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时候慕容复就是这样洗脱了他杀害马大元的嫌疑,难怪丐帮几位长老忽然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乔峰也真是光明磊落的有些过了头啊……
段誉道:“大哥,你既然知道他的目的是要复国,为什么不告诉丐帮几位长老?”
乔峰道:“慕容公子在江湖成名数年,并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反倒是襄助弱小之事做了很多,可见他心地实际不坏。再说,大丈夫光明磊落,怎么能背后说人短长?”
段誉干笑道:“嗬嗬,说的对。”那他岂不是永远成不了“大丈夫”?背后说人闲话的事,他几乎每天都在做啊!
连番折腾之下,天色已经大亮,一夜没有合眼的段誉有些兀自支撑不住,哈欠连天的说道:“大哥,现在要去哪里?”
乔峰沉声道:“我想先回少室山,去见我爹娘。”
段誉立刻吓醒了,乔峰去见乔三槐之时,恐怕就是乔三槐夫妇毙命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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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栽赃嫁祸
段誉心底打算了一阵才说道:“大哥;虽然我是肯定要陪你一起去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陪我回无锡城里去跟家里人道个别。”
乔峰一直都觉得前途艰险,段誉跟着他很是凶险;这时要是能把他交还给段正淳,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当即便同意道:“理应如此。”
昨日午后在城门口走丢了世子,城里城外遍寻不见,傅思归与朱丹臣的确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世子却回来了。两人均对乔峰心怀敬仰,见到他也觉得是意外之喜。
傅思归喜道:“乔帮主;竟然又遇你大驾降临,我们兄弟真是三生有幸!”
乔峰却道:“‘乔帮主’这三字;往后再不要提了,我已经不再是丐帮帮主。”
傅朱二人有些诧异,段誉眨眨眼道:“我和大哥忙活了一整天,没吃也没睡,现在最需要的是大睡一场,这些事以后我再告诉你们。”
乔峰本打算把他送回无锡就告辞离去,却并不知段正淳早已中途脱队,只有傅思归和朱丹臣留守在这等待段誉。昨夜在天宁寺里又无意中碰到了四大恶人之中的三个,现在把段誉留下,难保云中鹤叶二娘不来找他的麻烦。
正暗自犹豫着,衣袖却被段誉拉了拉,乔峰抬目去看时,段誉双眼惺忪的瞧着他,说道:“大哥,先去睡一觉,其他事都等睡醒之后再说,好不好?”
乔峰见他困倦至此,也只得点头道:“好。”
段誉一夜之间没有合眼是着实困倦非常,初沾着枕头便入了黑甜香。乔峰却无法如他一般安然入睡,这一个白昼一个夜晚,于他而言简直比一生一世还要久,三十年来的人生一夕之间全部崩塌,多年来朝夕相对的兄弟友人骤然间便反目成敌……
段誉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出来客房后便忙问傅思归道:“傅三叔,我大哥他……”
傅思归道:“乔大侠还未起身,许是累的狠了。世子,已到了中午,你要吃些什么?”
段誉向外看了看天色,呢喃道:“他应该也到了……”
傅思归疑惑问道:“谁到了?世子在说谁?”
段誉道:“没什么。对了,怎么没见阿朱,她跟她家公子回去了吗?”
傅思归道:“昨日世子你跑去玩耍后,阿朱姑娘便不知去了何处,慕容公子也不曾回来,也许就如世子所说,慕容家的这几位大约是有急事离开了。”
段誉暗自猜想,慕容复既然去过杏子林,又到天宁寺去大出风头,那现在估计是又假扮成李延宗去跟着那个赤努儿将军了。他此刻对慕容复显然是缺少关心的,也不多问,只想着随他去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预防并解决乔峰接下来会遇到的难题。
躲在少林寺多年的乔峰他亲爹萧远山一直都知道乔峰就是他的儿子,并且这三十年来始终在偷偷注视着乔峰身边发生的一切。现在杏子林事变已成,萧远山必定已经开始准备制造乔峰杀父弑师的连环冤案,意图把他儿子推入万劫不复,不得不踏上揪出幕后带头大哥的不归路。
那么,萧远山这时应该就在不远处观察着这里。想要制止他疯狂的行为,只有先揪出他。
段誉悠闲的一口一口吃着面前的豆腐花,眼睛却盯着二楼木梯的拐角,没多大会,乔峰果然出现在那里。段誉露出开心的笑容,朝着乔峰挥了挥手。
乔峰走过来坐在段誉身边,段誉也盛了碗豆腐花放在他面前道:“这豆腐花味道很好,是朱四叔特地去买回来的。大哥尝尝。”
兄弟二人正吃着豆腐花,门口忽然涌进十数名乞丐。傅思归和朱丹臣虽不知乔峰和丐帮到底起了什么恩怨,但看那些乞丐面色不善,正是冲着乔峰和段誉的方向而来,当下忙站在段誉身旁两侧,以备随时起了争斗时,能护他家世子。
这些乞丐站定后,徐长老、宋长老还有全冠清才从外面躲着方步迈了进来。
乔峰起身抱拳道:“徐长老。”段誉忙也跟着站起,心下暗自嘀咕,萧远山还没出现,你们这些酱油党怎么又出来了?
徐长老定定望着乔峰,片刻后才说道:“乔峰,交出打狗棒来!”
乔峰陡然吃惊道:“打狗棒?在杏林之中,我不是已交了出来了吗?”
徐长老道:“咱们失手遭擒,打狗棒落在西夏众恶狗手中。此时遍寻不见,想必又为你取去。”
乔峰忽有些悲凉,大声道:“我乔峰和丐帮再无瓜葛,要这打狗棒何用?徐长老,你也将乔峰瞧得忒也小了。”
宋长老忙道:“乔帮主,兄弟们不是疑你……帮中兄弟本就还请你回来继续做我们的帮主,那打狗棒本也就是还要交还给你的,你现在不如就将他拿出来,咱们兄弟好好的重新做个交接仪式才算正经。”
全冠清插言道:“宋长老所言差矣,打狗棒乃是我丐帮镇帮之宝,怎么能随便交给其他人?更何况帮主之位究竟是何人来做,也要等拿回打狗棒后从长计议才是。”
乔峰自幼父母对他慈爱抚育,及后得少林僧玄苦大师授艺,再拜丐帮汪帮主为师,行走江湖,虽然多历艰险,但师父朋友,无不对他赤心相待。这两天中,却是天地间陡起风波,一向威名赫赫、至诚仁义的帮主,竟给人认作是卖国害民、无耻无信的小人。这时面对眼前这三人,竟不知究竟该以何种言辞何种态度相对。
段誉忍不住道:“我那时和大哥一起去的天宁寺,我们根本就连打狗棒的影子都没看见,怎么会是我大哥拿走了那玩意儿?”
徐长老道:“段世子,只怕你也是被他蒙蔽了的!昨夜你与乔峰离开天宁寺后不久,天边微亮时,乔峰又独自折返了回来……”
宋长老接着说道:“当时我们许多兄弟只当乔帮主想通了,很是欢喜,可帮主只略停了片刻便走了,连话都不曾说几句,然后,那打狗棒便不见了。”
段誉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萧远山要打狗棒做什么?
徐长老近些年并不参与丐帮事务,与乔峰本就情分淡薄,又信了他是契丹人,对他早已有了成见,这时便笃信是他盗走了打狗棒,这时见乔峰不言语,只以为他是默认罪行,怒道:“乔峰!快快交出打狗棒来,否则便是与我丐帮上下为敌,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
宋长老急劝道:“徐长老,先莫要着急……”
乔峰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我昨夜只去过天宁寺一次,绝没有去而复返的事情,更加不可能做出盗走打狗棒的宵小行径。”
全冠清冷笑一声说道:“若放在以前,我们自然只当你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帮主,可如今我们已知晓了你是契丹人,还做出那等仁义大模样给谁来看呢?”
傅思归和朱丹臣顿时大吃一惊,讶异的望向乔峰,目光中掺杂些惊疑不定。全冠清这话被他俩这不知前因的人听来,倒有几分像是在说:乔峰是契丹人派来的探子卧底,潜伏在丐帮中意图不轨。
徐长老壮年时跟随包括汪剑通在内的丐帮三任帮主,几十年来都与辽人争斗不休,对“契丹人”这三个字都恨之入骨,这时早已认定了乔峰是背信弃义的奸人,这时又急于找回打狗棒,打定主意不再和乔峰争口舌上的长短,手握成拳,呼的一声向乔峰胸口劈了过去。
乔峰正要闪避,又听得旁边风声微动,全冠清也从旁偷袭。乔峰不愿和丐帮中人不明不白的动手,左足一点,轻飘飘的跃起丈许,落在客栈木梯的栏杆之外,徐长老和全冠清俱都扑了个空。
徐长老年纪虽性格暴烈,可见到乔峰这般轻巧的就避开了他和全冠清的左右夹击,心知今日若是当真硬碰硬,自家吃亏是小,打狗棒只怕也是拿不回来的。可既然已经在诸多丐帮弟子面前出了招式,断然没有一招便止住的道理,他便足尖一点,飞身朝着木梯上的乔峰跃去。
乔峰见他再次出招,忙道:“当真要动手吗?”
段誉依旧站在下面桌旁,傅思归和朱丹臣看着全冠清眼神不善,一人一侧的将他严严实实护住。可偏偏他有些说不出的预感,总觉得即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徐长老的拳风眼看要打在乔峰胸前时,众人只觉乔峰似是轻飘飘的转了转手腕,右手便似无力的拍在了徐长老肩上,而后徐长老身子便向后一退,险些从那木梯上栽倒下来,乔峰手腕又是一转,在徐长老颈椎上一托,徐长老就势站稳,手上却丝毫未停,仍以拳招攻击乔峰。楼下众人其实也早已瞧出徐长老虽老当益壮,但奈何与乔峰实力相差太远,想来终是也跑不了落败的下场。
乔峰见徐长老丝毫不愿收手,硬斗下去难免会伤人,便使了一招巧力,两指在徐长老胁下一点,趁他手臂酸麻之时,一掌轻击在他胸口,将他从木梯之上推倒了下去。
段誉内力深厚,尤其是在得了乔峰指点后,更加感受到了内力对于身体各项机能的影响,听力目力都变得超乎寻常。他看徐长老被乔峰轻飘飘推了下来,知道徐长老断不会还继续纠缠,今日之事不管怎么总能暂时善了,正松了一口气时,耳边忽听得一声轻微破风之声,那声音细小,应是极小之物,而后一声也是极为极小的闷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本该从木梯之上摔倒坐在地下的徐长老,竟踉踉跄跄从木梯上栽倒了下来,顺着台阶滚了几滚,面朝下扑倒了在桌前。
宋长老和全冠清俱都大吃一惊,忙上前大呼道:“徐长老!”将他身子翻转过来,只见他双目圆睁,探其鼻息,竟是已当场丧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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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情之所至之
客栈中本来就许多客人;丐帮众人上门后,又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这时见闹出了人命,疾走者呼喊者;还有小孩子被吓得啼哭者,一时间乱作一团。
段誉愣了一愣,急忙环顾四周,萧远山!一定是萧远山!
乔峰见此大变,急忙从木梯上跃下,正要上前去看徐长老时,全冠清蹭的抬头怒道:“乔峰!你这契丹狗贼!竟然杀了徐长老!”
这桩命案就发生在众人眼前;虽然宋长老及几位丐帮弟子对乔峰仍有尊崇,可亲眼见了乔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一时也对他怒目相视,更有几人已拔出兵刃,怒吼道:“契丹狗贼,敢再上前来,我等必与你拼命!”
段誉遍寻之下,并没有看到疑似萧远山的什么人,再看丐帮之人的情形,看来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做了乔峰杀人的见证人。
段誉忙道:“刚才我大哥只是轻轻把他从木梯上边推了下来,怎么可能会致死?徐长老的致死伤到底是什么,还是要好好查验一下的。”
全冠清道:“徐长老是被极强的掌力击碎了心肺脏腑才……还查什么?大家都看的清楚!就是他这契丹狗下的毒手!”
段誉虽然近日里有些摸到了凌波微步和六脉神剑的门道,但对武学一事其实还是半窍都不通,他并不知凌空一枚小小暗器是否能够将人五脏都击碎,况且,他听到的两声异响到底是不是暗器的声音,他也并不能确定……
他不死心的说道:“真的没有其他的伤了吗?”
全冠清冷声道:“段世子,我们都知道你和这契丹狗是八拜之交,看在你是大理世子的份上,我们不与你计较,但若是你还是和这契丹狗一个鼻孔出气莫怪我等对你不客气了!”
傅思归忙道:“世子年龄小些,这位长老莫怪。丐帮的家务事,我们大理镇南王府是断不会插手的。”
段誉不满的瞪他,傅思归皱着眉头打眼色给他,暗喻千万不可莽撞行事。朱丹臣也从旁低声劝道:“世子,王爷不在这里,我们万不可与丐帮起了嫌隙。”
乔峰一面为徐长老的死而悲戚,一面也心知必定是有人暗下了毒手嫁祸给他,可这人当真功夫高深莫测,竟然连他都未曾察觉到。
全冠清叫几名弟子抬起徐长老的尸身,悲愤的说道:“今日徐长老命丧乔峰之手,在场诸位兄弟都看的真切,这等血海深仇他日一定要报!”
今日来到这里的丐帮众人中,功夫就属徐长老与全冠清最高,眼下一个已经死在乔峰手里,另一个看来并不打算再与乔峰交手,,想来也是自知不敌。丐帮弟子也只得应声道:“必要报仇!”
全冠清又向乔峰怒声道:“乔峰!你莫要得意太早,丐帮地下遍布天下,早晚有一日会看下你的人头来祭奠徐长老!”说完他便带着众人匆匆离去。
段誉半是嘲笑,半是疑惑的想到,全冠清也许是真的很了解乔峰的为人,他应该也猜到徐长老不是乔峰所杀,否则的话又怎么敢在徐长老死后,还在“穷凶极恶”的乔峰面前说这样的话,想来也只是为了在丐帮弟子面前立个面子罢了。
乔峰有些木然的站着,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到底他是得罪了什么人,竟有人要这般来陷害于他?
朱丹臣忽道:“看来无锡是不能待的,我们需早些离开此地。要不了多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