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当上秦王就不用写这个了?大王不一样还是经常写吗?”嬴政特别委屈的看着白仲,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着因为练字而微微有些红肿的手腕,一脸憋屈的说道:“这字也太麻烦太难写了,我才写了几百个字,手就磨红了……真是……这写字比我当年在赵国时干活还累。”
“其实你应该庆幸,至少现在你可以用笔写字,而不是非得拿个刻刀刻字。写字总比刻字容易吧?写个字都会手腕肿,要是刻字……那你岂不是会……会……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腕给割破了……要是被人当成自尽就好玩了。”听着嬴政的抱怨,看着嬴政又气又怒的脸,白仲强忍住笑容劝说道,习惯性的想要拍嬴政的头,却发现自己才到嬴政的胸口。
除非站着,否则想要完成将嬴政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搓这个任务,实在有点艰巨。
“哼!又嘲笑我!”嬴政“啪”的一声,将笔拍在长案上,然后傲娇的一扭头,气乎乎的看着旁边。
“好啦好啦!阿政你别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其实我啊……我是衷心希望你能秦王,我是说上天下地唯一的王——秦王,就是指从此天下只有大秦一个国家,而你是天下唯一的王,这样你可以下令说,从此天下也只能流行秦国的文字,其他文字都给我废掉……这样就可以不用写这个呢。”白仲一边说着,一边将笔塞回嬴政手里,然后将竹简重新摆回桌子上,最后拿起砚台上的墨,开始为嬴政磨墨,边磨边劝说道。
白仲用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但大家一直以为有的小丁丁发誓,她说上面那句话时,绝对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说的。
因为虽然白仲可以让系统帮助自己学会诸国文字,但是写还是得自己写啊,篆书写起来这么麻烦,写一个字的时间,放在二千年后都够自己写五十字看图说话了。
“阿政,你要答应我,你要是当了秦王,一定要把天下给统一喽,再把这该死的文字也统一喽。”白仲一脸愤愤的说道。
嬴政转过头,看着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生气的白仲,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你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白仲白了嬴政一眼,高高的昂起头,开口说道:“我长大了要像我爹一样,当大秦的大将军,获得代表大秦军人最高荣誉‘武安’。对了……阿政……说不定那个时候,你已经是大秦之王了。这样的话……你是秦王,我是你的大将军。你在后面指挥,我在前面冲阵;你心所向,我剑之所指,你说好不好?”
白仲自信满满的脸上,笑容灿烂明媚张扬,整个人耀眼的就像阳光一样,让人就算不认同他的话,也说不出一句否定的话。
面对着白仲如此自信的模样,自从归国后,对自己的前途一直忧心肿肿的嬴政,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你当大将军,我当秦王;我心之所向,你剑之所指。”
“嘻嘻……那好,阿政你快点写功课吧……”白仲献宝似的将自己磨好的墨,端到嬴政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孤未来的大将军,孤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嬴政看着白仲摇来晃去的小脑袋,一边琢磨着要是对方脑袋要是有两只毛绒绒的小狗耳朵会多可爱,一边苦着脸开口说道。
“说吧,我的王。”
“你口口声声叫我‘王’,为什么你的功课要让‘王’来写?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当然是为了给我的王您增加练字的机会啊!”
看着白仲一副“我这全都是为你好,你竟然还怀疑我,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表情,嬴政忽然有种分分钟想毁诺的冲动。
还“我心之所向,你剑之所指”呢?分明就是你心之所向,我任劳任怨来着!
#《论当白仲老板与男朋友的不同之处》——秦始皇著。#
第28章 谈话
就在子傒、公孙舒父子百思不得其解,而白仲则没事就用看神像的眼神,仰望一代苏神之时,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太子柱,架不住子傒生母的痴缠,忍不住跑去询问昭襄王。
“父王,儿子来看您了。”五十多岁的太子柱,向七十多岁的昭襄王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
面容干瘦但一双眼睛却分外有神的昭襄王,半倚在软榻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懦弱模样的太子柱,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
“父王,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太子柱昭襄王跟前凑了凑,殷勤的开口说道。
唐姬是昭襄王的宠姬,所以太子柱自小就是昭襄王的爱子。
再加上太子柱原本是小儿子,按理来说是继承不了大秦王位的,昭襄王对他也没有什么厚望,因此昭襄王对幼时的太子柱一向是宠爱有加,并且听之任之,任其空手拆咸阳宫。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太子柱并不怎么怕自家父王,反正年纪也一大把,也敢到昭襄王面前卖萌耍痴。
#所以说,儿控什么的,真是祖上遗传的。#
#寡人有一条祖上遗传的儿控染色体,想送给姑娘的儿子。#
“是华阳让你来的,还是……还是……你那个叫子傒的儿子……他娘叫什么啊的……让你来的啊?”昭襄王虽然对太子柱不错,但身为日理万机的秦王,再加上年事已高的关系,对于那些不熟的人,他已经不怎么记得住名姓了。
须知,昭襄王自己就有二十多个儿子,再加上太子柱也有二十多个儿子,按每个儿子都生十个儿子算,他至少有二百多个孙子,像嬴政那一辈的重孙子就更多了,记得住才怪。
实际上除了少数受宠的儿子和孙子之外,其他儿子、孙子现在就算站在昭襄王,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至多,看着眼熟。
#真的渣男,不一定是渣媳妇。#
正因为昭襄王这渣渣的本质,所以当他站出来为嬴政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重孙子出头时,太子柱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没人叫儿子来,儿子就是好奇……自己好奇而已。”太子柱往昭襄王身边再凑了凑,好奇的抓住昭襄王的手臂摇了摇,开口问道。
“走开走开!你以为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吗?五十几岁的人,胡子都一大把了,还在这里装小孩,也不怕羞?”昭襄王没好气的看着太子柱。
“五十几岁又怎么样?就算八十几岁,我也是父王您的儿子。”太子柱一点也不带脸红的说道。
“你啊……”昭襄王看了一眼太子柱,伸出干瘦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感叹一句开口说道:“要是你大哥还在,那就好了。”
和被当成熊孩子宠大的太子柱不同,太子柱的大哥悼太子,是昭襄王苦心栽培几十年的接班人,但是因为昭襄王活得实在是太长了,悼太子不幸早亡。
不得已之下,昭襄王只好改立太子柱为太子。
但太子柱被立为太子之时,年纪已大,性格更是已然定型,左看右看都是一个天真好摆弄的绔纨子弟,实在不像是能担起秦国国君这一重担的人。
没奈何,昭襄王只好将主意打在孙辈们身上。
子楚——昔日他在赵国抡才大典上一举成名,回国几年又干了不少漂亮的差事,还是勉强可以用一下的。
子楚的儿子们……
“这是寡人让黑冰台去赵国收集的,政儿在赵国时的情报。”昭襄王命人呈上几卷竹简,示意太子柱去翻看。
太子柱随意拿起一卷竹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的都嬴政在赵国时的琐事,便没多大兴趣,只是翻看了几卷后,便不再看,“父王这是何意?”
“蠢儿子!”昭襄王气愤的拿起竹简,连连敲打太子柱的头说道。
“父王莫气莫气!儿子是蠢儿子,您可千万别为了一个蠢儿子,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太子柱不敢躲,只好抱着头,连声求饶道。
气了好一会儿,打的手都有点累了,昭襄王依旧不解气,还是一脸愤愤的说道:“哼!真是个蠢儿子!”
“什么嘛!老是蠢儿子蠢儿子的,也不怕我真变成蠢儿子……更何况了,我蠢不也是你生的嘛,我娘一个人又生不出来。”太子柱背过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给我大声一点,你欺负你爹耳朵不灵敏了是吗?”昭襄王冲着太子柱的耳朵大声说道。
“行了行了,父王您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太子柱又是好一阵讨饶。
老小老小,越老越小,面对无情无理的昭襄王,太子柱只得节节后退,哄了好久才将昭襄王的脾气哄顺。
“父王,我知道您是觉得政儿这孩子性格刚毅、不焦不躁,颇有……颇有……”太子柱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颇有什么?不就是颇有寡人少年之相嘛。”昭襄王没好气的说道。
“政儿生得像他母亲。”太子柱没忍住吐了一句糟。
“寡人是说性情!”昭襄王白了太子柱一眼,拿起一卷竹简,指着上面的文字开口说道:“你看这上面说政儿自小爱读书,虽然家里没有钱无法读书,但他每天都会在邻家孩子读书时,躲在邻家的墙下偷听。身于苦难而不堕落,奋发自励刻苦学习……你办得到吗?”
听到昭襄王的提问,太子柱立马眼神瞄到一边,语气不那么自信的说道:“可是我听宗学的吏员说,政儿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不认识字有什么关系?政儿现在才八岁,现在开始读书也不晚。”昭襄王信心满满的说道。
他会这么说,到不是对嬴政的聪明才智有信心,而是对大秦王室的公子教育有信心。王室子弟可能因为性格原因,会有那样这样的奇葩出现,但是要出一个真正不学无术之辈,却是十分难的。
因为王室子弟从小受到的教育,从来都是世上最好也是最严格的——比如,后世满清皇子从小就是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长大后一个个都能出口成章、能诗擅斌不算,还必须精通蒙汉满三语,并且精通骑射之术,以做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大秦王室虽然没有“读背一百二十遍”*,但昭襄王深信,哪怕嬴政是一头猪,王室教育也能将他教育成一头精英猪。
“更何况寡人听说政儿不笨,虽然称不上是过目不忘,但也是天赋难得,读过的书只要多看几次就不会忘记。有天赋不算,最重要的是,他还勤奋刻苦,每日习字、练武,往往要到三更才休息。”昭襄王说道:“再加上他年纪小小就有主见,能够拒绝阿仲给他出的那些邪门外道的报仇主意,而是坚持要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力量打败对手,这说明他以正道为立身之本,而且……耳根子也不软,不易受人摆弄。”
昭襄王意有所指的看着太子柱,太子柱脸色一红,不自觉的将头撇到一边,全当自己没听出父王的嘲讽。
“可是……父王您不觉得政儿的性子太过于偏激刚烈了吗?”太子柱指着一卷竹简上的文字说道:“就因为有泼皮以语言辱其母,就放火烧了泼皮的房子?如此性格,若是为王,只怕……”
“寡人少时也曾与太后一齐在燕国为质。”昭襄王白了太子眼一眼,声音冷冷的开口说道。
太子柱立刻低头不语。
“寡人知道你‘只怕’什么……你无非就是怕政儿成为殷纣王那般,有才有能却自大自负的昏君暴君。”
第27章 打脸
关于白仲和嬴政那点眉眼间的异样,赵高是一点也没觉察出来——当然,在学剑这个诱惑面前,赵高就算觉察出来,也会当成没有看见。
只见赵高上半身弯腰前倾,额头抵在地,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地上,声音激动又带着几分喜极而泣,“奴婢发誓,奴婢一定会生命保护公孙。谁想伤害公孙,就一定要先从奴婢的尸体上跨过去。”
白仲听了赵高半赌诅半发誓的话,没有应声,只是看了赵高一眼,然后又含笑望向嬴政。
虽然觉得白仲看赵高的眼神有点古怪,但嬴政却没有太在意,只是踹了赵高一脚,笑着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小高子,你给我站起来吧!这种话不用说,你只要放在心里就行了。”
赵高被嬴政踹了一脚,不怒反喜,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笑着看着白仲和嬴政,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孙,长平侯,二位还有什么活,可以让奴婢做吗?奴婢现在觉得全身都是劲,就想为公孙和长平侯做点什么?”
“混身都是劲就出去跑两圈,别在这里打扰我和公孙说话。”白仲身体前倾,似笑非笑的看着嬴政,开口说道:“对不对啊?阿政~~”
听着白仲这波浪线都具叫声,再看看白仲那张酷似小白的脸,嬴政本来挺高的智商立刻“嗖”的一下归零,话也不会说,只敢红着脸拼命点头。
点了一会儿,嬴政又觉得不对劲,三个人共处一室,气氛都这么不对劲,只剩下自己和白仲两个人。
嬴政并非温室中的花朵,他从幼在市井长大,加上春秋战国又是一个礼乐崩坏的年代,什么不和谐的事情都有可能,因此他虽然年纪有点小,但也绝非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为何,一见到白仲那张酷似小白的脸,嬴政就会大脑一片空白,然后脸红心跳、不知所云。
小白小白……要是能再见到小白就好了!哎!算了,见不到小白,阿仲……对自己挺不错的!小白、白仲……他们俩都姓白,而且又长得这么像,莫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可是爹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啊。
真奇怪!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相似的人?
嬴政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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