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怎么快去看清这个世界的丑恶,她可以有聪明的头脑,她可以有姣好的样貌,在那个梦境里,她喜欢的人也能够喜欢他。
可是梦境终究是梦境。
梦境最终也只能寄托着这些虚无的幻想,在不属于她的次元游荡。
她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昔日的好友可以过得顺风顺雨,而她偏偏就是求而不得。只是她偏偏忘了那句被她奉为座右铭的话,人生之事大多求而不得,倘若看开点自己也不会那么难受,可是她偏偏钻牛角尖,然后生活便到处充满了不甘。
东野像突破这种不甘。
对,突破。
如果花子有一天也失去了什么,那么自己会不会开心一些。
这个念头刚出来的时候,心底的良知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然而渐渐地良知被恶意所压迫,她想要报复,尽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报复。
促使她想要报复的契机便是二月十四,情人节。
看看,多么可笑,那样本应充满喜悦的日子却成为了她的恶意溢满的日子。
那一天她被喜欢的男生拒绝了,很容易便料到的结果,只是她之前死赖着都不愿意承认,偏偏要在这个最美好的日子里去承受最残忍的结局,这也不过只能说是自找的,不是吗?
于是她对“全部都去死”说:“我想报复川口花子。”
她们怨恨着同一个人,因而想要报复。
但是当对方提出会让川口花子退学的报复计划时,她又犹豫了。
看,这就是她,矛盾的她,最狠心的是她,最优柔寡断的,也是她。
所以她总是当不了纯粹的恶人,心底的那些良知总会时不时地来骚扰她,过去的回忆也总是不停的阻碍她。最
后她只能这么劝自己: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所做的不过只有BBS这一件事而已。
可是这一件事情也足够对花子造成足够的伤害了。
她开始谋划,利用学长毕业的契机,托花子过来拍照,拍完照之后再等到放假过去取,然后再把那些照片全部传到校园BBS上,用花子的电脑——花子总是在她弄电脑的时候在床上睡觉,这点她在清楚不过了,花子不会对她有什么戒备心的。
等到开学了,再把那个帖子顶上来,用代理IP,戳穿拍照者是花子本人,并且扭曲一些事实。
看,其实花子并不比自己人气好多少啊。
那么多人讨厌她,那么多人来落井下石。
看着BBS上面的那些帖子,东野觉得自己的那些恶意被慢慢地填平。就这样吧,谁都不会知道是自己干的,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自己也早就不在乎了。
在乎得越多,受伤才会越深,不是吗?
如果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不是也不会受伤了呢?
后来东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人生在世,总会有许许多多在乎的事情,嘴上说不在乎并非心里就不在乎,就好比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他,自己也始终是在乎的。
当那四个人站在门口的时候,东野就知道自己完了,那些事情都被他知道了。
本应该不在乎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多了一个他就变得拖泥带水?
她想给他们泡花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像在那一瞬间她后悔了,也终究是来不及了。为了心中的那些恶意,她付出了太多太多,曾经的友情,曾经的自己,还很多很多的曾经。
可是做过了才后悔,是不是已经没有了诚意。
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年说要和自己单独说话的时候,不是没有一瞬间的心动,可是随后她就明白了,他不过是为了别人而来,与自己半分干系都没有,在他的新人,“东野三千叶”不过是一个路人甲,最多,也不过是有一点交集的路人甲。
“他对我有所特别”的希望,在那次单独谈话中破灭。
“对川口同学在BBS的中伤,是东野同学做的吧?”
“对不起,我想东野同学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护短。”
两句话,她在那个少年手下完败,一败涂地,毫无转圜的余地。
随后的事情就像是不是自己做的一样,在BBS上发澄清贴,向花子道歉,看着BBS上的人或是理解她或是调转枪头来喷她,她知道第二天去了学校会有很多人对她不齿,辛辛苦苦隐藏自己的恶意而积攒起
来的好人缘就在这么一夕之间崩塌,她们会戳着她的脊梁骨,用难听百倍的话来骂她。
这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啊,她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不过是盯着屏幕的时候,还是会想哭,还是会想带着哭腔向着苍天嘶吼:“为什么偏偏是我,求而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完成榜单任务了……圆润的滚去报道
这章的主上是不是很霸气呢?~主上一向霸气嘛!
看我六更 份上……留个言收藏一下?继续求左手=V=
其实前面写了几个伏笔就是为了写这篇番外……感觉都比正文用心了
☆、魔都妹纸·七月七日
如果说东野的人生中充满了太多的无奈而显得无奈;那么松下的人生则是因为太过顺利而显得乏味。
无可否认,有些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占尽所有优势;譬如松下。谈不上什么名门望族,松下的父母也算是小有地位;吃穿不愁;甚至可以满足她大部分的要求,除却身外之物;她也生得一副好容貌;虽然谈不上惊艳,却很耐看,加上自小就聪明;成绩以及稳居班级第一。松下并不属于很认真的学生;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一定是聪明的学生,这聪明并非是所谓的小聪明,她知道什么是重点,什么是必须看,什么是可以放一边,像是站在川流不息的路口,一下子便能判定从哪里走最快。
如此顺利的人生,未免有些乏味。
就好像当一个人想要的全部唾手可及之后,那么心中便很难再产生什么欲望。
至少对于松下来说便是如此。
不是超脱,与东野被迫去接受那些真相不同,松下像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些事情。
即便是小学,也有所谓的勾心斗角。松下做人学不会圆滑,棱角再分明不过,喜欢的人自然喜欢,不喜欢的人也能找准这个点来说:恃才而骄、恃宠而骄的评价她已经可以置若罔闻。
不是没有被女生集体孤立过,那些电视剧上有的把戏也全都曾一一上演。
松下不想去计较,生活如此乏味,这些不入流的小伎俩也能为波澜不惊的湖面掀起几层浪花。
唯一动怒的一次是在女更衣室被人泼了一盆水——她讨厌水,平日里其它的伎俩她都可以忽略不计,唯独这个不能容忍。她讨厌浑身湿透,头发便被浸湿,黏在额头上,风一吹头痛欲裂,更讨厌衣服因为湿透了而贴在皮肤上仿佛柔软的牢笼。所以在家洗完澡总是第一时间用浴巾把身体擦干,头发也要用吹风机吹干——尽管听说用吹风机很伤头发。
每个人都有一两个执着的怪癖,松下的怪癖便是如此了吧。
因而那一刻,松下呈现出盛怒过后平静的笑容,头发上还有水珠一滴一滴落下来。
“够了吗?”
“还觉得自己不够可笑吗?”
“我比你们漂亮比你们聪明比你们更受欢迎怎么了?我就恃才而骄怎么了?没有天资更没有后天努力在这里玩什么低智商的陷害算什么?有时间想办法让别人不开心,不如回家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再说吧。”
说完松下恰好瞥见手边有一只盛满水的水桶,便顺手抄起来朝着那几个女生泼去,这时候松下才发现自己臂力还真算是惊人,那水四散开去,几个女生没反应过
来,也弄得一身湿,都愣愣地看着松下。
这种时候,不跑的人才是脑子出问题了。
趁着那几个女生没反应过来,松下大步走出了女更衣室,全然不顾自己尚且还滴着水的衣服。
再后来那几个女生便不敢来找松下的麻烦,人总是蜡烛,不点不亮,柿子也跳软的捏,这回捏到了一个刷上橙色油漆的石头,也只能心里叫苦后自认倒霉。
其实这样松下反倒是后悔了。
比起波澜不惊的生活,松下反倒有些怀念起时常受点小捉弄的生活。
就这么度过了乏味的小学生活,在考入立海大附中的时候松下就想:如果可以,自己想去当一个班长,这样的日子大概便不会那么无聊。
或许是松下真的是被老天所青睐,在N小姐退而成为副班长之后,成绩位列第三的松下成为了班长。
在进入中学之后松下便开始戴眼镜,而且是平光眼镜,她的视力一直是5。2,在同龄人之间视力也算的上是佼佼者,据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松下或许算得上是最佳佐证,眼睛看的很清楚,心里也看得很明白。母亲对于她执意带上平光眼镜——而且是黑框眼镜的想法一直不理解,松下的眼睛很大,而戴上眼镜之后便显得有些无光,初中女生已经渐渐有了爱美之心,像松下这样的行为着实有些反常。而松下的双亲一向迁就她,也就随她去了。
其实有时候平凡,反而显得不平凡。
之前便说过,松下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改用什么手段,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很适合班长这个位子。
而N小姐则是个反例。
并非是“不懂收敛锋芒”这一点,松下也不算是收敛的人,但是她会做人,这时候的她已经学会了将周围的关系处理得游刃有余又不无聊的方式,或者说,处理人际关系这件事情本身就很有趣;而相反,N小姐便显得有些不会做人,所谓的副班长像是一个虚空的头衔,不过头衔而已,很少与同学来往,显得冷傲又孤僻。作为一个普通同学来无可厚非,但是作为副班长,成绩优异容貌出众的女生来说,这么做显而易见就是在招仇恨。
松下因此对N小姐产生兴趣。
像是一出戏剧的关键角色,又好像一场游戏中的重要NPC,像是能带出很多有趣的事情一样。
一开始要挟N小姐帮助阿绿补课便是处于如是的恶趣味。
当然,这只是原因的一部分,也有许多佐因铸成:譬如N小姐的成绩很好。
至于让她一下子负责理科三门……那绝逼就是恶趣味了。
如果说对于人生中的一切松下都抱有一种“游戏”的心里去进行的话,那么新野绿便是脱离掌控的那一个环节。
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理解,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类似于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一般来的毫无道理,两个毫无关系的平行线因为世界的某一个细节而牵扯在一起继而相交,成为密不可分的整体。
嘛,如果用文艺的话语来叙述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便是如此了。
或许每个人内心都渴求这么一个朋友。
能够有这么一段最纯洁的感情,最义无返顾的付出和最纯粹的接受,没有所谓的嫉妒与陷害,两个人之间都能够最大限度的坦诚,然而这样的朋友,一生难求。有的人等了一生,也不过是一场空,回首望去而唏嘘不已。
唯有与阿绿的感情无法当成游戏去看待。
无法忘怀两个人一起玩耍,帮她一道一道讲解习题,自己竟然出了奇的耐心。放学之后去看神奈川的海,所以说神奈川真的是好地方,海蓝的那么纯粹,天也蓝的那么纯粹,海风掀起涟漪,每一滴水珠都映照了海鸥飞翔的姿态,而每一阵风都记载了她们的笑颜,那些无法忘怀的,夕阳曾见证的日子。
因为她聪明,所以格外珍惜。
对于N小姐,松下起初一直抱有一种看戏的姿态。
然而长时间相处下来,却发现本人并不坏。一开始她也曾在女生群里抱怨过N小姐的无所事事,仔细相处后尽管她的某些行为令人常常有种“一股气梗在胸口”的抑郁感——当然,松下并不会让这种抑郁感长时间停留在胸腔,她会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和令人痛不欲生的言语回击过去,但是她确实是一个单纯的女生,想法也不算复杂,有着女生的小忧郁和小虚荣,但也无伤大雅,毕竟她也算有这个资本。有时候虽然嘴巴上总是不愿意做,但是一旦答应了还是会做得很好,比如帮阿绿补课,就好像她在课上睡觉,她课后一定会补回来。
学习总是没有N小姐好,松下却从来没有不甘心。
或许是同是聪明人的互相了解,N小姐不仅聪明而且愿意下功夫,而她则显得有几分疏懒。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局内到了局外,“游戏人生”四个字也渐渐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川口同学成绩好,人长得也漂亮,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川口同学似乎并不怎么会做人,总将自己像是排除在这个班级之外一样,这样其实并不好,容易树敌。”
从这么一句话开始,就不再是局外人。
或者说,从刻意将她拉进海原祭的活动之中开始,她已
经不再是局外人。
她很清楚,这样严厉的话语会让人听不舒服,但她相信川口并非是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心存芥蒂的人,她应是聪明的人,看得清谁是谁非,即便不那么明了,心里也应该有着一个模糊的概念。再退一步说,倘若她因为这种事情而心存芥蒂,那么川口根本不是值得她说出这样的话的人。
真正的朋友是能够适时点醒对方的人。
啊啊,原来已经把自己当成对方的朋友了吗?
自阿绿以来,第二个让她归为“朋友”这一类的人。
或许无法将川口与阿绿相提并论,但是无可否定的是,她已经入了局,不再是那副游戏人生的潇洒模样。
其实松下终究是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做朋友,什么样的人可以对她敞开心扉,什么样的人可以拔刀相助,而什么样的人应该冷眼观望。从一开始朦胧的定义,到最后的心里有数,松下并没有花很长的时间。
成长未必是要经过大风大浪,每一天的阳光与水都是成长的契机。
用着“游戏人生”这样的态度去生活未必是一件好事,而松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这个桎梏。
不知道该说是阿绿和N小姐改变了她,还是她自己改变了自己。
但是这些都并非是应该追究的细节。
只要知道她改变了些什么,就已经足够了。
对一切持有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