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冰点起舞- 第16部分

　　望着凌嘉冰的背影从眼中消失后，杨泠才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抱着头沉思。看到惊慌失措的英美，深受打击的蓝阿姨，还有力持镇定，但眼里却盛满悲伤的凌嘉冰，还有所有关心凯的人……他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不应该这样说的，他不应该骗他们的。但是，他不能不这样做。　　　

　　〃呜呜……〃　　　

　　走出医院后，嘉冰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滑落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他的气息似乎仍然围绕在她身旁……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和自己在秋千上聊天，他的笑容还那么灿烂，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动听，他的手只是有一点冰冷，脸色有点苍白，但那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只是因为天气太冷了……　　　

　　〃小冰！别这样。〃　　　

　　〃呜呜……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好了，别哭了，我们先回家好吗？〃凌忧轻轻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　　　

　　〃我想看他，表哥我想看他，让我看他最后一面好吗？只看一眼就好了……〃嘉冰仰起小脸，悲伤道。　　　

　　〃小冰，别这样……〃　　　

　　〃小冰！〃　　　

　　〃阮洁，你终于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达室来，看到阮洁，凌忧稍微松了口气，〃你快帮我劝劝小冰。〃　　　

　　阮洁不语，视线落在嘉冰身上，看着她的眼神有点陌生。　　　

　　〃小冰，你为什么这样悲伤？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阮洁开口，语气冰冷，有点激动，心也在隐隐作痛，〃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喜欢他……〃　　　　

　　〃阮洁，你在说什么？〃凌忧低喝，打断阮洁的话。看到小冰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蛋因她的话而变得更苍白透明，他那幽深的眼眸倏地升起一股怒意，冷声道，〃我是让你来安慰她，不是让你来责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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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爱在冰点起舞（48）　　　　　　　　　

　　风在呼啸着，空气一下变得更冷了，像冻结了似的。　　　

　　阮洁的话，让嘉冰如挨了当头一棒，神情恍惚，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紧紧地咬着唇，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般空洞。喜欢他？自己喜欢他吗？　　　

　　〃心很痛很痛，为什么会这样痛，像是最亲的人离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使劲地摇摇头，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诉说，〃……和他在一起时，脑里常会莫名地浮现出一些似曾相识，却又很陌生的画面，似乎一切都和他有关，但却让人无从所知，除此之外，我却找不到一点点关于他的记忆。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心都会那么痛？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把他忘记得如此彻底……〃　　　

　　阮洁的眼角微微潮湿，别过头，不忍心一直看着那个不停抖嗦的脆弱的身影。良久，才恳求道：〃小冰……别哭了，求求别这样好吗？你这样子我们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嘉冰沉默，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意识有点迷离，她仿佛看到他站在前方凝视她，白色的毛衣在风中颤抖，身影单薄，脸色如纸张般苍白，眼神淡淡的，笑容清清浅浅，可笑容怎么感觉有些凄凉啊！〃不要，不要一个人那样笑好吗？不要一个人那样悲伤地笑……〃她向他伸出手，想握住他，但他的身影却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冰，你在说什么？清醒点！不要这样！〃凌忧低吼，被她突然的语话和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分说地抱起她，〃我们回家，不要哭了，我们回家。〃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不停地颤抖着，眼泪不停地涌出。凌忧心痛地低下了头，泪珠无法自控地滑落出来，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何止她心痛，看到她这样，他的心更痛。　　　

　　深夜，凌家。　　　

　　〃爸，还没睡？〃凌忧经过书房，看到房里仍亮着光，便推门进来，却看到父亲站在窗前沉思，背影有点沧桑。　　　

　　凌卓贤转过身，皱着眉，轻声问：〃小冰睡了吗？〃　　　

　　〃嗯，刚睡着了。阮洁会一直在房里陪她的，爸你不用担心。〃　　　

　　〃哦！〃凌卓贤微微松了口气，而后，若有所思地问，〃忧，你知道小冰为什么会这样伤心？〃　　　

　　〃我也不太清楚，爸你也别问小冰，我不想她再受刺激。〃凌忧淡淡道，不想多说什么。　　　

　　〃嗯！〃凌卓贤点点头，心里却隐约有点担心。　　　

　　〃爸，小冰是不是失去了一些记忆？〃凌忧忽然想起小冰所说的话，于是便问父亲。小冰的事只有父亲比较清楚，相信父亲一定知道或是隐瞒了一些事。　　　

　　〃是谁跟你说的？〃凌卓贤绷着脸，沉声道。　　　

　　〃是小冰自己说的，她说，常常做梦，梦到一些很真实的事。〃凌忧笑了笑，淡淡说。　　　

　　〃小冰年纪小，乱说话，你也相信？好了，已经很晚了，去睡觉吧。〃凌卓贤缓缓道，脸色不再绷紧。　　　

　　〃嗯！爸，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看到父亲的表情，他确信自己猜对了，小冰肯定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父亲明显是不想小冰想起这些，更不想让他们知道。但小冰为什么会失忆？而父亲为什么要刻意去隐瞒？　　　

　　翌日中午。　　　

　　凌忧轻轻推门进房，房中阮洁怀中抱着本册子，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模样看上去很累。　　　

　　嘉冰仍在沉睡中，只是从她紧皱的双眉中可以看出，她睡得很不安稳。无奈地叹息，把她露在棉被外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拿起一张毛毡帮阮洁盖上……不料，阮洁却被他这举动惊醒了，手中的相册　〃啪〃一声跌落地上，相片洒了一地。　　　

　　两人一怔，相偕蹲下身捡。　　　

　　〃想不到爸和小冰照了这么多相片。〃凌忧一张一张地慢慢欣赏着，想想自己长这么大了和父亲的合照却寥寥无几，不禁有点感叹。　　　

　　〃糟糕！忧，相册摔坏了。〃阮洁拾起相册，看到厚厚的封面裂开了一条大缝，〃这相册看起来挺珍贵的，怎么办？〃　　　

　　〃让我看看。〃凌忧接过相册，左右翻看着，〃这个应该可以修补……咦？这里面好像藏有东西……〃　　　

　　〃什么？〃阮洁定了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声说，〃我记起来了，小冰很久之前曾对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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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爱在冰点起舞（49）　　　　　　　　　

　　〃嘘！你小声一点！〃凌忧伸手使劲敲了敲阮洁的脑袋，看了眼床上的嘉冰，发现她并没有被吵醒，才小声问，〃小冰说了什么？〃　　　

　　〃很痛耶！〃阮洁摸着头，抱怨着，而后说，〃小冰说，她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相册里藏着一些东西，她很想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但心里却涌起莫名的害怕，所以一直没有勇气去看。她就这样和我说的。〃　　　

　　〃哦，既然小冰想知道，那我们就帮帮她吧。〃凌忧说着便用力把封面扳开。　　　

　　〃忧，你怎么可以这样，最起码也要征求小冰吧？〃阮洁虽也好奇，却不怎么认同他的行为。　　　

　　〃咦？是信封。〃凌忧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信封？里面装着什么？〃阮洁直瞪着凌忧手中颜色暗黄的信封，好奇说，〃看起来很陈旧，应该放了很长时间吧？〃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凌忧准备拆信。　　　

　　〃忧！〃阮洁一把抢过凌忧手中的信，认真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问问小冰。〃　　　

　　〃没关系的，阮洁，就让表哥拆吧。〃　　　

　　一个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吓了两人一跳。　　　

　　〃小冰，你醒了？〃阮洁微笑，有点不太自在地问。　　　

　　〃嗯，刚醒。〃嘉冰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其实她早已醒了，一直默不做声是想让他们帮她拆开她不敢面对的秘密。　　　

　　〃那我拆了。〃凌忧接过信，直接撕开。而后，看着手中的东西，不解道，〃小冰，只是三张相片，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相片？〃阮洁和嘉冰齐声问。　　　

　　〃嗯！〃凌忧把手中的相片各给了她们一张，自己则拿着一张沉思。　　　

　　嘉冰接过相片，一看，吃惊道：〃这个是舅舅吗？那么另外两个是谁呢？〃相片上，映着三张年少的脸，中间是一个笑容可爱的女生，而站在少女左边的少年长得很像舅舅，她右边是一个笑得很灿烂的美少年，他的笑容让她感觉很熟悉很熟悉……　　　

　　〃嗯，的确是我爸。〃凌忧看了看嘉冰手中的相片，轻声说，淡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丝毫的情绪，〃另一个是凯的父亲，我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但他从不知道父亲和凯的父亲相识，还是相识很久的样子。　　　

　　〃什么，你说他是凯乐的父亲？〃阮洁吃惊不已。　　　

　　嘉冰也惊讶，难怪她会觉得他的笑容熟悉，经表哥一说，再看相片，她也觉得他和蓝凯乐真的很像……想到他，心涌起一阵钻心的刺痛。　　　

　　〃嗯。〃凌忧点点头，指着自己手中的相片，轻声说，〃我手中这张相片是蓝叔叔、凯乐、还有小冰的合照。底面还写着，摄于冰冰和凯乐12岁生日。〃　　　

　　阮洁和嘉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映入她们眼眸的是一张很温馨的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秋千，秋千上坐着笑容灿烂的男孩女孩，一位俊朗的男人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他们，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宠爱……　　　

　　〃原来，我和他早就认识……〃嘉冰迷惘地低语，为何她一点记忆也没有？　　　

　　〃那么，中间便是小冰的妈妈了。〃阮洁看了看小冰手中的相片，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相片，也肯定道。　　　

　　〃什么？她是我妈妈？〃　　　

　　〃什么？那个女生是小冰的妈妈？〃　　　

　　这下，换成嘉冰和凌忧诧异不已。　　　

　　〃嗯！你们看！〃阮洁把手中的相片递给他们看，相片上一名少妇抱着一个小女生，而这名少妇，和嘉冰手上那相片中的少女很相像，〃你们再看看这里。〃阮洁翻过相片，底面上清晰地写着一行字：〃妈妈和冰冰……摄于冰冰十二岁生日〃。　　　

　　〃那么，这两张都是五年前照的咯。〃凌忧若有所思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嘉冰忽然抱着头，痛苦地呢喃。　　　

　　〃小冰，你怎么了？〃　　　

　　〃小冰……〃凌忧担心地把她搂进怀里。　　　

　　〃不可能，她不可能是我妈妈，绝对不可能……〃嘉冰在凌忧怀里小声抽泣着，〃她不是我妈妈。婆婆说，妈妈在我刚出生那年就去世了！〃　　　

　　〃会不会是你婆婆在骗你？〃阮洁一惊，自然地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不会！不会！婆婆不会骗我的！如果她真是我妈妈，为什么我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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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爱在冰点起舞（50）　　　　　　　　　

　　〃小冰，你先冷静点！〃凌忧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严肃地对她说，〃说不定你失忆了，你不也忘记了凯？〃　　　

　　嘉冰不语，表哥说得没错，自己对十二岁以前的记忆一无所知。　　　

　　以前，每当她只要认真去想，头就会痛，痛得像快要裂开似的。可是，可是……　　　

　　她细不可察地摇摇头，闭上眼，不愿再往下想……　　　

　　房里一下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也越发沉重起来。　　　

　　〃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是明慧的声音，〃小冰，有你的包裹。〃　　　

　　听到母亲的声音，凌忧慌忙把照片都塞到棉被里，然后才跑去开门。　　　

　　明惠把手中的包裹递给儿子，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嘉冰，她有点不放心：〃她没事吧？〃　　　

　　〃没事，别担心。〃凌忧笑了，其实母亲并非很讨厌小冰的。　　　

　　〃咳，我才没有担心她！〃明惠不太自在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顿足，淡淡道，〃我煲了粥，你叫她们吃吧。〃　　　

　　〃知道了！妈，你真好！〃凌忧望着母亲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转身进房，看着手上的包裹，轻声问，〃小冰，你的包裹，要看吗？〃　　　

　　嘉冰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神色苍白，眼神空洞，没有半点焦距。　　　

　　〃凌嘉冰！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子让我们很担心……你想，他们不告诉你，一定有他们的原因。〃阮洁难过地说，她不想看到嘉冰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她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她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甜甜的微笑；希望她像以前那样，眼睛总是如小溪水般清澈透明，而不是此刻的空洞无神……　　　

　　见她仍没有反应，阮洁忽然捉住她的肩膀，逼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忿忿地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认识的凌嘉冰到哪去了？我认识的凌嘉冰是不会这样被打倒的！她会坚强地面对发生的所有事！不是像你这样逃避！不是逃避！你听到了吗？〃　　　

　　〃阮洁，你太激动了！〃凌忧被她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慌忙拉开她捉着嘉冰肩膀的手。　　　

　　〃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嘉冰笑着，清清浅浅地笑着。　　　

　　她突然如来的笑容，让他们不知所措。　　　

　　〃呃……忧，我是不是说太重了？〃阮洁看着嘉冰困惑地问。　　　

　　〃小冰……〃　　　

　　〃表哥，我没事。〃嘉冰仍在笑，〃阮洁，我不会再逃避的，谢谢你。〃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的语气。　　　

　　〃真……真的吗？〃阮洁瞠目，有点结巴。　　　

　　〃嗯！〃嘉冰微笑，重重地点点头。　　　

　　〃哈哈！想不到你这一凶，倒是让小冰想开了。〃凌忧把手搭在阮洁肩膀上，开心道，〃我可爱的表妹，你的包裹要不要打开看呢？〃凌忧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呵呵，小冰不再伤心就好。说不定这个包裹会告诉我们另一个秘密哦。〃看到嘉冰的笑容，阮洁松了口气，摸摸鼻子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