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 I 夺玉II 砺金 (完结+番外)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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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 I 夺玉II 砺金 (完结+番外)作者:风弄-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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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挪着身子往前走了一步。

  宣怀风警戒地喝道,“别过来!”

  白雪岚被吓到似的,立即就站住了脚。

  他呼吸已经乱了,定定看了宣怀风两眼,又想伸手去握宣怀风的手腕。

  宣怀风忙得把手一缩,还大大倒退了一步,瞪着白雪岚,不许白雪岚靠近。

  “我看看……”

  白雪岚刚嗫嚅了三个字,宣怀风就喝止了,愤愤地问,“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是谁猫哭耗子了?”

  又冷笑,“我心里明白,你没有把我拉出去抽几十鞭子,已经算手下留情了呢!”

  他手又痛,腰又痛,头更痛,再也不想和白雪岚周旋。

  这家伙,十足的一个害人精!

  转过身,把一脸羞愧的白雪岚丢在身后,提着血淋淋的两手大步走出房门。

  孙副官他们早听见里面乒乒乓乓在砸东西,又听见白雪岚和宣怀风大吼,看见宣怀风淌着血出来,都赶紧围上去,急道,“怎么了?弄成这个样子。”

  宣怀风说,“我已经尽力了,他如果还要喝,我无能为力。”

  孙副官说,“现在何必说这种负气的话,都是我不好,不该把你叫过来,反而多出一桩事来。快点包扎一下,幸好医生是现成的。”

  两个医生立即把宣怀风带到厢房里,打开急救包给他处理伤口。

  酒精消毒,真的挺疼。

  宣怀风一边蹙着眉,伸手让医生在伤口上折腾,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隔了一会,思忖着说,“卧房那边好像没什么声音了。”

  当助手的那年轻医生笑道,“宣副官,手都切了几个口子了,还记挂着白总长那边的动静啊?像您这样尽心尽责的人,还真少见。”

  宣怀风顿时沉默下去。

  那年轻医生看他脸色,大概猜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也讷讷地,闭上嘴,老老实实给伤口消毒。

  弄好之后,宣怀风直接就回自己房里了。

  他总有一个预感,觉得白雪岚还会生事,在床上躺了好久,翻来覆去睡不着。

  奇怪的是,预感完全不灵验。

  从那一刻到天明,再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连个从窗外门外经过的人都没有。

  虫鸣倒是越来越清晰了。

  宣怀风满心的事情放不下,似睡非睡,到了窗外天蒙蒙亮的时候,反而感到比睡觉前更乏。

  他无端的有些焦躁,不想就这样躺在床上,听了几声鸡叫,便索性拖着疲累的身子起床了。





《金玉王朝》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昨晚的事在心里还留着阴影,宣怀风刻意避开白雪岚的卧室,绕到假山后头,沿池子走五曲石板桥到了小饭厅。

  听差见他来了,赶紧帮他盛了一碗热乎乎的枸杞红枣稀饭,端了一碟白糟鸡爪,还有一尾清蒸猪肉丸子,一碟绿油油的水灼青菜。

  宣怀风问,“没有白稀饭吗?”

  听差笑道,“白稀饭有是有,不过您今天还是吃这个吧。厨房的大师傅天没亮就起来了,特意为您熬的,怎么说也该赏个脸,是不?”

  宣怀风更奇了,“这怎么说。”

  “宣副官,枸杞明目,红枣补血。”听差指着小饭桌上的白糟鸡爪,“鸡爪子呢,是以形补形。再说,身上有伤口,不能吃酱油,不然以后伤口养好了,会留黑印子。这几天啊,我看您是要忌口啦。”

  宣怀风不禁笑起来,“哪有这么多规矩?你比我们家的张妈还要唠叨。”

  慢慢地,又敛了笑容,疑心起来,“这些东西,都是谁叫做的?”

  听差不肯答,只露着笑脸,“没有谁,我们当下人的一点孝心。”

  宣怀风直接问,“是总长?”

  “唉。”

  听差喉咙里吐出一个字,似乎是确定,又似乎是叹气,抬起眼,观察了宣怀风的脸色,自己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嘀咕道,“没用的东西。”

  又对宣怀风张着脸笑,“宣副官,您本事大,英明,一下子就猜中了。您可千万不要和总长斗气,您两位一斗气,我们可跟着倒霉。总长说了,不许教你知道他有交代的。他说,怕你知道是他吩咐的,怄气不肯吃。您周全一下,我们就有福了。”

  对着他呵呵地笑,又作了个揖。

  宣怀风扫一眼桌上,什么滋味都有。

  长长叹了一口气。

  端起半温的枸杞红枣粥,尝了一口,蹙起眉说,“我不习惯这口味,你给我换碗白稀饭来。”

  “这……”

  “你不换,我以后就懒得给你们周全这个那个的了。”

  听差只好给他换了一碗白稀饭。

  宣怀风就着几条嫩嫩的油菜,把白稀饭喝了大半碗,比刚才的枸杞红枣粥舒服。

  但身边总站着个人,眼睁睁瞧着,感觉格外古怪。

  “你也没吃早饭?”宣怀风放下碗,打个手势请听差一起坐下。

  “不不不,”听差摆着手说,“早吃过了。”

  又呆站了一会,才试探着问,“宣副官,这猪肉丸子……不好吃?”

  “一大早,吃这东西怪腻的。”

  “您尝一个,试试味道?”

  宣怀风听出点意思来,想了想,抬起头,“这里面又有什么道理了?”

  听差嘻嘻地笑,看看左右无人,小声说,“总长说,您吃一个猪肉丸子,就赏我一块钱。吃几个,赏几块。这事,总长不许让您知道。”

  宣怀风一愕,好笑又好气,“打量这公馆里的人都把我当舶来品一样的买来卖去了。你告诉我,不怕我去向总长报告?”

  听差很安心地道,“张戎说宣副官心肠好,从不和我们为难的。我就想,何必瞒着您呢?再说了,总长这是为您好,又不是害您,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宣怀风一起床,就想着怎么避开白雪岚。

  按昨晚发生的事来看,今天如果碰面,八成大不痛快。

  现在被这听差中途岔进来,说了几次白雪岚的名字,倒也没心里想的那么不耐烦。

  “好。”宣怀风夹了一个丸子,放嘴里慢慢咀嚼着吞下去,提醒道,“我帮你赚了一块钱,可别忘了。对了,你眼生得很,是新来的?”

  “是。小的叫傅三,新到白公馆做事的。”

  宣怀风站起来,端茶水漱了漱,笑着说,“你好好在这里做吧。听说当白公馆的听差很来钱。日后有什么消息,你也找我说说,能让你赚多一点的,我多少帮你一把。”说完就往门外走。

  傅三脸上开了花似的,在他身后还一迭声的道谢。

  

  出了小饭厅,宣怀风在靠背回廊站住了脚。

  这时分往哪里去,倒有些踌躇。

  主动到白雪岚跟前去,实在讪讪的,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且,天知道白雪岚疯起来,又会干出什么好事?

  倒不如再去把海关那几本纲要看看,前一阵子过得乱七八糟,也没做出些正经事来,提的税务改革也弄得不上不下。

  趁白雪岚要养伤,没功夫胡闹,做点实在事才好。

  宣怀风想定了,移步去房里取书。

  才转了几步,正好撞上官家迎面过来,笑着说,“宣副官,您起得好早,我还以为你在房里呢,差点白走一遭。幸好撞上了。”

  “你找我?什么事?”

  “您有一位访客,急着想找您。”

  “哦?”宣怀风微愕。

  他在这里,向来没什么客人的。

  官家说,“我本来看这天色太早,不该吵您。不过看他的模样,好像真有什么事,又央求了我几句。所以只好给他跑一趟,瞧瞧您醒了没有,要是没醒,我就叫他回去。”

  宣怀风问,“是谁呢?”

  “是个姓戴的客人。其实前一阵就打过几次电话,说想找您了,总长因为您总是身上不舒服,说不管什么事,等您身子好些再谈。”

  说着,神色暧昧地偷偷瞧了宣怀风一眼。

  白雪岚和宣怀风的那些事,公馆里人人心照不宣,只是受了白雪岚严令,不敢在宣怀风面前带出那些叫人脸红心跳的勾当来。

  宣副官到底为了什么“身上不舒服”,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姓戴?”

  宣怀风左想右想,觉得奇怪。

  如果说姓林,那大概是奇骏了,昨日不欢而散,以奇骏的为人,登门来表示和好,是意料之中的事。

  戴这个姓氏的朋友,宣怀风倒不常交往。

  照理说,海关总署的人有公务,也多半求见白雪岚或孙副官,没道理点名找上他。

  想了一会,猛地神色一动,想起舒燕阁上遇见的戴民。

  立即连同想起戴民学校的那些事来。

  怎么把他给忘了?

  真不好,人家一定等急了,追上门来。

  心中大愧。

  宣怀风忙问,“那位戴先生,到底在哪里?”

  管家纠正道,“不是先生,是位小姐。”

  “什么?”宣怀风一愕。

  呆站着想,反正也想不出个结果。

  不如去看看。

  他到房里匆匆换了一件外衣,走在路上,忽然又站住了脚,回头问管家,“昨晚总长还有再喝酒吗?”

  管家摇头,说,“多亏宣副官去了一趟,后来总长就没喝酒了。听说医生给他检查,他也是很安静的,打了一针,吃了几颗药就睡去了。”

  宣怀风听了,心里好受一点。

  眼看小偏厅的门在前面,不再多说,直奔小偏厅去了。

  

  

  进了小偏厅,里面果然坐着一位年轻小姐,剪着齐肩短发,头发乌黑顺顺的,没像常见的太太小姐们那样时髦地电卷了,反而很有一股青春干净气息。

  穿着朴素,但一点儿也不寒伧,颇令人一见而赏心悦目。

  她本来坐着喝听差送来的热茶,看见一个面目英俊,身量修长的年轻男子风度翩翩地进来,便把茶碗放在桌上,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微笑,“这位一定就是家兄常常提起的宣副官了。”

  “您是……”

  “哦,家兄戴民,是新生小学的副校长,和宣副官见过一面的。我叫戴芸。”女客人显然也是受过新式教育的,十分开放,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宣怀风和她握了握手,暗觉诧异。

  戴芸的手虽然干净好看,握起来却有些粗糙,仿佛长了茧子似的。

  她和宣怀风握过手,又从小包里取了一张钢笔写好的名片。

  宣怀风接过来看,便有些惊讶地瞅她一眼,“原来您就是新生小学的正校长。”

  当日还很疑惑,白雪岚这种身份的人,普通学校负责人不是寻常就可以见的。新生小学找海关总长捐助,这样的筹划资金的大事,怎么正校长不出面,派了个副校长来。

  现在当然明白过来。

  戴芸这样的年轻女子,确实不宜到舒燕阁这样的地方去。

  戴芸笑道,“惭愧,实在是这个位置没人肯做,推举了我这个闲人过去,权当尽一份心力罢了。”

  两人在桌旁坐下。

  听差又奉上新的热茶和咸甜两种点心来。

  戴芸问,“宣副官,新生小学的一些状况,家兄已经大概和你说过了吧?”

  宣怀风心里非常内疚,歉然道,“是我的错。那天在舒燕阁,戴先生和我说过一些的,我还答应了帮忙。没想到,一回来事情接二连三,让他空等了。太对你们不住。”

  戴芸本来听哥哥回来说的那些,并不太确信。

  现在当官的没几个是好人,随口敷衍,充场面装装好人,让别人空抱了一腔希望,自己却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这是常有的。

  果然等了一阵,压根没有所谓的海关总署宣副官的答复。

  戴芸看戴民几次打电话到白公馆,自己也试过打了几次,每次都被听差答复,说宣副官正忙,大有搪塞的嫌疑,更觉得哥哥又轻信了人。

  只是学校实在经费短缺,钱这种东西,最是实在,需要的时候,非任何坚强精神可以替代,例如小学那个破旧的大厨房中那个油罐,空了就是空了,精神再高尚,也变不出一滴来,炒的菜一丁点油腥也没有,孩子们就只能吃得愁眉苦脸的。

  迫不得已。

  虽然对宣怀风的为人有了负面评价,但人家毕竟是可以拿得出钱的,又曾经亲口答应过帮忙,如今都说女学生要捐助,往往最易得手,戴芸一咬牙,索性硬着头皮登门拜访,想着就算要看那些有钱人脸色,受几分难堪,只要可以给学校弄点经费,也就罢了。

  没想到白公馆此行,大出人意料。

  一见这宣副官从门外进来,戴芸首先就惊诧了。

  气质风度竟比哥哥说的还好,言辞又恳切,又礼貌,又负责,春风拂人。

  不由暗暗嗟叹。

  看来,那个新任的海关总长是得了宝了,有如此一个好的副官,何愁办不成大事?

  戴芸一边想,一边悄悄打量宣怀风。

  听他道歉,连忙道,“您这样说,我真要惭愧了。本来,空着手上门问别人要钱,是很难堪的事,就连我自己,也非常羞愧。如今像宣副官这样热心厚道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偏偏又因为您人好,所以总有我这样求帮助的人找上门。我知道,您是不会不帮我们的。”说着,仿佛嵌着一溜黑水银似的眸子,灵动地瞅了宣怀风一眼。

  “帮助教育,让国家多几个有学识的人才,这是我们应当做的。”宣怀风问,“你们小学现在短缺多少?”

  戴芸斟酌了一下,“六百块,可以吗?”

  宣怀风诧道,“这么少,够什么用的?”

  戴芸便笑了,“求捐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人家说少的。这是三个月学校的开销,教员工资,一些不能少的教学工具,买一批价格不高的功课本和笔,省着点用,大概还能剩一点。如果剩一点,就往学校大厨房里添点大米和油盐。家兄有和宣副官说过吗?我们小学有一多半是孤儿,所以学校常常还要管饭。现在天不冷了,也不需要烧炭取暖,这就比冬天省了不少费用,做饭用的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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