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妻- 第20部分

大夫说需要三日，但吕云谦毕竟是年轻，身体的底子也好，之前的生病一半是前一夜没睡好，第二日又累着了，另一半其实多少也是因为墨卿醉酒一出闹的，有一点着急和担心。怕自己管不了墨卿他们几个孩子，万一有了点什么，到时候谁也担待不起。这会儿，药给的对症，休息的不错，小厮伺候的到位，又有了墨卿的话宽心，睡醒一觉，第二日，热度便也就全退了，身子虽还有些软绵，但是自己行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吕云谦醒了，听小厮跟他念叨，昨天一天墨卿怎么淡定地安排着大伙做事，虽是几个半大孩子，遇到带他们出来的大人病了，没个主心骨，却也丝毫不乱。安排好他的治病休息，晚上还带着几个孩子，照着前日买回来的纸鸢学着自己画，倒也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晚，没有丝毫的差错，而自己的病也在墨卿的关照下好了起来，心里真的对墨卿这孩子是愈发的欣赏起来。

若抛开墨卿对姚子润的情有独钟，这丫头若是能跟了云安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平日里少了些大家闺秀的规矩，但若是细究起来，大面上也是举止有度的，没什么太出格的地方，而且安静起来，也颇有些名门淑女的感觉。加之如今看来，这孩子不仅聪明、慧黠，颇有经商天分，而且功课学的不错，女人该学的功夫，女红什么的也算是粗通。更何况，如今也不过十一二的年纪，倒还有个处变不惊的气度，虽说自己生病这不算什么大事，可毕竟这是出门在外，一直孩子们都是听他的安排，如今他病倒了，事情还能这么安排的井井有条着，就冲这一点，这墨卿日后再大些，绝对是当的起个大家的。

当然，云安的婚事到底还要几年后才会去计较，不过以云安的性子，如今看来该是稍显软弱，大了怕也不会能改善多少，找个墨卿这样有当家主母气派的，总好过找个遇事就慌的大小姐当媳妇。云安此时又喜欢墨卿，自己也就适当的成全了吧。

看赵家跟姚子润的意思，也是要把墨卿跟大哥之间那点暧昧扯清，那自己趁这机会，就给俩孩子多点培养感情的机会，那边拉开，自己再顺水推舟，这事估计也就成了。想的得意，吕云谦赶紧喊来云安和墨卿，问他们这几日还想去哪玩。

墨卿虽是个贪玩的姑娘，但是也算懂事，这会儿看吕云谦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体贴地说：“云谦哥哥就好生歇着吧，我们这几天自己就在客栈里寻些乐子，越泽说房后听见过蟋蟀叫，我们还想着，今天去捉几只来玩呢。”

云安听墨卿说完也赶紧附和，“是呀，大哥，你再好好养几日，等好了咱们去山里转转，这闹市也玩的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这附近山水也不错么。”［517z小说网·。517z。］

吕云谦听完，点头允了他们，自己也就安心休养，冷眼瞧着几个孩子每天一处玩着，斗斗蟋蟀、放放纸鸢，踢会儿毽子，天天倒也快活，尤其是墨卿和云安之间，感情似乎越发的好，每天都仿若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于是对自己的安排更加的满意。

几日后，吕云谦的身子好利索了，带着他们到向往已久的贺月楼吃了著名的软炸鸡和糖醋鲤鱼，墨卿也没忘了当日的承诺，特意到铺子里给念恩买了她喜欢的那个镯子送她，让念恩一下子跟墨卿更亲近了几分。做完这两样事，一行人便收拾好行装，去了郊外。

第32章　第　32　章

在郊外玩了几天，开头墨卿还若平常一样玩的挺欢实，可是后几日，她似乎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吕云谦留了心，便问墨卿是不是觉得这里没意思了，还想去别处耍耍。墨卿沉吟了下问：“云谦哥哥，从这里到京城还要几日啊？”

吕云谦对她说，最多不过两日行程，墨卿抿了抿唇似有些不好意思般地开口：“云谦哥哥，我想这月十日之前到京城去看大哥，行吗？”

吕云谦笑笑问墨卿：“十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小墨为何偏要那一天去看姚大哥？”

墨卿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又有点犹疑地跟吕云谦说：“云谦哥哥要是不方便安排，晚几日也无妨，我只是自己这么想着。”

吕云谦拍拍墨卿地头安抚道：“我那边的正事也做完了，原本带你们出来，就是让你们能放松、高兴些，哪有什么安排不开的行程。那咱们明日就启程进京，就算路上再耽搁些时间，十日也是能到的。”

墨卿听吕云谦说完，脸上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兴奋，飘上两朵红云，喜滋滋地谢过吕云谦就跑出去接着找云安他们玩。

吕云谦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墨啊，在她心里姚子润的分量恐怕是太重些，因为，只要是一提起姚子润，墨卿就会跟平日的样子不同，只有这会儿她那扭捏的神色里才会有十足女孩儿家才有的表情。不由得叹口气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才能彻底地放下。

路上果然如吕云谦预料的一样耽误了点时间，几个孩子知道去了京城之后就要打道回府了，所以每到一处从没来过的地方，都免不了新鲜阵子，一下子时间还真就赶落了起来，十日的晌午，才将将地进了京。

赵越泽虽然也是有点想念自小就一直在身边的大哥，但是毕竟还是敌不过到了京城的眼花缭乱，吕云安虽不是第一次进京，但也照样有点兴奋，独独墨卿一人，心念着立即去看望姚子润。一时间，倒弄的几个孩子间，头一次有了点不愉快。

吕云安原本就有点嗔怪赵墨卿，明知道到京城之后就该返程，还这么紧催慢赶地往京城里奔，这会儿好容易到了京里，路上还看见了他们一直想瞧没瞧见过的变戏法的，哪还走的动路。

墨卿之前也一直对这变戏法的好奇的紧，可是这会儿人到了京城，心早就飞到了姚子润那里，再怎么有意思的事，这会儿也引不起她太多的兴趣，只是一路拽着吕云安，让他明日再看。吕云安没好气地说：“明日人家还指不定耍不耍呢，你就这么急着去见姚大哥啊，晚一点他又不会跑了。”

墨卿生就是个倔脾气的，吕云安这么一说她更拗了几分，一甩手说：“那你自己瞧吧，我和越泽去看大哥去。”

说着过去就拉赵越泽，越泽其实也看着正带劲呢，可是自小他就听姐姐的话，这会儿姐姐发话，他也就不情不愿地跟着墨卿出了人圈。一直在圈外看着几个孩子的吕云谦，看他俩出来，过去问怎么不看了，墨卿小脸一绷：“云安哥哥还没看够呢，我和越泽可是看够了，现在就想去看大哥。云谦哥哥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带越泽过去，晚上再回客栈找你们。”

赵越泽嘴里哼唧地说：“我也没瞧够呢。”被墨卿狠狠地瞪了一眼，赶紧噤声。

吕云谦皱皱眉头，刚要喊吕云安，就看云安已经垂头丧气地拉着念恩也挤出了人群，拽拽墨卿的衣袖：“别生气呗，小墨，咱们现在一块过去，我也看腻歪了。”

墨卿仍是气鼓鼓地斜睨他一眼，不过到底还是没绷住地一乐：“行了，明天再来呗，他们肯定要在这几日呢，是吧？云谦哥哥。”

吕云谦点点头：“嗯，这戏法班子在一地总是要演上几天的，明日再带你们来。”

云安和越泽听他这么说，脸上原本还带着点不甘心的笑，总算更真实了几分，几个人便一起去拜会姚子润。吕云谦是生意场上的人，这会儿去见姚子润，决不可能空手上门，路上便在几个店铺里选礼物。墨卿原本有点着急去，听说是给大哥挑礼物，却也赶紧高兴地跟着一起去挑。

最后吕云谦买好了茶叶、糕点，扯了些锦缎，又买了块上好的徽墨，回头看见墨卿正拿着一枝象牙管的毛笔爱不释手，便也顺便让掌柜的包了，墨卿却坚持自己付钱，说是这是她想送给大哥的，吕云谦也不跟她争，收了她的银子，就带着他们继续往姚府而去。

吕云谦进京的时候就已经跟熟人打听好了新科榜眼的宅子在何处，并且打发小厮去送了拜帖，这会儿，人才到院门外，姚子润便已经迎了出来。俩人见面寒暄了几句，姚子润眼神淡淡地扫过墨卿，回头却只是跟吕云谦说了句：“这一路带着几个孩子，还真是辛苦云谦老弟了，快快里边请，不过我也是才到京城时日不多，还没安整太好，怕是会有些失礼了。”根本未和墨卿说话。

吕云谦也赶紧客套道：“姚大哥莫怪我们失礼就好，原本该等大哥闲下来有点空闲再来叨扰，不该这会儿忙着上任的日子就来拜访。可是一路上越泽和小墨都说想大哥想的紧了，小弟也是心里惦记姚大哥，便就顺路来了，还望姚大哥莫怪。”

吕云谦提到墨卿名字的时候，语气特意加重了些，眼神也不经意地瞟了墨卿一眼，墨卿一脸渴切地盯着姚子润，姚子润却仍是不动声色地跟吕云安继续客套，连眼珠都没动一下。看着墨卿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黯然，吕云谦一时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一则喜的是姚子润的态度，比起初见时的姚子润，虽不过几月的时间，他已经成熟许多，再不是那个面上掩不住心思的迂腐书生，这样的他，日后更适合在官场立足，而且他明显如此的冷淡墨卿，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断了墨卿的念想。二则却也有忧，这一路，吕云谦对墨卿也熟悉、了解了更多，知道这丫头的心思，这么巴巴地来姚府看大哥，心里不定是带着多少的期许。这冷不丁也算是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定又是好几日高兴不起来。吕云谦有了这么多日的接触，对墨卿这会儿也是疼惜得紧，还真不愿看这丫头又伤心起来，心头倒一时百味陈杂。

跟吕云谦说够了话，姚子润才好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看越泽和墨卿，一脸和蔼笑容地问起一路玩的可好，有没有给吕云谦大哥添麻烦，语气虽是温存、体贴万分，但是那大哥的架子倒是端得十足，根本不似往日里云谦看见过他们兄弟、兄妹之间相处的样子。

赵越泽是懵懵懂懂没看出什么不同，赶紧兴奋地跟姚子润说起这一路都玩些什么，吃些什么，又怎么个好法。墨卿虽然早就知道大哥从上次回来之后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这会儿再见面，看他还是这么生疏、客气，心里一下子就沮丧了起来。墨卿曾经跟吕云谦怄气时说过一句话，她这人最怕的就是扫兴，虽则当时是在气头上，但是这话却所言不虚，她的确是一向最怕扫兴。

若是之前没有想的那么好，反倒罢了，早在之前几日，墨卿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今日跟大哥见面的事，幻想了各种各样的场景，却没有想到，大哥仍是和前些时日一样的几乎对她视而不见。这会儿已经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只是仍抱着最后一丝念头，拿出刚刚给大哥买的礼物，献宝似的递到姚子润的眼前说：“大哥，下个月的你生辰，小墨没法在身边给你庆祝，就提前给你买了这个礼物，我记得大哥以前就有支这样的毛笔，甚是喜欢，后来让我和越泽给弄折了。这次正好瞧见，就买了给你，你看看喜欢吗？”墨卿一口气说完，还刻意地强调了下生辰二字，然后一脸期盼地盯着姚子润。

姚子润接过笔脸上瞬时堆起适度的微笑，回头对旁边伺候着得丫鬟说，“喊夫人出来。”又对着墨卿道：“小墨还真是有心了，我一定让你嫂子好生地保管起来。”

墨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瞬间眸子里最后一点神采也黯了下去。李亦陶一会儿的功夫施施然也来到了堂前，跟吕云谦见过礼，就亲亲热热地拉起墨卿的手跟她说起了话，又不时地跟另外几个孩子聊上几句，看见头一次见面的念恩，差人拿了一副红宝石的耳坠出来硬要送给念恩做见面礼，嘴里还说着：“这颜色太鲜艳了些，正好适合你们这些小姑娘，小姑平时不爱这些玩意，念恩妹子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吕云谦对着念恩点点头，念恩羞涩地收下，道了谢。

姚子润这会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府里将就着吃顿晚饭吧。”

吕云谦刚准备客气下就同意，听见墨卿有点尖锐的声音传来：“不吃了。”

第33章　第　33　章

墨卿这一声“不吃”，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愣，在她身边的李亦陶赶紧脸上堆满笑地说：“小墨可是怕大哥家的厨子不对胃口，好坏的说不上，也就当尝个新鲜吧，等明日让你大哥再带你去吃京城里有名的馆子。”

墨卿眼神定定地看着李亦陶，嘴里说着：“大嫂，我们还想去看变戏法的呢，而且想吃什么好吃的云谦哥哥比大哥要熟，云谦哥哥带我们去就好了。”

墨卿的语气稍稍有些冷硬，李亦陶有点窘地说：“吕公子对京城确实是比子润熟悉些，但是小墨都到了大哥府上，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人家吕公子，而且小墨这会儿要去看戏法，天都要黑了，怕是人家早收了摊子。”

墨卿固执地摇摇头说：“我想去看看收了没有。”

这会儿吕云谦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按说墨卿这会儿实在是失礼了，该呵斥她一下，可是人家失礼也是跟自己的哥哥、嫂子，该教训也是人家教训，自己总是个外人，反倒不好意思开口。可是姚子润既然开口留饭，自己这会儿不表个态度却又有点不好意思。正在心里措辞着，就听见姚子润的声音说：“亦陶，你别去管她，她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她想去就让她去看，有云谦兄弟看着，还能饿着她啊。”

回头又对着吕云谦说：“云谦老弟，我这妹子都是让娘跟我给宠坏了，你也多担待下，好在过几日也该给他们送回去了。不过这次既然是带他们出来玩，就让他们尽兴吧。今天她既然还没玩够，就带她去转转，为兄的也就不强留你们用饭了。”

吕云谦听姚子润这么说，倒也替他解了左右为难的尴尬，赶紧告辞带着几个孩子出了姚府，姚子润一直送到府门口，嘴里千恩万谢着吕云谦对这姐弟俩一路的照顾，却绝口不提第二日邀请他们再过来的事，吕云谦心下明白了姚子润的态度，这会儿墨卿只要再热一分，他姚子润就会再冷一分，这俩人间的僵局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破的。

出了姚府没几步，赵越泽就没心没肺地问：“吕大哥，咱们现在去看变戏法吗？”

吕云安皱皱眉头看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