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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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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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城!大家纷纷应声,彼此的手握在一起,安慰着海南岛。   
  康天桥在一旁笑了笑,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说,搜城?就你们?你们有车吗?有很多人吗?有这个城市强大的关系网吗?不到六个小时,你们就能找到?   
  他的话让我们本来热血沸腾的心,突然凉了下来。   
  胡冬朵望着康天桥,说,那怎么办?难道等到两点去给小瓷收尸啊?不管了,找人总比找尸体好!   
  夏桐看了看康天桥,眼睛忽闪着,说,你是不是有办法啊?   
  康天桥看了看夏桐,又看了看海南岛,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说,好了,我帮你们找两个人,他们应该能帮上忙。周瑞,还记得吧?他爸爸是公安厅头子;另外就是江寒,他会帮上忙的。 
  
  说完,他就拨打周瑞的电话,结果语音提示,关机。   
  康天桥皱了皱眉头,说,这小子,又赌大发了,手机都不开机。说完,连忙给江寒打电话,电话接通那一瞬间,我们所有人的心都落地了。   
  康天桥对江寒迅速地说了整件事情。不知道江寒说了什么,康天桥看了看我,说,嗯,她当然也在了。然后,康天桥笑了笑,把手机递给我,摇摇头,说,我请不动他,你或许能行。 
  
  我接过电话,声音里充满了焦急,我说,江寒,你能过来吗?   
  江寒的声音很低,他说,我以为你来跟我要你的物品呢?找我过去干什么?你这算是跟我提出约会吗?说完,他笑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自尊卑微到了尘埃里,我说,康天桥,他刚才跟你说过的。   
  江寒笑,说,噢?我好像没怎么听,你重新说一遍吧。   
  我咽了咽唾沫,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骂了一千遍死变态,如果不是关系到人命,如果不是看在海南岛的面子上,我绝对绝对不会对这个自恋狂说软话!可是,我终于还是说了,我说,我朋友的妹妹离家出走了,三天过去了,一直没有消息。如果午夜两点找不到她的话,她就会自杀的…… 
  
  江寒说,哦?自杀也挑时辰啊。恐怖分子就缺少这种人才,她好端端的这什么自杀,去当人肉炸弹也好啊。   
  我不能生气,我不能恼,否则我们这几个人就是转遍了整个城市也可能一无所获,我就耐着心跟他讲,我说,我们要找到她,必须找到她……所以……   
  江寒就笑,说,你们要找到她,必须找到她……所以呢?所以什么呢?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所以……我们需要你帮助,我知道,我们不熟,我的请求太唐突了,可是关系到我朋友妹妹的生命……   
  江寒笑,很开心地笑,他说,你是在求我吗?艾天涯,你是在求我吗?   
  我咬了咬嘴唇,说,是的,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江寒笑,意味深长,哦,希望我帮助?希望是什么意思?我不理解。   
  我的声音低到了嗓子里,我说,我求你能帮帮我们……   
  江寒说,啊,声音那么小,你属蚊子吗?   
  我看了看在一边着急得快要跳海的海南岛,怀着最大的痛恨,大着声音对江寒说,我求你能帮帮我们。         
        
  江寒故作吃惊的口气,他说,你不是下午时,还说永远不会求我吗?怎么不到几个小时,你就变卦了?你这么想变成猪啊?呵呵,不过艾天涯,难得听你说软话啊,我可真是受用!哈哈。 
  
  胡冬朵在一边问我,天涯,天涯,怎么样了?他答应了吗?   
  我看了看胡冬朵和大家着急的样子,忍了忍,对江寒笑,有种我自己都恶心的谄媚的味道。那一刻,我发现城市真的好大,而我又是如此渺小,我说,我就是猪,你帮帮我们吧。求求你。 
  
  江寒停止了笑,说,啊,求求我?地球不是不围绕着我转吗?我不是什么世界中心,我有什么办法,这么大的城市,我怎么可能帮你找到一个比沙粒还小的人呢!呵呵,艾天涯,你可真天真啊。说完,他就将电话挂断了。 
  
  我的心当下充斥满了羞辱和愤恨。   
  海南岛看着我难受的表情,明白我被拒绝了。   
  他很艰难地笑笑,安慰我,说,天涯,走!就是咱们三个!你、我、胡巴,我们也要去找小瓷!叶灵的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在这种每个人都疲于奔命的城市里,没有谁是谁的神明。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这个城市里的老大,不再求人! 
  
  胡巴点点头,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我们热血的青春,冲动的青春,永远不肯认输的青春。如果有那么一天,离开了这段青春的时光,已生白发的我们,奔波于生计的我们,是否还敢说这么一句话——   
  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这个城市里的老大!   


  29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我们正要出动,康天桥的手机响了起来,那一刻,距离江寒刚才冷冰冰地拒绝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电话是江寒打来的,他让康天桥把电话给我。电话里的他声音很沉静,他说,刚才,很难过吧?他说,我帮你!   
  把人打个半死,然后给人吃一颗甜枣。     
  呵。   
  江寒。   
  可是,为什么,那一刻,我也感觉到了一种温暖,一种被庇佑了的温暖?霎那之间,所有的愤恨和羞耻,就在他的一句话里变得烟消云散,只觉得委屈了,想抱着肩膀哭。   
  我们五个人全部挤进了康天桥的车,风驰电掣地驶向江寒的住所。   
  胡巴看着康天桥,说,真是帅呆了,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辆自己的车?   
  康天桥笑笑,说,这有什么? 哎,我的驾车技术好吧?速度快吧?我当年还赢过江寒呢!江寒可是飙车之王啊,在跑道上绝对就是一禽兽!   
  康天桥按照江寒的意思,将车子驶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江寒正在远处给人打电话,见康天桥和我们走过来,他合上手机,眼睛瞄了瞄我,没说话。   
  胡冬朵给海南岛介绍道,这就是江寒。然后对江寒说,这是海南岛,天涯的老大,小瓷的哥哥。   
  海南岛看着江寒,目光涣散,只是简单说了声,麻烦你了。   
  江寒仔细地端量了一下海南岛,眼睛又瞟了瞟他身边的胡巴,最后很满意地转向我,轻轻一笑,说,也得有人有这个能耐能打动我啊。   
  胡冬朵一听,就特兴奋地拍拍我的肩膀,说,真有你的!   
  江寒并没有看我,排兵布阵好像很忙的样子,他跟康天桥说,我给周瑞这家伙打电话,他关机了,估计又去赌钱了,这个没出息的!然后,他拿出几把钥匙,说,你们这里面谁会开车,会开车的每人一辆。 
  
  胡巴看着江寒手里的车钥匙,眼睛突然无比光亮,他说,老大,不是吧?   
  海南岛抬头,说,给我一把。   
  江寒就扔给他一把。然后问,没有别人了吗?   
  胡冬朵就是一个好事的妞,她说,我也会开车,就是没有驾照,车技烂了一点儿。要不,你也给我一把吧。   
  康天桥刚要阻止,江寒已经把钥匙扔给胡冬朵了,他说,咱们留下手机号码,方便联系。   
  他说,康天桥,你联系咱们另外的朋友,我联系我妈。   
  江寒打电话时,胡冬朵拿着那把车钥匙反复地看,她问康天桥,这车是“莲花”?假的吧?         
         
  康天桥摇摇头,说,很不幸,是真的。然后指了指那辆黄色的车。   
  胡冬朵一看,直接把车钥匙还给了正在拨打电话的江寒。我好奇地看着她。她冲我吐了吐舌头,说,莲花啊。然后用手在颈项上做了一个砍脖子的标志,意思是:要死啦!   
  我根本就不知道莲花是什么,嘴巴里嘟哝了一句,还牡丹呢,你这个水货司机。   
  江寒在等待电话接通时,对我们说,康天桥你带着夏桐和艾天涯,目标歌舞厅;海南岛你和这个小兄弟还有胡冬朵一起,目标网吧;我自己一个人。你们先出发吧。   
  胡冬朵说,啊,你为什么不和天涯一起?   
  江寒面无表情,说,办正事时,会影响我判断和思考!大家快行动吧,时间就是金钱。找到小瓷要紧,一会儿会有更多人加入进来的。   
  我心想,我更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然后和夏桐一起往康天桥的车边走去。而江寒,给海南岛和胡巴指了指一辆红色的车,自己就开始对着电话讲起来。他说,哦,妈,我这里有朋友出了急事,要找一个人,需要你帮忙。你帮我联系一下唐绘里的人,恐怕需要所有弟兄动用自己能动用上的力量了,嗯,非常紧急…… 
  
  康天桥的车驶上了公路,我好奇地问康天桥,哎,江寒的妈妈是唐绘的老板吗?   
  康天桥笑,哦,你也知道唐绘啊?他妈妈秦心之前是唐绘的老板,现在不是了。不过这不影响唐绘帮我们找人。其实唐绘的人出动了,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充数的,回家休息都可以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很好奇地问,那现在唐绘的老板是谁啊?叫什么名字啊?   
  康天桥说,哦,现在的老板叫……   
  啊——小心——夏桐尖叫了一声,康天桥的车子和一辆大卡车迎面擦过,我们的身体差点撞在车玻璃上。惊魂之后,康天桥一身冷汗,夏桐说,天涯,别说话了。   
  我和康天桥都噤声不语。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过去,我和康天桥还有夏桐一起,走进了一家又一家歌舞厅。康天桥拿着海南岛给大家的小瓷的相片,挨个酒吧地问,但是他们都摇头,要么说不记得,要么说人太多忘记了。 
  
  酒吧里,有一种喧闹的悲伤,每个人都在这里将自己的快乐无限放大,扭动着肢体,直到累极。是为了方便回家时能倒头就睡吗?可以不留单独的时间给自己,去思念某个人,去沉浸在某段悲伤里。我突然想起了在国外的江可蒙,她说春节时回来。 
  
  城市的霓虹灯划过我的脸,五颜六色的模样,光影动荡,不可预知。   
  我突然想起了远在十三岁的那段年华,想起了叶灵,她似乎就在远处对着我笑,那种有着香气的笑。我也想起了顾朗,那时的他,有一条天蓝色的毛巾,上面绣着一只小熊仔,他在球场上用它擦汗,某一天,在校园里,他将它交给了被水淋透了的我。 
  
  一晃啊,居然这么多年。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然很激烈地跳动了起来,犹如一种预兆一般。   
  海南岛打来电话,问康天桥,有消息了没有?   
  康天桥一声叹息,并安慰海南岛,说,江寒动员了整个唐绘一起帮你找小瓷,你别太担心。   
  挂断电话,康天桥看看我,说,你在想什么?有心事?   
  我摇摇头,我说,我担心小瓷,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四个小时过去了,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康天桥说,她不会这么准时去自杀吧?她又不是闹钟。   
  夏桐在边上,冷冷地说,开车请注意安全!   
  时间一点又一点地溜走。   
  我突然觉得不能喘息,觉得整个天空都要压了下来,这种恐惧无法消除,我想如果找到了小瓷,我一定狠狠地揍她一顿,和海南岛胡巴一起往死里抽,她怎么就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为她揪心呢? 
  
  还是,这果真是她想要的结果呢?   
  午夜两点。   
  这个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我盯着夏桐的手机,当液晶屏上的数字变成2:00时,我的头皮瞬间发麻,感觉脚像踏在了棉花上一样。         
         
  小瓷始终音讯是全无!   
  江寒、唐绘的人、海南岛胡巴他们以及我们三个人。没有任何人回应说找到了小瓷。   
  胡巴给康天桥打来电话,说,咱们唐绘里见吧,海南岛说,别找了,没用了。   
  康天桥说好的,然后,他就给江寒打电话,说,人家说不找了,两点了,人肯定挂了。咱们一起回唐绘吧,可能是想跟兄弟们说声谢呢。   
  江寒在那端冷笑,说,他真以为他妹妹是定时炸弹啊,说两点爆炸就两点爆炸!我不信这个邪了,就是尸体我也得给他找到!你先带天涯回去和他们会合吧,我和唐绘那些兄弟们继续找! 
  
  康天桥看看我,说,咱们打道回府吧。   
  我点点头。江寒怎么这么天真,难道我们这些从小看着小瓷长大的人,会不了解她的性格吗?   
  回到唐绘时,海南岛、胡巴和胡冬朵正在一楼前庭的沙发上坐着,海南岛的脸色苍白,胡巴和胡冬朵正在安慰他。他沉默着不说话,就像一个没有了生气的雕塑一样。   
  我走上前,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轻轻地握着他的手,希望自己能给他一线温暖,可是我的指尖也是如此冰凉。   
  康天桥指了指我和海南岛,说,我要是把这一幕拍下来给江寒瞧瞧的话……   
  胡冬朵白了他一眼,说,你们那一圈子人都是神经病吗。   
  海南岛看了看我,眼睛红红的,他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小土豆。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他不断地重复着,自我催眠一般。   
  我说,老大,你别担心,江寒和唐绘的人还都在找小瓷,她会安全回来的。小瓷那么小,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路要走,不会自杀的。她只是吓唬我们。   
  海南岛将手机递给我,一点五十九分小瓷的绝命短信:哥哥,永别了!我恨你!可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回来嫁给你。   
  我缓缓闭上眼睛,胡冬朵猜测得对,小瓷这个小女孩果然是爱着海南岛的,相依为命十多年,随他流浪,同他漂泊,大抵早已在内心认定,他是属于自己的,别人不可以染指半分。所以,她会这样在意,他给她的那一记耳光。 
  
  而且那记耳光是当着两个外人,其中一个还是她假想了那么多年的情敌——我。   
  唐绘里,伤感的音乐起伏着,让每个人的心戚戚然。   
  海南岛整个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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