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劫。
(7)
“喂,你叫柒冉啊?”
佐佐翻着柒冉的课本,脸上是轻佻的神色。陆朵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紧张的要死。柒冉抬起头,直视佐佐。“别来惹我。”
“谁想惹你。”佐佐顺手指了一下。“喂,痴了,那个小白脸是你对象?”他指着正在发本子的浅。柒冉的脸滚烫滚烫,她别过头。“不许你这么说浅!”
陆朵走到柒冉的背后,拍了拍她的肩。柒冉红了脸。慌忙坐下。陆朵走到佐佐面前,有些紧张地想要说什么。佐佐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话梅糖说,吃糖吃糖。
话梅糖?柒冉和陆朵愣在那,看着佐佐自顾自地说,“门口小摊一毛两粒的那种,你们不吃?”
柒冉想起自己曾经问过浅,
“浅,你喜欢吃话梅糖吗?”
“…呃,糖?我不吃糖的。”
“…哦,浅,你要找的女子找到了吗?”
“…没,还没有。”
浅怎么会不喜欢话梅糖呢?
佐佐怎么会有大把大把的话梅糖呢?
一定是哪里,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
陆朵鼓起勇气,对佐佐说,“佐佐,你还记得我吗?”还没听到回答,就被上课铃冲退,被人群阻隔。
(8)
时光一点一点,消失在记忆里。消失在记忆里那片最柔软最美好的地方。摩天轮依旧转动着,完成一项巨大的祭祀。
爱若长久时 正文 第三章 七月,柒是柒冉的柒,四月,肆是放肆的肆
章节字数:3561 更新时间:08…12…17 12:25
(1)
他轻轻地拈起棉签,沾了些碘酒,给她上药。她疼得“丝”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她从他手中拿过棉签说,还是我来吧。她咬牙,往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上抹。只感觉伤口上有什么在抽一下地疼。他心疼地别过头,恨恨地说,柒,那个男人这样对你,我会让他付出代价。随即又沉默。她上完药,小心地放下袖子,遮盖住手臂上那些藤条留下的印记,那个男人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坐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小声地唱,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然后她叹了口气对他说,以后我们买一个大蛋糕好不好,要有巧克力,有柠檬,有很多很多话梅糖。
他不答话,依旧沉默着。她晃了晃手,沙子从指间流出来。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的伤怎么就从鲜红转变成了深红。你把手举起来的时候,你挽起袖子的时候。你手上的伤就像张牙舞爪的艺术品,绽放红色花瓣的藤妩媚地像你手上刻下的刺青。
她埋下头,不语。他在地上狠狠的写下:四月,肆是放肆的肆。
(2)
柒冉回到家,那个人不在。她松了一口气。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显得很阴郁。感觉房间就像黑暗的集中地。明明越过房地线,就可以看到大片的光亮。可惜那光亮太微不足道。她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空气里充斥着霉晦的腐烂味。她感觉自己就像坟墓里的死人,再怎么挣扎,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站起身,开始找她的日记。
她的日记丢了,这是她昨天发现的。那日记是她唯一的支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决不会回到这个所谓的家里。这个家的一切都让她恶心至极。她一向在外面租房子。从来不回家。这个家有太多的痛苦回忆。她不愿意去想。
柒冉躺在地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翻了个底朝天。日记还是毫无踪影。
“柒冉,你回来了。”
他左耳上打了4个耳洞,右耳上打了3个耳洞。然而耳朵上却什么也不带,任凭它空着。他的头发很嚣张地竖立着,挑染成紫色。身上穿得牛仔上到处是破洞,那是打架寻事留下的。左手手背上留下一道红色烙印。残忍地遍布视网膜,刻骨铭心。右手食指上是一枚银戒。
“秦日,你离我远点!”
柒冉尖叫着,惊恐地往后退。她记得这个人给她的所有伤害。那些打骂和侮辱,让她生不如死。她恨这个自称她哥哥的人,她恨!
秦日俯下身,扭住柒冉的下巴,有些玩味地说,“柒冉,小宝贝,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啊。你不是不要回来了么?你是想你哥了?”他用力将手一捏,她只感到骨头都要碎掉。他把她逼到墙角,她抓起地上的东西往他身上丢。他松开手。往后跌倒。
“你滚,你给我滚啊!”
秦日站起来,脸上是得意的神色,“怎么,你怕了?”他看了看手表,有些艰难地开口。“…爸一会就回来了,我好期待这次他会怎样对待你呢?或者…又是吊在大门口?”他走出门,反锁。柒冉追上去,拼命地拍打着门,心里全是绝望。
“你放我出去啊!秦日!你快开门!”
她蹲下来,头埋进臂弯里。眼泪打湿了袖子。她想起烈日下不醒人事的她,想起手腕上深深的勒痕,想起来来往往的人异样的目光和嘲讽。
噔,噔,蹬……
门被猛地踢开,柒冉惊恐地抬起头。是他!是那个让自己的童年变得像炼狱的男人。他眼里全是血丝,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头发纠结着,面目狰狞。他看着她,眼里是兽般地狂。
他干枯的右手拿着鞭子。柒冉蜷缩在墙角,身体不住地颤抖。他挥起鞭子,狠狠地往柒冉身上抽。
啪,衣服裂开一条缝。
啪,血哗啦啦地流。
啪,四分五裂,皮开肉绽。
她渐渐失去了意识,她想,也许她就要死了。
(3)
秦日在房里静静地听着另一边混合着尖叫的鞭子声。心里有着复仇的快感。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泛黄卷了角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妇女和一个穿着白衬衫像极了秦日的少年。他用他修长的手指一遍遍抚摩着女子的容颜,颓废的眉眼上大片的温柔。他仰着头,把泪逼进眼眶里,极力微笑着。他低低地开口。
妈,你还好吗。
妈,我给你报仇了,那个男人醉生梦死,那个女子生不如死。
妈,妈,请不要忘记了。
我永远是你最乖的孩子,即便我活得可耻。
(4)
那个男人从柒冉的房里走出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屋子,往巷子深处走去。几个男人走过来,攀着他的肩。“阿千,怎么,和哥们去喝一盅?”秦千推开那几个男人,继续往前走。那是一片小树林。林子中间。有一跟竹子上写着血红的四个字:锦棉,我妻。
秦千倒在坟边,开始哭起来。他从口袋里揣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年轻女子正是秦日照片上的那一个。锦棉笑着,嘴角有梨涡。像个老长不大的小女孩。他扑倒在地上,泪水打击着照片。
“锦棉……”
%{曾经}%
(5)
秦千宠爱地望着床上熟睡的秦日,笑了笑。又走出了屋子看他年轻的妻子。锦棉洗着衣服,时不时咳嗽一两下,又使劲压低了声音忍下去。生怕被她丈夫听到。可秦千早已先一步上前搂住了她。她颤抖着,偷偷把手背在身后。
“锦棉,身子不好,还是进去休息吧。”
“嗯,不用担心我了,你去照顾小日吧。”
等秦千回屋去了。她才小心地把手抽出来,那上面是星星点点的血。
“锦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千有些焦急地弹去了锦棉身上的雪。把秦日哄睡了。锦棉的红色棉袄里裹着一个东西。秦千接过去,将棉袄打开,大惊。“锦棉,你这是…?”
“她叫柒冉。”
棉袄里的女婴熟睡着,仿佛一咧嘴,就会有着和锦棉同样甜美的笑容。
锦棉猛烈地咳嗽着,又小心地用手帕捂住。秦千从屋里走出来。“锦棉,我听见你又咳嗽了。你不要去看医生?”锦棉慌乱地想把手帕收起。却被秦千捕捉到这一细节。他抓过她的手,抽出那张手帕,脸骤地变青。锦棉忽然喷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
血!
漫天杂乱的血!
秦千顾不得满脸的血,他抱起锦棉上了出租车。
急诊室里灯灭了。他着急地等待着。医生走出来,环视了一周后对他说。
“怎么这么久才把病人送来?她这种病是拖不得的。”
“我…医生,我妻子得了什么病?”
“肺痨。”
“肺痨?这怎么可能,医生……”
“节哀顺便,你还是帮她准备后事吧。”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千落下泪来。生死离别,他早已见惯不怪。
肺痨。
节哀顺便,你还是帮她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吧。
秦千靠在墙上,平时的风光骄傲荡然无存。他痛苦地想到从此和锦棉天人永隔,就无比的恨。
恨谁?
医院走廊上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她笑起来会有很甜美的梨涡。她快乐地跳着格子。
秦千走过去,一把揪住了柒冉的辫子往墙上狠命地撞。走廊很安静。没有谁敢来制止。柒冉懵了。她带着哭腔喊,“爸……疼……”秦千发起狂,嘶吼着,“我不是你爸!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不过是捡来的!都是你害死了锦棉!”
秦千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把所有愤恨都发泄在她身上,是她害死锦棉的,是她!
都是你害死了锦棉!
都是你害死了锦棉!
都是你害死了锦棉!
妈妈死了?墙后的秦日惊恐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五脏六腑被一双冰冷的水捏碎。
妈妈死了,是她害的。
恨谁?
恨她。
(6)
柒冉走进教室,引来所有人的好奇。她身上的伤虽然大部分都可以掩盖住,可还是掩盖不了脸上和脖子上的鞭痕。她坐到座位上。浅不在。幸好幸好。他没能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下课铃响了。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着柒冉的伤。柒冉不安地把领子往上提,尽可能让脖子上的伤显得不怎么明显。童佐佐走过来。皱着眉头。“你……爸……又打你了?”柒冉看见佐佐手中的日记本。“童佐佐!你……你看了我的日记?!”童佐佐紧皱着眉,没有说话。日记里都是柒冉最隐秘的秘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羞愤。她只是没来由的相信童佐佐。从和他坐在格子里的那一天起。
沉默过后,柒冉在日记本上狠狠地写下八个字。钢笔把纸都戳破。
四月,肆是放肆的肆。
良久,童佐佐拿过她的笔,又加了一行字:
七月,柒是柒冉的柒。
然后童佐佐极其认真地对她说,“丫头,七月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七月是你的。
七月是我的。
柒冉心里猛地一沉,好像谁击中她最脆弱的地方,但又让她没有一点痛楚。她宁愿沉溺在这一丝的错觉里。感受着自以为是的幸福。
爱若长久时 正文 第四章 爱若琉璃,清澈透明
章节字数:3012 更新时间:08…12…17 12:26
(1)
平安夜。
街头来来往往的人不时往这边看一眼又匆匆地走了。她蜷缩在墙角,手冻得通红。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冻得直发抖。她觉得自己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女孩喊着,先生,先生,请看看我的火柴吧。她哀求着,哥哥,哥哥,我冷。她蹲在地上,额头上的瘀伤变本加厉地疼起来。
他向她走来,她抬起她的脸,拼命地抚平流海,想要挡住那个伤口。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被哥哥赶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话梅糖递给她。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指头,刺骨的冰凉。他握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走。
你是谁?
我是柒冉。
她不安地想把手抽出来,然而他却拽的更紧。她低下头,任凭他拖着她前进。她抽回她的手,怕冰了他温暖的大手。他皱着眉,揽住她的肩。她闭上眼睛,只感觉他,想用所有的温暖将她融化。
(2)
柒冉和婴在街上乱逛。冬天了,下雪了。柒冉的伤渐渐痊愈了。婴和她拐进一个小巷里。雪又开始下了,她们快乐地追逐着。看到墙角里一团黑色的东西,惊讶地叫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孩,穿着一件可以当抹布的灰扑扑的裙子。她蹲在墙角,像个冻僵了的雕塑,样子狼狈至极。婴小声地对柒冉说,“我昨天晚上路过这里她也在这。”女孩颤抖着身子,抖去身上的雪。柒冉蹲下来,盯着女孩那双透亮的大眼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被赶出来了。
柒冉犹豫了一下,把女孩拉起来带走。
你是谁?
我叫琉璃。
柒冉只感觉,这个女孩,是她从街角捡来的珍宝。却未察觉到婴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3)
“柒冉,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此时的琉璃穿上了柒冉的旧衣服,大口地吃着泡面。洗净的脸上是一双透亮的大眼睛。头发被编成两个细细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另一些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髻。她告诉柒冉,自己被后妈赶出来,饿了两天了。
“去哪儿?”
“一个宴会。“
(4)
琉璃带着柒冉往王子街走。要在以前,这种地方柒冉是从来不来的。琉璃在24号门口停下,示意柒冉小声点。她们躲在门楣后,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富人们。
“王子街24号有一个宴会,主人的儿子叫冬忍。”琉璃的眼里闪过大片的痴狂,以及女儿的羞涩。柒冉笑琉璃的痴心里却也惊了下,冬忍?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他来了。”琉璃抓紧了柒冉的手,眼中转变为狂喜。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围着蓝色的苏格兰底围巾。一副病态的样子。他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皮肤白皙,手指修长。
冬忍冬忍,一如白昼,苍白荒凉。琉璃,你怎么会爱上冬忍那样的男子?
琉璃牵着柒冉向冬忍那边跑过去。雪开始融化,脚下的鞋子开始打滑。那个少年接住了柒冉前倾的身体,两个人是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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