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东渡黄河。胡宗南遂令整编1师167旅旅部率499团及陕保3总队守备蟠龙,整编76师仍守备延长、延川、清涧、子长,其他9个旅主力于26日分路向绥德进攻。
西北野战军决心:以少部兵力积极诱敌北上绥德,主力则乘敌回援不及,集中力量攻歼蟠龙镇守敌。作战部署:以359旅一部并每旅各抽1个步兵排,配合绥德分区独立4、6团及刚由晋绥西渡黄河的3纵队独5旅节节抗击敌人,沿途有意遗弃一些军用物资以诱惑敌人加快北进,尔后即担任阻击该敌回头南援之任务;以独1旅35团和警7团组成南进支队,深入敌后破袭延(安)咸(阳)公路,扫清南泥湾、临真地区地方武装;以活动在关中分区的警1旅、警3旅(欠7、8团)等部队出击咸(阳)榆(林)公路洛(川)耀(县)段,以钳制敌军;集中1纵队(欠35团)、2纵队独4旅和新4旅共4个旅攻歼蟠龙镇守敌;以教导旅置于青化砭以北阻击南线可能增援之敌。
蟠龙是胡宗南在陕北的重要补给基地,镇内碉堡工事密布,防御设施坚固。守敌为蒋介石嫡系整编1师167旅(欠500团,随主力北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加上地方武装陕保3总队,总兵力近7000余人。敌守备部署:旅直及499团团部率1营驻守蟠龙镇内和北山;2营及3营7连扼守蟠龙东南至东北各高地,主阵地设在集玉峁;3营(欠7连)及陕保3总队一部驻守蟠龙西北老庄南北高地;其余地方武装除一部驻扎蟠龙镇内外,大部活动在蟠龙以北纸房坪、核桃坪、石嘴、宗家沟地区,掩护其主力构筑工事。
4月29日,彭德怀、习仲勋发布围攻蟠龙作战命令,决定以1纵队由核桃坪南北高地自西北向东南夺取田子院、庙梁、磨盘山敌阵地;2纵队独4旅由何家峁子自东南向西北夺取集玉峁阵地;新4旅由卧虎沟、刘家坪自东北及北面向西南及南面,配合独4旅夺取集玉峁敌主阵地,尔后各攻击部队协同聚歼蟠龙之敌。30日,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蟠龙镇,完成了进攻准备,决心于5月1日发起攻击。后因天雨运动不便,进攻推迟了1天。
5月2日黄昏,我军向蟠龙发起了进攻。新4旅一举攻占了集玉峁东北玉皇峁敌警戒阵地及纸房坪东北碉堡;1纵队3日2时占领了田子院寨子及蟠龙西北敌军阵地,一部向小庙梁攻击;独4旅也占领了蟠龙东南集玉峁敌警戒阵地。3日晨,我军发起总攻,独4旅在新4旅1个连配合下,多次猛烈攻击集玉峁敌主阵地,因未能压住敌暗射火力点和扫除铁丝网而未能奏效;担任夺取蟠龙以北高地的358旅716团也攻击受阻。我即停止攻击,继续进行准备。当日下午,独4旅从东南两面、新4旅从北面同时发起猛攻,一举攻占集玉峁敌主阵地,乘胜向蟠龙以东敌团指挥所和炮兵阵地攻击。4日完成对壕作业,12时发起冲击,16时将敌大部歼灭,全部占领了蟠龙东山敌军阵地。
此时,蟠龙北山之敌仍依托工事顽抗。1纵队攻击部队采用对壕作业,破坏了敌障碍物,在新4旅1个营配合下,攻占了蟠龙北山,随后又堵歼了向西北突围之敌1000余人。磨盘山是蟠龙三大防守要地之一。358旅8团和独1旅2团指战员猛冲加巧攻,拔掉了这颗钉子,从南面打开了蟠龙大门。至此,蟠龙敌军纵深防御体系已基本瓦解。4日黄昏,各攻击部队居高临下,向蟠龙镇发起猛烈攻击。战至24时,全歼守敌整编167旅旅部和499团及陕保3总队共6700余人,俘敌少将旅长李昆岗,缴获军服4万套、面粉1.2万余袋、子弹百万余发及大量药品,沉重打击了敌军。
参加沙家店战役 歼敌整编36师
西北野战军撤围榆林后,将主力集结在榆林东南沙家店西北地区待机。为保后方机关安全并迷惑敌人,中共西北局和各后方机关迅速从佳县东渡黄河,并以小部兵力掩护,佯示我军主力东渡黄河模样,以迎合敌人心理,制造敌军指挥错误。
8月13日,钟松率领援榆“快速兵团”整编36师2个旅进抵榆林城,整编1、29军共8个旅已经越过石湾、安定地区向绥德、米脂前进。胡宗南根据电台测报和空中及地面侦察报告,误认为我军主力正在东渡黄河,即令所属各军“迅速追击,勿失千载良机”。15日,敌整编1、29军在绥德会合后,除留整编1军军部率其1师3个旅守备绥德外,刘戡率其整编29军及整编1军90师共5个旅向佳县方向急进,16日进至义合镇地区。
14日,钟松率其整编36师由榆林城经归德堡南下,16日进抵镇川堡附近,配合整编29军作战,企图夹击我军于榆林、米脂、佳县之间三角地区。17日,敌整编29军及整编1军90师由义合镇继续北进至吉征店以南地区。整编36师师长钟松,自恃援榆有功,骄狂异常,为再立“战功”,竟然孤军冒进,扬言要“一战结束陕北问题”。17日,敌以其整编123旅附165旅493团为前梯队,由镇川堡向沙家店以东乌龙铺前进。
此时,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率领中共中央机关,刚经过佳县乌龙铺向北转移至曹庄、白龙庙一带。而南面对进之国民党军刘戡、钟松两部相距仅百里左右,如果南北两敌会合,向东封锁黄河渡口,并控制无定河及米脂、佳县之线,中共中央机关和西北野战军将被挤在佳县、米脂、榆林三县南北15公里、东西二三十公里狭小地带。由于此处北面是浩瀚沙漠,东面是滚滚黄河,西、南面是无定河和国民党军,西北野战军将处于侧水侧敌、回旋余地很小的困难处境,党中央更将面临异常危险的不利局面。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彭德怀命令许光达率领3纵队到乌龙铺、曹庄一带,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安全转移。
根据敌军向佳县推进部署和整编36师孤军冒进情况,西北野战军首长决心在沙家店地区伏击歼灭整编36师。作战部署:3纵队并指挥绥德分区4、6团,以一部占领党川寺以北至炮梁一线高地,吸引敌人前梯队,主力则进至党川寺以南高地隐蔽,抗击可能增援之敌刘戡部,阻其与整编36师会合;2纵队及教导旅、新4旅隐蔽集结在高家圪塔、东沟、朱家井地区,向敌后梯队攻击;1纵队集结在老虎圪塔、高柏山地区,待敌前梯队与我3纵队接触时,主力绕至沙家店西南地区,由西南向东北侧击,以一部截断沙家店至镇川堡敌之归路,并向镇川堡方向警戒,配合主力全歼敌后梯队,再集中力量歼敌前梯队。
8月18日3时,彭德怀发布了“以伏击姿态歼灭该敌36师”的命令。10时许,3纵队独5旅及绥德分区4、6团在乌龙铺以北,与敌整编36师前梯队123旅附493团接触并展开战斗。敌从南向北,我从北向南,抢占乌龙铺北山。独5旅19团3营首先上山,发现敌已占领山头,即与敌展开激战,部队伤亡很大,营长赵瑜负伤,教导员赵增喜、副营长廖银武牺牲,直至全旅上山与敌形成对峙。1、2纵队及新编4旅、教导旅在常高山附近,与东进之敌整编36师后续梯队师部及其165旅(欠493团)展开激战。此战,虽因大雨山洪所阻未能歼敌,但也未暴露我军歼敌意图。
19日,钟松已经意识到我军主力并未东渡黄河,而在自己部队附近,当晚急电123旅旅长刘子奇率部星夜向沙家店驰援。刘子奇惧怕被我伏击,只让配属的493团先行归建,主力并未开动。20日拂晓,1、2纵队向敌整编36师师部及其165旅发起攻击。钟松为挽救危局,再次急令123旅向其靠拢。凌晨4时,123旅由乌龙铺向沙家店方向前进,进至常高山地区时遭教导旅和新4旅阻击。当敌123旅向整编36师靠拢时,3纵队以一部尾追其后,主力并绥德分区4、6团仍位于乌龙铺以南抗击西援刘戡所部,阻其与整编36师会合。
为在刘戡所部赶到之前速歼整编36师,彭德怀13时发出动员令,号召全体指战员:“彻底消灭36师,是我西北战场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反攻的开始,是收复延安解放大西北的开始。为着人民解放事业,继续你们无限英勇精神,立即消灭36师,活捉钟松。号召你们本日黄昏前完成胜利的战斗任务!”
在此有力号召下,部队情绪激昂,勇气倍增,信心十足,向敌整编36师展开了勇猛冲杀。1、2纵队密切协同,向敌师部及165旅阵地冲击;新4旅及教导旅向123旅发起冲击,将敌包围。陷于绝境的钟松和刘子奇,不断向胡宗南呼救,胡宗南严令刘戡增援,并急电刘子奇“固守待援,将派飞机参加战斗。”但刘戡所率主力被3纵队以及绥德分区4、6团奋力阻击,难以前进。激战至18时,1、2纵队夺取了敌阵地数处,整编36师师部及165旅待援无望,遂呈动摇之势。攻击部队乘胜猛烈冲击,全部占领敌军阵地,并对逃敌发起追击,除钟松及165旅旅长李日基换便衣逃跑外,其余全部被歼。与此同时,新4旅和教导旅在常高山地区将敌整编123旅全歼。当刘戡率援兵赶到时,我军已胜利转移。
沙家店战役,是扭转陕北战局的关键一仗,基本粉碎了国民党军对陕北的重点进攻,西北人民解放军从此由内线防御转为内线反攻。此役,我军全歼了胡宗南三大主力师之一的整编36师师部及其123、165旅大部,共毙伤敌2000余人,俘敌整编123旅少将旅长刘子奇以下4017人,缴山炮7门、迫击炮55门、重机枪30挺、轻机枪168挺、其它枪2093支、炮弹956发、子弹20万发。
陕北三战三捷
一九四七年三月,蒋介石的“全面进攻”白白送掉六十五个旅之后,仍然野心不死,被迫改为“重点进攻”,集中兵力进犯我陕甘宁边区和山东解放区。仅陕甘宁边区,敌人就调集了胡、马军二十三万多人,“妄图首先解决西北问题,割断我党右臂,并且驱逐我党中央和人民解丵放军总部出西北,然后调动兵力进攻华北,达到其各个击破之目的。”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毛主席和周恩来、任弼时同志率中丵共中央继续留在陕北,指挥西北战场和全国的人民解放战争,直到一年以后我军在西北战场转入进攻的时候为止。
三月十日下午,我们新四旅所属的十六团突然接到命令,星夜开赴延安,准备歼灭胆敢空降的敌人伞兵。
这时,延安早已开始了有组织有秩序的疏散,医院、学校、商店都撤退了,群众正进行坚壁清野;但是看外表,延安的模样并没有什么改变,宝塔巍然屹立,延水悠悠长流,民兵整队操练,驮骡运送物资,还有人赶着毛驴往地里送粪。一切井井有条,从容不迫。熟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毛主席还没走哩1以此互相鼓励。这一句简短的话,充分地体现了人民对领袖的信赖和必胜的信念。有毛主席在,人们心里就更踏实,任何艰辛困苦也能承担得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然而却也给我们增加了心事:担心领袖的安全。三月十三日,前方传来消息,胡宗南军队沿着咸榆公路,全线北犯。随着,敌机即对延安狂轰滥炸。十四日清晨,又有四十多架敌机闯入上空,轮番投弹扫射。延河喷着水柱,遍地雾气狼烟。轰炸目标集中在毛主席的住地王家坪。听说主席还没走,我们越发不安。旅和团的指挥员们怕有意外,便冒着敌机的狂炸,到延安周围的山上去视察工事。民兵也都上山警戒。可是,敌人的伞兵并没敢来。太阳落山,敌机走后,我们回到旅指挥所,正要探问主席的情况,电话铃忽然响了,毛主席要接见新四旅团以上干部。刹那间,我们一切的担心、挂虑,都为这一喜讯所代替了。
初春天气,仍有余寒。背阴地,还堆着积雪。我们顺着延河,到了王家坪。虽然我见过毛主席好多次,然而在敌人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刻,又一次亲聆主席的教导,使我感到难言的激动。原来听说白天大轰炸,河滩上飞来好几块石头,把主席院里的老槐树削去了一大块皮。但当我们来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了。
警卫员把我们引进屋子。那是一间陈设极其简朴的窑洞,最触目的是墙上满匝匝地挂着地图,地图上红蓝铅笔标出各种记号,纵横交错。不一会儿,毛主席笑吟吟地从里间出来了。主席走到我们跟前,跟大家握手,和蔼可亲地说:这次叫你们来,是为对付敌人伞兵。不过,敌人的伞兵可能不敢来。这里有我们的军队,又有广大群众,他们来以前,先得想一想,能不能回去!他来也好,不来也好,我们都要做好准备。这叫有备无患。
主席神采焕发,看上去比前两年健壮,在他的目光里,带着深沉而亲切的微笑。而此刻,主席那种安详泰然的神态,就像磁铁一样,紧紧抓住了我们。随后,主席开始询问部队情况。旅政委黄振棠同志回答说,部队经过西华池战斗,武器、弹 都得到了补充,战士们坚决表示要狠狠打击进犯的敌人,哪怕战到最后一人,我们也要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保卫毛 席。主席听到这里,点头微笑着说:这个决心很好啊!延安是要保,我们搞军队工作的同志要有这个决心和勇气,才能打胜仗,现在要给全体同志们讲清楚这个道理。我们在这里住了十年,挖了窑洞,种了小米,学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培养了干部,指导了全国革丵命,全中国、全世界都知道有个延安,不能不保,但是延安又不可保。于是主席又反复说明,作战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主要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主席以第二次国内革丵命战争和抗丵日战争时期的史实为例,作了详细的阐述:在反五次“围剿”时,我们有些同志,把不放弃一寸土地的政治口号用在战术上,不管自己的力量大小,和敌人生杀硬拼,这是错误的。寸土必争是对的,但是要看怎样争。主席又接着说:“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是个显而易见的真理。从全国战局、敌我军事力量对比方面看,暂时放弃延安,无损于人民解放战争胜利的大局。过去八个月内,蒋介石已损失了六十多个旅,他能用于进攻解放区的机动兵力已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