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姑奶奶我!”
苏暮云仿佛一阵风一般冲出,手臂轻轻揽住岑半夏,一枚解咒符拍在她的背后。岑半夏浑身一震,恢复了自由。
紧接着就听咔吧一声,苏暮云两手之间已然扣了八枚玉符,蓄势待发。
楚江寒此时也来到两人身侧,掌中青锋剑遥遥指着对方七人,与七人对峙。
“千符孤剑!你们是雌雄双煞!”
两人的扮相,显然让鲍菊想到了什么,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屁股,一手指着两人,神色激动。
“雌雄双煞,你们难道要违逆大师兄么?”
鲍菊冷冷的道。
若是他此时不是用手捂着屁股,估计他的姿态还是挺唬人的,不过他此时呲牙咧嘴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手舞足蹈的小丑。
“他是你们太玉峰的大师兄,与我何干?”
楚江寒不屑的道。
鲍菊面色阴冷,本来一切都已经办妥,他甚至已经想象自己汲取岑半夏真阴之后,跨入练气十重境界,而后得到大师兄许诺的筑基丹,有朝一日步入筑基境界,成为尊崇的内门弟子。
可是这一切,都被这个天杀的沈千符、楚孤剑给破坏了!
在北区这些时日,他也听说过雌雄双煞的名头,试炼弟子们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们一人姓沈,一人姓楚。
沈千符!
楚孤剑!
这两个外号意蕴浓厚的称谓,反倒成了两人的名字。
“你们虽然凶名强盛,却也不过两个人,难道真的要与我们七人为敌么?”
鲍菊色厉内荏的道。
“哟,你也知道我们的名头。我们一般只收财帛,不过今日见到你们几个,我这心不知怎么的,就特别不好受,总像是长草了一样,所以我决定,连同你们的命,我也一并收了!反正有那个什么匿气真符罩着!”
楚江寒眼睛眯起,掌中青锋剑剑鸣声声。
“你说过伤好了一个能挑十个,这里只有七个,估计没什么问题吧?”
苏暮云一手揽着岑半夏对楚江寒道。
岑半夏此时的状态如同婴儿一般脆弱,几乎没有半点自保之力,所以苏暮云只能将她牢牢的护在身边,以防她被鲍菊等人伤害。
楚江寒轻松的点点头,道:“他们,死定了。”
说罢,楚江寒缓缓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鲍菊七人,一股狂暴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将七人压迫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青锋剑上弥漫着一股锋锐至极的气息,杀气凛然,如同阎罗收割亡魂的笔锋一般,断人生死。纷扬入梦的剑光再也没有原来的飘逸温柔,而是变得冰冷肃杀。
冰冷的剑意压迫着鲍菊七人的神经,让七人根本不敢有一点走神,鲍菊原本可笑的捂着屁股的手掌也已经撒开,浑然不顾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自裤管流下,仿佛一走神,就会被斩杀于剑下!
剑意弥漫,楚江寒突然肃然的转头对苏暮云道:“顺带说一句,我不是坏东西!”
原本威压十足的剑意,这一刻恍惚间有种分崩离析的味道。
苏暮云哭笑不得,只得点点头,道:“你是好东西!”
这一瞬间的空隙被鲍菊七人抓住,七人的袭击猛然的降临在楚江寒的身上,楚江寒嘴角冷笑,他等得就是这一刻!
这个空隙,干脆就是他刻意制造的。
若是这七人不攻击,而是组成一个混元的防守,他反倒不好办,但是如今既然这七人已经出手,那么七人之间根本不可能做到混元如一,中间自然有了空隙。
逝水剑纷扬入梦!
剑光频频闪动,仿佛雪花一般在虚空之中飘散,无孔不入!
噗嗤!
剑锋入骨,斩断一切阻绝!
噗嗤!
剑锋断命,磨灭一切罪恶!
噗嗤!
剑锋穿肠,消逝一切生命!
剑光纷扬,一曲杀戮的舞曲在楚江寒的身影转动间谱写,一条条充满了罪恶与背叛的生命,在如雪的剑光之中得到了最终的审判!
“死吧!”
剑锋直指苍穹,楚江寒一双冷漠的眸子盯着鲍菊。
六人气绝,只剩下他一人苟延残喘。
鲍菊本就受了重创,此刻更是冷汗涔涔,他也不是蠢人,知道此刻一切都是徒劳,即便是为了掩盖这场杀戮不被试炼执事发现,他也必须死。
就在鲍菊闭目待死的时候,岑半夏的声音打断了楚江寒的剑势:“等一等……”
楚江寒愣了一下,收回手中青锋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暮云。
苏暮云摇摇头,她也是一头雾水。
这岑半夏不是应该恨他入骨么?怎么还会出言救他?
岑半夏不言不语,缓缓的走向鲍菊,路过楚江寒身侧之时,轻轻扫了他一眼,似乎是感谢的意思,但是那寂冷的让三伏天结冰的眼神,让楚江寒心神都难免一阵战栗。
岑半夏来到半跪着的鲍菊跟前,手指轻柔的点在鲍菊的丹田,废掉鲍菊一身真气修为,冷兮兮的对苏暮云两人一笑,便拎着鲍菊的后脖领子不远处向林中走去。
不多时,茂密的林中传出了阵阵惨叫之声,凄惨的仿佛被施展了什么可怕的酷刑一般。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岑半夏才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两人面前。
值得一提的是,她手中拎着一根带血的木棍。
第一篇 问道太玄 第二十三章 太玉峰上棋纵横
太玉峰,承天坪!
一座方圆百丈的庞大棋盘纵横十九路,巨大的黑白两色棋子,在棋盘上纵横搏杀,黑子组成一条大龙,恍惚间居然有阵阵龙威自大龙之上飘溢,白子则如刀锋横亘,天宇之内一切仿佛都要被这巨大的天刀斩断,斩却一切尘缘。
棋盘之外,有两个男子相互对峙,显然这二人便是下棋之人。而两人身边,则各自放了一枚魂简,闪着如玉一般的光泽。
其中一人身着青衣,反掌之间,淡金色真远纵横睥睨,一枚硕大的黑色棋子便被翻卷而出,停在棋盘上空,手指轻摇,虚空一点,那硕大的黑色棋子便落在棋盘之上,棋盘之上的大龙越加狰狞,恢弘的龙气扑面而来。
另一人身着黑衣,脸色稍有些阴沉之色,虚空一点,白色棋子便轻飘飘的落在天刀一隅,这一点恍如画龙点睛,天刀之上锋锐之气越加浓郁,几近乎道!
“南归师弟,这一局怕是你要输了。”
黑衣男子落子之后,冷笑一声。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顾棋盘之上的变化,只是盯着黑衣男子那略显的有些阴沉的面颊,轻笑道:“大师兄,这棋局走错一步,便要满盘皆输。若是这人生走错一步,怕是也要抱恨终生。这棋下错了也就罢了,在下就是。可是这人生若是走错了,怕是就不能回头了。”
黑衣男子哼了一声,冷笑道:“故弄玄虚!”
青衣男子摇摇头,也不多言,将一早就已经卷起的棋子扔回仿佛小山一般的棋篓里,抱拳道:“这一局,南归输了。”
虽然输了棋局,这男子却丝毫不显得气馁,一副自在的模样,让黑衣男子一阵火大。
啪嚓!
黑衣男子正要出言讥讽两句,却不料他身边那枚魂简居然碎裂了。
“这……”
黑衣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看来南归的运气不错,输了棋局,却保住了她的性命。”
青衣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喜意。
“恭喜师弟了,派系之中又要多一位师妹了。”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似乎有些酸溜溜的话语。
待到黑衣男子离去,青衣男子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喃喃地道:“吉人自有天相,不知我是不是那吉人?”
他却不知他口中的吉人,并非承天之佑,也不是被他预先的布置所救,而是被一对儿四处打劫的男女所救。
“呜哇……”
岑半夏最后一根保持冷静的神经都已经崩碎,仿佛箭一般扑进楚江寒的怀中,抱着楚江寒大哭起来,她的手中,依然紧紧的攥着那一根滴血的木棍。
楚江寒白皙的脸颊腾地红起来,仿佛刷上了一层红漆一般,一双手尴尬的悬在半空,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一时间陷入两难之中,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苏暮云。
苏暮云见楚江寒和自己打眼色,居然伸手作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这让楚江寒脸色更是红了几分,近乎都泛出紫色,仿佛熟透了的茄子一般。
嗯?
怎么后背感觉粘粘的,湿漉漉的?
楚江寒笨手笨脚的环抱着岑半夏时,奇怪的想道。
不过紧接着楚江寒便被一股冷汗阴湿后背,这粘粘的、湿漉漉的感觉,分明是岑半夏手中紧紧攥着的那根木棍上滴下来的血滴,响起那木棍上血滴的出处,楚江寒感觉一股冷气自尾椎骨直接窜到天灵盖,脸上更是透出几分青色。
一时间、由白到红、由红到紫、由紫到青,楚江寒的脸仿佛盛夏的花朵一般,多彩多姿,让苏暮云一阵拍案称奇!
哭了半晌,岑半夏才恢复过来,眼中的冷寂之色已经收敛,但是苏暮云已然能够从她的眼神深处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悲哀神色。
待到岑半夏恢复正常后,楚江寒寻了个由头,忙不迭的推开岑半夏,去处理那几个人的尸骸。却没有发现,岑半夏一双明艳的眸子,怔怔的盯着他的后背发愣。
“岑师姐……岑师姐……”
苏暮云轻声叫了叫岑半夏,岑半夏依旧是发愣,只是出神的看着楚江寒的背影。
苏暮云轻轻的推了推她,她猛然惊醒,脸上飘起两朵红云,有些尴尬的开口问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还不是道如两位如何称呼?”
“呵呵,他叫楚江寒,我叫沈娆。至于雌雄双煞、千符孤剑什么的,都是我们的外号,不作数的。”
苏暮云笑着回道。
毁尸灭迹虽然是第一回,但是楚江寒已然表现出了极为出色的素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切痕迹都被他小心的磨平,确保万无一失。顺带缴获了七个储物戒子,虽然都是一方空间的大路货,不过本着积少成多的念头,苏暮云毫不客气的拿了三枚,丢给楚江寒两枚,最后两枚则硬塞在岑半夏手中。
苏暮云并没有傻傻的让岑半夏保密,反正这回事儿,二一添作五,各有各的责任,若是捅出去,大伙儿难免都要在天火台上走上一遭,所以保密之事,苏暮云并不担心。
楚江寒与岑半夏也是聪明人,各自默然不语,也都明白如何自处。
半筑基的妖兽王者,一身是宝,不论是内丹还是毛皮,甚至是骨骼,都是炼丹、炼器的佳品,价值不菲。
岑半夏本想将妖兽尸身直接送给苏暮云二人,然而在二人的婉拒之下,最终只得将妖兽一分为三,内丹送给了楚江寒、骨骼送给了苏暮云,而她则留下了妖兽的毛皮。抚摸着妖兽柔软的毛皮,岑半夏看了看楚江寒的后背,略有些羞赧的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同行猎杀妖兽无数,即便是练气十重甚至十重以上的妖兽,都被三人猎杀了不少,苏暮云手头的妖兽内丹,也凑了足足一箩筐,即便不算那金色猿猴的骨头,已然凑足了开铺的积分。
时间飞速消逝,三人踏上飞舟之时,苏暮云发现许多一同来的人已然不见,看来很可能是死在了试炼峰,不免叹息一声人生无常。
第一篇 问道太玄 第二十四章 商都开铺绣衣忙
交换了传讯玉符后,苏暮云便辞别了两人,回到了经楼峰。
苏暮云多日未归,经楼峰依旧是那般宁静,几乎没有半点变化,将经楼收拾一番后,苏暮云掰了掰手指,发现离清老回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心中没来由的多了几分期待。这位神秘之极的老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苏暮云的长辈了。
这段日子苏暮云对经楼峰后山的百草园疏于照顾,已经荒废了不少灵草,让苏暮云颇有些心疼,虽然明知道清老不会责难自己,但是苏暮云依旧是尽心尽力的挽回,也算是对于清老的一份感恩。
接着又休息了几日,将暮云洞天中的丹药整理了一番后,苏暮云便再次动身前往商都仙坪。
商都仙坪一如苏暮云第一次来之时那么繁华,来来往往的修士各自吆喝着,吹嘘着自家的宝物是如何了得,却也不忘四处偷瞄人家那里是不是有漏可捡。
苏暮云这一次来,驾轻就熟,没有半点的生涩,直接来到木区,青木阁所在的那条街。
青木阁依旧是那般雅致,清雅的仿佛读书人的宅邸,一点都没有商贾之气,让人颇有一种春风化雨的舒适感觉。
“也不知道那小子在人家店里有没有惹事。”
苏暮云心中暗自嘀咕。
离风浔一向不是能让人放心的主儿,不过静洁师兄也是修为莫测,离风浔估计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苏暮云心中暗自思忖道。
一步迈入青木阁,苏暮云便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哦,不,是傻气。
青木阁的正厅侧面,一座别致的烛台,烛台的主体是一个贼笑着的少年,似乎被定住的前一刻,正做着什么猥琐的伙计。
似乎是发现了苏暮云的到来,那少年的眼珠子转了转,苏暮云敢保证,若是他脸上能够做出表情,那么他一定会涎着脸发出讨好的假笑。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离风浔。
“呵,你回来了。”
临风大袖轻轻甩动,静洁微笑着和苏暮云打招呼。
苏暮云点点头,指着离风浔道:“他又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吧?”
提起离风浔,饶是静洁的修养已经到了坐看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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