批了。好久,他终于决定豁出去了!便大胆地交了上去。

  果不其然,班主任把马雯叫到办公室。

  “你是不是很想当明星?”

  “我……不想当明星”。

  “那,你来这儿为的是什么?”

  “是理想。”

  “所有的高中生来这儿都是为了考大学这个理想,你怎么——”

  “不!”马雯坚决地打断班主任的话,“我认为考大学只是一个过程,这不能算是理想的,因为我们最终都要专注于某一项职务的。”

  “那你说说你的理想是什么?你要专注于哪一项职务?”

  “我要当作家。”

  “当作家好,那你更应该努力学好各科知识,打下坚实的基础呀。”

  “不,我很难想象数理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应该把语文以外的其他科目略放一放,希望你能理解。”

  “你要全面发展,在分科之前或分科之后,绝对不能放弃其中的任何一科去专攻哪一科。你记住,上高中就是为了考大学。你若想专攻语文,那就赶紧回家去。”

  “上高中不为考大学。还有,这不是回不回家的问题。你要明白,我们学生其实一无所有,仅管我们满肚子的墨水,如果我回到家里,那只能在父母的约束下干活或到外地打工去,那样我还怎么进行我的写作准备?我希望你们老师能给我,和像我这样专注于某一科的学生提供一个自由发展的环境。”

  “你不要再说了,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你既然呆在这个学校里就得按学校的规矩做事。我一开始就说,学生要服从,坚决服从,绝对服从。适者生存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吧?如果你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那你大可以选择放弃。”

  马雯嗟叹低头沉默……蝴蝶,到底是脆弱的。

  这些日子以来,马雯好几次都见到了刘静。每次见到她,心中都不免凄惘。仿佛刘静是他心中的伤,永远都抹不去的伤。他对刘静的恨渐渐地淡了,并开始为刘静默默地祈祷,祈祷她能活的很好,很开心!祈祷她能找到好朋友,不要像自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他听说刘静已进入班级前五名,也不再感慨两人的种种不同。依旧默默地为刘静祝福着,希望她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祝愿别人前程顺利是比较伟大的情怀,它至少说明有个人不嫉妒,心胸广阔。然而大多数学生想法还是渺小的,他们只是祈祷赶快下课和放学。这比较容易成真,因为每天都会实现一次,于是有许多人活的还算快乐,并且十分满足于眼下小小的幸福。

  此时的马雯却闷闷地收拾好稿子,闷闷地从车棚中推出自行车,准备利用难得的一次双休回家。刚走出校门,便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略一细想,原来是贾余。不知什么原因,却想要躲避,无奈贾余喊了声“雯哥”,便只好满面堆笑去迎接。

  “雯哥,好长时间不见了,你怎么样啊?”

  马雯始料未及贾余如此开朗了,只勉强一笑道:

  “还可以吧,你呢?”

  “我?要么上天要么入地,昨天还是第十,今天便成四十了,市重点高手如林啊,我当初还不如报考这所普通中学呢,雯哥你呢?在这儿一定很吃的开吧?”

  “我……还可以吧。咱们边走边说吧,别在这儿挡着别人。”

  “好啊。”

  于是两人边走边说。

  “呵。”两人异口同声。

  “哈,你先说。”

  “好吧,”马雯并不谦让地说,“市重点成绩好的学生多,相信素质不差吧?”

  “别提了,真是校风日下。每天在走廊里都可以看到男女生亲吻、拥抱,甚至胡乱摸索。前些日子还发生了一起强奸案。”

  “什么?是真的吗?”

  “雯哥,我还能骗你吗?”

  “那女生就没叫喊?”

  “她敢!那里的地痞很嚣张,打死人都察不出来,还敢叫喊。”

  “这人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我看人性都被兽性代替了。”

  “先别管这些,后来呢?”

  “后来那女生的家长见女儿神情不对,逼她说了出来,然后报了警,把那小子抓了,听说要吃好多年的牢饭呢。”

  “那你快说那女生怎么样了?!”

  “那女生的父母要老师多劝劝她,老师又让同学们多劝劝她。谁知不劝不要紧,大家越劝,那女生便越是不能解脱,越以为大家嫌她,最终在六楼跳了下去。”

  “死了吗?!”看马雯的神情,似乎想要吃了贾余。

  “还不如死了呢,她,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啊?她摔断了腿?嗨!……”

  “可恨的是,在女生家长找学校负责任时,学校竟说:‘说学校有责任学校就有责任了’?”

  “混蛋!说他没责任他就没责任了?该死!不过这也不单是学校的责任。”

  “还有,雯哥,就在这件事以后,又有一个男生跳楼死了。”

  “什么?为什么?”

  “嗨,有人说是失恋,有人说是课业太重,有人说着来校交的钱太多,又给校长送了很多礼,心理包袱太重,有人说是失足,甚至有的人还说是为了体验飞翔的感觉。”

  “什么?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雯哥,我看还是农村好啊!好就好在穷,穷了就没太多的心思。”

  “没错,可社会还要向前发展,城市化还要进一步加深啊。我今后无论如何也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作家,我一定要为这一切的改善而终生努力!”

  “嗯!雯哥,我相信你!”

  “哎贾余,你怎么变的这么开朗了?”

  “怎么雯哥,不希望我这样?”

  “不是。”

  “可能是人随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吧。”

  “什么呀?我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刚换了,嘿嘿。”

  “你个臭小子,你以为女朋友是牙刷啊?说换就换。如果你喜欢人家,一定要好好地对待人家,不能……”

  “好了雯哥,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哎,你们那儿的学习生活怎么样?”

  “挺不错的,每天十节课,每周三节体育课,学校有三个食堂,早上没有晨训,星期天下午没课,每三周放一次假。也就这些了,你们呢?”

  “我……我连说都不敢说了,真是越不中用的学校,对学生要求越严格呀。哎,你是怎么想到到这儿来的?”

  “在家没事儿,来这玩玩儿。噢,差不多了,耽误了你很多事吧,我们再见吧!”

  “也好,你要好好学习,再见!”

  “再见!”

  马雯满腹心事地骑车前行,待转过镇商场,见一个领着五六岁光景的男孩的妇女拦他,便停了下来。那妇女嘴唇干涩,近前向马雯说:

  “小伙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我看得出来,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谢谢你,我是XX市XX区XX路XX号的甄莲,我们到这儿有些事,无奈钱包被两名男子抢跑了,孩子他爸要明天才能赶过来,你看你能不能借给我们点钱,给孩子买点儿吃的。”甄莲用满怀期望而又似乎不带期望的眼神盯着马雯。

  马雯便扭头去看那孩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男孩儿吧,没有心生可怜,只是把身上仅有的19块钱给了甄莲,甄莲称谢不迭。

  “那你们晚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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