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黑发男子想了想，“最近还真有矮人渡河过来，不过他们没有留在长湖，而是渡河往孤山那里去了。听说他们还在孤山下面盖了房子。怎么，你要找矮人？那帮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接触的人物。如果你不是和他们有着很深的渊源或者是足够的钱，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我有点事需要找他们。”乔回答道，“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画一下具体的路线图，我对孤山那边不太……”她话未说完，却见酒店外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大声叫道：“阿尔弗雷德！”
黑发男子闻言回头，跑进来的是一位有着枯黄短发的少年。他匆匆扫了乔一眼，似乎对她的身份有些存疑，便附在黑发男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乔只隐约听到“精灵王”“审查”等几个词。然后就见黑发男子猛地站起身来，转头要走，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对乔道：“我现在有事，要马上前往河谷镇那边。你如果想找矮人的话，我可以载你一程。”
“那真是太好了。”乔大喜道，她早已经受够了各种前滚翻与后滚翻，有船坐当然最好。不过想起之前在河上受到的冷遇，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是免费的吗？我可没有钱付船费的……”
“那可有些糟糕了……”阿尔弗雷德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下一秒又满脸猥琐地道，“要是能把莎莉小姐的三围弄到，就免你船费。”
“莎莉小姐的我不太清楚……”乔有些迟疑，“詹姆的行不行？不过詹姆你不认识……那个，精灵王的行吗？精灵王的我也知道。”
阿尔弗雷德：“……你知道精灵王的三围？你摸过？”
乔：“算是吧。”
虽然没摸过，但是她被骑过呀。当时精灵们就是根据精灵王的身高啊，三围啊什么的来给她粘假角以及确定增长药增加的高度的，报数字的时候她都有听到，别说三围了，连精灵王的脚趾头长度她都知道！当时只是顺便一记，没想到现在还能拿来抵船费，精灵王那家伙除了头发也是有别的用处的么。
第三十四章
乔觉得自己的态度十分诚恳；但是阿尔弗雷德和他的黄头发小跟班很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话。他既不要精灵王的三围也不要矮人或者半兽人的三围，只是头痛地捂着脑袋把乔领上了一艘渡船。
这艘船看起来还蛮大的，而且很新，明显用的时间还不长，船中央摆着好几只木桶，桶里都满满地装着鲜鱼，有的鱼甚至还在桶上面蹦跶，应该是捞出来不久。
阿尔弗雷德与黄头发少年交头接耳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还是走到乔身边，试探着问道：“你见过精灵王？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呃……那个？”阿尔弗雷德结巴了一下，选择了用“那个”来代替“三围”两个字。
即使是能面不改色地摸女服务生屁股或者邀请小妹妹回家看金鱼，但阿尔弗雷德此刻还是显现出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谈论有关于精灵王三围的事情都实在是太羞耻了……哪怕是厚脸皮如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乔也从对方的态度上隐隐觉察出不对，是以她在不假思索地说出“因为他骑过我……”几个字后募然住了口，对面黑发男子骤变的脸色让乔觉得自己很可能说错了话。恩，也的确，自己被骑的时候是鹿的状态，如果说精灵王骑小姑娘就显得好像他在欺负人一样了。于是乔赶紧更改了下半句：“——骑过他的鹿。”
“因为他骑过你骑过他的鹿？”阿尔弗雷德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话好像是个病句。
“不，是我骑过他的鹿。”乔假装前面五个字自己没说过。
“精灵王让你骑他的鹿？”阿尔弗雷德更疑惑了，不是说精灵王是一个非常傲慢高冷的人吗？怎么可能随便让个小姑娘去骑鹿？
“确切地说是摸过，呃，看过他的鹿。”乔又后悔了，再次改词，阿尔弗雷德不由得被她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激怒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精灵王的鹿，给我好好说！”他大吼道。乔被他吼得一个机灵，思绪下意识地在几个选项里浮动了一下，回答道：“看，看过，我曾经见过他的鹿，是鹿告诉我的！”
“你能跟鹿说话？你懂鹿的语言？”阿尔弗雷德觉得这小姑娘话里真是处处有玄机，抓重点都快抓不过来了好吗！
“额，也不是太懂……”乔再次反口，可怜的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看上去清清爽爽干净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起话来拐来拐去的？不过瞧她的样子可能还真的见过精灵王，只不过拐弯抹角不愿意讲而已。
不过说起来，这丫头之前也讲了她要去找矮人，那群矮子跟精灵的关系可是糟糕得很，搞不好中间有什么秘密的事情，比如精灵王的鹿派这姑娘打入矮人内部……咳咳，阿尔弗雷德被自己的想象力震惊了一下。总之，在想通了这些之后，他不再追问少女与鹿的过往，而是直接询问，有没有听到精灵王谈论起人类这边的事情。
“我听说因为这边新定居了一些人类，他要过来谈一个什么葡萄酒的事情。”乔回答道。好像是贸易还是什么之类的，总之精灵王虽然会当着鹿的面谈一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事，但也从不解释，而乔当时正在为了被骑以及偷不着金币而焦头烂额，也不会去注意这些事情，是以她听到的只有一丁丁点儿。
“如果是葡萄酒的贸易合同，他上个月已经派人来签订了，为什么这回又要亲自……”阿尔弗雷德一脸沉吟。乔看他没有要再问自己话的意思，便抓起面包在旁边继续啃了起来。这时候那个枯黄头发的少年悄悄凑近乔，小声问她精灵王的三围是多少，乔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告诉了他几个数字，少年听完张大了嘴，顿了顿才感慨地道：“真可惜了，如果这位精灵王是个女人的话，一定是个超级大美人。”
“就算是美人也是个平胸。”阿尔弗雷德不客气地打击道。
“可是精灵都长得很美，精灵王更是传说中独一无二的大美人，听说他比那些漂亮的木精灵们还要美得多呢！”少年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结果被对面身材高大的黑发男子无情地嘲笑了。
“啧啧，小孩子就是什么都不懂，像莎莉小姐那样的身材玩起来才舒服，光看脸有什么用！”阿尔弗雷德一边摇着浆，一边用力摇头，又开始吹嘘起莎莉小姐那柔软的身体由多么多么迷人。乔在旁边听得下巴都僵了，你们在这里这么公然地意‘淫精灵王真的好吗喂！虽然那家伙长相是很美没错啦，但是性格其实很古怪的！要是他知道了发生了这艘船上的对话搞不好会把你们都派去刷厕所啊！总之，乔可不想搀和这些有的没的，她决定尽快把刚才听到的事情都忘了吧忘了吧，人不能自己作死是不是？
大约航行了一两个小时，船渐渐靠近岸边。在孤山前方有一大片平坦的河谷，一座小镇依稀可见雏形。有不少人早已经等在河岸边上，船刚一靠岸就匆匆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找阿尔弗雷德说话，看起来这位有点小猥琐的黑发持剑男还是他们中领头的人物。众人纷纷表示刚才有鸟儿送信过来，说精灵王认为葡萄酒有问题，打算亲自过来查看。但是他们给森林王国送去的样品葡萄酒明明已经是最高档的，会不会是镇子里有人使坏，故意在酒中加料。
阿尔弗雷德看了乔一眼，抬手示意大家伙先闭嘴，有话回去说。因为某些不着调的话被当成了外人的乔也无意在过河之后继续与这帮色胆包天的人类鬼混，双方有礼有貌地道了别，乔笼着她的魔杖，带着木板离开了渡船。在把木板埋在河岸边的一棵树底下备用后，乔就一边看着枯黄头发少年给她画出的“矮人居住地路线图”，一边绕开河谷镇，往着孤山的方向走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山谷中，乔还看到了许多葡萄架。它们看起来被搭起来并不久，而且木架的搭配手法与大花园里精灵们种的葡萄架非常相像，据说这些木架上面被施加了魔法，能够有效地赶走不受欢迎的虫子等生物，还能滋养葡萄让它们长得更大之类，总之人类应该是搭不出来的，然后旁边园子里种的大头萝卜以及卷心菜等等也很眼熟，看起来已经有不少精灵过来做了一番工作。
不过这些菜地与果园都被篱笆和围墙好好地保护了起来，估计是为了防止野兽跳进去捣乱。野兽都进不去的地方乔更是跳不进去了，她只好望着圆滚滚的紫葡萄默默咽了咽口水，继续一步一步地往前方走去。
与喜欢种地和捕鱼的人类不同，矮人们的目标是孤山，是以他们自然不会在开阔并且靠近长湖的河谷边建镇，而是选择在更深处盖起了临时的房屋。之所以说是临时，是因为这些矮人们也并没有把这里当成他们自己的家，而仅仅是一段时间内的简单居所罢了。等到他们将孤山探索开来，在里面挖出足够多，足够深的洞，并且确认这座山里有着能让矮人变得无比富裕的矿产之后，他们将会在山内定居，然后让更多的矮人搬迁过来，在孤山建立起一座矮人的王国。
这的确是件美妙的事情，但仅仅是对矮人而言。而在乔看来，这群矮人选择的地方实在是烂到家了，想过去还得爬那么多又高又陡的山坡，她几乎累了个半死，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几座矮人盖起的小房子。因为只是临时住所的原因，矮人并没在房子上下太大力气，足够他们在里面吃饭睡觉就够了——相比下来储存武器工具和粮食的仓库倒比那些房子更阔大华美得多。
乔选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大一点的房屋，开始咚咚咚地敲起门来。敲了一会儿后，门微微开了个小缝，里面一位大胡子矮人不耐烦地探出小半个脑袋道：“你想干什么，人类！是谁允许你在这里乱敲矮人的门的！”
“那个，我想找一下索恩，矮人王子索恩。”乔被精灵们笑盈盈地照顾习惯了，遇到的人类也都还算谦和有礼，冷不丁遇到这样凶神恶煞的矮人面孔被吓了一跳。不过回头想想，以矮人的性子来说，这种态度对待她还算好了，之前可是才刚撞面就被倒吊起来上锅煮呢……
“你找索恩干什么！”矮人的神情更凶恶了。乔想起矮人们爱财如命的性子，赶紧道：“我之前欠了他点钱，打算过来还给他。”
原来是要还钱哪。矮人的模样略微和善了点，他抬手往右一指道：“最东边的就是索恩的房子，你自己去找他吧。”
“不过索恩王子可能出去了，他不在的话，你可以晚上再来找他。”房间里一个同样粗哑的声音接话道。乔好奇地往房内一探头，只见一间低矮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女矮人，她的胡子要比大胡子矮人稀疏许多，不过头发同样蓬乱，此刻正倚着一只手臂慵懒地看向这边，被子下面露出半条生满了腿毛的大腿。
大胡子矮人注意到乔往屋内看后，顿时变了脸色，大吼一声：“看什么，滚！”然后就重重地摔上了门，还从窗户那里扒眼看乔有没有听墙角。乔生怕被误会成喜欢看实况的人，赶紧拔腿就走，朝着西边索恩的房间赶去。
第三十五章
索恩作为矮人中的王子，身高与相貌其实都是比较拔尖的。通常来说，矮人的身高是一米二到一米四不等，而且一米二是常态。相对来讲，身高一米五几的索恩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
当然，与身高一米六的乔相比，他还是差了点儿，毕竟品种不同。
按理说，矮人中少见的高个子索恩的房子也应该是矮人中最大最高的一间，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位于最东边的房屋，恰恰是所有房屋里最矮最破的，甚至外面的泥都没好好刷，东一块西一块儿，一看就知道主人根本没好好干活，各种糊弄。
一个矮人王子房子弄得跟半兽人似的也是醉了……
不过人家爱盖什么样的房子是自己的自由，哪怕他在地上放个蜗牛壳也关不上乔的事。于是乔像个真正的客人一样老老实实站在大门口，礼礼貌貌地敲了三下门。
叩叩叩。
没有回应。
乔又敲了三下，但是里面依旧没声。于是乔又敲了三十下，三百下，这连续不断地叩叩叩引发不少矮人出来怒目围观。乔其实本来想再敲三千下的，但是她总觉得那些矮人好像想揍她，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索恩扛个木棍，脖子上系着条红色领巾从远处走过来了。
乔看到他不禁大喜，赶紧上前迎接，并试图抓住他的爪子高呼一声“同志你可回来了”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要知道那些围观她的矮人看到门被敲掉漆后已经有回屋拿刀的了。不过索恩看起来态度有点奇怪，他挑眉盯了乔一眼，有意从边上绕开了她，并绕了个大圈往自己房间走。
通常很少有眼力见的乔却没注意到他的疏离——或者说就算是注意到了她也会假装不知道——迅速在门口堵住了索恩的去路。
“索恩！”她叫道，“按咱们之前的约定，我把东西给你带来了！”
索恩微微挑眉，他的脸上沾着灰土，还有几条被树枝或者之类的东西划出的血痕，但这一切都无损他的威严。与精灵王那种上位者的高冷和强大威压不同，这位整体身高比乔还矮一点的矮人王子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沧桑气质——尽管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他的神情通常是严肃的，并且不苟言笑，即便此刻被乔挡了两次路他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渝之色，只是淡漠地站在原地，开口道：
“我不记得我与人类有什么交集，更不会立下什么约定。”
“索恩，她说她欠了你的钱，是来还钱的！”一位灰胡子矮人在远处喊道。
索恩闻言目光一撩，乔看别的矮人还在那想叫唤些有的没的，赶紧道：“啊是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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