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无趣啊!唐非鱼再一次确定了顾西辞不好玩。
三人走到展昭房间的时候,门口围了一圈儿的人,都是开封府的丫鬟仆役们,因为担心展昭的伤势所以守在了门口,如果秋临晚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确保随叫随到。唐非鱼啧啧感叹了一下展昭在开封府的人品实在是好的没话说,就在一众围观人士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之下,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烟雾缭绕,是秋临晚点上了一种奇异的香料。她正在给展昭切脉,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也并未回头。公孙策站在床边帮展昭擦汗,看见三人进门,对他们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三人会意,在房间里面随便找地方坐了下来。
比起给白玉堂把脉的随意性,秋临晚这回明显认真了许多。她单手搭在展昭的手腕上,闭着眼睛偏头,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眉头一直皱着没松开过。等了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久到香炉里的一脉香都燃烬的时候,秋临晚终于睁开了眼睛。
“师父,怎么样?”公孙策上前一步给秋临晚递上毛巾,有点儿急切地问。
“胸口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失血过多,等他醒了给他做点药膳补补血就行了。”秋临晚接过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那毒有点儿意思。”
“能治?”白玉堂忽然开口问道。
“咳!”顾西辞赶紧戳了白玉堂一下。天呐白五爷你可别说话了!连神医都敢惹!据说神医都很讨厌怀疑自己医术的人,万一你这一句话惹得医仙生气走人了怎么办?
秋临晚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你看你看!果然惹到神医了吧!顾西辞瞪了白玉堂一眼。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不仅仅是因为白五爷乱说话的原因啊……顾西辞摸着下巴有点疑惑,她瞅着秋临晚看白玉堂的眼神,那简直就是嫌弃到极点了,如果只是因为说错了话,应该不会招致这样的对待。难道是因为白玉堂背着她偷偷自己治好了伤?不对啊这没道理,身为医生难道不该希望天下的病人都立马痊愈好好活下去吗?
完全搞不懂大夫们是怎么想的,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可以治,不过……”瞪也瞪完了,秋临晚想了一会儿,竟然还好好回答了白玉堂的问题,“我得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先后顺序是什么。”
外行人听着有点晕,但公孙先生立马就明白了秋临晚的意思。他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整个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找不到展昭中毒的根源,听秋临晚这句话的意思,原来并不是直接下毒的,那人应该先是给展昭下了一种药物,后来又让他摄入了另一种药物,两种药物混合,就变成了毒|药。
可即使确定了下毒的方法,但范围还是太广了,因为不知道两种药最迟混合生效的时间是多久,也不知道摄入的方式到底是口|入、吸入还是别的什么。
“先从吃的开始排查吧。”秋临晚走到桌前,铺开纸笔,“时间就以今天为限。这种下毒的方法,两种药最迟混合生效的时间不会长于一天。”
“那就看看展护卫今天早晨吃了什么……”公孙策摸着下巴说道。
“在石子巷喝了赵老七倒的一碗茶水。”赵虎摸摸头,说道,“但是我也喝了,没什么感觉。”
“小笼包。”顾西辞想了想,说道,看见大家都望了过来,她解释了一下:“早晨我跟唐……我哥,还有白……玉堂出门来开封府,路上我有点儿饿,就买了点包子吃,玉堂看了之后把人家刚出锅的包子都买了下来,说拿到开封府请你们吃,你们彻夜查案一定没吃早饭。”
卧槽你竟然叫他玉、堂!唐非鱼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顾西辞。
顾西辞无视了他。
“是有这么回事儿。”顾西辞一提醒,公孙策顿时想了起来,“原本我也准备来两个尝尝的,结果西辞姑娘你忽然昏迷了,我就没顾得上吃,后来不知道都被谁给分了,那包子闻着味道不错呢。”公孙策一边回忆,一边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先生要是喜欢,我明天再带点儿过来。”白玉堂说道。
“那就劳烦白五爷了。”公孙先生微微一笑。
“包子?”秋临晚一边听大家说话,一边下笔如飞在纸上刷刷刷不知道写了点儿什么,“还有谁吃了?”
“我。”顾西辞说道。
“我也吃了。”唐非鱼赶紧举手,显得特别积极。
秋临晚看了两人一眼,放下笔走了过来。她先对着唐非鱼勾勾手,唐非鱼嘿嘿一笑,大方地伸出手到秋临晚面前,嘴上说着:“哎呀医仙亲自把脉,这是晚辈的荣幸啊。”
“闭嘴。”秋临晚淡淡地说道,她随便握了握唐非鱼的爪子,然后就松了开来,看着唐非鱼摇头:“啧,你这小子……一边去。”
怎么了?顾西辞给唐非鱼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儿。
“他修炼的唐门内功是天罗诡道,那内功是毒性的,再加上唐门中人从小就是用|毒|药|喂大的,基本百毒不侵,即便中了毒,很快也就被本体吸收了,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唐非鱼还没说话,秋临晚好像明白了顾西辞的眼神,解释道。
“这样啊……”听了秋临晚的解释,顾西辞看唐非鱼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原来这家伙也不容易,从小就得吃|毒|药|练习抗药性……那得多痛苦啊。
“把手给我。”秋临晚对着顾西辞说道,不知是不是错觉,秋临晚在面对顾西辞的时候,不管是声音还是动作都放柔了不少。
“劳烦医仙前辈了。”顾西辞谢过秋临晚之后对她伸出了手。能让神医帮自己切个脉也算是好事儿,说不定还能趁机看看有没有别的病……呸呸呸不对顾西辞!别瞎说话!谁有病啊!
秋临晚把了一会儿脉,渐渐露出了严峻的神色。
顾西辞一看就觉得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难道真被我的乌鸦嘴说中啦?我有病?
“你……没什么感觉?”秋临晚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似乎是很惊讶的样子。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变成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指了指白玉堂,说道:“你对着他打一掌。”
“啊?”顾西辞有点儿愣,看看白玉堂,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秋临晚重复了一遍:“拍他一掌,使劲儿来,怎么厉害怎么拍,别留情!”
啧医仙您跟白五爷多大仇嘿?顾西辞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秋临晚,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又瞅瞅白玉堂。白玉堂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医仙是什么意思,你随便拍吧难道五爷还接不下你一掌?
“那我……拍了啊。”顾西辞咳嗽一声,运气于掌,准备对着白玉堂拍过去。白玉堂站直了身子,拉开架势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但是架势摆了好半天却不见顾西辞动手,只见她一直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心。
“怎么了?”白玉堂问道,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发现了吗?”秋临晚说道。
“我的……内力?!”顾西辞抬头,诧异地看着秋临晚,“怎么没了?不对啊,刚才跟我哥过招的时候明明……”
“这玩意儿哪里来的?”秋临晚上下打量了一边顾西辞,抬手从她的发髻上拔下了刚买的桃花簪子。
“上午出门去石子巷找我哥他们的时候,路边摊子上买来的啊。”顾西辞瞅着秋临晚握着自己颇为中意的簪子,皱眉:“有问题?”
“问题大了……”秋临晚食指撵了撵簪子,吩咐门口看热闹的丫鬟们去泡壶新茶来,小丫鬟们应声而跑,不一会儿就端来一壶新茶倒入杯中。秋临晚把簪子扔进了杯子里面,又从医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往杯子里倒了点粉末。
一帮人静静地盯着那个杯子,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茶水从浅黄色变成了浓浓的墨色。
顾西辞脸色发黑。
第20章 【二十章 】将计就计
看着茶水从正常的浅黄色变成了浓郁的墨色,顾西辞黑了一张脸。
她也中毒了,在不知不觉的时候。
“三种药,两种混合方法,两种毒。”秋临晚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展昭,又看了看顾西辞,慢慢说道:“第一种药是下在你们早晨吃的包子里面,唐贤侄、展大人,还有……这位姑娘吃了,唐贤侄百|毒|不侵,无效,剩下展大人和这位姑娘。
“第二种药,针对展大人的下在了茶水里,展大人与另一位官差大人喝了,官差大人无事,但展大人却因为第一种药物的混合,产生了新的毒|药,浑身瘫软无力,内力逐渐丧失,最后昏迷。这位姑娘的药则下在了这根簪子上面,效果与展大人所中的略有不同,表面上毫无动静,但内力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流失,直到完全消失,大约在今天午夜的时候。不过不用担心,这位姑娘所中之毒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不用管它内力明天也会慢慢恢复的。”
秋临晚解释完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发冷。该说幕后算计的人是太过于聪明呢还是太过于丧心病狂呢?
首先在包子里面下毒,那包子可是顾西辞饿的受不了了才临时起意要吃的,提前也没通知过任何人,就连她自己都不能预测得到,对方怎么会知晓她要吃什么,还提前下了毒?可如果说是在他们决定买包子之后现场临时下毒的,这又说不通。且不说卖包子的李掌柜可是开封府有名的商户,卖了快一辈子的包子了,说他是坏人这可能性太低了;就说顾西辞相信这世上绝不可能有人能在她、唐非鱼和白玉堂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花样,周围还有不知道多少隐元会的暗卫们看着。
可如果不是现场下的毒,那就是早就把药放进包子里面了,那些人又怎么能确保他们一定会吃到包子呢?如果顾西辞就是饿着不吃饭呢?白玉堂就是狠心不给买呢?计划不都泡汤了吗?包子给别人吃了怎么办?
顾西辞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大家也觉得很迷惑。这个时候,给赵虎把过脉后坐在桌前写药方的秋临晚忽然开口说道:“无所谓。”
“前辈您说什么?”顾西辞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
“无所谓。”唐非鱼眼神一亮,解释道:“医仙前辈的意思是,你们所中的毒都是由两种药混合而成的,这两种药拆开随便吃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但合在一起就是毒|药了。所以那下毒之人完全可以玩大一点儿,比如说他在从我唐府到开封府一路上所有的小吃摊上都下了第一种药,然后,今天在那些摊子上买小吃的所有人都会吃入第一种药。但因为单独食用这种药少量并没有副作用,而且一天之后药效就会消失,所以并不会引起大范围的中|毒情况,即使你们都没有吃包子也无所谓,顶多就是下毒那人多耗费了一些药材而已。”
“如果你们没有吃下带药的食物,那么就再换另一种食物下药,开封府的茶水,糕点,酒……不管是什么,大家总要吃饭,所以一定会有下药的机会。”公孙策接过了唐非鱼的话,继续说道,“然后你们吃了包子,那么现在就需要针对已经摄入了第一种药的人,来筛选想要对付的目标,因为目前中毒的人是展护卫和西辞姑娘,我们就假定那人要对付你们两个。”
“然后再在展护卫他们去石子巷调查的时候,在茶水之中给展护卫下第二种药。据展护卫平时的行为和为人处世来看,赵老七奉上的那杯茶水,他就算是意思意思,也会喝掉一点儿的,所以第二种药摄入成功,与第一种药混合,变为致命之|毒。”公孙策说完,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怒。
“至于小西辞……你那根簪子是怎么来的?”唐非鱼抱着胳膊靠在展昭的床边,对着顾西辞抬了抬下巴。
“我大概猜到了……”想起在对上庞昱的时候,庞昱那一干草包护卫里面,偏偏混着一个武林高手,还跟自己过招,最后在自己离开的时候也并未阻拦。当时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因为思维先入为主的方式,顾西辞觉得那人可能是朱子宁留在庞府的暗桩,而且因为听到了着火的消息而担心展昭白玉堂他们,所以顾西辞并未细想。
但现在看来,庞昱那种人身边能有那么一高手简直太可疑了,即使是朱子宁的暗桩也无法解释这件事情,朱子宁本人都不在开封府了,他留个暗桩下去有什么用?就算是为了将来以防万一,但暗桩是什么东西?潜伏在暗处默默行动的人才叫暗桩,那人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顾西辞大打出手,十分高调地表明了自己武功高强,即使是暗桩也瞬间暴露了,有哪个暗桩这么傻啊?
说不定那人混在庞昱的侍卫团里面的作用就是为了给她下毒……顾西辞渐渐眯起了眼睛。
“啧你别不出声啊,到底怎么回事儿,说说看啊?”唐非鱼看顾西辞半天没动静,变装模作样地催她。顾西辞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开玩笑,你堂堂隐元会无名,会不知道我今天在街上被庞太师他儿子调|戏了,还跟人打了一架?
“没什么。”演戏就演全套,顾西辞只好一边腹诽唐非鱼,一边装作自己不知道唐非鱼已经知道了……“就是去找你们的时候在路边看上一根簪子,正想买结果被人抢了,那人不仅抢我的簪子还调|戏我,我就把他揍了一顿,但是他手下有个侍卫挺厉害的,我们就打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石子巷着火的消息就停手去找你们了,那人也没拦着我。”
顾西辞说的很简洁,而且叙述平缓,但听的人却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才好……
“调|戏你?谁这么不长眼睛啊光天化日敢在开封府调|戏你?”唐非鱼忍着笑,问道。
“西辞姑娘,你……可以报官。”公孙策咳嗽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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