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 I 夺玉II 砺金 (完结+番外)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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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 I 夺玉II 砺金 (完结+番外)作者:风弄-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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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着一条半长不短的麻花辫,头戴着一朵布扎的白花。

  他瞧见白花,心里微微一沉,“嫂夫人……”

  谢才复眼圈猛地一红,说,“好不容易问几位同乡借了点钱,原打算让她到城里来看病的,我本想着,一家团圆,好歹她心里也舒服点。没想到,才到了一天,她身子就撑不住了。撒手倒是很痛快,只可怜剩下这个苦命的小东西。”

  谢蓉儿听父亲提起死去的母亲,叫了一声“妈妈”,也呜呜咽咽揉着眼睛哭起来。

  谢才复便一边哽咽,一边轻柔地抚着她的小脑袋,哄着道,“别哭了,孩子,你这样哭,她在天上不心疼吗?”

  宣怀风是父母双亡的人,见了此情此景,内脏被人割了几刀似的。

  一时说不出劝解的话,在旁边陪着伤心。

  也流了几滴泪。

  护兵们被他斥退,都呆在后面,现在见他难过得厉害,唯恐他哭出事情来,护兵头走过来,叹了一口气道,“宣副官,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有什么事,上车再说,行吗?汽车也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停在路上。”

  宣怀风看看周围,果然已经聚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便道,“谢先生,你还是住在同仁会馆吗?不如随我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谢才复道了谢,领着谢蓉儿一边上轿车,一边说,“现在不住同仁会馆了,我现在要带着她,费用自然又添了不少,只得想法子节省,另赁了一个便宜点的小屋子。”

  宣怀风问明了地方,吩咐司机开车,手伸进口袋里,把两百块钱掏出来,腆然道,“我现在身上只带了这些,过几天等我得空,再给你送点过去。”

  谢才复看他出手就是两百,倒吸了一口气,忙道,“你也总要使钱的,都给我,这怎么成?”

  宣怀风再三要他收下,“就当给小蓉儿买点吃的吧。”

  谢才复确实正为着金钱烦恼,推辞了一番,才羞愧道,“你一番好意,我恭敬不如从命。但是,一百就已经够使很久了,万万不敢全要。等我经济有好转了,一定立即还你。”

  从宣怀风手里拿了一张一百块。

  剩下的一百,死活也不肯要。

  他把一百块珍而重之地放进袋里,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宣怀风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现在是贵人了,在哪里高就?”

  宣怀风道,“只是生计所迫,谋了个副官的职位罢了。”

  谢才复见他不太爱谈这个,便识趣地不再问。

  慢慢的,汽车越走越颠簸,显然他家房子在很僻静的穷地方,路也不好,两个大人在车里,能谈的尽都是些伤心事,都不欲再伤感,因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小蓉儿身上。

  小蓉儿第一次坐汽车,开始时难免畏畏缩缩。

  稍坐了一会,便活泼好奇起来,坐在窗边只盯着外面倒退的街道行人猛看,问她父亲,“怎么外面的人都在往后走?”

  童言稚嫩,倒引得两人一笑。

  把谢才复父女送到地方,宣怀风在破烂陈旧的小房子里看了一圈,和谢才复再聊两句,就起身告辞了。

  上了车,司机又问要去哪。

  宣怀风说,“找个有湖水的地方,我想一个人静静。”

  司机便把汽车开进龙湖公园里,停在龙湖边上。

  宣怀风下了车,在龙湖边的草地上找了一块凉石坐下,叫护兵们在稍远点的树下等着,自己边看湖水涟漪,边想心事。

  想起谢才复对蓉儿爱抚抚摸的模样,竟有些嫉妒,觉得天下间最苦的事,莫过于父母离逝。

  只有父母,才最能全心全意爱护照顾儿女。

  如今,他是一个也不剩了。

  就算有个姐姐,也难免有姐夫,很快更会有孩子。

  如今,奇骏既靠不住,世上又有谁真的在意自己?

  脑子里忽地一闪,掠过白雪岚英俊中带着邪气的脸,不觉暗暗咬牙,这样霸道无礼、阴晴难测的人,难道反而比奇骏那样温柔体贴的人更可靠吗?

  宣怀风一边痛父母之亡,一边伤初恋之逝,趁着身前无人,狠狠落了一阵眼泪。

  伤心了好半日,猛地想起白雪岚的病来,看看天色,也该回去了。

  他便把脸上泪珠儿都拭了,慢慢站起来,踱回汽车旁,和司机说,“回公馆。”

  汽车开回白公馆。

  宣怀风下车进了大门,究竟挂心白雪岚的病,直直就朝白雪岚房里走。

  到了外面,正要举手去推门,忽然听见房里面传出一把悦耳清脆的声音,唱道,“这憔悴非关爱月眠迟倦,可为惜花,朝起庭院……”

  盈盈呜呜,煞是娇羞。

  唱罢了,那女子在里面问,“白总长,我这折《寻梦》唱得可好?”

  她一说话,宣怀风就觉得有点熟。

  想了想才记起来,这是上次见过的名角,玉柳花的声音。

  白雪岚的笑声也传过来,“很好,很好。”

  玉柳花撒娇不依道,“你又骗人了吧?忽然打个电话过来,说病了心情不好,发闷,要听人家唱戏,害人家急急忙忙赶过来。可人家来了呢,你一边听,一边眼皮子耷拉,要睡觉似的。枉费人家辛辛苦苦推了许多约,特意来陪你解闷。”

  “是吗?那可对不住,耽误你了。”

  玉柳花不敢真惹他生气,连忙笑道,“瞧您,说的哪里话啊?您不是说喜欢牡丹亭的戏吗?还一折《寻梦》,还是我新近练的呢,唱起来,倒比《秘议》辛苦几倍。不过,您不领情,我也没法子。不若这样,您既喜欢《秘议》,我这会儿给你唱一回,好不好?”

  白雪岚道,“好,那你唱给我听听吧。”

  玉柳花道,“等一下,我自然就给您唱,现在呀,您先听我说几句悄悄话。”

  此时,正好有两个听差从走廊那边经过。

  宣怀风觉得如果再站在门前,说不定别人以为自己正做什么偷窥偷听的事,有嘴也说不清,索性把门敲了两下,咿呀一声,推开门进去,向白雪岚报告,“总长,我回来了。”

  眼睛往房里一扫。

  玉柳花穿着一身玫瑰色绣花缎袍,十分光耀夺目,正坐在床边,樱唇凑着白雪岚的耳边。

  曲线玲珑浮凸的身子,几乎有一半要挨上白雪岚手臂去了。






  第四十章

  玉柳花穿着一身玫瑰色绣花缎袍,十分光耀夺目,正坐在床边,樱唇凑着白雪岚的耳边。

  曲线玲珑浮凸的身子,几乎有一半要挨上白雪岚手臂去了。

  宣怀风先是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随即反而觉得窘迫起来,猛地站住了脚,把头轻轻一别,只对他们露着半边侧脸。

  玉柳花被人撞个正着,一点惊慌也没有,打量着远远靠门站着的宣怀风,婀娜站起来,未语先笑,“唷,这不是那位比白云飞还俊的宣少爷吗?”

  宣怀风这样的人才,就算只见过一次,也是很难忘的。

  宣怀风听着浑身不舒服,俊脸冷下来,“玉老板,怎么开口就拿人取笑?不太好吧。”

  玉柳花见他衣着气度,和第一次见面时大有不同,很有一种隐隐约约不好惹的气势,一时琢磨不到他的本事,暗暗惊异,不由懊悔自己太糊涂了,开口前没有斟酌。

  不敢再乱说什么,只做出可怜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朝白雪岚身上飘,娇滴滴道,“人家在你家挨骂了,你也不支援一下吗?”

  白雪岚笑道,“实在是你该挨这一句骂。怀风现在是我的副官,政府的公务员,你怎么乱拿他和别人比?”

  玉柳花原不知道这个,一听,赶紧也笑道,“是我的错,该给宣副官赔礼才对。只是总长你也不好。”

  白雪岚奇道,“我怎么不好了?”

  玉柳花撒着娇说,“这么大的事,你就一点也不告诉我呢?倒让人家出这么大的丑,挨了你副官的骂。你怎么赔我?”

  一边说这,一边又坐下来了,在床边伸着两手轻轻晃白雪岚的身子。

  宣怀风看这两人旁若无人,极是不堪,目光看也不看他们,盯着墙壁道,“总长没吩咐的话,属下不打扰了。”

  “怀风,你等一下。”白雪岚忙叫住他,对身边的玉柳花道,“不是说你妈妈不许你呆太晚吗?我不坏你家的规矩,快回去吧。”

  玉柳花回头,瞅了一眼宣怀风,又转过头来,扭扭捏捏的,蚊子般地小声道,“把人家撂下几个月,好不容易见一面,您又要赶人家走吗?我有几句话,想对您说,满心的不好意思。要是不说呢,回家恐怕又要受我妈妈的气,因为我答应了她,见到白总长就会提的。”

  白雪岚早前为了让玉柳花演牡丹亭的《秘议》,好引宣怀风到身边,很对她说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话,所以他倒算欠了玉柳花一点人情。

  看了玉柳花的样子,白雪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爽快地道,“你那些话,不用说我也猜到。不就是要上新戏,缺几件行头吗?先给你拿五百块回去,够向你妈妈交代了吗?”

  玉柳花原打算要个三百,没想到白雪岚一开口就给了五百,喜道,“这就够了,多谢总长。过几天行头置好了,新戏上座,您可要过来捧我的场。”

  白雪岚道,“再看吧。”

  叫了个听差过来,吩咐他把玉柳花领取账房,支五百块钱。

  把别人都打发走了,才对一直站着的宣怀风说,“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吧,我们好聊聊天。”

  宣怀风因为他是自己上司,总不能动不动就违抗他的命令,只好慢慢的走过来,忍了忍,耐心规劝道,“我当初在学校教书,一个月薪金才二十块不到。五百块,要是节省一点,够普通人家过两年了。你虽然有钱,也不该这么乱花。”

  白雪岚道,“弄了半天,原来你只是心疼钱了。”

  宣怀风正色道,“不只为了钱。你既骂别人捧戏子不好,怎么你自己又捧?这些人大模大样地在公馆进出,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白雪岚原本似笑非笑,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近,忽然变了脸色,伸手把他硬拉得在床边坐下,伸着脖子凑到宣怀风脸前,问,“眼睛怎么了?你哭过?”

  宣怀风在车上就努力整理自己,下车还对着倒后镜看了两眼,自觉很看不出来的,掩饰着道,“没有。大概刚才下车时,有沙子进眼睛,就揉了揉。”

  白雪岚不信,指头在他的眼睑旁小心抚摸,说,“明明两只眼睛都肿的。你难道两只眼睛一起进沙子,一起揉?”

  宣怀风很少说谎,难得说谎,又立即被白雪岚当面揭穿了,便觉得非常尴尬,默默把头低下。

  那模样非常可爱,如小白兔一样乖巧。

  白雪岚放柔了声音,哄着他问,“出了什么事?谁把你弄哭了?是林奇骏吗?不怕,我帮你收拾他。”

  宣怀风听出不对劲,警告地盯他一眼,“别整天想着收拾这个收拾那个,你的性格,就是太狂妄霸道了,也不想想惹得到处都是仇家,总有一天反害到自己身上。”

  白雪岚放他出去了一天,心里很挂着,现在被他教训两句,简直说不出的舒服,这些话就如情话般好听,连连点头,做俯首受教的模样,恳切道,“你说得很对,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以后你多呆在我身边,我也少犯一点错。可你到底为什么哭呢?”

  宣怀风叹了一声,“只是遇上一个故人。”

  便把遇上谢才复父女,谢太太病逝的事说了一下。

  白雪岚听他说完,也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你母亲也是在你幼年时离开的,见到那小孩子,你自然比常人更感同身受一些。”

  宣怀风不由惊诧。

  想不到白雪岚竟也有这分灵性,懂他心里所想,所思,所伤感悲切者。

  他原本在龙湖旁已痛快哭过一场,无奈儿女对于父母的追念,从来都是没有尽头的,一旦牵拉起来,要停住就非常困难。

  白雪岚不提还好,一提及逝去的母亲,宣怀风心里一痛,眼圈又无声无息红了。

  他不想在白雪岚面前露出自己柔弱的样子,苦忍着泪水站起来,转身要往房外走。

  “怀风!”白雪岚立即从床上跳起来,追到他身后,一只手臂把他从后腰抱住,硬把他扯回来,推到床上,自己压了上去。

  宣怀风人躺在床上,感觉身上一股重量,以为他要趁人之危,气急道,“你放开!”

  “乖,乖,别怕,我只是想抱着你。我一松手,怕你又跑了。”白雪岚虽然吊着一只臂膀,身体上的力量依然非常强大,两脚一手并用,靠着身体上的重量把宣怀风紧紧裹住,覆在他身上,一味亲吻着他的脸,温柔地哄他,“要哭就哭吧,不要跑,我陪着你。”

  他一摆明态度,没有身体上的求索,宣怀风所有的紧张和气愤立即不见了。

  人一怔,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地流下来。

  只是羞于放声,咬着下唇,默默淌泪。

  白雪岚见他不挣扎,不再压着他,翻到床单上,伸手搂着他肩膀,和他身子挨着身子,脸贴着脸,喃喃道,“从今以后,不许你背着我哭,我只要想到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流眼泪,我就受不了。”

  宣怀风的眼泪,顺着脸颊上的起伏缓缓淌到他脸上。

  浸湿了。

  热热的。

  白雪岚一颗心,也就无声地潮湿发热起来。

  恨不得做点什么,把怀里这人的伤心一分一毫都给离析了。

  他忍耐了一会,感觉着宣怀风慢慢收了声儿,脸贴着脸,变成了唇碰着唇。

  宣怀风似乎还沉浸在伤感中,并没有多理会。

  白雪岚舌头悄悄撬着两片甜蜜的唇瓣,像期待爱的精灵一样寻找更深的蜜汁。

  宣怀风骤然醒过神来,身体微微一颤,却出奇地没有动怒责骂他,只说,“别闹了。我胃里不舒服,叫厨房弄点吃的吧。”

  白雪岚只好把头往后退了退,锁着眉心问,“胃怎么不舒服了?你在华夏饭店都乱吃了什么?”

  看见宣怀风木然又无辜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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