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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一眼，熟悉璃的他们就确定那不是璃，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愣了一会。
其实她们很好辨认。
从气质上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璃是白色，完全的白。
看上去与任何地方都格格不入的白，所以她总是伪装着，遮掩掉她的白色光芒。
所以她随性，温和，懒散……
这些性格就像是她的藏入人群最好的外衣。
眼前的人，是透明的，是混沌的。
就像是阳光，经过七种色光融合而成的透明。
她看上去是包容一切的透明，包容一切的混沌，站在哪里都会有本该如此的感觉。就算是站在贫民窟里也不会觉得突兀，即使她看上去那样高傲。
所以她高傲却自然，深邃又简单的如同天空，不需要任何伪装。
比起璃温和下的冷漠，她才是更容易亲切的、包容一切的人。
“麻仓好，还没有决定么？”
好沉默片刻，然后嘴角扬起了张扬的、自信的笑容。
“你也说了是可能，不是么。”
“这么说，你是决定好了？”
“当然。”
“好，你要做什么？”
“只是去找一个任性的家伙。”他平静的扬着嘴角，仿佛什么事也没有。
“影大人！……”
“没关系的，李塞鲁。只是去找她而已。”好转过头看了李塞鲁一眼，淡淡的口气，然而确实是在安慰李塞鲁。好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
“那么，玖落，你就是璃说的陛下，是么？”
“是的。虽然这个位置本是她的。”
“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身份么。”好浅笑，语气却不容拒绝。
“我们？唔……”她似乎有些烦恼的捂住下巴，“你可以称我们为「隳」。就像称呼那些生物……”她指了指叶他们，“称呼他们为人类一样。我们是被所有物种抛弃的存在，现在也是立于这些物种之上，可以驾驭他们的存在。当然，那些种族更喜欢第二个称呼，「旅行者」。”
“‘隳’与‘旅行者’么……”好低声重复一遍，再次问道，“那么殿下和陛下又是？”
“隳的首领而已。”她随口接上。
“……”好盯了玖落一会，才再次开口，“我要怎么做……”
“她只是灵魂之力耗光了，回自己的身体里去了，但是要等她能量补充完醒来的话大概要等五六百年了，所以，你们想要早点把她找回来的话，就只能你们自己去一趟了。”玖落嘴角微扬，说道。
“什么意思？！”轰隆轰隆首先问道。
“去把这个放到她的灵魂的心脏里。”玖落举起一颗白玉琉璃，“这是她的能量本源。”
“灵魂心脏？！”
玖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单手一挥，他们所在的场景霎时一变。
白色的。
完全是白的世界。
前方是白玉台阶，而台阶上是一张沙发椅，一个白色的身影单手撑着下巴，闭着眼坐在上面。
那熟悉的样貌，那熟悉的白色，白色的发丝，白色的肤质，白色的长袍……
实实在在的白，而不是透明……
“璃……”
“那是她的身体，你要去她的意识中，把这个东西放进她沉睡的灵魂，心脏的位置。”玖落将白玉琉璃放到好的手中，“千万不要迷失在她的记忆里噢，会承受和她一样的经历，承受不住的话绝对会死掉的。”
“我也去。”站在好的身后以沉默许久的人突然异口同声道。
“嗯？”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如果迷失在她的记忆里怎么办。多一些人，机会更多不是吗？”叶一脸轻松道，“而且，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我想做点什么。”
“是么……”玖落随口应了声，“那么……”她轻声笑笑，再次挥手，所有人掉入了白色的漩涡，“走好……”
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落落？”
“嗯？”玖落微挑眉，转身看叶王。
“还有其他的方法吧。”叶王很肯定的笑道。
“这是最快的。”玖落微耸肩，坦然的承认。
“也是最危险的。”叶王轻笑。“如果他们全灭的话，所有的人都会死噢。”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那是你姐吧……”
“是啊……”她望向那个台阶座位上的白色身影，“正因为她是我姐姐，所以从来都是相信她，相信她的眼光。”
“噢？”
“我的姐姐，隳的首领，原来的女王陛下。现在的逍遥女王·璃殿下。”她淡然的上前摸了摸璃的头，“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包括真正属于她的身体。”
“看来是很喜欢你啊……”
“喜欢？感情这种东西早在我们出生后被困一亿年之久的那时，就已经被磨的干干净净了。只能算是双胞胎特殊的关系吧……”
“不过，你是在报复吧，她害你掉进轮回的时空漩涡，掉入不同的人界失去记忆的事。”
“才看出来啊……”
“呵……”
第78章 千年劫，似真亦幻
〖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幻境，还是真实。是她的，还是，我们的……〗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一切，尽是虚无……
一切，都只是空虚……
他们站在黑暗的空间里，眼前是黑暗，耳里是黑暗，感觉是黑暗……无论什么，都是黑暗的。
他们看不见任何东西，因为无论自己是抬头还是低头，看到的都只是一片漆黑罢了，就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他们听不见任何声音，因为无论是他们自己开口说话，还是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都只是一片寂静罢了，就像会怀疑自己是在说话还是在思考……
他们的五感仿佛被关闭了，掐灭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感觉不到时间，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疼痛……
就恍若也成了这黑暗。
什么，也不再拥有。
然后怀疑，自己还活着么？
自己还存在着么？
似乎是想要走两步确定自己还是存在着的，却发现就算前进了，四周的黑暗也不会有一丝的改变。然后他们怀疑，自己，真的向前走了吗？
他们明明是站得很近，却仿佛隔着天涯，背对背，肩擦肩，不知一直信任的同伴们就在身边。
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了多久。
他们就要以为自己也只是这黑暗而已，而不是所谓的那些人生中曾拥有的记忆中所说的，人类。
终于，黑暗一下子裂开了……
一瞬间破灭，在绝望就要来临的那刻前，在他们精神要崩溃的那刻前，终于，看到了光。
仿佛是救赎一样的白色。
仿佛是救赎……
然后，他们愣愣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白色，白色长及脚跟的发丝，白色如玉的肤质，白色简式的长袍，白色的冷漠眼瞳……
她只是站在他们面前，就可以清晰的感觉，那是白。
不用任何修饰，不加任何装饰，她就是令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白色的。显眼的。
“小猫？”
她稍稍瞥了他们几眼，冷淡的白色瞳孔眼里映不出他们，仿佛她的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虚无，而不是所谓的生物。
终于她淡漠的开口，声音很低，但很好听，不是甜亮，不是清脆，只是一种感觉，很好听，似乎带着吸引人的魔力，“我不是零璃，我是琉璃。”
她赤着脚站在白色的地上，一种不言而喻的威压让他们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这比那肃杀之气还要令人难受，这是一种让他臣服的威压。
她轻皱眉，低声继续说，“很抱歉。你们是由玖送进来的吧。”
“我没仔细注意，当成侵入她精神体的人了，所以任由她下意识的把你们关进她最初的记忆里了……”
“琉璃和零璃，你和她什么关系……”
“只是她的记忆体而已。”她淡漠的样子，仿佛机械的面无表情。
“记忆体……”也就是说，非生命体……
一旦这个储蓄的记忆体里的记忆回到本体的大脑里，记忆体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直接会被抹杀……
“你们对她来说是认同的、重要的人类，所以还是不要去了。”她望向他们，直直的盯着风轻云淡的好，“特别是你。”
“……”
“如果出事了，她会和原来那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平静的，仿佛太过理智的智能电脑，“再等几百年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有些东西等不起……”李塞鲁沉默许久后，轻声反驳。
他很清楚，影大人的时间不是等不起，而是他们之间的联系等不起。
否则有着千年前的羁绊的他们，也不会在千年后再重新认识一次，再重新开始一次……
虽然这样会让他们的羁绊更加坚固更加深刻……
但是留下影大人一个人的话……
一个人的等待，即使他不表现出来，也觉得痛苦的……
“你们进去了就可能出不来了。就像刚才的情况……”琉璃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劝说，“你们都不会忘记吧，刚才的感觉……”
“那是她的记忆？”
“是。”
“我们在里面呆了多久……”叶问道。
“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惊叫出声后，是一片沉默。那像是耗尽了几年，甚至几百年感觉的黑暗，仅仅只是半个小时么。
“可以告诉我，她在里面度过多长时间么，这样的记忆是多长时间。”好仍是风轻云淡的笑着，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改变。
一直都是这样的安然若定，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亿年吧。”她淡漠的回答。
“……”仅是半个小时就痛苦到怀疑自己的存在，那么一亿年，那是什么感受？
“她和你说过吧，她没有感情这件事。”琉璃只是定定的望着好，白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因为在那个黑暗中被磨掉了，从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起，就被磨掉了。”
“……”
“你们，真的有信心不迷失在那样的记忆里么。”
“……”他们无言以答，但却异常坚定。
“应该说，不愧是她认同的人么……”她轻声嘀咕了句，优雅的一挥手，消失在眼前，“不要死在里面了……”
四周霎时又变得一片漆黑，不同的是，四周出现了一些没有尽头如同胶卷的一人高的宽大带子，里面映着不同的场景。
那是她的记忆，就像是电影剧场一样被播放出来。
“你们只要通过几个她的记忆片段，就可以到达她灵魂中心所在的地方。”琉璃淡漠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他们轻扬嘴角，果然和她一样，就算再怎么冷漠，也会对他们如此温柔。
“走吧。”好唇角是抹不去的微笑，他率先踏入了一个记忆的片段。
其他人对视一眼，同样是坚定的跨了进去。
既然一起来了，那就要一起回去。
……
——喧闹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很低，却不断……
——“嗡嗡”响着……
——好聒噪啊……
——皱着眉醒来，没有焦距的眼看向声源处。
——黑黑的……看不见呢……
——是看不见了吗……
这个时候是……千年前他大婚……
那时候，你就已经醒了么……
好站在那个眼熟的房间里，看见了那个躺在被褥里的少女迷茫的睁开眼，许久也没有焦距……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是……看不见了吗？
——“……叶王少爷大婚，我们竟然要在这里照顾这位连名分都没有的私生女小姐，真悲哀……”
——“少乱讲了……她可是叶王少爷最喜欢的妹妹啊……一直都只有她能和叶王少爷在一起呢……”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
——“你不过最近才来而已……”
——“你们……”她动了动嘴，才发现口异常的干，将放在不远处的桌上的杯子拿来，小心的抿了一口，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小姐……”她们赶紧过来照顾她。
——“外面在干什么……”
——“呃……”她们犹犹豫豫的似乎不打算说。
——“外面在干什么。”她冷冷的开口。
——“小……小姐，外面是……是叶王少爷在进行大婚……”她们被她冰冷带着强势的声音吓得颤抖跪了下去。
——“我睡了几天……”
——“三……三天……”
——“你们出去吧。”她静静地对她们说。
好看着她使劲的眨着眼，仍旧没有焦距。
他看见了她平静的转头看向外面喧闹的地方，那样平静的神情……
——她向后移动一些，正好背靠在墙上，紧抱着双膝，头埋在膝盖上，一片漆黑，仰起头，仍旧一片漆黑。
——她抬头仿佛在看着什么，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最终只是轻声而落寞的吐出，“叶王……”
好上前一步，蹲在了她身前，伸手，却穿过了她。
……
——“家主大人，少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毕恭毕敬的女音响起。
莲睁眼便看见抱着两个抱着婴儿的少女站在一群人面前。
淡淡的灯光，昏暗的房间。
——“……女婴的巫力竟然这么低，几乎完全没有，这样的孩子不适合安培家，也不够资格作为安培家的小姐……”低沉苍老的嗓音极其平静的开口。
——“家主大人的意思是，要抛弃这个女婴吗？”一个中年的稍显沙哑的声音问道。
——“哼……这个孩子是在太弱了，安培家族有这种普通的孩子，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父亲大人……”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叫道。
——“不用劝了，你这样懦弱的性格如果不是我的儿子，怎么可能在安培家呆的下去！你还想这种弱小的孩子留着丢家族的脸吗！”
——“父亲大人！月琴已经去了！连她的孩子都不能留下来吗！”那个年轻的声音似乎是第一次放下自己的懦弱，第一次用自己了勇气大声质问。
——“你只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