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前,情在后(悉尼留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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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前,情在后(悉尼留学故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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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

  “你先在车上等我一会,我去买份报纸。”

  “好。”

  林凌绕车一周,从车窗外看到车里装满了杂物——摸布、吸尘器、拖把、水桶……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面的座位上是没有空间,几大桶清洁水放在那里。

  老板买了一份当天的中文报纸,发动车,出发。

  一路边走边聊,比如哪里人,做什么啊……一会就没有了话题,林凌就有点犯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太阳升起来,车辆逐渐多起来,开始塞车。老板不停地抱怨:“小林,你看,这个悉尼是没法开车了。这个时候就堵成这样了。”

  “哦。”林凌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

  路上经过港湾大桥——这是林凌第一次坐车从上面经过。宏伟的铁桥,直入云端。从这个角度观看侧下方的歌剧院,真得像扬帆出海的航船,在蓝色的水域里行使。

  悉尼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只是我们为了留在这里,付出的这一切,究竟是否值得呢……林凌想。

  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终于到目的地。第一个顾客家——一幢普通的别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老移民与留学生
老板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对用具,把吸尘器交给林凌(最沉的东西)。林凌把吸尘器背在右肩,左手提起一个水桶,里面放着拖把,鸡毛掸子和几小瓶玻璃水。老板关上车门,提起另外两个装满东西的桶,打开院门,又用钥匙打开前门。家里并没有人。然后他先进去,告诉林凌把东西放在门口。

  “你先去做卫生间,然后去洗尘拖地。好吧。” 

  “好。”林凌一脸茫然,并不知道怎么做这些事情,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用具。

  “动手啊!”老板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命令道。

  “用什么啊?”林凌小声地问。

  “这是摸布,这是玻璃水。拿着!”老板有点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拿出这些东西对他说。

  “哦。”

  “你跟我来。”老板急匆匆地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喷了玻璃水,一边擦玻璃,一边对他说,“我先给你示范一下,你就找我的样子啊!你做完以后,我回来检查的。”

  “好。”只要有员工培训就好啊,林凌想。

  “先擦玻璃,然后马桶,淋浴的玻璃门。知道了么?!”

  “知道了。”

  林凌照着样子,开工。老板拿着鸡毛掸子和抹布出去擦灰尘,二十分钟以后回来,看他还没有把清理完,就直接说 :“我们不是在做星级酒店,擦干净就可以了。你做事不要那么慢好不好?!幅度达一点好不好?!……”

  长这么大了,还没有什么人这样对他。林凌心里有点恼火,但是只能忍住了。他终于把卫生间清理完,去请示老板。老板说:“你吸尘去吧。”

  这种专业吸尘器是背在身上的,与家庭用的完全不同,电线也有二、三十米长。林凌把线打开,找了个插头,打开吸尘器,用一点一点在地上“蹭”。

  “你没有做过吧,我们中国人为什么都这么不诚实呢。”老板突然在林凌后面冒出来,然后斥责道。他把吸尘器背过去,给林凌示范。“幅度达一点,我们不是在地上寻宝,不是在搞研究。知道么?!”

  吸尘,拖地……

  老板把最后的一片地板用拖把拖完,让林凌把水倒在草地上。完工了。他们在这家一共用了一个小时。

  在车上,老板教育他:“我都做了十几年清洁了,我说怎么做,你就听我的好了。”

  林凌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做了十几年清洁工,还是清洁工!就这么点出息,还值得炫耀么……

  下午4点,他们开车回去。这一天一共做了5家,“工作”时间6小时。老板每小时给他12刀——尽管依然比法定工资低,但已经比大多数华人老板给的薪水高了。

  用一个老移民的话来说——享受别人的蓝天和绿草,是要付出代价的。看着车窗外的行人和车流,林凌想,这真是我要的生活么……

  老板是一个南京人,也是老移民。他说他儿子还在读幼儿园,看来他年纪也不大,只是面像太老了。

  老移民和新移民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条件都很差,大多数英文水平很低,但他们都硬着头皮一点点坚持下来的。他们中的一些人对祖国的印象依然是破旧而落后的,仍然停留在十几甚至几十年前,因为很多人根本没有体会到中国快速的城市化现代化进程。现在的移民,大部分是先读书后移民,家庭条件好很多,大部分又受过高等教育。年轻一代在出国之前都在家养尊处优,自理能力相对差一些。不过很多人其实不打工,完全可以生活得很好。很多留学生都更喜欢国内生活的丰富和热闹,而厌恶澳洲的清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春节
澳洲的乌鸦个头很大,叫声像小孩的吵闹声,数量像这里大个头的蟑螂一样多。这些怪异的动物,总是让新来的留学生们感到不适应——如同悉尼的生活。虽然这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在大多数刚来的中国留学生眼里,更像是“资本主义大农村”。除了市中心那里有一些“高楼大厦”,其他的地方都很少能够见到高层建筑。还有就是苍蝇又大又傻,数量多,还总是往人脸上扑。

  蓝天,白云,草地,绿树,蟑螂,乌鸦,苍蝇,矮房子……

  
  第一周,林凌跟着老板干了三天,把很多东西都搞清楚了。这段时间,也没少挨老板的责骂。比如林凌总是把吸尘器的电线缠得乱七八糟,老板就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我儿子看一次都会了。”他有一次没有把玻璃镜擦干净,老板就说:“现在的学生为什么眼神都不好呢?戴着眼镜都看不清楚!”……

  这几天跟着车出去,总是晒太阳,林凌脸上的皮肤变黑了,手指也粗糙了。加上每天中午都是吃一个或者两个面包、三明治,晚上回去的时候也很累,随便凑乎吃一口,他的身体愈加的消瘦。他并没有和父母说自己现在给人打扫卫生,只是说在一个小公司打工,做数据输入员。他们如果知道真相,也许不会理解的;这样也好,他们也不用担心了。

  
  Jason和wil都回家过年了,房东也每天早出晚归。林凌不打工的时候,就在家上网。外面太热了,尽量不出门。

  
  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老爸打电话说:“要不你回来吧?你看他们都回来了。”

  林凌想了想,还是说:“好不容易找到工作,还是不回去了。下次吧。”

  
  “好吧。你自己看吧。”老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那一刻,林凌的心底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自己现在澳洲的生活,和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距的。自己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心酸。看着同学朋友一个一个都回家团聚了,自己却孤零零地守在这里,陪电脑度日。好不凄惨啊。他突然很想家,却又没有十足的理由来推翻自己的决定。不论怎样的痛苦与辛酸都要自己来承担。父母独自在家里,也会是一个乏味而冷清的春节。

  
  过年那天,林凌依然打工。一天下来,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只长着虎皮斑纹的小猫端坐在一家院门口。林凌走过来,它也不跑,而是扭过头张大眼睛望着他,喵呜喵呜地叫,也许是想要吃的吧。林凌停下来,对她说:“今天虽然过年,可是我也没带吃的啊。等我下次买点好吃的给你啊。”他走出很远,回头看看,那只猫,还坐在那里。

  回到住处,房东做了四个菜,邀请林凌一起吃。林凌也没有推辞。晚饭之后,他一个人看春节联欢晚会。国内12点刚过(澳洲东部时间凌晨3点),他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拜个年。晚会转播结束了,澳洲时间3:30了,他才去睡觉。

诉说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林凌除了打工,也没有做其他事情。

  一天回家的路上,林凌发现手机居然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娜伊雅的号码。他的手机一直是震动的,那时候自己一定是急着完成老板给的任务,没有注意。

  他拨通了电话,听到了娜伊雅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喂。”

  “你好,我是林凌。我今天打工,没有接你的电话,不好意思。”

  “哦。没有关系。”

  “嗯——你给我电话,有什么事情吧。”林凌说得比较直接。

  “啊——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我现在不是很好。你一直都在帮我,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些意见。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哦。”

  “这样吧。你在家么?”

  “我正往回走呢。”

  “好吧。等你到家,我们用msn聊吧。电话费也挺贵的。”

  “好的。”

  林凌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做的。

  回到住处,打开电脑,开始聊天。娜伊雅直接点开“视频”,图像和声音质量都不太好,他们依然打字。娜伊雅的脸颊消瘦了许多。她说起话来,不停的叹气,精神状态也非常差。

  娜伊雅说:“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娜伊雅开始讲她的身世和她最近种种的遭遇。

  父母在她10岁的时候离婚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倔强的母亲独自把她抚养成人,十几年都没有再嫁。母亲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对她的管教也十分严格。比如她不允许娜伊雅和男孩子交往,即使是她读大学的以后。娜伊雅在当地上大学,她依然是每天晚上都回家住宿。母女俩人相依为命,性格都很倔强。大学毕业以后,她要来澳州读书,那个英国回来的男朋友就直接跟她分手了(这些事情,她母亲是不知道的)。

  在出国之前,一个叫梁力(就是“50后”)的澳籍广东人到沈阳和她姑父一起吃饭,她们正好在座。梁力一听她要到悉尼读书,就立即表示要收她作干女儿。她们也就答应了,考虑到外面也有一点照应。等到了悉尼以后,梁力去飞机场接她,送她到住处。“梁爸爸”一个月后请她单独吃饭,居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她想既然是父女,也没有反抗。送她回家的时候,“梁爸爸”居然开始讲他和几个中国留学生的艳事! 娜伊雅那个时候才终于明白,这个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人渣。她回到家以后,从此再也不接那个人电话,还搬了家(从林凌找的房子搬到同学那里)。

  林凌心想,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不出所料啊。

  娜伊雅最近又搬家了,因为同学那里太吵了,不能学习。这也被林凌猜中了。现在她读语言,却很吃力。她觉得身边的同学英语都很好,而自己上课不能集中精力,下课的时候也总是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把自己的事情讲给一个同学听,那个同学居然说:“你和你妈太可怜了。”“我要是你,就不来读书了。”“你快回国吧。”这个人的话总是引导脆弱的娜伊雅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加上她的自理能力非常差,自己的生活像吃饭起居等等都一团糟。

  林凌开导她:现在到了国外,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的。你原来没有住校,生活的事情处理不好是很正常的。提高英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些都需要时间……

  说了半天,也没有明显的改变。娜伊雅在那边一会叹气,一会流泪。这让林凌不知所措。

  聊了将近三个小时,娜伊雅说,“不耽误你时间了。”

  林凌说:“不要担心,慢慢就好了。过两天我去看你。”

  关上电脑以后,林凌脑袋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就此脱身,还是越陷越深呢……现在,正是娜伊雅最需要关怀和支持的时候。自己就这样走开,太不人道了。对于她,自己的帮助,更像是一种义务责任,拯救——不,伸出手去帮助,帮助她度过难关。

留宿
林凌觉得,情况并不像娜伊雅说得那么糟糕。生活的环境改变,她还没有调整好状态。过段时间,等她真正适应和习惯澳洲的环境,也就没有什么了。这种剧烈的不良反应大多存在于小留学生身上,大学毕业以后出来读研究生的学生,很少有这样的。从读大学开始,很多人就离开家,开始独立生活,那是一种转变。一些人在那个时候心理上会有很多不适应——有人把这些称作 “大一综合症”。有过离开家独自生活的经历,大多数到海外读研究生的学生出国后的反应就不那么剧烈了。而娜伊雅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以前没有离开家。现在是离开家和出国两个过程同时发生,产生不适应的情况也很正常。用一个专业的词汇说,这叫做“环境适应障碍”。

  周六,林凌去了娜伊雅的住处——一个房子,被分割成6间独立的卧室,后院的车库也改造成卧室,住着M大的学生。每个卧室只能放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留学生们给当地带来极大的繁荣,学校附近的房租在不断地上涨。像这样一个小房间,周租金也要125刀。很多中国人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到如何挣中国人钱的方面,而把好端端的房子分割成“鸽子笼”也只有一些利欲熏心的中国人才能做得出来。用一些木板把一片地隔离出来,就成了一个房间。这种粗制滥造的卧室,隔音效果几乎为零,一点动静彼此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凌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先坐火车,再转公交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娜伊雅的房间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也许是没有心情收拾房间吧。两个人在一起,林凌还是有点局促。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普通的好朋友。林凌坐了一会,两人闲聊了几句。然后就是沉默。

  林凌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晒晒太阳,心情会好一些的。”

  “好吧。旁边有一个公园,我们去那儿吧。”娜伊雅换了一双鞋,他们就出去了。

  他们到公园走了走,又去购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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