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嘛,我还没有打算让你进来!”
龙马看着把他推开在一边,朝着仿若无人地走进他家的迹部景吾的背影喊着,干嘛露出那么悲伤的神情,姐姐是在帮他整理东西,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要走啊……
迹部景吾走进客厅,也没顾得礼貌不礼貌的,就这么直直地走上二楼。
在这木结构的楼梯上走的时候,迹部景吾可以听到木板发出的‘吱呀’声,一声一声地,撞击着他的理智。
二楼上有好几个房间,只有一件房间的门是大咧咧地打开着。
才刚走到门口,迹部景吾便已经看到了房间中站立着熟悉的身影。她正站在衣柜前,似乎是在拿着什么东西。床铺上,那行李箱打开着,里面有不少已经折叠好了的衣物。
“夕夏……”
迹部景吾唤了一声。
“恩?!”夕夏把视线调转了开来,却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在龙马的房间门口见到他,“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迹部景吾看着夕夏从衣柜里面拿出衣服,然后放进了行李箱,原本他还不信,现在看来……
“你等一下,我先把东西整理好,要不,你先去楼下客厅坐坐?!”夕夏皱了皱眉头,现在龙马的房间里面乱糟糟的,如果说是要迹部进她的房间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太适合……
“夕夏……”
几乎是想都没想,迹部景吾就这么走上了前,从背后拥住了她。
“你这是怎么了,我东西还没整理完呢!”
夕夏轻拍了一下迹部景吾环着她腰部的手,要说话也先得等她把事情做完啊。
环着腰部的手收紧了些,那力度,让夕夏觉着有些难受。
“别闹,很难受。”
“别走……”
迹部景吾把脑袋搁在了夕夏的肩膀上面,紧紧地抱住了夕夏,像是遇溺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块浮木一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撒手。
“留下来!”
“你不是说你也喜欢我的吗,为什么还要离开?!越前夕夏,做人不带这样的,你这样太不负责任了,这样一走了之算是怎么回事?!算是本大爷被甩了还是你放弃了这段感情,明明相处的很好,我们从来都没有吵过架,更加没有所谓的冷战过,至少……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的吧……”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说走就走的话,他会不甘心的,而且,他放出去的感情,要怎么收回来?!
“等等……”
莫名其妙地被迹部景吾这么抱了个满怀,然后他又突然地说了一大堆的话,越说到后来是越委屈的样子,很囧啊……
囧归囧,夕夏还是大概听出了什么意思。
“谁跟你说,我要走的?!”夕夏用力地掰开迹部景吾环着她腰部的手,准过身看着迹部景吾问道,勒的那么紧,她还没走成呢,就先被他给生生地勒死了。
“你要是不走,为什么收拾东西?!”迹部景吾指了指床上的那行李箱道。
“你先看清楚这些东西是不是我的再说……”夕夏有些无力地说道,她就不能帮着龙马收拾的吗?!
迹部景吾低头,往着那行李箱看去,一下子石化了。那里面的,都是一些小男生的衣物,而那个小男生,他也挺熟悉的,是哪个小鬼的。
他刚刚只顾着看夕夏在整理东西这件事情,却是没有看到这整理的是谁的东西。
“看清楚了?!”夕夏双手环胸,好以暇姿地看着迹部景吾。
“嗯哼……”迹部景吾僵硬着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迹部景吾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夕夏,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像是自己不小心犯了事,然后被逮到了警察局的匪类,而夕夏就是那个拿着超级刺眼的日光灯照着他的脸,让他睁不开眼,一边冷冷地说着‘还犯了什么事,一并交代了吧’的警察同志。
迹部景吾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走?!”迹部景吾再一次的确认夕夏的回答。
“其实,一开始有想过的,只是后来想想,人总要学着开始独立。”其实她一开始的确也有想过一起回美国,毕竟,爸妈还有龙马都要走,但是后来想想,她还是决定要留下了。
“其实,你是因为本大爷吧!”
想了想,迹部景吾的表情缓和了些,脸上又开始带上那嚣张而自恋的笑容。
“不是暮秋,不诉离殇。仅此而已。”夕夏看了迹部景吾一眼,只是淡淡地给出了一句话。
“还有,下次不要抱的那么紧,有点疼。”肋骨那边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夕夏怀疑,要是自己真的打算离开的话,他刚刚也许就会直接勒死她也不一定吧!
“好,下次多练习几次!”
迹部景吾扯开了笑容,笑的痴痴的。
“咳咳,”一阵咳嗽声从门口的位置传来,“那个,孤男寡女的,带着一个房间很危险,你们两个要不要出来避避嫌先?!”
如此猥琐的声音,如此猥琐的思想,在越前家不作第二人想。
迹部景吾抬头看向门口,越前南次郎倚在门口,饶有趣味地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个人。
“少年,你就是让我女儿不回美国的原因?!”
越前南次郎扫了一眼迹部景吾,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小子基本没戏,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愣是有能耐,居然让夕夏肯留在日本。
呀嘞呀嘞,这女儿养大了,果然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我会好好照顾夕夏的。”迹部景吾语气坚定,像是要给一个保证一般。
“很好……很好……”
越前南次郎哼唧着,心里却有些不爽,老子辛辛苦苦养了女儿十几年,好不容易养的白白净净,像是初开的花一样鲜嫩的时候,就被你小子一句‘我会好好照顾她’给拐跑了,要不是怕被人说以大欺小,明天一早有要赶回美国的话,他还真的想把这小子调教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算了,这次放过了,下次总是有机会的。
拐跑他家的小孩,总是需要点勇气和一些代价的。
“你觉不觉得你爸爸最后那句话让人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迹部景吾瞥转了头,小心翼翼地问着自家女朋友。
“恩?!也许吧。”夕夏也不清楚自家老爸最后哪句话是什么意思。
“夕夏,刚刚的话,我不是做表面功夫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只要她需要,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那,请记得先买好保险。”夕夏想了想,很真诚地建议。
“也包括养老保险吗?!”迹部景吾笑问着。
番外四
迹部景吾看着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上好的咖啡很是怡然自得模样的人,那一抹幽蓝色的头发依旧,穿着一身西装的忍足侑士沉稳了许多,举手投足之间,也比年少时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但是细细地观察,眉宇之间,还是能够找到当年的风骚。
这些年来,大家都改变了很多,一路走来,大家都在成长着,褪去了青春,学会了内敛。他也不例外,大学的时候,一边顾着学业一边在自己企业中接受历练,从小的职位开始熟悉,慢慢地成长着,直到他读完MBA的时候,正式开始接管家族企业,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上天下地惟我独尊的帝王式少年,而是商场上精明而又圆滑的巨商。
套句夕夏的话,那大概年轻的时候卖弄的风情,年长之后展示的气质。
“你动作还真快!”
迹部景吾把玩着自己手上的一封红色的请柬,上面那烫金的‘囍’字闪耀着光线让人灼伤了眼,心中没来由的有一种火气上扬。
这不是结婚请柬,而是忍足侑士的儿子忍足远周岁的生日宴,谁都认为忍足侑士应该是会流连于花丛中才是,却没有想到他在大学一毕业就直接结了婚,告别了那一大片的森林,挂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还好。”忍足侑士轻笑了一声,看着坐在办公桌后老板椅上的迹部景吾,看着他那一张不爽的神情有些暗爽,嘴上还忘再度给予狠狠的一击,“那么多年了,总该有点结果才是。”
闻言的迹部景吾脸色一郁。
“你以前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么……”迹部景吾咬牙道。
“恩,”忍足侑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那不变的关西腔调依旧是磁性无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迹部景吾更加的窝火。
“虽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也总好过空有爱情,却没有葬身之地来的好吧!”
等忍足侑士大胆地把这些话说完的时候,迹部景吾整张脸已经是变成青黑了。
“请出去,谢谢合作!”迹部景吾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大门,言语中有些恼羞成怒的成份。
他就是那个所谓的空有爱情却没有葬身之地的典范!
想当初,他和夕夏交往的早,订婚的也早,结果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是也最早结婚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停滞不前了。
倒不是迹部景吾不想领那一张把两个人的关系合法化的纸,以前说的时候,夕夏的理由是,她大学还没有毕业。好不容易挨到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又说乘着年轻想要四处走走看看什么的,把外面的世界描述的多好多好的,看着她那带着期望的神情时,迹部景吾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能够反对些什么,于是这一拖又拖了两年。
这些年里面,他的求婚记录都可以登上吉尼斯纪录榜了,其实早在当年她为了他而留在日本的时候,他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了。
忍足侑士轻笑着,当年他就说吧,只要遇上越前夕夏,迹部景吾就只有被吃的死死的认栽的份。
这么多年了,这情况还是没有改变,一等到被人家摆在一边的时候,他就只会乖乖地呆在一边扮演着自怨自怜的怨妇,却不敢对着当事人抱怨什么。不过这种事情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
“你干脆就直接用小孩把她绑死得了吧!”临走之前,忍足侑士忍不住给了一个良心的建议。
忍足侑士那家伙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倒是想要一个小孩,但是这小孩的妈上个星期在墨尔本抱怨着那边天气冷到她连手指都僵硬了,不知道这个星期,她跑到那里去了。
迹部景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从这四十二楼办公楼上望下去,可以看见整个东京都是一片花的海洋,街头道路两边的樱花在一夕之间全部盛放了开来。
又是一年春天了。
迹部景吾叹息了一声,从德国和她处了那短短的两天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不是暮秋,不诉离殇,迹部景吾脑海中想起当初夕夏对他说的话,可是,夕夏,你现在在哪了?!
结束了一天的繁重工作,迹部景吾回到自家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很晚了。
他把车子直接地开进了车库,在一排不是法拉利就是兰博基尼的名车中,停了一辆红色的甲壳虫,很普通的型号,在这车库里面也显得很是突兀。每次看到这辆车的时候,迹部景吾总是忍不住要嘴角开始抽搐。
那是夕夏的车,当初她选择这车的时候主要是看中了那可爱外观,迹部景吾倒是不以为然,这车除了外形可爱了点之外,他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优点,说车速,车速一般性,不能和跑车相比较,说性能,性能也一般,没有说是什么节省啊还有环保的,最大的一点是,这车载人还不方便,虽然说能够坐四个人,但是后排的位子非要先放倒了驾驶座的位子才能坐进去。
不过,人就是很奇妙的东西,一旦看对了眼,即便是在别人眼中再不好,在自己的眼中也是独一无二的。
就像是这台车,看的多了,迹部景吾也觉得还算是不错。至少,让人少了一些想要搭便车的机会。
“少爷,请问需要用晚餐吗?!”
一进到大厅,田中管家便迎上了前来,开口问着。
“不用了……”迹部景吾挥了挥手,在回来之前,他在公司的私人餐厅里面已经用过了餐,现在一点都不饿。
“那……”田中管家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是被迹部景吾打断了话。
“我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该干嘛干嘛,要是没事就去休息吧……”
迹部景吾顺着旋转楼梯往二楼的走去。
“其实我想说的是,夕夏小姐今天下午回来了正在卧室休息……”田中管家咕哝了一声,这话没有说出口也好,就当是一个惊喜。
迹部景吾的房间,是书房和卧室连成一体的,原本不是这样的构造,后来想要方便办公的时候累了能够及时得到休息而特意把原本是分开的两个空间给打通了的。
才踏进房间,一只丁点大的小奶狗就直直地朝着他奔了过来,像是见到了肉骨头一样的欢腾,然后死死地咬住迹部景吾的西装裤管不啃撒嘴。
这只狗是夕夏两个月前在中国杭州的时候捡到的,那个时候刚出生没多久,养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夕夏就很干脆利落地把这个小东西转手给了他,交代只有一句………好好照顾我儿子。
“嗯哼,你打算咬坏我多少条西裤才肯罢休?!”迹部景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一团小肉球,因为还是小狗的关系,肉嘟嘟的,走起来的时候一扭一扭的,再加上那张好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小扁脸,看上去是特别的滑稽。这狗现在正是长牙的时候,总是爱咬东西,首当其冲的便是他的衣物。
“要不是你老妈要我照顾你,本大爷才没心情管你。”这狗不是什么名种,是那种一点价值都没有的小土狗,如果不是夕夏的缘故,迹部景吾决计是不是饲养的。
“笨狗,要不是看在你老妈的面子上,在你咬坏我第一条亚曼尼西裤的时候,我就把你给扔出去了。”
迹部景吾把公文包随意地放在了办公桌上,弯下腰,抓起这个咬着他裤管不放的小土狗,对着它道。
“你又不是我儿子,有本事,你叫一声爸爸来听听。”
说完,迹部景吾自己都囧了一下,他果然是被忍足侑士第二封红色炸弹给炸的抽风了,居然对着一条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